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寵 第六章 表親來投靠(2)

書名︰掌心寵|作者︰上薰(謝上薰)|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平寧郡主果然接納了庶妹生的龍鳳胎。

若是柳氏拖家帶眷一起來,她肯定包二十兩銀子讓下人打發出去,但無父無母的龍鳳胎就不一樣了,被惡毒繼母拋棄,需要她伸出援手。

紀鳴身為武定侯,常接濟窮親戚,平寧郡主收留外甥、外甥女更是理所當然,紀鳴自然沒說什麼,听完沈家的故事後對沈大伯夫婦印象良好,而且他們沒有把自己的兒子、媳婦、孫子一起帶過來,想賴上侯府,可見不是貪婪無度之人,是真心為佷子佷女著想,紀鳴樂得當個好人,收留孤苦無依的龍鳳胎。

待他們四人休息兩天,紀鳴還召集自己的兒女來認人,包括住隔壁的長子夫妻,他覺得自己果然是個好丈夫呀,隨時不忘給平寧郡主面子。

雖然平寧郡主不覺得這有什麼面子,幾個窮親戚罷了。

沈大伯和大伯母這兩天已經被侯府的吃穿用度迷花了眼,跟郡主身邊的丫鬟比起來,沈妙蘭才像個下人,不禁後悔沒有早兩年把龍鳳胎送過來,做女紅能掙幾個錢,還不如在郡主身邊養幾年,像嬌小姐一樣嫁個好人家才是一本萬利。

沈大伯母心里悔呀,只差沒當場捶胸頓足。

沈懷安從小就被寄予厚望,要像個文采翩翩的讀書人,所以他被養得很好,跟沈妙蘭站在一起像是公子與丫鬟。

只用兩天是沒法子將丫鬟變成小姐的,平寧郡主讓人將紀霞光的舊衣服挑幾件給沈妙蘭先穿一下,再讓針線房趕工。

當紀寬攜同佟福玥進屋時,就瞧見一屋子光鮮亮眼的公子小姐中,有點局促不安的沈懷安和手腳不知放哪兒的沈妙蘭,還有一對滄桑初老的中年夫婦。

「見過父親、郡主。」紀寬、佟福玥上前行禮。

「你們來了,你們祖父今日吃飯可香?」紀鳴問道。

「祖父的胃口很好,父親放心。」紀寬平靜回答。

「那就好。」紀鳴跟長子沒話聊,朝長媳看去。

佟福玥乖覺道︰「今兒早膳祖父用了兩碗雞湯小米粥、腌山筍、扒三菇、白灼菜心,又用了一碟子水晶蝦餃和紅豆馬蹄糕。午膳和我娘家祖父約了在福客來酒樓吃飯听戲,說是新來的戲班編了新曲。」

「不錯,你們孝順祖父,我是有賞的。」

  

「兒子和佟氏只是盡本分。」紀寬擺出謙遜狀。

「待入了秋,你們祖父喜食涼拌女敕藕片和桂花醬蘿卜,可別忘了。」

「兒媳領訓。」佟福玥一副乖巧狀。

擺足了孝子派頭,紀鳴才紆尊降貴的朝客人道︰「這是我的大兒子紀寬,在翰林院任職,大兒媳佟氏,出身臨安伯府。」

他是驕傲的,長子長媳都拿得出手,不丟面子,只是為了不觸及平寧郡主的敏感神經,不說「長子」這字眼。

紀寬和佟福玥朝長輩見禮,沈大伯和大伯母慌得站起來直擺手說不敢當,他們就沒見過這般神仙人物。

紀鳴心中吐糟︰你們當然擔不起我兒一禮,我兒可是官身,小心折壽!

今天如果穆五娘來了,平寧郡主或許會要求紀寬夫婦給小姨見禮,但穆五娘死了十多年,來的是鄉巴佬沈大伯夫妻,平寧郡主也覺得他們不配受禮。

沈懷安和沈妙蘭呆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鴨子闖入天鵝群,自己都覺得不安呢!」十歲的紀塵香嗤了一聲,一臉天真爛漫地。

她是紀鳴頗疼愛的女兒,四姊妹中排第三,當年紀鳴守邊城時收的侍妾所生的女兒,親眼看著出生長大,自然偏愛一些。

沈懷安已到了慕少艾的年紀,十歲的小少女美得似空谷幽蘭般傲立群芳,令他自慚形穢,暗恨自己出身鄉野。

紀鳴輕咳一聲,對一群兒女介紹龍鳳胎的來歷,還有沈大伯和大伯母對佷兒佷女的善待,更說了守完三年孝期才送他們進京。

紀寬和紀東霖兄弟听了心里有數,沈懷安如今是沈家最大的希望,就指望他考取功名繼續庇護沈家老小,如同沈舉人還在時。

紀東霖的表兄弟多到認不完,多一個沈懷安也不嫌多,反正父親對庶子的安排就是考功名,走文官之路,教沈懷安跟庶弟們一起上課便是。

女眷們則想到一處去,沈妙蘭快及笄了,放在鄉下小鎮也算是模樣俊俏,又擅女紅,條件是不錯的,但在京城可上不了台面,村姑一個,連一件像樣的首飾也沒有,比春白、春芽更像個丫鬟。

沈家就指望沈懷安上進了,他的親姊姊若能嫁個好人家,對他的未來前途多一點保障,不求助平寧郡主還能求誰?

佟福玥是事不關己,只當看熱鬧。

紀寬對平寧郡主身邊的人和娘家親戚表面客氣,心里是敬而遠之的,他掃一眼沈大伯夫婦,心想鄉下人也有鄉下人的算計,不可小覷。

鄉下人要的通常不是虛名,而是最實際的利益。

沈大伯母見大家反應冷淡,沒人贊揚、欽佩她的偉大犧牲和菩薩心腸,一定是不了解真相,于是再一次賣慘,將自己為了拯救龍鳳胎,以及小兒子被人販子抱走,生死不明,若不是她大義凜然,郡主的親親外甥很可能不在人世了……

沈大伯母說著又哭了,沈妙蘭忙上前安慰,滿嘴的感恩戴德,發誓她和沈懷安會代替沈三順孝順大伯、大伯母。

一時之間場面感人,沈大伯母終于不哭了。

平寧郡主冷嗤一聲,說道︰「你救了剛學會走路的龍鳳胎,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龍鳳胎若丟了一個,你有臉面對婆母、沈舉人和我那不幸的妹妹?別忘了,他們是你們沈家的種。至于你因此失去了小兒子,雖說遺憾,但那也是你的錯,放三個孩童在門口玩耍,只讓女兒看著,你的心可真大。」

沈大伯母沒被人這樣指責過,她從來都是一副舍己為人的形象,突然被拉下神壇說她活該,她完全不能接受,但對方是平寧郡主,他們想求助的財神爺,沈大伯母無絲毫反抗能力,一時面色青白。

轉著左手的碧玉鐲,平寧郡主眼中盡是嘲諷,「我父王的女兒下嫁一個秀才,那是沈姨娘臨終前眷顧娘家,是你們沈家燒了高香!五娘不幸難產而亡,那是沈家的過失,沈家無能!萬幸龍鳳胎平安無事,否能你們豈敢來京城投親?即使我父王老了,懶得怪罪你們,我也不會給你們好果子吃!因此,少在本郡主面前擺出恩人的嘴臉,你們只是無功無過而已。」

沈大伯忙道︰「不敢、不敢當什麼恩人,懷安和妙蘭是我們沈家人,護他們周全是應該的,養他們長大也是應該的。我婆娘把龍鳳胎當成自己生的一樣看待,只是一想到三順就忍不住落淚,可憐她一片慈母心。」

平寧郡主這才和氣道︰「你是個明白人。」

沈大伯母一臉憋屈,卻不敢再表演。

平寧郡主從來不是什麼賢慧人、活菩薩,為了別人的兒子而弄丟自己的兒子,在她眼里那絕對是騙人的,真相只能是在危急的時刻,沈大伯母先救了離她最近的龍鳳胎,等回過頭來想救沈三順卻來不及了。

她不否認沈大伯母對龍鳳胎有恩,不管是出于私心還是害怕被沈舉人報復而下意識先救了龍鳳胎,但僅止于此,與其他人無關,端著一張活菩薩嘴臉四處顯擺,平寧郡主就不能忍了。

紀鳴看天色不早了,跟紀寬、佟福玥回隔壁用晚膳,休沐日沒外出應酬,陪紀老爺子吃一頓飯是必須的。

至于客人?待客是主母的工作,平寧郡主會打發他們回客院吃飯,幾個鄉下人可不配與武定侯同桌共食。

鶴壽堂里,紀老爺子問起紀東霖的親事。

吃飽喝足的紀鳴摘一顆葡萄丟進嘴里,才道︰「清平王府想親上加親。」

紀老爺子直覺反對,「太浪費了,那是東霖的外祖家,天生的盟友,何須再聯姻來鞏固關系?你這個武定侯可是新貴,根基不穩,用世子與百年世家聯姻,強強聯手方是良策,老子不信你不懂。」

佟福玥端著茶食進來,紀寬接過去給他們奉茶。

紀鳴接了青瓷茶碗,隨口道︰「天壽,你覺得呢?」

紀寬語氣涼涼道︰「祖父是金玉良言,不過父親您搏得過郡主嗎?」

紀鳴怒目而視,紀寬半點不懼。

紀老爺子高聲道︰「干什麼?你想凶天壽就給老子滾回去!」

紀鳴含冤,「爹,您講講道理!」

紀老爺子立即反駁回去,「老子最講道理,幫理不幫親!天壽又沒有說錯話,怎麼,自己家人還不許說真話,要甜言蜜語的討你歡心?你有本事就阻止平寧郡主拿親兒子倒貼娘家,當可不比先皇,王府是沒落了。」

紀鳴自覺夫妻是一體,分辯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何況清平王世子也不是廢物,世子妃所出的嫡幼女教養良好,溫婉大氣,當得起主母之責。」

紀老爺子冷笑,「東霖、東岳常往王府跑,東霖自己若願意,我老頭子不會當惡人。」做祖父的管太多招人嫌,但不聞不問又顯得無情。

紀鳴道︰「東霖很有規矩,不會私相授受。」

紀寬看親爹吃癟,心平氣和,呼吸都比平常順暢。

紀老爺子對紀鳴是恨鐵不成鋼,擺擺手讓他回去。

「真是看了他就煩,郡主放個臭屁他也說是香的。」紀老爺子隨口抱怨幾句便停止,不好在孫子面前罵兒子老婆奴。

紀寬陪老爺子在長廊上散步,飯後消食,然後送他回鶴壽堂,才回正院。

佟福玥沐浴好,在臉上抹香膏保養,笑著說;「我們去侯府的時候,祖母打發人送了些蜜瓜和葡萄過來,說是昌平的莊子送去的,要不要切個蜜瓜嘗嘗?」

「不了,明日再吃。」

他去淨房梳洗,出來時佟福玥已經坐在床上攤開薄衾,兩人便躺下睡了。

佟福玥相信祖母教她的,每天都要跟丈夫說一點悄悄話。「你覺得沈家那幾人如何?」

「還算有幾分精明的鄉下人,卻又不夠聰慧,早兩年將龍鳳胎送來會更好,男的不耽誤進學,女的多兩年教養便不一樣。」紀寬隨意道。

「是啊,少年郎讀書慢兩年還能迎頭趕上,只要他有幾分夫君的才學和刻苦艱忍,日後功名有望。女兒家的花期就幾年,她偏偏耽誤了,沒爹沒娘一孤女,郡主出面又能尋到什麼好人家?清平王的外孫女怎麼就落在鄉野呢?」

「二十多位庶女,最小的尚待字閨中,外孫女又算什麼?同住王府的親孫子親孫女,王爺估計都認不清。」

「王府水太深且渾,沈家不去攀附,直接向郡主求助,果然有幾分精明。」

「精明人最怕自作聰明,希望他們老實點。」

「沈家重男輕女,明明是龍鳳胎,待遇卻不一樣,從他們的言行舉止便看得出來。」

「世人大都如此,不過我不一樣。」

「哪不一樣?」

「娘子若給我生個女兒,我會如珠似寶地疼愛。」他突然低聲在她耳旁低喃,氣氛一下子曖昧起來。

佟福玥覺得耳朵發熱。

他笑了笑,「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兒,多可愛。」摟著她腰的手更緊了一些。

佟福玥感動,「夫君……」心怦怦亂跳,臉開始紅了。

他的吻落下來,兩顆心被情潮熱浪淹沒。

來了武定侯府大半個月,每天都能吃得飽飽的,紅燒肉一上桌,沈大伯和大伯母還是忍不住挾了就吃,連吃三塊才解了嘴讒。

這可是紅燒肉啊,濃油赤醬的紅燒肉,泛著紅褐色的油光,這是用了多少油和醬啊,還有油酥花生米、辣子雞、醬排骨,哪一樣不放足了油和醬?

嘖嘖嘖,侯府的生活就是奢侈,他們沈家在地方上也算是中上人家,一個月能吃三、四次葷,而侯府一頓飯就有三、四樣葷腥。

還有白花花的大米飯,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普通人家哪里吃得上,沈大伯母覺得她可以連吃三大碗。

沈懷安有點嫌棄他們拼命挾肉吃的讒相,忘了自己剛來的頭兩天也吃了好多肉。

如今的他可不一樣了,開始和侯府公子一起上學,一道吃中飯時沒人猛盯著肉吃,那多不雅啊,又不是餓死鬼投胎。

沈懷安很快學會了富家公子的表相,即使心里猛咽口水,也是先喝一碗魚湯,再慢條斯理的挾素菜配米飯吃,偶爾才挾一塊肉。

「你傻了啊,懷安,快多吃點肉,這可是紅燒肉啊,我們家一年也難得吃一次,偶爾割半斤肉炖一顆大白菜吃,全家可以吃兩頓,那都是難得的好菜。現在竟然可以吃肉吃到飽,這是什麼神仙日子?多吃肉,多吃一點,不吃肉的都是傻子。」沈大伯母看不得沈懷安吃虧,朝他碗里猛挾紅燒肉和雞塊。

以前沈懷安覺得理所當然,現在卻嫌棄大伯母用自己的筷子挾肉給他,粗俗不雅又不衛生,只是他不敢表現出來。

沈妙蘭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大伯母把肉挾進她碗里,幸好她習慣了,桌上有這麼多的肉,她悄悄挾幾塊來吃,大伯母忙著吃肉吃米飯沒工夫罵她,真是太幸福了。

沈妙蘭如今上午和侯府六歲的四小姐一道啟蒙,得知她目不識丁,平寧郡主把沈大伯母叫過去罵了一頓,沒辦法只能先啟蒙了,下午再與二小姐、三小姐一道學禮儀和彈琴,女紅由各自的姨娘教導,沈妙蘭不用再學。

跟侯府養尊處優的千金一起上課,沈妙蘭很自卑,一直悄咪咪的想模仿她們的言談舉止,但談何容易?任重而道遠啊!

「昨晚的醬燒豬蹄真好吃真夠味,再來一盆我也吃得下,不知道明天晚上有沒有?」沈大伯母朝沈大伯說,兩夫妻都吃胖了五斤,太滿意這里的飯菜。

「我怎麼知道?你還好意思點菜?」沈大伯嚼著花生米配小酒,神仙生活啊。「侯府又不缺一點吃的。」沈大伯母朝立在門邊的丫鬟看去。

拾翠是平寧郡主撥給沈妙蘭使喚的丫鬟,很機靈,即使看不上這一家吃白食的,面上依然恭順,聞言笑道︰「奴婢去廚房說一聲。」

沈大伯母擺擺手,「行了,你也下去用飯吧!」暗中得意自己學了郡主的派頭。

拾翠轉身出了客院才呸了一聲。

沈懷安見沒有外人在,才道︰「大伯和大伯母什麼時候回去?」

沈大伯提酒壺的手頓住,「郡主讓你問的?」沒提武定侯是因為他沒再露面。

沈大伯母急道︰「侯府家大業大,還在乎我們多住些日子?」

若是可以,她想住在這里一輩子不走,明知不行也想再多留幾個月。

沈懷安露出依賴的孺慕表情,說道︰「我也舍不得您們走,只是听郡主的意思,待您們回鄉後,我和姊也會搬出客院,我和四少爺、五少爺住相鄰的院子,一起讀書一起出行,好早點融入這里的生活。」

沈大伯默默深思。

沈懷安又道︰「還有姊也是,搬去府里小姐住的院子,也能潛移默化,早日養出千金閨秀的樣子來,不然她的親事如何談?姊是拖不得了。」

沈妙蘭感動地望著親弟弟,果然血濃于水。

以前不覺得,而今沈大伯母開始嫉妒沈妙蘭的好命了,她的大妮子嫁了不錯的人家,雖說吃穿不愁,但也要起早貪黑的洗衣做飯、補衣做鞋,沈妙蘭卻托了她的福進侯府做表姑娘,有郡主作主,隨便嫁一個都比她女兒好命。

憑什麼呢?一個娘死爹不疼的臭丫頭,如今連爹都死了。

「要不我們帶妙蘭回去,少一個人麻煩郡主,郡主更能好好照顧我們懷安,供他上學可要費不少銀子,科考也要錢,少一個負擔,以後我們懷安成親所需的聘禮,說不定郡主也肯一手包辦。」沈大伯母說得情真意切,「再富貴的人家,少一個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都是好的。妙蘭啊,為了懷安,你什麼苦都願意吃不是嗎?」

「大伯母,郡主並不嫌棄我。」沈妙蘭也想讀書識字嫁個好一點的人家,回老家去她又要做繡活賺錢,最好的親事也不過是小鎮某商鋪的兒子。

從不反抗的人開始有了反抗意識,沈大伯母更後悔帶沈妙蘭來享受好日子,這不,尾巴開始要翹上天了,以後哪還拿捏得住?

「你這死妮子敢不听話,還學會頂嘴了,你以為你是府里的金鳳凰啊,我呸,你就是我們沈家的窮丫頭,穿上綾羅綢緞也不像小姐……」沈大伯母邊罵邊上手扭了沈妙蘭的耳朵,另一只手狠按她的腰肉、大腿肉。

沈妙蘭疼得嘶嘶出聲,卻不敢哭叫,以前她若敢反抗或哭鬧,大伯母會讓他們姊弟餓肚子,為了弟弟,她只能很乖很听話。

沈大伯視若無睹,長輩教訓晚輩天經地義,他們家是難得的慈善人家,很少打罵,除非孩子不听話。

沈懷安小時候會心疼姊姊,後來就不心疼了,姊姊愈順從大伯母他愈是得利。

「大伯母您消消氣,姊不是不听話,而是她留下來比較好。」看差不多了,沈懷安出手解救沈妙蘭,大伯母出氣夠了,沈妙蘭也感激他。

「為什麼她留下來比較好?」沈大伯母方才氣狠了,還想將沈妙蘭帶回去做丫鬟使喚。

過去怕沈妙蘭手粗了勾壞絲線,所以很少讓她做家事,也贏得沈舉人的好感,一舉兩得,現在卻覺得便宜她了。

沈懷安微笑道︰「大伯、大伯母,我和姊是龍鳳胎,一道來侯府投親,我留下享福,卻讓姊回鄉下嫁人,讓郡主和侯府的人如何看我?只會說我不念血脈親情,只顧著自己享福。

大伯,您明白佷兒的志向,我作夢都想科舉出仕,振興老沉家的門楣,是以我不能有話柄落在旁人嘴里。」

沈大伯點頭,「你說的沒錯。」

沈懷安很懂得撓到沈大伯的癢處,又道︰「姊回去鄉下對我們沒什麼利益,不如在侯府養兩年再嫁個好人家,一來我們姊弟可以互相幫襯,二來把姊嫁在京城,往後大伯和大伯母來京城也多一個去處,豈不甚美?」

沈大伯和大伯母互望一眼,如果可以,他們也想舉家搬來京城過好日子,卻沒去想京城居大不易,窮苦人家和乞丐也多了去。

沈懷安可不管那些,只要能穩住他們,順利把他們哄走就好,不然繼續留在府里只會給他丟臉,紀家的少爺可沒少嘲弄他!

  

等他們回鄉下,沈懷安相信自己可以在平寧郡主面前立穩腳跟,進而親近外公清平王,日後富貴都不用愁了,留下沉妙蘭也是必須的,若能嫁回清平王府做孫媳,豈不妙哉?

沈懷安滿肚子心眼,卻一臉誠懇的說自己只為老沉家打算。

沈大伯最後決定買些京城特產,三日後回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