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甄平通信的那個人並沒有署名,但由信件上看來,那人與皇宮應該關系匪淺,若不是出自宮里,就一定是能接觸到極為高層的大官顯貴。
但是那個筆跡宋知劍不認得,不過由信件的年分看起來,那人應該從十年前在皇宮里就是很有地位的人。
看信件來往的內容,大多是因先太子的遭遇而埋怨當今皇帝,比較像是失意政客的長吁短嘆,並沒有提到要行刺事,所以甄平似乎是真的沒有涉入刺殺一事。
初時皇帝南巡會至甄平住處,只是見其精美隨興而為,乍看之下是不太可能遇刺,然而當天的情況顯然是刺客早已埋伏在甄平住處等著,足見主謀者相當了解甄平住處的布置,還瞞過甄平這個主人。
這個主謀者,宋知劍有理由相信就是與甄王通信的那個人。
同時,主謀者還能不著痕跡地把皇帝引至甄平住處,知道皇帝會對那里產生興趣,所以他必然是跟隨在皇帝身邊,非常了解皇帝的人物。當天跟在皇帝身邊的官員不少,不過能做到這些的卻不多,如此過濾起來,有嫌疑的人便大大減少。
如果那個主謀者知道只憑這幾封信宋知劍就能推斷這麼多,那人應該會驚異于宋知劍思緒之縝密,也會後悔自己竟留了這麼多破綻。
有了頭緒,此次密赴江寧查案的宋知劍已算達成任務,擇日即可回京。
在啟程的前夕,宋知劍特地帶甄妍來到甄平的墓前。
皇帝被刺不可宣揚,但甄平死去總要有個由頭,宋知劍既納了甄妍為妾,當初回京後便做主讓人在江寧城南尋了塊風水寶地,以甄妍的名義替他立了墳。
甄妍也是到了這里才知道原來父親還有墳,而且可以入土為安還是宋知劍出了大力幫忙,對他除了戀慕之外又多了幾分感激。
「……如今女兒有三郎照顧,望爹在九泉之下能夠安息。」
甄妍喃喃地將這陣子發生的事向父親敘述了一遍,包括對宋知劍的傾心,連宋知劍在場她都毫不介意地侃侃而談,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就甄妍的立場而言,反正該不該听到的他全听到了,這世上再沒有人比他知道她更多的秘密,她對他還有什麼好隱瞞的?
甄妍獻上三炷清香,看著裊裊青煙,此次來到江寧,告別的不只是父親,還有以前那個單純無愁的自己。
夫妻兩人就要離開時,墳塋附近忽然來了一名身著靛色長衫的男子,做著文士打扮,書生之氣甚濃。
那男子左顧右盼像在尋找什麼,抬頭看到宋知劍等人時忽然眼前一亮。
「甄姑娘!」男子快步地走過來,表情又驚又喜。
甄妍看了看來人,也有禮地福了福身,回道︰「岑公子!」
竟是認識的?宋知劍不語。
那男子朝著甄妍頷首示意,像沒有看到宋知劍一般,眼光在她嬌美的臉上流連不去,雖然知道這樣有些唐突,但這麼久才有機會再遇見她,他真的控制不住。
宋知劍微微皺起了眉,不過仍是按兵不動,看看這個姓岑的究竟想搞什麼鬼。
岑明書目光看到了她身旁的墓碑,忽然一臉哀感地嘆道,「此次岑某赴京趕考,幸運中得狀元。岑某父母早亡,只有老師是最牽掛的,前些日子同鄉前來拜訪,帶來老師往生的噩耗,岑某便不顧留京等候分發官職,連夜趕來江寧,至少將高中的消息讓老師知曉,以慰他在天之靈。」
甄妍客氣地回道,「岑公子有心了,父親泉下有知一定也為公子開心。」
「只是我方才先去了甄府,卻見里頭破敗空無一人,不知甄姑娘如今所居何處?」岑明書語氣相當誠懇,不帶一絲褻瀆地道,「岑某蒙恩師栽培,如今終有點成就,姑娘失去父親,獨身一人只怕生活不易。如果甄姑娘不棄,岑某希望……希望可以照顧甄姑娘,帶甄姑娘上京。」
他話說得含蓄,但孤男寡女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同住一起?那叫無媒苟合,言下之意就是有意求娶了。
甄妍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奇怪,余光瞥了眼仍然面無表情的宋知劍,微微退後一步,朝岑明書斂衽道,「多謝岑公子照顧,不過甄妍已有去處,不便打擾岑公子。」
「你一個柔弱女子,能去哪里呢?」岑明書似乎有些急了。
甄妍還想說什麼,但一旁宋知劍的聲音卻冷冷地傳了過來。
「岑明書,去年南京府鄉試解元,今年春闈中第,殿試一甲第一,此等之士該是出類拔萃之輩,怎地眼光如此短淺,竟連甄妍梳著婦人髻都看不出來嗎?」
「什麼?」岑明書被這麼一打岔,才正視起宋知劍的存在。「你是誰?」
「我是她夫君。」宋知劍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但一股氣勢卻是油然而生。
岑明書這才驚覺甄妍的變化,他方才乍見她太過興奮,確實是沒有注意她的婦人裝束。
「這……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你只是她父親教過兩年策論的學生,與她或許有數面之緣,如何就覺得自己能管她的事了?」宋知劍雖然不凶,但話中的意思可是萬分凌厲。
甄妍卻听出宋知劍是真的不高興了,芳心里居然有一點竊喜,但又有些不安。不知道他這難得的情緒表露,是不喜歡自己妻子被人覬覦,還是純粹為了他身為人夫的尊嚴問題?
「我尊敬老師,對于甄姑娘自然……自然敬她如妹。」岑明書也知道自己立場單薄,但他有他文人的傲氣,宋知劍如此不留余地的指控,令他不悅,也就本能頂回去。
「你既來祭悼你的老師,那麼敬意就要用在對的人身上。」宋知劍可是一點面子也不給他,不過依兩人目前的身分地位,他也不需要多忌憚就是了。
于是他帶著甄妍,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要離去。
被輕視至此,岑明書真的動怒了,他對著宋知劍的背影大聲問道,「敢問閣下是誰,憑與老師的情誼,我也該明白自己視為妹妹的姑娘所嫁何人?」
「京城宋知劍。」倒是沒有一點隱瞞,宋知劍拋下了自己的名字,帶著甄妍大搖大擺的離去。
宋知劍?好熟的名字……岑明書皺眉苦思,他雖是今科狀元,畢竟仍在等待分發官位,尚未真正出仕,所以認不出在百姓面前十分低調的御史大夫也是情有可願。
岑明書不得不承認宋知劍的氣勢不凡,儀表出眾,而且那人方才還一口氣就說出自己的背景,代表他對京城消息很是通曉,同時言語犀利,絕非什麼平民百姓。
他很認真的去回想京城里姓宋的有幾個大戶人家,還得養得出那麼杰出的後輩,突然想到某個一家彪悍的武將世家,似乎出了個才子,他的心頓時涼了一半……
另一頭已經離開的宋知劍夫妻之間的氣氛卻是有些詭異。
宋知劍自從見過岑明書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雖然他平時就很沉默,但是甄妍很明顯的感受到這次不一樣,他的情緒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她知道,是她該開口的時候了,而且她也有種預感,他在等她說些什麼讓他消氣。
于是她停下了腳步,認真地解釋道,「你不必在意岑明書的,我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甚至稱不上熟識。」
「但他卻很在意你,甚至有意求娶。」宋知劍也止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顯然余怒未消,只是在他臉上卻是化成一片冰冷。
「我也不知道他竟有那種想法啊。」甄妍也覺得自己很無辜。「若是有意求親,當初他總該和我父親提過,可是我從沒听過父親提到這方面的事。」
就算岑明書真的表示過什麼,依甄妍可能的身分,甄平也不可能讓她隨便嫁出去,不讓她知道也很正常的。宋知劍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很可惜?」
「可惜什麼?」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可惜自己錯過了新科狀元。」宋知劍努力讓語氣變得平靜,可是他語里那種酸溜溜的意味卻是清楚地傳到了甄妍心里。
她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突然領悟到這種內斂的男人別扭起來只會猛鑽牛角尖,要是不好好開解,以後處理起來可能會麻煩十數倍。
她突然噗嗤一笑,態度變得撒嬌,親昵地拉著他的袖子。「我的夫君可是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人稱神童宋三爺,官拜三品御史大,還是皇帝面前的大寵臣,我會去在意今年狀元是誰?在今日以前,我連岑明書在干什麼都不知道呢。」
她這招拍馬屁很顯然地奏效了,宋知劍原本犀利的目光頓時變得柔和了一點,甚至還含著毫不掩飾的自得。
瞧著他得意的樣子,她笑得更甜蜜了,甚至大膽地踮起腳尖,在他臉頰旁印下一吻,說出了她以前一定會羞死,現在卻豁出去的告白,「你應該知道我的眼中只有你一個人,方才岑明書認出我之前,我還認不出他呢。」
不過大膽的行動之後,甄妍又有些後悔,她突然想起來他不太喜歡別人踫他,也不知道這樣會不會弄巧成拙,反而把兩人好不容易拉近一點的距離又推遠了些。
但宋知劍只是靜靜地看看她,驀地丟了一句讓甄妍的心差點化了的話。
「你只能是我的。」說完他竟牽起了她的手,繼續前行。
不管她的身分究竟是什麼,他知道自己已經放不開她了,既然如此,那就緊緊抓住吧!
正當宋知劍與甄妍的感情在江寧發展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遠在京城的勇國公府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不好了不好了!」勇伯拿著一封信匆匆忙忙的來到正廳。
此時宋振邦正與徐氏在喝茶談話,同時抱怨著少了甄妍的點心,這茶喝起來都少了點滋味。
幸好甄妍多多少少教了廚娘做一些簡單的食物點心,讓府里的膳食改善不少,否則她和宋知劍一去江寧就是好幾個月,可不讓勇國公府里嘗過她手藝的人嗷嗷待哺等著她回來?
宋振邦很少看到勇伯如此慌張,記得上一次好像是十幾年前征戰北方的時候,有枝冷箭朝著他射過來,勇伯如今的表情跟那個時候也差不多了。
「什麼事大呼小叫的?」宋振邦皺眉,心中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反正不是什麼軍國大事,也不忌諱徐氏在場,勇伯將信件交到了宋振邦手上,面色忿忿地道,「宮里傳來的,說皇上他……唉,國公爺自己看吧!」
宋振邦看他氣得說不下去的樣子,連忙看起手上的信究竟說了些什麼,可是當他看完,竟也氣得滿臉通紅,直接手拍在了茶幾上,茶杯倒了,幾角都被他打裂了一塊。「可惡!竟敢如此算計我宋家?」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氣成那副樣子。」徐氏搖了搖頭,覺得宋振邦都位居勇國公了卻那麼沉不住氣,還不如他們家三郎的穩重。
她從丈夫手上抽過那封信,仔細一瞧,想不到越看表情越猙獰,最後竟是咬牙切齒地站了起來,直接把眼前桌子給翻了。「混賬東西!皇上憑什麼這麼做?咱們家三郎還在為他交辦的事奔波,他回頭就把咱們三爺給賣了。」
三個人義憤填膺地咒罵起皇帝,什麼昏庸無能、忘恩負義全都冒出來了,要是被外頭的人听到,只怕治他們一家叛國都有可能。
原來,密信里寫得很簡單,梁祥上書救災、指揮安排有功,由于他已是位高權重,什麼都不缺,皇帝索性直接問他想要什麼封賞,想不到梁祥請求皇帝為女兒梁秋蓮賜婚,對象便是御史大夫宋知劍。
皇帝也听過梁秋蓮才貌雙全的傳聞,加上宋知劍都二十四歲了還是光棍,以為這是一樁好姻緣,便大方的許諾了」
如今只差一道聖旨這件事就成了定局,再也無法改變。
勇國公在皇宮也是有眼線的,陛下許諾梁祥的當天立刻就有消息悄悄的從宮中送到了勇國公府」
「這皇上也忒胡涂!他要賜婚,難道都不用問過我們?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沒听說過?」徐氏氣急敗壞。
「梁祥那張嘴,死的都能讓他說成活的,尤其他還是挾功邀賞,皇上讓他自己選,難道他選了,皇上還能反悔!」宋振邦太了解文臣那一套了,急得直嘆氣,「而且說實話,也只有我們知道那梁秋蓮有多任性跋扈,她在京城的名聲可好著,光听那些傳言,加上她家門第,配我們家三郎也是匹配得過。」
「難道三郎真的要栽在那囂張的丫頭手上!」徐氏想到梁祥眼楮長在頭頂上的模樣就氣得想吐血,那樣的人要成為她的兒媳婦,進門後能對她這個有多尊敬?「和梁家那個裝模作樣的女兒比起來,咱們妍兒還更像個大家閨秀呢!」
「國公爺,梁祥能夠挾功邀賞,難道咱們三爺不行嗎?」在旁著急的勇伯,突然插了一句話。「三爺還救過皇上的命呢!」
宋振邦先是眼楮一亮,但仔細一想,卻是沉著臉搖頭。「不成不成,三郎舍命救皇上這是個秘密,要拿來邀功是不成的。」
「那要怎麼辦才好?」徐氏真的慌得無計可施了。
「不能讓皇上知道我們先得到了消息。」否則皇帝還不得猜到他在皇宮布了眼線?宋振邦急著起身要回房去換官服,「我先進宮找件事拖著陛下十日八日的,在三郎回來之前,務必讓陛下無法下旨。」
他才走到門口,又急忙回頭對著勇伯道,「你快去發信告訴三郎這件事,讓他立刻回來!」
「知道了,你快去快去!」徐氏一掌將他劈出了門外,平常嫌他吃飯走路都太快,隨時都像在急行軍似的,但現在她又嫌他實在太慢了。
看著手上的飛鴿傳書一臉沉思好半晌。宋知劍才將信一揉,放在燭火下燒了。
他們已在回京城的半路上,船停在宋州,他們便在縣城里歇息一夜。
原本他還想忙里偷閑,明兒個白天帶著她逛一逛縣城,這里的絹布十分有名,色澤亮麗、柔滑細致,他原想讓她挑個幾匹回去做衣服,想不到因為這份傳書要落空了。
甄妍原是在房里與他閑聊,直到方才被送信來的方楮打斷,他看完信後便陷入了沉思,她並沒有出聲打擾,而是趁機欣賞著他俊美的五官。
他的睫毛比她想象得還要長,鼻子又高又挺,唇微抿起來,帶出了臉頰上的兩個不明顯的酒渦,原來他這麼個嚴肅的性子,竟有如此可愛的特征。
看著看著,甄妍都不舍得將目光收回了。
「怎麼?為夫長得可還入得了娘子的眼?」宋知劍燒定了信,沒有特別看向她,口中卻冒出了這一句,顯然一直在注意看她。
甄妍收回了目光,很是不好意思,可是被他捉到太多次,連她都有些麻木了。反正他早就知道她對他的愛慕,她多看兩眼也是正常。
她只當沒听到他的打趣,不過也不敢再看他就是了。
「已經過了亥時了,三郎可需要妾身協助你更衣就寢?如果不需要,妾身這就離去。」現在她叫三郎已經叫得很順口,因為知道方楮那個大老粗根本不會服侍人,最近一些簡單的服侍都是由她來做的。
畢竟太粗重的工作,他也不會讓她做。
然而宋知劍反應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她。「不,你今晚留下。」
甄妍沒听出他的暗示,猶自傻傻地問道,「留下來做什麼?現在都入冬了,應該不需要搧風,難道三郎要妾身替你抓蚊子?」
「我要你和我一起睡。」他說得氣定神閑。
「一起睡?」她還是一臉懵懂。「要我替你守夜嗎?睡在外間?我怕我翻身會吵到你……」
「我知道你會很吵。」他直視著她,眼瞳變得深遂。「因為,我不會讓你安靜下來。」
「為什麼我……」終于,甄妍听懂他在說什麼了,當下低呼一聲,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的眼。「我我我我我,你要和我……那個……睡覺?」
「很奇怪嗎?」他的聲音似乎更加低沉了。「我以為遲早會發生的。」
「可是……可是……」甄妍開始坐立不安了,紅霞蒙上了臉。「怎麼這麼突然?我以為你不想……」
「所以就是你想了。」他壞心地低笑一聲,突然站了起來,將她打橫抱起。「那咱們也不需要浪費時間了。」
他輕輕地將她放到了床榻上,看著她羞澀地滾到了里邊,卻也不敢真的拒他于千里之外,那股欲語還羞的風情,足以讓任何男人瘋狂。
他方才說這件事遲早會發生是認真的,原本還想給彼此多一點時間慢慢適應,徐徐圖之,總會水到渠成,可是在他方才看過那封傳信之後,他改變主意了。
他要讓這件事今晚就發生!
橫豎他已經認定了她是他的人,而且只會是他的人,不管她會是什麼身分,也不管攔在兩人前面的會是多大的阻礙,他宋知劍還沒有怕過什麼。
然而看了她如此撩人的一面,撓得他心頭火熱,他才發現這件事其實該發生了,原來什麼徐徐圖之的打算,都是道貌岸然的錯,那把火一日燃起來就再也無法壓抑,他就是想要她,非常非常的想。
他深沉地看著緊張的她,伸出了手開始解她的衣扣,然後拉開她的衣襟,露出了胸前一片春光,還有一抹白色的肚兜。
他終于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試探,而是大大方方的輕撫起她的臉蛋,然後慢慢往下到了鎖骨,再伸進她的肚兜之中。
甄妍妍覺得自己快瘋了,她沒有任何推開他的理由,可是他的觸踫令她幾乎要尖叫起來,他踫過的地方一片爍熱,還有種螞蟻爬過似的癢,讓她整個人都癱軟了。
「其實,我第一次看到時就想模了,如今算不算如願以償?」
他的手在她的肚兜里使壞,已經讓她呼吸都不穩了,但他的話卻更激起她的情潮,讓她忍不住嚶嚀了一聲。
他解開了她的肚兜,甄妍終于受不了了,捂住自己的胸前翻過身去。
可是宋知劍並沒有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他很有耐心的慢慢腿下她的衣服,充滿的眼卻象在欣賞什麼上好的白瓷。
「我曾經懷疑過,這麼細的腰肢,會不會一踫就斷了。」每一句話都帶著濃濃的撩撥。
「還有這麼修長的腿,纏著我的話是什麼感覺……」
甄妍沒想到他說話這麼直接,跟市井流氓沒什麼兩樣,又驚訝地轉過臉來看著他,但一望著他的眼,她就迷失了,只能看著他的俊臉越來越靠近。
第一個吻,落在她的眼睫上。
「你的眼神雖然溫柔,卻帶著一種堅強,會讓人很想欺負你,看你的眼中會不會變得濕漉漉的,像一頭無辜的小鹿那樣……」
第二個吻,落在她的唇上。
「你的聲音總有種天然的嬌媚,我一直很喜歡……」他幾乎將赤果的她困在懷中了,也感覺到她的動情。「……我想等一下我會更喜歡。」
甄妍已經完全放棄抵抗了,她也沒想要抵抗,他帶給她的不僅僅是緊張,還有一種就要突破她胸口的快感,令她沉浸在他的氣息之中,不可自拔。
一句一句的勾引,簡直快崩潰她所有的矜持,她抓住最後一絲理智,艱難地說道,「你……你這壞男人,說這些渾話,一點文人的涵養都沒有……」
「我姓宋啊……」姓宋的,骨子里流的是彪悍與武勇的血啊!
他低笑起來,深吻住她。
甄妍完全迷糊了起來,接著她只覺得自己被卷入了的浪濤之中,一回又一回起伏蕩漾,載浮載沉。
良宵苦短,到最後她突然也覺得,這件遲早該發生的事,早該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