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迷不想嫁 第二章 一切早有預謀(2)

書名︰財迷不想嫁|作者︰艾佟|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唐寧月喜歡逛街,樂趣不在買,而是在逛,看著琳瑯滿目的東西,陰郁的世界有了色彩,心境隨之豁然開朗,屬于這個時代的不公平變得雲淡風輕。

她是姑娘又如何?她的婚姻是父母之命又如何?有人可以將好日子過得很不幸,有人可以將壞日子過得很幸福,差別在于態度。

「姊姊,只逛不買,你是不是太無聊了?」唐文鈺真的看不懂,看了、模了,還滿意的點頭,可就是不肯掏出銀子,看起來一副窮酸相,他都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沒銀子。

回過神來,唐寧月一臉嫌棄的轉頭看著小家伙,「我們姑娘出來逛街,你跟來干啥?」

「若非待在府里太無聊了,我也不想跟著你。」唐文鈺覺得好無奈,不跟著出門就只能陪小胖子,可是他們兩個玩的又不一樣,還不如跟著姊姊,不時來點令人驚喜或驚險,日子不是有趣多了嗎?

「你不是喜歡看書嗎?」

「姊姊不是教我不要成日捧著書,免得變成書呆子嗎?」

唐寧月忍不住磨牙,學霸就是這麼討厭,他可以一字不漏記下你說過的話。

「我錯了,你一張嘴巴可以將死的說成活的,絕對成不了書呆子。」

「姊姊還真是善變。」唐文鈺嘆了口氣。

「沒錯,女人就是善變,她們可以前一刻對你笑,下一刻對你揮拳,所以千萬別得罪女人。」唐寧月露出陰森森的笑容,伸手捏了他的包子臉一把。

他一臉驚恐的瞪大眼楮,姊姊看起來真像偷拐孩子的人販子。

「你這是什麼表情?」唐寧月微微挑起眉,為何有一種變成妖魔鬼怪的感覺?

「沒沒沒,姊姊美若天仙,絕對不是偷拐孩子的人販子。」啊啊啊……唐寧月覺得自個兒都變成烏鴉了,這小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這時突然有混亂的驚呼聲傳來,其中夾著急促的喊叫聲——

「讓開!」

唐寧月下意識拉著唐文鈺閃到一旁,接著他們就看見一輛失控的馬車沖來,車夫努力想扯住馬兒,不過馬兒顯然受了什麼刺激,無論如何也拉不住,雖然馬車的速度稍有減緩,可是改變不了險象環生,馬車上的人和路人都驚叫連連。

「救命啊……救命啊……」

求救聲不斷從馬車上傳出來,可是誰也不敢上刖。

眼看馬車快到他們面前的時候,突然有個婆子抱著孩子探出車窗,唐寧月見了,心髒像是要沖出胸腔從喉嚨跳出來。

「好心人,救救孩子!」婆子隨即將孩子往外一扔,唐寧月彷佛被推了一把撲過去,在孩子落地前接住,不過她可慘了,重心不穩的她只能以背部著地來護住孩子,整個背因為摩擦地面,疼得好像要燒起來似的。

「姊姊!」唐文鈺沖了過來。

唐寧月忍著疼痛先坐起身,在唐文鈺的幫助下站起來。懷中的孩子在驚嚇過後終于反應過來,哇哇大哭。

「沒事了,不哭不哭。」唐寧月安撫的拍著孩子的背,可是孩子嚇壞了,依然哭個不停,不過哭聲變小了。

「別哭了,會變成丑八怪。」唐文鈺受不了的皺眉。

唐寧月沒好氣的送上一個白眼,「兩三歲的小孩子哪懂得美丑?」

「小胖子就懂啊。」

唐寧月舌頭打結了,小胖子從小就對美有著非凡的監賞力,見到美人就笑,見到丑八怪就哭。

孩子的哭聲停了,原來是家人待馬車終于停下後,匆匆尋來了。

「我的婉兒!」一名年約三十的婦人沖過來抱回自己的女兒,仔細檢查了一下女兒,確定沒有受傷,終于回過神轉向唐寧月,「姑娘,真是謝謝你……姑娘是不是受傷了?」

「沒什麼,衣服磨損而已,對了,馬車沒事了嗎?」唐寧月非常不認同對方的作法,萬一她沒接住孩子怎麼辦?可是人家比她還年長,頭上還因為撞擊留下一片瘀青,她不好出言責備。

「是,遇到壯士出手相助,馬車停下來了。」

聞言,唐寧月猜想著應該沒有造成無辜的路人損傷,松了一口氣,「既然沒事,我就告辭了。」

「等等,我還未答謝姑娘對小女的救命之恩,不知姑娘是哪位大人府上千金?」

「不必了,我只是很巧合的伸手抱住孩子,算不上什麼救命之恩。」言下之意,若是當時有個失誤,這會兒她不是有恩,而是有罪。

婦人尷尬的一笑,當時她慌了,婆子建議將孩子扔出車外,她心知不妥,正猶豫不決,婆子就采取行動了,她反對也來不及了。

「我是靖安侯府的二夫人,謝謝姑娘今日伸出援手,還望姑娘告知是哪位大人府上的千金。」

靖安侯府?唐寧月腦海閃過一個畫面,與今日一模一樣,屬于原主的記憶,換言之,兩世不同的時間點,但發生相同的事情。

今日她是臨時起意出門,回來多日,還沒好好熟悉環境,她當然不會刻意翻出原主的記憶,總之,兩世不該有的巧合說明一件事——

這是一場預謀,目的何在?讓她救了靖安侯府的姑娘,增添她嫁進靖安侯府的籌碼嗎?

沒錯,除此之外,實在說不通,不過,究竟是誰導了這麼一出戲?圖謀的又是什麼?

「姑娘。」

「我只是踫巧接住孩子,不足掛齒,夫人還是趕緊帶孩子去醫館,孩子受了不小的驚嚇,最好請大夫瞧瞧,開副安神藥。」唐寧月連忙行個禮,帶著唐文鈺匆匆轉身離開。

「姊姊,靖安侯府不就是衛大哥家嗎?」

唐寧月漫不經心的點點頭。

「這還真是巧合。」

「是啊,真的太巧合了。」唐寧月仔細梳理原主的記憶,原主正是因為今日的事入了靖安侯夫人的眼,成了世子爺親事的第一人選,也因為如此,原主覺得老天爺都站在她這一邊,為何不能跟唐明月爭這門親事呢?她渾然不知,她不過是人家棋局上的一枚棋子,有人要心思單純的她嫁給衛洵。

原主的記憶中尋不到多少靖安侯府的事,因為遭到夫君冷落,原主在靖安侯府過得小心翼翼,根本搞不清楚靖安侯府與各家的關系,不過倒知道今日這位二夫人是靖安侯嫡親弟弟的老婆。

老侯爺夫人還在,靖安侯府並未分家,三房依然同住一個屋檐下,而他們的情況也跟毅勇伯府一樣,前面兩個是嫡出,後面一個是庶出,兄弟的感情相當不錯,至少老侯爺夫人最討厭的不是三房兩口子,而是長媳——靖安侯夫人,一個很驕傲的女人,與任何人關系都不太好。

「姊姊,我們要不要告訴衛哥哥?」唐文鈺不愧成日跟著唐寧月混,已經猜到這樣的巧合就是陰謀。

收拾思緒,唐寧月給了他一顆栗暴,「我不是教你少管閑事嗎?」

「衛哥哥對我們一家人都有救命之恩。」

唐寧月反駁不了,只能就事論事道︰「我們什麼事都不知道,更別說,我也不值得人家算計,不過是因為巧合救下孩子,以此指控人家有陰謀,未免太大驚小怪,惹人笑話。」

「哦。」

「好啦,我的背快痛死了,張嬤嬤和夏丹她們還在茶館等我們,再不過去,她們要急哭了。」

唐文鈺的心思終于回到唐寧月受傷的背部,「姊姊,我們先去醫館吧。」

「不必,回去擦點藥就好了。」唐寧月加快腳步走向茶館,唐文鈺也只能趕緊跟上去。

若想查明誰盼著唐寧月嫁給衛洵,首先要搞清楚靖安侯府的人際關系,可是她還沒找到機會向爹娘打探,人家就尋上門送謝禮。

雖然,用不著言明身分,對方也可以輕易查到她,不過來得未免太快了,難道不怕她看出這是一場預謀嗎?

好吧,她是鄉下來的村姑,沒有京中高門教養出來的腦子,不懂得彎彎繞繞,人家難免會小瞧她,可是好歹掩飾一下,不要將別人當成傻子。

傻子就傻子,別人如何看她並不重要,她不喜歡的是這種感覺——為何一直甩不掉原主上一世的軌跡呢?

唐寧月煩躁的想抓頭,可是當著爹娘面前,她不敢如此隨意。

剛剛穿來的時候,她借著在錦城那種鄉下地方,娘親懷孕沒空管女兒,爹爹忙著掌控青州的產業,她順理成章「改頭換面」,不教他們察覺換了芯子,不過她可不敢真的變成野丫頭,從小在京城長大,有些規矩已經刻在骨子里,那些粗鄙的舉動還是要避免。

緩了口氣,唐寧月撇開頭,想來個眼不見為淨,沒想到卻見到唐文鈺一臉糾結的瞪著禮物,這是什麼情況?

半晌,唐文鈺無比幽怨的道︰「怎麼是頭面呢?」

「不是頭面,應該是什麼?」

「銀子啊。」

聞言差一點暈倒,唐寧月舉起手輕戳他的腦門,低聲訓斥,「我記得曾經告訴過你,君子可以愛財,但要取之有道。」

「若非我推了姊姊一把,姊姊怎麼會即時撲過去救人?」言下之意,救人有他一份功勞,謝禮當然應該分一份給他。

「原來是你推我……算了,給你,我不要。」

唐文鈺沒好氣的撇嘴,「我要頭面干啥?我要的是銀子,姊姊可以換銀子給我嗎?」

「你將頭面賣掉,不就有銀子嗎?」

「這太丟臉了,又不是窮到過不下去,怎麼可以賣頭面?」

「我還以為臉面對你來說沒有銀子重要。」

「我又不是姊姊,我凡事講究輕重緩急。」

「這是什麼意思?我不講究輕重緩急嗎?」

「姊姊難道不知道自個兒很任性嗎?」

「你們兩個在吵什麼?」陳雲芳終于被姊弟兩人的爭論聲吸引過來。

姊弟兩人很有默契的搖頭,「沒事。」

「寧兒,你是姊姊,你老是跟鈺哥兒斗嘴,教人家見了,會笑話你小家子氣……」

「我帶鈺哥兒去書坊。」唐寧月可不想接受疲勞轟炸,趕緊拉著唐文鈺走人。

「這孩子是屬兔子嗎?」

始終沉默的唐景華忍不住笑了,「他們姊弟就喜歡斗嘴,越吵感情越好,反正打不起來,你何必管他們?」

「我真擔心她忘了自個兒是姑娘。」

「不會,我覺得她這樣子很好,以後嫁了人,我們也不必擔心她會受委屈。」

陳雲芳的目光再度轉向靖安侯府送來的謝禮,「靖安侯府會不會看上寧兒?」

「你不要胡思亂想,這只是一份謝禮。」

「若這份謝禮是二房送的,我不會放在心上,可是人家是以靖安侯府的名義送的,你說,我能不多想嗎?」回京,陳雲芳就听老夫人提起靖安侯夫人在為世子爺相看,他們毅勇伯府也在名單上頭,按理說,毅勇伯府要爭這門親事,嫡出的長房比庶出的三房更有機會,但他們先在回京的路上遇見衛世子,還一路同行,接著寧兒又救下二房的姑娘……總之,她覺得很不安。

「這是表示慎重。」

「我不願意寧兒嫁進靖安侯府,這是跟長房結仇。」

「靖安侯府的親事不是我們決定是誰就是誰。」

「我知道,我們就是想高攀,還得人家看得上我們。」

「不單如此,衛世子是皇後的外甥,深受皇上喜愛,他的親事皇上不過問,皇後也會插手。」

陳雲芳稍稍松了一口氣,「是啊,皇後怎麼可能讓自個兒的外甥受委屈?」

唐景華很委屈的瞥了妻子一眼,「你的夫君後年沒能考中狀元,也能拿個二甲頭名,我的女兒嫁個侯府的世子爺也不是不行。」

陳雲芳張開嘴巴想解釋,可又不知如何解釋,她不是嫌棄自個兒的夫君,但庶出就是庶出,要不錦城的事怎麼會落在他頭上?

唐景華輕拍著妻子的手,「你放寬心,該我們的就是我們的,不該我們的我們也不強求。」

「但願長房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大哥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毅勇伯府在京中有多少分量,他看得很清楚。」

長房又不是只有大伯,大嫂可不是有自知之明的人。陳雲芳終究沒有反駁,毅勇伯府三位兄弟的感情說起來還不錯,畢竟他們的親娘都死了,而老夫人不過是繼室,與嫡系的也不親近。話說回來,靖安侯府這門親事還真是由不得他們,人家若是看上他們,他們說不定還要感恩戴德。

好吧,但願是她想多了,靖安侯夫人多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讓她唯一的兒子娶個伯府庶出三房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