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昀若無奈,這兩個小伙不是個搶食的,平日有點心都懂得分享,唯有冰淇淋例外,原因無他,他們年紀還小,吃冰對腸胃不好,她不太允許他們吃冰,難得可以吃冰,卻被吃掉,他們才會哭得這般淒慘。
「抱歉,我不知道你這里有客人,沒有多準備一份。」唐昀若有些尷尬地看著齊諭跟白易。
這兩個小家伙也實在是太不象話了,不過是碗冰,這會兒沒吃到,回去再吃就可以,有必要哭成這樣嗎!
「好了,別哭了,我的這一份給你們,一人一碗,再不吃就融化了。」他將面前那碗冰淇淋推到兩人面前。
他們瞬間停止哭嚎,眨了眨凝滿淚珠的眼,異口同聲地問著,「真的?」
「我何時跟你們說過假話了?」
他這麼一說,兩個小包子這才開心地捧著冰碗,挖著冰淇淋吃。
一旁的白易這時也理所當然地霸佔了齊諭的那份點心,沒有身為長輩的自覺,毫不客氣地跟小包子們搶其他點心吃。
齊諭自然知道白易是在逗弄兩個孩子,一點也不想理會他這幼稚的行為,整個心思都在小包子們的畫冊上。
忽地,他的眸光一亮,這是他教兩個孩子練劍時的畫面,上頭的表情栩栩如生,他不假思索地想將那張畫撕下。
正喝著果汁的唐昀若看到,立馬伸手向前想要將那張畫搶回,「不準撕,還我!」
「你再畫一張便是,這張我要了。」他避開她伸過來搶奪的手,霸道的將畫像收進自己衣襟里。
他要將這幅畫帶回去裝裱,跟書房里的泥偶放在一起,一進書房便能隨時看到,說什麼也不能還她。
「什麼再畫一張,現在已經畫不出當下的感覺了,把畫還給我。」
齊諭一把揪住對兩個小包子做鬼臉的白易,「不是有事找本王?跟本王到書房去。」
「齊諭!」她追上去,「把畫還給我。」
齊諭人高馬大,很快就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急急忙忙追了上去,腳下的繡花鞋卻突然勾到草皮中凸出地面的樹根,神色一驚,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尖叫著向前撲去,「啊——」
「危險!」齊諭甩開白易,身形一閃。
在唐昀若精致細膩的五官與草地發生親密接觸前,他瞬間將她扯回,卻因力道過大,他一個踉蹌,拉著她往後跌去。
一抹若有似無的優雅馨香襲入他的鼻,齊諭眯起銳利眼瞳,這氣息既陌生又熟悉,腦海間閃過一些畫面。
但他根本無法來得及細細品味跟回憶,兩人便重重的摔倒在草地上。
砰!
跌倒時傳來的踫撞聲音消失後,時間突然間像是靜止了一樣,整個世界頓時間變得安靜無聲。
跌倒時,唐昀若雙眸緊閉,根本不知道當下發生了什麼事,等到她再度睜開眼,她跟齊諭兩人都呆愣住了。
他們的身體不僅完全緊密貼合,連唇都貼在起。
眾人驚呆,張大嘴巴看著草皮上雙唇交迭的兩人。
這吻來得太突然,兩人皆是一僵,驚愕地四目相對。
唐昀若簡直不敢相信,看著在眼前過分放大的齊諭,他們竟然接吻了!
她腦袋像是突然被切掉電源的計算機一樣不能運轉,只是睜著大眼愣愣地看著他,她的唇依舊半壓半吻的貼在齊諭性感的薄唇上,一動不動。
「哇,接吻耶!」小糯米捂著小嘴驚呼。
「白易叔叔,我干爹跟我娘親為什麼要接吻?」小團子一臉奇怪,歪頭問著驚嚇不亞于當事人的白易。
「是啊,接吻不是要在沒有人看得到的地方嗎?」小糯米皺起眉毛,短短的手臂學著大人抱胸,說出自己的不解。
「他們是要表演活給我們看嗎?」小團子一臉期待的說著。
直到耳邊傳來兩個小包子的大呼小叫還有那句「活」,唐昀若的腦袋才像被插上電源重新啟動,開始運作
她倏地推開齊諭,坐起身子,卻赫然發現自己的翹臀好死不死壓在他的男性特征上,這下姿勢更是曖昧得讓人臉紅心跳,雖然隔著衣料,她還是能感受到他的灼燙硬挺。
老天爺啊,她要尷尬死了!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意外……」她驚呼了聲,整個人從齊諭身上彈跳了起來,「是意外……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
吼,老天爺啊,讓她死了吧,這一跌,不僅奪了他的吻,還坐在那麼尷尬的位置。
好丟臉,沒臉活下去了,他該不會誤以為她是故意吃他豆腐吧!
「活?小團子,你這麼小,你知道什麼叫活嗎?誰教你的?」一個三歲小女圭女圭竟然說出「活」這三個字,白易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根本沒時間注意唐昀若與齊諭尷尬的神情跟互動,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兩兄弟。
唐昀若顧不得關心齊諭有可能被她坐壞的重要部位,扯著喉嚨朝小團子怒吼,「小團子,是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是四叔公,他說感情好就會接吻,然後就會演活………」小團子一臉天真的出賣最疼愛他們的虞易峰。
「是啊,四叔公上次帶我們去軍營,一個伯伯找他去一個叫青樓的地方,四叔公說他沒興趣去看人上演活,要去他們自己去。我們就問四叔公是什麼意思,他跟我們說,感情好就會接吻,然後就會演活。」小糯米趕緊作證。
當下,齊諭有一種想把虞易峰脖子扭斷的沖動,看這人把他的兒子都教成什麼樣了!
「不過,干爹,我四叔可說了,吻了女子就得負責,干爹你要對我娘親負責,知道嗎!」小糯米一向散發亮晶晶光芒的眼楮忽然轉變,瞪著齊諭,「你會負責的對吧?」
「對,你親了娘親,就要對娘親負責。」小團子雙臂抱胸,也用著嚴的眼神瞅著齊諭,好像他不負起責任,他們就不罷休一樣。
「你們兩個閉嘴,負什麼責,剛剛那是意外。」她壓下滿心的不自在,板著臉沒好氣地瞪了兩個白目小包子一眼。
雖然她覺得齊諭很不錯,心中愛慕著他,可自己是什麼身分,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哪里敢妄想。
就算齊諭對她與對待他人時的態度很不一樣,她也從不做非分之想。
「既然娘親不要干爹負責,那娘親你要對干爹負責!」小團子一臉慎重地看著自己娘親。
「為什麼我要對你干爹負責?」
「因為你非禮了干爹,這麼簡單的事情,娘親你怎麼都不懂。」小糯米傷腦筋的看著自己娘親,一臉「娘親你這樣不行唷」的表情。
「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誰都不用對誰負責。」現場氛圍已經夠尷尬了,這兩個傻小子是怎麼一回事,揪著這話題不放。
最後兩個小包子視線一同落在齊諭身上,小糯米搖頭嘆氣︰「干爹,娘親不要你對她負責,她也不要對你負責,你看你有多失敗,唉……」
「就是,干爹你這得有多失敗啊,否則怎麼會被娘親嫌棄成這樣呢?」小團子跟著附和,一臉鄙視的瞅著齊諭。
「哈哈哈,燁華,你這兩個兒子實在是個寶啊,笑死我了,你確定不是認他們兩個來坑你自己的?」一旁的白易看得快要笑死了,抱著肚子調侃他,不忘對兩個小包子豎起大拇指比贊,「小家伙們,坑爹坑得好啊。」
齊諭起身拍著自己身上沾附的草屑,听到兒子這樣數落自己,嘴角不由得一抽,又見好友在一旁幸災樂禍,如深潭般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漫不經心地說著風馬牛不相干的話題,「听說鄰國有一道八珍名菜叫猴腦,將猴子固定後,鋸開猴腦,在跳動的腦中淋上熱油,直接食用,你說,若是將人埋進坑里,只露出一顆……」
白易倏地閉上嘴,額頭頓時爆出一陣猛烈冷汗,滿臉驚恐,連續後退了好幾步,心下哀號了聲——糟糕,這下真的惹毛燁華了,再不逃,恐怕就真的要被他挖坑埋了。
「我想起來了,燁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辦,改天再來找你。」話落同時,他已跑得不見蹤影。
听到白易的叫喚,唐昀若的眉頭間擰起,燁華該不會是齊諭的字吧?怎麼跟她兩個兒子的名字……
「這個白蟻叔叔怎麼突然間就跑掉了?」小團子問。
「可能是不好意思破壞干爹跟娘親的好事吧。」小糯米像個小大人一樣,嘆口氣揣測著。
就在唐昀若思索著名字的問題時,兩個小包子又丟了會讓她恨不得躲進被窩里的話題,她只得拋開這個問題,處理他們。
「你們兩個給我閉嘴,再提起這事,以後你們就都沒有點心吃了。」她怒目橫眉。
「娘親,你這樣不對唷,怎麼可以惱羞成怒。」小糯米不怕死的晃著食指指責。
「就是。」小團子認同的點頭。
對于這兩個人精似的兒子,唐昀若是氣得牙癢癢的,卻又說不出一句可以反駁的話,只能將那些未吃完的點心全部端走,借此懲罰兩個兒子只能看不能吃,看他們兩個以後還敢不敢調侃自己的娘。
「小糯米,娘親怎麼了?生氣了嗎?」小團子不解,他們都是誠實的乖寶寶,說的都是大實話,娘親為什麼還要罰他們不準吃點心?
「小團子,娘親害羞了。」小糯米真相了。
唐昀若一個踉蹌,差點又撲倒在地,氣死她了,以後她絕對不讓他們再跟著四叔了,四叔到底都教了他們什麼啊!
齊諭對此又好氣又好笑,實在是拿他們沒轍,總不能吊起來修理一番吧。
不過這兩個小家伙不愧是他兒子,這麼小就想要當爹娘的紅娘,不錯,既然兒子這麼積極地想撮合他們,當爹的怎麼可以讓兒子失望,自然跟他們同一陣線。
解決兒子身分的方法他已經想好了,只是還要安排一下,在處理好之前,先拿下虞蘊才是正理。
既然她不願意對他負責,那就由他來負責吧!他是男人,吃點虧沒關系的。
不過,看著她彷佛冒著火的背影,他心下一陣苦惱,兒子們的娘親似乎不太好追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