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為證、日月為監!下一世,我花萸一定要和大人身分匹配,不再叫大人承受外界的污言穢語!
「姑娘!您到底在說什麼啊?真是急死奴婢了!」多蓮看著主子不停囈語,恨不得貼到主子嘴邊听個明白。
「你這是在做什麼?」清霜蹙著眉將多蓮拉開,擰了條布巾仔細的給主子淨面和擦手。
「清霜,你听姑娘好像一直在說什麼大人大人的?是要找咱們家大人嗎?」多蓮憂心忡忡的看著主子。
「怎麼可能?」清霜頭也不抬。「你何時看過姑娘找大人了?」
多蓮咬著下唇,終于靜了下來。是啊,姑娘和老爺向來不親,遇到什麼難題總是自個兒解決,從未去勞煩過老爺,又豈會在囈語之中提到老爺。
「那姑娘口中的大人到底是誰?」多蓮不解的問。
「姑娘作夢說的話,你當真做啥?」清霜把布巾遞給多蓮,憂心道︰「姑娘的手比昨兒涼了一些,可又沒有退燒,究竟怎麼回事請來的大夫也總說不明白,開的方子喝了跟沒喝一樣,咱們又人微言輕,不能說什麼,再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
多蓮嘴快道︰「我就說那幾個大夫都有鬼,你卻說什麼先不要抱著成見,看吧!泵娘都發燒昏迷了一個多月,灌了多少湯藥都不見起色!」
清霜終于轉頭抬眼看著多蓮,「難不成咱們能跟老爺、夫人說夫人請的大夫都有鬼?」
「說啊!」多蓮理直氣壯道︰「老爺又不是不疼愛咱們姑娘,有什麼不能說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清霜直勾勾看著床上的姑娘,瞬間一層心酸的霧氣涌了上來,讓眼前變得模糊,「不是不疼愛,只是不親,不是嗎?」
多蓮泄氣了,認同了這個事實,「咱們姑娘真是可憐,明明是陸府嫡出的大姑娘,卻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先夫人生下姑娘就撒手人寰,都不知道自己懷胎九月生下的心肝寶貝過這樣的日子。」
清霜斥道︰「說了多少次小心隔牆有耳,若這番話傳到夫人耳里,有你受的。」
多蓮卻是不怕,哼道︰「難道夫人能把我發賣?我可是打小就伺候咱們姑娘的,諒她也沒那個膽。」
清霜搖頭,「說你天真你還真是天真,夫人什麼事做不出來?總之,姑娘只有咱們兩個心月復了,一個都不能少,你自己當心,莫要讓人抓著把柄把你趕出去。」
多蓮扁著嘴,「知道了,我會當心,行了吧?」
床上的花萸听到這兩個忠心丫鬟一人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她這才動了動眼皮子,緩緩睜開了眼楮。
燕朝國相陸祥熙的嫡女陸宛飛,她可真是得償所願,擁有了足以和她家大人匹配的身分。
她從現代穿越而來後,因為身分差異,愛上了不能愛的人,被沉塘慘死。但她在燕朝陽壽未盡,死不瞑目,魂魄可憐兮兮地在世上徘徊了數年,看不下去的陰間使者來引渡她,且答應她,下一世會讓他們再相遇,她會帶著金手指再次為人,沒想到竟然是借尸還魂,重生成為相國的嫡女……
「姑娘?姑娘睜開眼楮了!」多蓮瞠目結舌的指著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清霜整個人一震,「姑娘!泵娘您醒了?」
「嗯……」花萸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扶我坐起來。」她覺得頭暈,坐起來應該會好一些。
清霜連忙將主子扶起,多蓮迅速塞了個引枕在主子腰後,讓她坐得舒服點。
「行了。」花萸自行調整一下,找到最舒服的姿勢,揉按著太陽穴,腦子漸漸不暈了。
清霜不放心地看著主子,「姑娘,您沒事了嗎?您還在發燒。」
「無妨。」花萸眼皮微抬。「倒杯茶給我。」
「奴婢糊涂!」多蓮回過神來,連忙去倒水,主子昏迷了一個多月,都沒沾過水,肯定是渴極了。「姑娘,水!」
多蓮將水杯送到主子面前,花萸一口氣喝下,將水杯交還給多蓮,「還要。」
多蓮忙不迭又去倒水,花萸一連喝了三杯水才止住口渴,魂魄在人間徘徊了數年,她已數不清多少年沒喝過水了。
久旱逢甘霖,花萸覺得這水特別的好喝,豪爽喝水的舉動讓清霜、多蓮看得目瞪口呆,想著姑娘這是怎麼回事?再渴也不能一口氣把水喝下啊,叫人看到還得了,要被說沒教養了……
「姑娘肯定也餓了,奴婢去熬粥!」清霜猛地回神,說著就要起身。
花萸摁回了清霜說道︰「我不餓,晚點再熬。」
清霜總覺得要做點什麼,又道︰「那奴婢去將姑娘的湯藥溫上……」
「那湯藥不喝也罷。」花萸神色淡淡。
多蓮嘴快,月兌口問道︰「姑娘是不是知道什麼?您會突然生了重病,是不是有人搞鬼?」
花萸抿了抿唇,她繼承了一部分原主的記憶,加上陰間使者還讓她知道額外的情報,她很有理由懷疑那位夫人已經暗中搞鬼,但她沒證據,在這種情況下,只能暫時保持沉默,等有了證據再說。
「有沒人搞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醒了。」花萸神色堅定。「派個人去上房知會一聲,就說我醒了。」
「是!」多蓮跑出去。
她本來要讓小丫鬟去傳話,但想到夫人知道姑娘清醒了,不知道有多嘔,她就很樂,不想派小丫鬟去傳話了,她決定自己去傳話,親眼看看夫人扭曲的表情,哈哈。
寢房里,清霜擔心的看著主子,「姑娘不喝湯藥固然是對的,可高燒不退也不是辦法。」
「我很快就會沒事的,你不必擔心。」花萸輕輕拍了拍清霜的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說,話很自然的就從她嘴里說了出來。
清霜仍是秀眉緊蹙,「打從姑娘的親事定下來,夫人就一直想方設法的要攪黃這樁親事,奴婢怎能不擔心?」
花萸嚇了一大跳,「我的親事?我訂親了嗎?」
這怎麼行?她這一世是為了和她家大人重逢才重生的,她怎麼可以訂親,怎麼可以成親?她還要去找她家大人哩……
「姑娘這是忘了嗎?」清霜很是訝異,訂親這等大事,居然會忘記?
「呃……有點……」花萸含含糊糊的糊弄過去,「不如你給我說說,幫助我恢復記憶。」
清霜清秀的臉上更添憂色,「姑娘肯定是昏迷太久了,久到連自個兒定了親都忘了,別的事莫不要都忘了才好……」
花萸企圖四兩撥千斤,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跟我講講,我就都會想起來。」
她此時的身分、姓名、處境,她一醒來就知道了,但訂親這件大事,她就不知道,陰間使者也真會整人,干麼不讓她什麼都知道,不讓她帶著原主完整的記憶重生,這樣吊人胃口好玩嗎?可惜她沒機會再見到他了,不然非要他說清楚講明白不可。
「姑娘……可知道自己的姓名、身分?」清霜潤了潤唇,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主子連這個都不知道。
花萸嘆了一聲,「我是相府嫡女,我叫陸宛飛,我爹是國相陸祥熙,沒錯吧?」
清霜松了口氣,「不錯,姑娘是相府嫡女,也是唯一真正的陸府嫡女!」
後面那句她說的有些激動,花萸知道是為什麼,這部分原主的記憶她有。
原主的娘親名為楊琇瑛,是大戶人家的嫡出閨秀,她的嫡妹楊琇錦因為愛慕陸祥熙,不惜在楊琇瑛生產時,設計讓楊琇瑛難產而死。
罷出生的原主沒了娘親,陸家也沒了主母,楊家此時提出讓楊琇錦當陸祥熙的繼室,填補楊琇瑛留下的主母空缺,陸祥熙認為楊琇錦是原主的親姨母,肯定會善待她,便娶了楊琇錦為繼室。
楊琇錦進門後很快懷上了,生下一女陸宛霖,與原主相差一歲,後來肚皮再也沒動靜,想為陸祥熙生兒子的她,也只能暗自飲恨。
而清霜、多蓮偏心原主,都沒把楊琇錦所出的陸宛霖當嫡女,認為只有自己主子才是真正的相府嫡女!
不過原主自然是不知道自己親生娘親是讓楊琇錦害死的,陰間使者讓她知道這個肯定是有原因的,至于什麼原因,依陰間使者會同情她的心軟性格,想來是要她為原主母親報仇。
好吧,既然她借用了原主的身體,為原主娘親報仇也在情理之中,這任務她接下了,也一定會設法完成,雖然原主娘親之死已事隔十多年。
這回她總算有身分、有地位,有點人權了,雖然她還是個古代女子,可身為相府千金的她,不必再五更天起床,不必再打水、灑掃地伺候人了……
但當務之急,她要找到她家大人……
想到這里,她猛然想起自己現在是國相的千金,那她家大人呢?她記得前世她家大人官至國相,現在既然不是,那他會是什麼身分?人海茫茫,她要去哪里找她家大人?
她頹然的看著清霜,沮喪的問道︰「清霜,你听過徐凌瀾這個名字嗎?」
清霜看著喪氣的主子,又驚訝又不解的說︰「徐大人就是姑娘的未婚夫,姑娘忘了訂親之事,卻還記得徐大人?」
花萸瞪大了眼楮,心跳差點停止,「你說什麼?徐大人是我的未婚夫?」
清霜點了點頭,「是啊,三個月前定的親,婚期在三個月之後。」燕朝的風俗,沒特殊情況的話,備嫁期都在半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