很快便來到慕千語遠嫁西楚的日子。
看著即將離開,卻依不願與他親近的妹妹,慕千陽的心十分沉重。
夏以煙緊握著他的手,看向來到面前的寒辰燁,輕聲道︰「一定要好好對待語兒。」
看著寒辰燁,夏以煙其實有些迷茫,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寒辰燁看向慕千語的目光有著疼惜沒錯,可與那日抱著慕千語時的目光相比,似乎少了些什麼……
「我會。」寒辰燁鄭重的點頭。
慕千陽將目光從妹妹身上移向他,嘶聲說︰「我只要她平安快樂,其他的我不奢求。」
他不奢求慕千語能當個稱職的太子妃,他的要求很簡單,只要她快樂便已足夠。
「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寒辰燁個性清冷,可一旦承諾,便一定會做到。
慕千陽不知,他娶慕千語除了母後的要求外,還有一個他也說不出來的原因。
他腦里似乎有道聲音告訴他,除了慕千語之外,他誰都不要,他的妻子就只能是她,至于原因,他不曉得。
所以他在慕千陽前去找東耀皇帝之前,便已是一步進了宮,告訴東耀皇帝,他不會解除婚約,東耀皇帝無奈之下,也只能應下。
至于那道莫名的聲音從何而來,他不知,那日前往燕王府想和慕千陽商量此事時,腦海又出現了一道聲音,讓他盡快前去海棠院。
意外是怎麼發生的,他不曉得,當時他聞聲來到海棠院,才剛踏進,下一刻便好似昏過去般毫無記憶,再醒來時,他懷中只抱著慕千語。
她正用著那雙猶如小鹿一般驚惶迷茫的眼神看著他,且緊緊的拉著他的衣角,說什麼也不放。
他不曉得發生了何事,只知經過海棠院一事後,慕千語怎麼也不離開他,再加上慕千陽將慕千語留在東耀的處境同他說了之後,他對慕千語只有深深的疼惜,他或許沒辦法愛她,卻能像對待妹妹一樣好好對待她,讓她平安快樂,這是他給予好友的承諾。
說完這些話,寒辰燁便帶著慕千語轉身離去。
在離去前,慕千語從馬車探出螓首,揚著燦爛的笑,朝著他們揮手。
那笑容讓慕千陽連日來的陰沉情緒得到了開口,直到那浩浩蕩蕩的車隊成了一個黑點,慕千陽才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妻子及懷中的兒子柔聲道︰「我們也回家吧。」
滕麗伶母女死後,慕平藍就像垮了一樣,再也沒心思和慕千陽爭,在滕麗伶與慕盼芹葬禮過後便消失無蹤,至于燕王僅在妻女下葬時露了一面,便又過著他風花雪月的日子,仿佛死去的不過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
沒了慕千語的燕王府,慕千陽是不會再回去了,他們的家從今之後便是將軍府。
靶覺到他的情緒似乎沒這麼低落後,夏以煙也揚起了笑,輕聲說︰「阿燕,我記得你皇帝說要辭官了是不?」
聞言,慕千陽挑起了眉,「是說過。」
「那麼,明日上朝時再上奏一次吧。」她看著窩在慕千陽懷中睡得跟只小豬一般的兒子說︰「比起皇都,我更喜歡待在後坑村,再說語兒遠嫁,總不能連個主婚人都不在身邊,辭了官,咱們想去哪就去哪,不是挺自在的?」
這話簡直說到了慕千陽的心坎里去,他會當將軍,是為了讓人不輕看慕千語,而今要保護的妹妹遠去西楚,他還留著這將軍的頭餃做什麼?就像妻子所說,比起這沒有給過他坐點溫暖的皇都,他與她相識相戀的後坑村才是他們真正的家。
這念頭閃過,他點頭,「好,明日上朝我再提。」
他很清楚,辭官一事沒這麼簡單,但一次不成,便再試一次,總會有成功的時候不是?到時兩人逍遙自在,就是要到西楚定居都沒問題。
這麼一想,他那沉重的心情又好上了幾分,勾起了笑,對身旁的妻子說︰「在這之前,我得先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夏以煙一愣,旋即笑著搖頭,「不了,與其讓一堆不認識的人來祝賀我們的婚禮,我更喜歡後坑村那些純樸的村民,那才是屬于我們的婚禮,我不需要讓皇都的人認同我,只要你知道我是你的妻子那就夠了。」
她知道阿燕一直覺得該給她一場屬于將軍夫人的盛大婚禮,哪怕是一天,他都不想讓人看輕她,可她卻不在乎那些虛禮,她在乎的,是他們一家人在一起,那就是最好的禮物。
這話讓慕千陽臉上笑容更盛,黑眸里滿是柔情,緊握著她的手,低聲道︰「我慕千陽這輩子就只有夏以煙一個妻子,不僅是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與你將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離。」
凝視著他眼中的深情,夏以煙只覺得一顆心漲得滿滿的,忍不住踮起腳,在他臉頰旁印上一吻,「阿燕,能遇見你真好。」
「這話應該我說才是。」黑眸因這一吻微沉,他想也未想便勾起她的下顎,印上深情的一吻,壓根不在乎兩人的舉動引來多少路人的驚呼。
被擠在兩人之間的凌兒鼓起一張肉包臉,眼見最愛的娘親又被爹爹給搶了,不甘示弱的爬呀爬、蹭呀蹭,好不容易構到夏以煙那縴細的頸頂,嘟起兒嘴就是一陣狂親。
娘親是他的,誰也不許搶。
凌兒那濕漉漉的親吻讓夏以煙脖子一陣癢,她笑著模了模他的頭。
「你這小子!她是你娘!」慕千陽黑了臉,這還讓不讓他好好同妻子溫存?
凌兒壓根不理他,干脆爬到娘親懷中,緊緊巴著,親得更加賣力。
這舉動讓慕千陽俊顏更黑,夏以煙卻是再也忍不住,嬌笑出聲,那銀鈴般的笑聲傳遍大街,自然也傳到了一直跟在兩人後頭的三人耳中。
「哥哥,阿姊又被咬……」夏以卉眨著眼看著自家阿姊笑得開懷的俏顏,問︰「為什麼阿姊被咬還這麼開心?」
這問題困擾她好久了,一直沒人能替她解答。
「我也不知道……」夏以松搔了搔頭,這個問題他也挺想知道的。
「小泵娘,今年幾歲?要不要同我一塊去賞花?」
這聲音讓夏以松雙眸一亮,轉過頭,一臉認真的問道︰「衍哥哥,你也很愛咬一些小姊姊的嘴,能不能告訴我們,為什麼她們明明就是被咬,還紅著臉,一臉開心?」
正在調戲小泵娘的燚衍一僵,那正被調戲的小泵娘也是一僵,接著反應過來,手一揚,賞了他一巴掌,憤然離去。
「你、你打我?」燚衍捂著臉,一臉不敢置信,「我可是萬獸一族的老祖宗,是至高無上的存在,你一個凡間女子居然敢打我!」
怒了,被打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這一次連手都沒牽到就挨了這一巴掌,虧!太虧了!不成,他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他得討回來。
「你給我站住,別走!」說著,他長腳一邁,飛也似的跑了。
看著那像風一般的身影,夏以松的臉垮了下來,「哥哥又溜了……」
這不知道是他第幾次回問這問題了,每一回他都能用不同的理由開溜。
兩兄妹對視一眼,只能嘆著氣跟上前。
看樣子他們倆要知道答案,恐怕有得等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