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好歹是官宦人家,豈是雲初夏一介草民說見就能見?這事自然得靠楚離歌出面。
在听完雲初夏打探來的話後,他當即見了余復,將他協助大理寺辦案一事說明,要求見余家人。
余復得知此事很是震驚,若非楚離歌找上門,他原是要將這事瞞得死死的。就算事隔十多年,動用私刑仍不是件光采之事,更何況是扯上了鬼魂索命一事,還有……
如今眼看是瞞不了了,加上楚離歌的插手,余復就是不願,也只能將事給攤了。
余復所言與余玉蘭相去不遠,這連續殺人案件,的確與一名叫秋桐的丫鬟有關連,且下回凶手欲行凶之人,正是余老夫人。
在一一見過余家人後,楚離歌這才帶著雲初夏離開了余府。
在離開之前,余玉蘭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死死的巴著雲初夏不讓走,「雲姑娘,你別走呀!你答應過我的……」
雲初夏這才驀地想起這事,笑盈盈的拍開她的手,「沒事!你吃的不過是我從地上搓的泥團子罷了。」
扔下這句話後,她便瀟灑的拍了拍走人,留下余玉蘭一人風中凌亂,那臉色比真中了毒還要難看。
冬天日短,眼看就要黃昏,兩人尚未用膳,于是上了醉香樓填肚子。
掌櫃一見是楚離歌,二話不說便將兩人請上了三樓的雅間。
直到點完菜,掌櫃退了出去,雲初夏才一臉亮晶晶的望著身旁男人,小聲的問道︰「這醉香樓你真買下了?」
楚離歌替她倒了杯茶,溫聲道︰「買了。以後你想來便來,若是掌櫃有事在忙,報上你的名號便成。」
他方才已讓掌櫃認清雲初夏的模樣,往後只要是她上門,便是直接上三樓的雅間。
「為何是報我的名號,不是報你的?」她好奇的問。
「自然是因為這醉香樓的東家是你。」
「我?」雲初夏指著自己的鼻頭,眨了眨雙眸。
他頷首,寵溺的說︰「回頭讓莊浩卿將房地契給你。」
他如此大方,讓雲初夏張口無言。
醉香樓位于興安城最精華的地段,若在後世,堪比美國的紐約市,她不必打听就知這地段的房價只能用天價來形容,更別說醉香樓可是皇城第一酒樓,來往的食客絡繹不絕,隨隨便便一頓飯都得十幾兩銀子起跳,一個月掙個幾千兩不是問題,這樣的金雞母誰肯賣?就算真有傻子肯賣好了,楚離歌買來竟不是自己留著,而是送給她?
雲初夏看著他的眼神只有兩個字——敗家!
她見過人送鮮花、送包包、送名表,就是沒見過才剛交往就送樓房,就是有錢也禁不起他這麼敗法。
「怎麼這麼看我?」楚離歌見她眉尖蹙起,輕聲問。
「我看的不是你。」雲初夏深深的嘆了口氣,搖頭晃腦,一臉心痛的說︰「是在看一個敗家子……」
這要是她兒子,肯定是先打一頓再說。
楚離歌聞言失笑,「連我的人都是你的了,一間飯館算得了什麼?」
雲初夏睨了他一眼,「你就不怕我揣著你那些私產跑了?」
隨隨便便就拿出一棟樓,她信他私產多多,不差這一點。
「跑不掉。」店小二將滿滿一桌菜送上,他抬手夾了塊她愛吃的香酥燒鴨塞進她的小嘴。他喜歡看她吃飯,瞧著好看。
「唔……」冷不防被喂了口肉,雲初夏咽下後才道︰「這麼自信?」
「不是自信。」他又夾了塊東坡肉放到她碗中,眉眼微柔,唇角一彎,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才凝向她,「而是不論你跑到哪里,我都能找著你。」
他相中的妻子,豈會這麼容易搞丟?
雲初夏聞言傻了傻,隨即笑出聲,「那你得看牢了。」
「我會的。」楚離歌揉了揉她的頭,又替她布了不少菜,差點在她碗中堆出一座小山,「餓了吧?趕緊吃。」
見他一副無事的模樣,雲初夏突然感到心中有些堵。
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心意,相反的,她很是明白自己對他的喜歡,只不過她與楚離歌對待感情的態度截然不同。
楚離歌看似親和,卻是滴水不漏,與人來往像是間隔出一道無形的屏障,將他和別人隔成了千山萬水。
這樣的人,是沒有人能走入他內心的,然而一旦有人能走進他的心,就會得到他專注且濃烈的愛,他將傾盡所有對那一人好。
而她莫名就成了那名幸運兒。
感受著他的呵護疼寵、溫柔體貼,以及無微不至的照顧……雲初夏很難不動心。
其實她與楚離歌是同樣的人,對誰都和善,時時帶著笑,看似軟弱可欺,卻是真正的鐵石心腸。
她知道自己沒辦法做到與楚離歌一樣,這般掏心掏肺的對待一個人,不是她不願,而是兩輩子的教育深深的影響著她,只要她好,其余的人事物與她何干?
說到底,她就是自私,在她心里一直有面牆,阻擋著她與他人交往,就算是自小照顧著她的胡俊與沈雁菱也是一樣。
她沒辦法在任何人面前將自己赤果果的剖開,向他人展現她的脆弱與內心,就是……對楚離歌也是一樣。
這一個多月來,她試著努力、試著像他對她一樣的對他,卻總是做不到。
雖說愛情本就不可能平等,沒法子計算誰付出的多,誰又付出的少,可他這麼做,還是讓她感到很是無力與虧欠。
放下箸子,她抬起那雙清澈的眼眸,望向他,「你就不問問我?」
問她為何與他看似親近實則疏離?問她為何總是替自已留著一條後路?問她是不是……不夠愛他……
她知道她不該問,他們如今這般打打鬧鬧,就像普通的情侶一般,就算不成親,兩個人這麼過上一輩子也不差,可她該死的還是問了,就因良心過意不去,就因心疼他這般傻。
楚離歌也放下了箸,那因她而柔和的雙眸似乎有著一層雲霧籠罩,讓人有些看不透,「這很重要嗎?」
「難道不該重要?」她有些煩躁。
感覺到她情緒的異常,楚離歌輕嘆了口氣,將她攬入懷中,「阿初,我並不覺得委屈,我甘之如飴。」
她在想什麼,他都知道,是他先愛上她,也是他糾纏于她,更是他自願對她好,這一切他本就不求她回報,誰知她竟是答應了。
她不會知道,那一日他有多麼的緊張,就是在雲游大陸時遇見狼群追逐,他都沒這麼緊張過,在見她點頭的那一刻,一向沉穩的他差點和毛頭小子一般高興得跳起來。
雖說她最終並未答應嫁給他,他卻能理解,她有她的難處,他也明白她為何不願嫁他。
她的身分,就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
就算他說了,他不僅接受,甚至能夠處理,但雲初夏那方的人呢?
胡俊是帶大她的人,若是讓他知道自己養大的姑娘竟要嫁仇人之子,該作何感想?
正因明白她的難處,所以他不逼迫、不強求,他與她雖無夫妻之名,但他卻已視她為妻,對她好,只因為他想對她好罷了,很簡單的道理,可他的姑娘卻鑽進了死胡同里,怎麼也看不透。
雲初夏听見這句話就知他什麼都明白,這讓她再一次贊嘆他的聰明,卻也氣惱他這般傻氣。
她再也忍不住,低頭往他肩頭狠狠一咬,「你可惡!」
他愈是這樣,她就愈感到愧疚,這麼一來,也就愈離不開他了……
不僅傻氣,還可惡、狡詐!
楚離歌肩頭吃疼,胸口卻是軟得一塌糊涂,「阿初,我會一直等你,就像當初你我說好那般,你不必有壓力。」
雲初夏將腦袋窩在他懷中,嘟曦著,「怎麼可能沒壓力……」
她要是真能對他做到鐵石心腸,也不必自責了。
「那就努力讓自己更愛我。」他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額角。只有更愛他,她才不會感到愧欠。
雲初夏又咬了他一口,忍不住將心里話說出,「你這狡猾的狐狸!」
楚離歌低低的笑出聲,那笑意從他寬厚的胸膛傳至雲初夏身上,莫名的讓她心中的結松了松。
罷了,她都死過一回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愛就愛吧,大不了學羅密歐及茱麗葉,了不得一塊死了唄!
心中的大石落下,肚子便唱起了空城計,看著眼前滿滿的一桌菜,雲初夏一邊吃,一邊與他討論著今日余府之行。
「見過余家人後,你有什麼想法?」禮尚往來,楚離歌在她碗里堆小山,她便在他碗中也堆了一座。
看著碗里滿滿的菜,楚離歌很給面子的夾起就吃,知她用膳從不興食不言寢不語這一套,還曾說過吃飯就是得東扯西聊才能吃得有滋有味,他從善如流,也不講究。
「凶手就在余府幾個主子之中。」這是他將今日所有事情串連過後的結論。
雲初夏雙眼一亮,「沒錯!就和紅夢樓一事一樣,是有人在搞鬼。」
楚離歌點頭,一雙俊眉微微攏起,「怪就怪在秋桐不過是一名丫鬟,究竟是誰這麼大費周章的替她報仇?」
這點也是雲初夏想不透的地方,她讓店小二拿來紙筆,開始在紙上畫起余府的人物關系圖。
「能夠拿到余老夫人貼身之物的人,除了龔嬤嬤外就是府中的幾名主子,余復、余夫人、余大公子、余二公子以及余玉蘭和余五爺的女兒余鈴蘭……」
一共七人,而他們還問出,余老夫人貼身之物失蹤的時間,多是余玉蘭侍疾的時候。
「你覺得余玉蘭會是凶手?」楚離歌挑眉問。
雲初夏想到余玉蘭那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模樣,嘆氣,「雖然我想盡快追到凶手,可就余玉蘭那德性,還真不像……」
一個膽小怕死之人,如何敢謀害他人性命?再說了,她觀余玉蘭下盤虛浮,一看便知不懂武,反倒是她那族妹余鈴蘭,看似膽怯怕生,下盤卻是極為穩健,且她無意間對上她的眼,雖然年紀小,但絲毫看不到半點怯懦的模樣。
「我倒是懷疑余鈴蘭。」她將她所見之事告訴楚離歌。
楚離歌回想了下余鈴蘭的模樣,的確就像雲初夏所說,有些違和。
他沉吟了會,道︰「余鈴蘭雖然年歲小,但身形與余玉蘭沒差多少,余復告訴我,因余五爺身子骨弱,他生怕這個佷女同弟弟一樣成了病秧子,所以自小便讓她學著打五禽戲,好強身健體,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是凶手。」
「這我自然知道。」雲初夏咬著唇,俏臉滿是苦惱。
楚離歌見狀舍不得了,伸手撫著她的唇,「別煩心,咱們已將線索從興安城縮小至余府,只要找出凶手的動機,便離破案不遠了。」
「動機……」雲初夏更苦惱了,「你說,秋桐無父無母,一個孤兒,究竟是誰會替她報仇?」
饒是她這般聰慧,還是想破頭也想不出。
楚離歌那雙墨瞳微斂,好一會兒才道︰「余玉蘭幾人都是小輩,秋桐死的時候,他們大多還小,真正與她有牽扯之人,可能就只有龔嬤嬤、余復夫妻以及余家五爺了……」凶手看似在七人之中,然這麼算來,範圍又縮了一半,即便余五爺並未去長青院侍疾。
雲初夏望了他一眼,道︰「今日咱們並未見到余五爺。」
余復帶著他們去到海棠院時,余五爺正好發病,他們便沒去打擾。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明日再上余府一趟。」
傍晚自余府離開,因雲初夏已有好一陣子沒去沈家莊,便想去看看,誰知楚離歌竟是要跟。
一開始雲初夏有些猶豫,可想了想兩人交往之事遲早會曝光,倒不如趁現在替他累積好人緣,于是兩人不僅買了好些禮物,還讓醉香樓的掌櫃包了幾桌的酒席,浩浩蕩蕩的到了沈家莊。
誰知南琴與南吉正好也在,一看自家小姐身旁多了個男人,頓時嚇得大驚失色。
「那男人是誰?」南吉眯著眼,緊盯著她。
「為何與你這般親密?」南琴雙手投腰,咄咄逼人。
不待她回答,兩人再次逼問。
「是哪家的公子?姓什麼名什麼?做什麼樣的工作?家住在哪?」
「他可有父母?可有兄弟姊妹?在家行幾?可是獨子?有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婢女通房小妾?」
「我……」這回雲初夏倒是冒出了頭,正欲解釋,誰知又被兩人截了話。
「你可有告知他你的身分?你們是從何處認識?」
「他可知你的身世?要不你怎麼會帶著他來沈家莊?」
「他……」
「他可是貪圖你的美色?老實告訴我,他是不是佔了你的便宜?」
「你是不是讓人給騙了?是不是見他長得好便被迷得七葷八素,連自己姓啥名啥都給忘了?」
雲初夏努力想開口,見他們兄妹倆又想插話,再也忍不住瞪眼低喊,「你們一人一句,還有讓我說話的余地嗎?」
真是氣人!就是要處刑好歹給個辯解的機會,這麼連番審問是怎麼回事?欺侮她說話慢是吧!
南吉與南琴對視一眼,雙雙落坐,用一雙眼死瞪著她,想了想,覺得不對,嘴一開便又要開炮。
一旁的胡小妮看不下去,蒼白的小臉漾起一抹無奈,出聲制止,「好了,你們就听听小姐怎麼說,別再插嘴了。」
兄妹倆這才閉上了嘴。
雲初夏瞪眼,嘟曦著,「究竟誰才是你們小姐……」
「小姐!」這下連胡小妮都忍不住瞪她了。
眾人都知道胡小妮體虛,只要一激動便會呼吸不順,每個人在她面前都是輕聲細語,生怕刺激到她,正因如此南吉和南琴才會閉上嘴。
雲初夏自然也知,就是嘴賤。
惹了眾怒,她模模鼻子,忙將她與楚離歌相識一事全盤托出,且一個字都沒有保留。
此話一出三人果然瞠目結舌。
「你是說……外頭那人就是攝政王?」南吉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遍尋不著的人,竟然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你還說……他想娶你?」南琴覺得不可置信。
她就知道小姐會惹事,卻不知道小姐這外宿一個月,竟是替自己惹來了終身大事。
「也就是說……他是你的意中人?」胡小妮是三人中唯一一個看透事情本質之人。
意中人?
正磨拳霍霍,想著要怎麼取外頭男人項上人頭的南吉嚇了一大跳。
南琴則是不停的深呼吸,再深呼吸,又一次的深呼吸……
這刺激太大,搞得她腦子亂極了,除了呼吸,她什麼事也不能做。
倒是胡小妮沒啥太大的反應,只淡淡的問了句,「小姐打算怎麼辦?」
「呃……」雲初夏弱弱的看了南吉與南琴,小聲的反問︰「你們說呢?」
南吉反瞪她一眼,「自然是殺了他!」
這可是眾人的目標,人在眼前,錯過這機會還不知要等多久。
「哥哥說得對。」南琴揉了揉額角,渾身無力。
雲初夏一听這話還得了,立馬授腰瞪眼,大聲道︰「他是我男人,誰要殺他,就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兄妹倆一句話也不說,僅死命的瞪著她,那眼神清清楚楚的寫著一句話——
就知道會這樣!
胡小妮忍不住低笑出聲,「好了,你們別鬧了,還是想想怎麼與我叔叔和嬸子說這件事比較要緊。」
南吉與南琴頓時一臉苦瓜樣。
他們可以這麼平靜的接受雲初夏愛上仇人一事,是因他們並沒有經歷過那慘烈的日子,而且從小便跟在雲初夏的身邊,自然是向著她,但胡叔可就不一樣了,要是他回來發現他們沒把公主給照顧好,還發生了這樣的事……
兩人連想都不敢想!
雲初夏也是愁的很,看著南吉二人,可憐兮兮的說︰「到時候你們可得幫幫我……」
「怎麼幫?」南琴咬牙,攤上這樣的主子,她著實心累。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雲初夏兩手一攤。
南琴氣極,當下便追著她滿屋跑。
「救命呀!有人要弒主呀!」
胡小妮見他們鬧得不成樣,又好氣又好笑,忙拉了拉自家未婚夫,「趕緊把她們分開。」
南吉一向听未婚妻的話,大步上前,一手一個把人給拉開。
主僕二人又打鬧了一會兒,胡小妮才說︰「小姐,我能不能見一見離王殿下?」
胡小妮知道沈家莊這陣子能夠人人穿暖吃飽,就連她這身子用的藥材,恐怕都是出自楚離歌之手,一個男人能做到如此,恐怕真是愛極了雲初夏,盡管如此,她還是不放心,得親自問問。
「小妮,你這是不相信我的眼光?」雲初夏指控。她這人沒什麼長處,可看人一向很準,尤其是看男人。
胡小妮搖頭,溫聲道︰「小姐,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一句話讓雲初夏怔了怔,沒再多說。
胡小妮身子雖弱,卻是個極聰慧的姑娘,其實她早知所謂的復國根本就成不了事,這些年來,看著被留下的婦人孩子,她心酸的很。
她是支持雲初夏的頭一人,雖說與自家叔叔唱反調,但復國根本就是徒增犧牲罷了,如今雲初夏為大家開啟了一個機會,她自然得好好看看這個男人值不值得他們去賭、值不值得雲初夏為了他去抗爭。
雲初夏沒立場拒絕,在詢問過楚離歌後,把人帶進來,便被胡小妮給趕了出去。
「我為何不能在場?」她瞪眼。
「我有些問題要私下問一問離王殿下。」胡小妮說。
「我在也能問呀!」她又瞪眼。
胡小妮有些無奈,最後還是楚離歌開口,「阿初,你先到外面等。」
自家男人都說話了,雲初夏就是不答應也得答應,嘟著像是能吊上三斤豬肉的小嘴,這才不情不願的出去。
南吉不放心,堅持留下旁听。他的想法與胡小妮不謀而合,他要看看楚離歌是不是真的值得。
南琴本來也想留,卻被雲初夏給拉了出去。
沒人知道他們三人在里頭聊了什麼,但原本殺氣騰騰的南吉在房門開後,與楚離歌好得跟兄弟一樣——
「你放心,胡叔那兒有我替你們說話,你只要好好待我家小姐就是了。」南吉拍著胸脯保證。
「那就先謝過了。」楚離歌笑道。
南吉見他文文弱弱,卻十分干脆,心想自家公主的眼光的確不錯,拉著人便往酒席去,打算與他喝上幾杯,「走,咱們喝幾杯!」
「好!」楚離歌大方應允。
雲初夏看著走遠的兩人,有些傻眼,問胡小妮,「你們究竟說了什麼?」
胡小妮與南琴也就罷了,南吉雖不似胡俊那般愚忠,卻是他一手帶大的,多少受了影響,要得到南吉的認可,她是想都不敢想,沒想到……
她覺得有些不真實。
胡小妮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小姐,你的眼光確實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