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了,他不該鼓勵她的。
以往看古詩,詩中心懷閨怨的女子們,是如何望眼欲穿地期待良人返回身邊,對此,文謹心中半點概念也沒,更加不明白那份孤單為何會讓人夜夜垂淚至天明。
但在月穹閉關寫書後,他徹徹底底懂了。
因自家媳婦寫起書來六親不認,其投入的程度,簡直就是忘我也忘他人的無人境界,若不是她還得食五谷雜糧、身子也不是鐵打的,依他看,她連一日三頓和睡覺也都能給省了。
為此,被月穹遺忘到天邊的他感到很悲傷。
包雪上加霜的是,因他才初初大婚,故家中的長輩們決定放他半年假不必做生意,他只要全心全意在府中陪伴他的妻子就好。可月穹一關起門來寫書就誰也不理會,若是打擾了她,她誰的面子也不給,不但會賞眼刀子更會撂拳頭,害得每夜每夜站在書房外頭的他,所能見著的,就只是在燭光照映下,她那映在窗上認真振筆疾書的剪影而已。
自小起,他就很羨慕自家父母的鶼鰈情深,在他成年後,雖然一直都娶不著媳婦,可在他心底總有著那麼一個小小的盼望,他盼望著,總有天會有名深愛的妻子伴在他的身旁,與他交頸纏綿,濃情似酒……
可他……真的是閑得很無聊啊。
以往想像中,該是最能培養夫妻間感情的新婚時期,就算沒法甜蜜蜜地黏在一塊兒,也該是能朝夕相處片刻都不想分離,可這寶貴的新婚之期,月穹全拿去寫小黃書了,害得無事一身輕的他,成日就只能在她的書房外頭閑晃。
在月穹連續閉關的第七日,親自哄睡了因近來都見不著大嫂而鬧脾氣的小弟後,文謹靜靜在書房外頭站了一會兒,隨後命人去請三師兄過府一敘。
被邀至臨湖水榭中賞月對飲的玄靈,不吭一聲地喝了一壺酒後,終于大發善心地問向那個一整晚比他還沉默的文謹。
「跑了?」
文謹頹然地搖首,「沒跑。」
「看書了?」玄靈太了解那個頑劣師妹會干什麼事了。
「無一幸免。」對于這點,文謹已經不想嘆息了,因就像月穹說的,看慣後每個人就都會緩過來了,現下全府的人又都每日湯湯水水的滋補著,每個人看上去全都是紅光滿面,氣色好得不得了。
「節哀。」玄靈沒表情地應著,抬手再進一杯清冽香醇的美酒。
听了他的話,文謹終于拉下了世家貴公子的顏面,沮喪萬分地以手抓著發。
「我拿她半點法子也沒有……」看她寫書寫得那麼高興,要她停下筆不寫?他舍不得。可就這麼讓她一直冷落他?他的心是肉做的,他也是會感到寂寞的。
「揍一揍。」
「揍不過她。」別說他舍不得這一點,以月穹的實力,相信只要一個拳頭就能把他擺得很平了。
似乎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般,玄靈不語地自懷中掏出一封早就準備好的信交給他,接著放下酒杯就起身要走。
文謹站在他的身後問︰「三師兄,對付月穹最好的法子是什麼?」真的是實在想不到任何法子了,不然他也不會向人求援。
「比她更無恥。」
「……」他人生的道路究竟是在何時走岔的?
就著水榭四周燈籠的光芒與湖面上明媚的月光,文謹在玄靈踩著湖水飛走後,攤開那封由蓬萊親筆寫的信細細閱讀,半晌,他抹了抹臉。
無恥是吧?
片刻之後,文謹帶著三分酒意,大剌剌地闖進月穹閉關的書房,一手拿著蓬萊的信函,當著正想發火趕人的她的面,狀似不經意地道。
「二師兄在信上說,若是讓我向他告上三次狀,那麼往後黃金門那三座金山就沒有你的份。而我決定,明兒個就捎封信給二師兄告上你一狀。」
「什麼?!」寫書寫得好端端的,卻突然被他宣布往後黃金門的金山可能會因他而失之交臂?月穹當下書也不寫了,連手中的筆也都甩了。
文謹笑吟吟地看她氣跳跳的模樣,「夫人很疑惑為夫為何會這樣做?」
「你最好是給我一個痛快……」月穹哪可能任由多年來拚死拚活的心血就這麼被他給整沒了?她陰沉著一張臉扳著十指。
「你冷落我。」
「啊啊?」出乎意料之外的控訴讓她呆了一下。
「下回閉關寫書前,娘子不妨想想獨守空閨的我。」他也不管她用看奇葩的眼神直盯著他,照樣用被拋棄般的眼神向她委屈指控。
「就只是因為……我沒空搭理你?」怎麼嫁他前後,都沒發現他的性子是這麼黏人的?
他強壓下心底的臊意繼續演下去,「嗯,因你的置之不理,我寂寞我空虛我孤獨我還冷。」
「文少,你神婆上身?」她問得再嚴肅不過。
「……」
沒想到這招到頭來還是不管用……文謹泄氣地以指爬梳著發。
「到底要如何娘子你才肯理會我?」他受夠這等冷清清的日子了,他要美滿的夫妻生活。
月穹伸出一指,「讓我畫一幅。」
「為何你這般堅持要畫我的果畫?」他沒想到她到現在還是沒放棄這個念頭,還以為三番兩次的推拒就能讓她打退堂鼓了,他的身子究竟有何魅力竟讓她這般念念不忘?
她逮著機會便對他大吐起苦水來,「你以為這年頭身材好的範本很好找啊?我月兌了幾百個也找不到一兩個能入眼的。」
文謹的語調頓時冰冷得像是摻進了冰渣子。
「月兌了幾百個?」也就是說,該看的不該看的,她都看遍了?
「呃……」月穹終于發現她好像惹毛了眼前陰氣森森的男人。
「意思就是你以前也常月兌男人衣裳?」滿腔妒火化為無盡的寒意,他揚起下頷對她淺淺一笑。
她怕怕地縮著肩,「那個……我這不是缺插圖範本嘛,不月兌別人的衣服我上哪兒參照實物?無憑無據的,我再怎麼幻想也有限不是嗎?」
「那些‘別人’肯月兌光了讓你畫?」他就不信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肯讓她把身子印在書上昭告世人。
「哪有那麼簡單?」月穹說到這個就有一籮筐的抱怨,「他們要是肯乖乖就範的話,我還需要辛苦去大街上擄人綁人?你不知道這年頭要月兌男人衣裳有多難啊真是。」
文謹一掌重拍在桌上,強大的內力當場讓無辜的桌案死無全尸。
「往後不許你再去月兌任何男人的衣裳……」對于她瀟灑的過去,他既無法參與他便沒資格對她計較,可未來,他絕不許她再將她的那雙玉手伸至任何一個男人身上!
月穹打心底覺得為難,「這個,恐怕不行……」若是不月兌不畫,那往後她書里的插圖怎麼辦?她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不出預料地遭到她的拒絕,讓文謹終于認清了她對小黃書的執著程度,同時也看清了他的現況。
哼,無恥是吧?
那麼大伙就都一塊兒無恥吧!
下一刻,文謹撩落下去地揚起一手,先是扯去了頭上的玉冠,讓一頭墨玉般的黑發落下,然後他微側著頭,面上的笑意猶如一朵姿妍高貴的牡丹緩緩盛開,他抬起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勾著衣襟的邊緣,挑逗般地往旁拉開,露出些許膚色誘人的結實胸膛。
「真不行?」他問得好輕好輕,宛如月下款款墜落的花瓣,如魅如惑的語調足以讓人酥進了骨子里再緩緩蕩漾。
「噗——」兩管壯觀的鼻血登時自月穹的鼻孔盛大噴出。
打從月穹畫過男人起,她就沒見過眼前這等妖魅得令她想撲上去一口吞掉的美男,她邊胡亂地抹著鼻血,邊昏亂地在腦海中回想,文謹在剛見到她時的拘謹樣、在娶她回家時既害羞又期待的模樣、看了小黃書後氣急敗壞的模樣、還有他在人前一副世家公子哥風采翩翩樣……
要命,他怎麼說變就變,還……還竟變得這麼勾人!
「如何?」不知何時文謹已來到她的身旁,兩手環著她的腰,不但在她的耳邊輕呵著氣,還不時偷咬著她小巧的耳垂。
她忙著抹又流出來的鼻血,「行……你說什麼都行……」
「只看這麼點,夠嗎?」他舌忝了舌忝她的耳垂,刻意將衣襟再拉開些許。
「怎麼可能……」腦際轟轟作響的月穹,著魔般地看著他的手指在這麼一勾曳之後,又再次露出大片令她頭昏眼花的胸膛。
「要不要再拉開點?」
她連連點頭,「要、要,一定要……」
「那你先保證往後再也不月兌別的男人的衣裳。」他拉起她的手,讓她的指尖滑過他的胸口,來到他胸前凸起的那一點,又很快地將她的手挪開。
「我發誓再也不月兌了……」月穹現下就算是被他拐去賣了也都甘願。
「真乖。」他得意地吮住她的耳垂,很滿意地看它被他吮出艷麗的瑰色。
被他這麼一吮,沉陷于色海中的月穹終于醒了過來,她心急地想去找紙筆,「文少,你就保持這個姿勢千萬別動,我這就將你畫下來!」
豈料文謹卻動作快速地將衣裳回歸身上原位,轉眼間又是一副正人君子樣,彷佛方才所展現的綺麗男色都只是她的一時眼花而已。
「很可惜夫君我今日收工了。」他就偏要餓著她以振夫綱,好一吐他多日來的閨怨之氣。
「什麼?」為那驟然所失的美色,月穹緊抓著他的衣袖,心痛得簡直想要放聲大叫。
他還擺出一副為她著想的深情款款狀,意志堅定地拉開她扯著他衣袖的縴指。
「你不是正忙著寫書嗎?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往後她就會無法無天的開染房了,因此在她被徹底馴化前,絕對慣不得!
月穹連忙上前緊緊抱住他的手臂,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拚命對他眨呀眨。
「夫君,萬事一切好商量……」她都多久沒開葷了,哪有這樣只給聞香卻不給止饑的?
文謹低首在她的眉心親了親,老早就想這般一親芳澤了。
「不冷落我了?」她有求于人的滋味真不錯。
她說得鏗鏘有力,「絕不!」
「夫人真上道。」他的唇順勢地往下滑,在滑至她挺俏的鼻子上時,輕輕咬了她一口。
「那……」她期待地開口,兩手趁勢滑進他的衣裳里。
文謹倏地將臉一板,毫不客氣地拍開祿山之爪。
「照樣收工。」
經過切身的教訓與經驗,文謹總算明白財與色這二字,對月穹來說有多重要了。
就像是水與魚一般。
打從那晚過後,文謹再也不怕見不著月穹的人,只要他將眉一挑、懷中蓬萊的書信一亮,哪怕月穹正對他生著悶氣、哪怕忙得根本抽不出空,她都照樣乖乖地走出書房陪伴冷落不得的夫君大人。
為免真將看不到吃不到的月穹給惹毛了,文謹偶爾還是會喂一喂魚餌的,例如攬著她的身子對她拋拋媚眼,或是風情無限地橫躺在書房的貴妃椅上,邊玩著披散的發絲,邊看著坐在身邊的月穹根本就靜不下心來寫書。
這日,在月穹寫著寫著又流了一桌子的鼻血後,滿心馴獸成就感的文謹抽空去了大廳一趟,當他來到廳內時,一屋子面色凝重的男人正等著他。
「讓月穹與他們見面?」听完文伯所說的後,文謹訝然地問。
文卿就知道有媳婦萬事足的他肯定忘了,「大哥,文家少當家娶妻可不單單只是你一人的私事而已,別忘了全族的人都還等著在宗族大會上見見大嫂這位少夫人呢。」
「伯公叔公們老早就叨念著大哥小氣了,都說娶回家這麼久也不讓人看看你媳婦,大哥,你是藏寶貝不成?」文禮也跟進抱怨,最近他老被那些長輩追著問,追得他都想翻臉了。
博格朗舉起一手,「等等,我有個問題。」
「嗯?」
「文家的那些長輩,似乎都還不知道少夫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目前好像除了文府上下的人外,別人都還不知道這個重大秘辛。
他們絕對作夢都想不到,文家新進門的少夫人,是個當眾說起黃段子來完全不眨眼不臉紅、寫起小黃書來從容自若下筆如神、畫起男人果畫更是行雲流水得心應手,此等能在黃潮中優游來去的個中高手,鐵定跟他們所幻想期待的良家婦女或當家主母大大不同!
「……」這的確是個嚴重的問題。
懊告訴那些滿心期待的老人月穹的真面目嗎?
轉眼間,廳內的每個人都憂頭結面,全換上了煩惱不已的神態。
文卿沒什麼把握地建議,「不如大哥去找大嫂商量一下,讓大嫂在外人面前收斂點?」族里的老人們年紀都大了,就怕他們的身子會禁不起刺激。
文謹毫不考慮地搖首,「她虛偽不來。」
「也就是演一下而已。」文禮倒是覺得自家大嫂的臉皮夠厚,演那麼一會兒應當是不成問題。
「那得給她甜頭,不然她很有可能會半途砸鍋。」文謹太了解月穹那跳月兌的心性了,要是沒有重賞在後頭等著她激發她的耐性,她一旦看到別的有趣或好玩的人事物,她就什麼都拋腦後了。
「甜頭?」廳內的人听得一頭霧水。
「嗯。」文謹邊說邊揉著兩際,自顧自地繼續說著,「可一旦給多了,她又會手癢腳癢,忍不住又開始想得寸進尺,我好不容易才把她馴養得乖一些了,可不想慣壞了她的胃口……」
馴養?
文卿與文禮相視一眼,他們家大嫂是柵欄里的猛獸嗎?
「在討論什麼?」難得走出書房的月穹,有氣無力的音調在他們身後響起。
文謹朝她招招手要她過來,「書終于寫完了?」
「尚未。」她皺著眉心,搖頭晃腦地走至他的身邊。
「夫人,你怎麼了?」瞧她這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難不成是遇上什麼難題了?
月穹審視的目光在掃過廳里的人一圈後,最終落在文謹為她擔心的臉龐上,她兩手捧著他的面頰。
「文少,你是我丈夫吧?」這里好像就他這麼一個最適合的人選。
他挑挑眉,「都拜過堂了不是?」
「這就好辦了。」她咧嘴一笑,接著就一骨碌坐至他的腿上,伸出兩手拉下他的頸項,以唇結結實實地堵上他的唇。
在場被迫旁觀的人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震得呆若木雞,血液紛紛倒流。
「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啊……」大方非禮自家夫君的月穹咂咂嘴,「也許是姿勢不對?」怎麼跟她想像的不同?
也不給文謹半點反應的時間,她又再次猱身而上,攀住他精壯的胸膛再次封住他的嘴,以靈巧的舌頭撬開了他的唇瓣,探入其中與他的深深交纏。
廳里當下響起了一陣令眾人面紅耳赤的嘖嘖水聲,挪不開雙眼的眾人不約而同地把手顫顫地伸向文伯。
而早就看呆的文伯,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將手中剛買回來的帕巾發給他們抹鼻血。
發狠將文謹徹底狼吻過一回後,月穹窩在他的懷里很嚴肅地檢討著。
「不然就是手法錯誤?」怎麼還是覺得有哪兒不對?
「娘子……」文謹微弱的低喚聲,下一刻就被她接下來的行動完全蓋過。
將文謹推至椅里坐至他的身上後,這回月穹把所想得到的十八般技巧都給用上了,又啃又舌忝又咬又親的,直把他給吃了個遍。
月穹舌忝舌忝嘴,頗飽足地問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感……覺?」文謹兩眼發直地盯著她紅艷艷的小舌頭。
她呱啦啦的向他舉例,「例如心跳如擂鼓啊、呼吸不順暢啦、下面有沒有東西站起來之類的?」
「我想殺人……」他將渾身的煞氣化為目光掃向一堆子的看倌,嚇得博格朗他們速速往大門的方向撤退。
「殺人?不該是這種感覺啊。」月穹很苦惱地杵著眉心,不死心地又朝他俯子,「這樣吧,咱們再練一下。」
他趕緊掩住她造孽的紅唇,「慢,為何要練?」她還想在人前繼續下去?沒看到文伯都捧著心口一副搖搖欲墜樣了嗎?她也不怕會害出一屋子的人命來。
「技術自然都是練出來的,不練怎會高竿?」她挪開他的手,說得再理直氣壯不過。
「高竿以後呢?」文謹開始覺得耳際金鼓齊鳴,腦門還不時隱隱作痛。
「那樣我的書就會更寫實啦。」以往她老覺得她的書總有哪一點不妥貼,可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她想了幾年後她終于想清楚了,原來就是缺乏實戰經驗,果然想像的力道與現實中的經驗,這兩者間還是有著一段距離的。
寫實個頭!
她也不瞧瞧地點、看看情況,再這樣下去的話,他們夫妻間的親密私事,就都要被全府的人給看光了!
「夫人,咱們回房聊聊。」文謹抓著她站起身,再彎下腰一把將這位不藏私的豪放愛妻給扛到肩上,準備回房收拾她一頓。
月穹掛在他的肩上還不解地問︰「為什麼咱們聊天的地方總是在房里啊?」
「你給我閉嘴!」
海冬青眼巴巴地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
「我也好想娶個熱情如火的媳婦啊……」真好,有妻子伺候待遇就是不一樣。
「喝你的綠豆湯吧。」文卿把剛盛好的湯碗遞至他的面前,堵住他的口水。
將月穹扛回新房里,並劈頭蓋臉地將她叨念過一回後,文謹才端起茶碗還沒喝上兩口,就見她已從奄奄一息的模樣重新振作起來,正如狼似虎地盯著他仰首喝茶時所露出來的喉際,還不時咽著口水。
「咳!」文謹重重一咳,「媳婦,收起你的餓狼狀,我有正事要告訴你。」
「喔……」她好不惋惜地看著他誘人的喉結。
「明日你得去見見族中的長輩。」他邊說邊把她的臉抬起來,省得她又意婬到天邊去,什麼都沒听進耳,「你都嫁過來好一陣子了,長輩們的意思是,也該向眾人介紹一下你這當家少夫人了。」
月穹這才想到,好像自她嫁過來後,除了見過兩名叔叔外,她還真沒見到什麼長輩。
「我可需要在人前保持什麼形象?」該不會是很慎重其事、很嚴肅很盛大的場合吧?
「不需要。」經過方才的刺激後,文謹已經大徹大悟地看破了。
既不千叮嚀也不萬交代,更不要求她守好規矩別丟他的臉?月穹頗意外地看著作風與蓬萊截然不同的他,要換作了蓬萊,他肯定早就要求她發下毒誓別再給師門難看了。
文謹考慮得很深遠,「早點讓他們認清你的真面目也好,畢竟你得在文家待上一輩子。」反正也瞞騙不了一輩子,那倒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欺騙。
「你不在乎顏面?」
「面子能吃?」在娶了她後,只要是與她有關的事,他都已經學會看破、並且胸襟寬闊得像海洋了。
「不怕他們會失望?」再怎麼說他也是文家的少當家,文家新一代的希望。
「他們早晚會傷癒的。」就像他一樣。
听起來他似乎是早就認命了?
文謹拍拍她的面頰,「明日你若表現良好,夫君我有重賞。」
月穹不老實的兩眼馬上瞄向他的身子。
他習以為常地掏出帕子擦去她嘴角的口水,「你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該有的底限還是要有,記得,在外人面前多少給我留點面子,我不會虧待你的。」
「有更香艷的?」她興奮地張亮了雙眼,這陣子一直都在惦念著那晚披散著青絲的月下美男。
「保證肉多味美,再艷再露骨的都有。」
她用力拍著胸口,「沒問題,這事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