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樣捕快 番外篇

書名︰花樣捕快|作者︰夢南迪|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番外  神仙牽的緣分

「陛下,皇後娘娘她、她……」

「她怎麼了?」深夜,齊袁林揉了揉太陽穴,批完最後一本奏摺,抬頭看著年輕公公問道。

「皇後娘娘她喝多了。」

「喝多了?」齊袁林不解的問道︰「同誰喝的酒,這皇宮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同皇後飲酒?」

「月亮。」年輕公公抬手指了指頭頂,「皇後娘娘說,今夜月亮圓,她要賞月飲酒,然後就喝多了。」

月亮,他就是貴為天子,也不能拿月亮怎樣啊,「起駕,回寢殿。」

「是!」

寢殿里,陸知遙不僅喝醉了,還喝得非常起勁。

「陛下。」她紅著臉,暈乎乎的看著齊袁林說道︰「給陛下行、行禮。」

禮還沒行,她便被齊袁林一把摟進了懷里。

「喝了多少?」齊袁林擺擺手,身邊伺候的下人們識趣的退了下去。

「兩、兩壺。」陸知遙比劃了個兩根手指。

「好興致,自己都能喝兩壺。」齊袁林將陸知遙一把抱起,兩人一起上了龍床。

「陛下、陛下生氣了?」陸知遙眯著眼楮,雙手擠壓著齊袁林的臉。

「不敢。」

「才怪。」陸知遙模夠了齊袁林的臉,轉而又去模他的胸。

「別亂動。」齊袁林吸了口氣,定了定神。

「我不。」陸知遙借著酒勁「為非作歹」。

「今晚有你好看的。」齊袁林憤憤的說道。

「來啊,要、要打架嗎?」陸知遙擼了擼袖子,露出兩節白皙的手臂,「論打架,小、小爺我從來沒怕過。」

齊袁林被陸知遙逗笑了,「夫人,不是打架,是其他的。」

陸知遙這會腦袋不好使,摟著齊袁林的脖子,努力使勁的想,這個「有你好看」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天還未亮,齊袁林心滿意足的起床更衣,準備上早朝,陸知遙用被子將自己裹得緊緊的。

「皇後,酒醒了?」齊袁林明知故問道。

昨晚被齊袁林在床上折騰了好久,這酒早就醒了。

「天還沒亮,皇後昨夜辛苦了,不妨再多睡會。」

狐狸!陸知遙在心里腹誹著。

「皇後今晚還要喝酒嗎?」

「不敢。」

齊袁林是個節制的人,昨夜那般的瘋狂,擺明了是在「懲罰」她。

「嗯,喝酒傷身。」齊袁林穿好衣服,笑著出了寢殿。

留下陸知遙一人仰頭看著房梁,一入後宮深似海,就算這後宮只有她一人,齊袁林的套路也是她游不出去的深海。

南玄皇帝和皇後大婚過後,皇帝便下令修繕京師郊外一處破敗的山神廟。

皇命來得突然,工部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大人,好端端的,上面為什麼修繕廟宇啊?」天下太平又沒自然災害,這種時候工部很少會修繕廟宇的。

工部尚書接了御旨,瞧著傳旨的年輕公公出了工部的門,急忙把工部的人都聚在一起,「知道那廟里供的是哪路神仙嗎?」

幾位工部侍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尋思了好一會兒,「大人,京郊啊,那地方荒山野嶺的都沒什麼人住,要真有個廟在那兒,肯定也是沒人供奉的。」

「唉,這……」工部尚書一時間犯了難,平白無故的接了這麼個活,上面也沒說為什麼要修,這是要大修呢,還是小修呢,事關批多少銀子。

「大人,這御旨上沒說要大修還是小修,更沒說為什麼要修。您看這事兒……」

工部尚書搖晃著頭,沒多說什麼,「容本官想想。」

陛下吩咐的事兒,必有深意,不能貿然動工,他還得好好打听、打听才是。

工部尚書和禮部尚書頗有些交情,禮部尚書又是皇帝的寵臣,晚上工部尚書找了個由頭邀請禮部尚書吃飯。

「有什麼話就說吧,你我兄弟,你吃飯的時候苦著一張臉,我這飯都吃不好。」禮部尚書飲了杯酒,笑呵呵的說道。

「人精說的就是你,為兄有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陛下下了旨,讓我們工部修繕廟宇,我白天的時候親自去看了一眼,破得不能再破的廟了,我連里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都不知道,那附近荒蕪,連住戶都沒有,我都不知道要找誰打听去。兄弟你說,這讓我怎麼個修法,我大修呢還是小修,唉……」工部尚書嘆了口氣,下午他在山神廟發呆了半個時辰,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廟怎麼就入了陛下的眼。

「你這事兒還真是問對人了。」

「老弟知道?」工部尚書眼楮一亮。

「這具體的事情,事關上面,我不好全和你明說,不過,那廟里的神仙可是關照過當今皇後的。」禮部尚書神神秘秘的說道。

工部尚書瞪圓了眼楮,原本是稀里糊涂,現在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神、神仙顯靈了?下凡了?皇後娘娘她瞧見神仙了?怎麼個關照法?」他們都是讀書人,這神鬼之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信還是不信,憑個人而異。

「皇家秘史,點到為止。」禮部尚書沒有再多做透露的打算。

「行,既然老弟這麼說了,那這廟,我就大修!」關照過當今皇後,大修肯定錯不了。

「非也、非也。」禮部尚書連連搖著手里的筷子。

「陛下勤政愛民,一向不喜勞民傷財,皇後亦是。那小小的山神廟,若工部大修必是要惹人注目的,人多嘴雜,大家風言風語的傳開,指不定傳出多少個版本呢。」

「老弟說、說得也在理。那為兄我就、就在原有的基礎上小、小修一下?」工部尚書磕磕巴巴的問道。

禮部尚書沒答腔,輕輕的點了下頭,繼續吃著盤子里的菜。

皇帝下令,工部尚書親自督辦,這小小的山神廟很快便修繕完成,完工那天,工部尚書戰戰兢兢的進宮稟報。

皇帝在批閱奏章,連頭都沒抬,就隨口問了句是怎麼修的。

已是深秋,工部尚書擦了下腦門上的汗,回了句,是在原有的基礎上小做修整。

皇帝沒多說什麼,便讓人下去了。

工部尚書心忖,看來這次找禮部老弟打听一番果然沒錯,這關算是過了。

齊袁林這個皇帝當的,是從早忙到晚,整日不得清閑。這一日齊袁林說要陪陸知遙出宮走走,陸知遙都懷疑自己出現幻听了,再三確認得了齊袁林的肯定,她高興的摟住他的脖子。

宮外可比宮里有意思多了,平日都是她自己出去逛,這次有齊袁林陪著,陸知遙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陛下……」陸知遙下了馬,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山神廟,轉頭看著齊袁林。

她在這廟里可是住了好幾個晚上呢,她的燻雞、饅頭,還有酒,可都孝敬過神仙。

「陛下,還記得……」

齊袁林跟著下了馬,「前幾個月在籌備大婚的事,工部那邊忙,抽不出人手,這廟里的神仙關照過你,朕又怎麼能忘記呢。」

兩人攜手走進廟里,地上的雜草被清理一空,漏雨的房頂也修整好了,四周的柱子涂抹了漆料,神仙的容顏也被精心修補過,桌上供奉著食物,香爐里插著三炷香。

陸知遙恭恭敬敬的給神仙鞠了個躬,「神仙,我回來了,這是我丈夫。」她拉起一旁齊袁林的手,向神仙介紹道。

齊袁林沖著神仙點了點頭,「多謝神仙當時對拙荊的照顧,也多謝神仙給她托夢,讓她想開了,重新回到我身邊。」

「神仙托夢這事您還記著?」陸知遙轉頭問道。

「你當時作的什麼夢,可還記得?」這個夢,齊袁林一直很好奇,陸知遙再次回到他的身邊,或許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當然記得,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夢到您了。夢里我看不清您的臉,但卻听見了您的聲音,您說,我想你,我想你,哈哈哈。」說著說著,陸知遙有些臉紅。「後面我醒了,您想不想我,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是想您了,特別、特別想,恨不得馬上能見到您,我想這就是神仙給我指的路吧。」

「神仙托的夢沒錯,我想你想得心口痛,想你想得恨不得將京師翻個底朝天,無論用什麼方式都要把你找出來。」齊袁林抱住陸知遙緩緩的說道。

「嗯。」陸知遙摟著齊袁林,神仙保佑,他們沒有錯過彼此。

番外  第二個娘親

洛氏是個剛烈的女子,她家是隨州的商戶,她嫁進陸家也算是門當戶對。洛氏膝下有一女叫陸春香,還有一個佷女叫陸知遙。陸知遙雖不是她親生的,但是小時候一直養在身邊,她待她親如閨女。

陸知遙的性子其實有些隨洛氏,不服軟、不認輸,女孩子家習武、進衙門當捕快,這期間可是吃了不少苦。洛氏嘴上雖數落她,但是心里卻為她叫好,女孩子怎麼了?陸家抱養的女兒怎麼了?就憑她當上隨州城獨一份的女捕快,就證明這孩子是個有本事的。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佷女命苦,沒有父母為她操持婚姻大事,她這個當嬸嬸的自是要多上心。偏偏這個佷女要說抓賊那是一蹦三尺高,可要說相親,就跟霜打的蘿卜似的,無精打采,這可把洛氏愁壞了。

眼瞧著都十八了,要是再嫁不出去,妥妥的成了老姑娘。

愁啊愁,洛氏覺得自己的白頭發都愁出來了。

佷女和徐家老三相親,那是她天天在丈夫的耳邊念叨,丈夫沒轍了,也顧不得山長的面子,拉下臉來去找徐家老三說的。

徐家老三是個書生,為人老實,洛氏一早就相中了,要是能撮合成他倆的親事,洛氏的心也算定了。

後來,許是她大哥、大嫂在天有靈,徐家老三還真相中她佷女了,然而還沒等洛氏高興多久呢,便听說佷女已經有了心上人,一個從京師來的商人,眉清目秀,說話文質彬彬的。

京師來的?陸家人都在隨州,她佷女要真嫁過去,在京師無親無故的,若是讓人欺負了怎麼辦?

後面,佷女說這是誤會一場,可是洛氏不信,自家孩子什麼性子她最清楚,陸知遙對外是有戒心的,可是她對那位公子卻親近得很。那位公子也是,看她佷女的眼里滿是寵溺。

她這個佷女抓賊行,但是談情說愛,腦子里卻是少了根筋。原本她想找個機會和佷女好好聊聊,然而,佷女卻接了公差要去京師,此事就這麼耽擱了。

後來發現,她猜得沒錯,佷女和那位齊公子果然是兩情相悅,可是她沒想到那位齊公子並不是什麼京師商戶,而是當今皇帝。

這世上的女子,一入宮門便再也沒有出來的機會。佷女的性子,那皇宮于她來說更似一座牢籠。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攔不住,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去攔。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求皇帝給佷女一個機會,看在今日的情分上給她一個出宮的機會。隨州陸府永遠是她的家,她佷女是有家、有親人的。

「知遙。」臨回隨州的前一天晚上,洛氏拉著陸知遙的手。

燭光搖曳,陸知遙困惑了,總是教訓她、生她氣的二嬸嬸不見了,二嬸嬸的臉上是她在隨州時未曾見過的柔情。對她也好,對春香也罷,二嬸嬸從小到大經常念叨她們,但是這分念叨讓人倍感親切,心里踏實。她的二嬸嬸這幾天好似一下子變老了,怎麼會這樣?在她的記憶里,二嬸嬸的面容是很年輕的。

「對不起,你大婚,二叔父、二嬸嬸不能到場。」陸知遙是要以宋姓嫁入皇家的,他們陸家是隨州小小的商戶,這京師的紛亂,不是他們摻和得了的。

「二嬸嬸,您說什麼呢,知遙心里清楚。」陸知遙紅著眼眶,盡力想要止住眼淚。

「咳,哭什麼,二嬸嬸雖然不能親自送你出嫁,但是你記得,陸家永遠是你的家,我是你二嬸嬸、春香是你妹妹,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都歡迎你。」洛氏摟住眼前的孩子,她的孩子長大了、要嫁人了,她曾經說要風風光光給她送嫁的,她失言了,甚至,她連她穿嫁衣的模樣都瞧不見。

「孩子,你記著,這皇後說白了也就是個官,和你當捕快一樣,一個官大一個官小,若是日後這後宮來了其他女人,你得像申大人管你們那般去管她們,要時刻記著你是後宮最大的官,她們都應該要听你的。」洛氏一邊哭一邊說。

陸知遙早已泣不成聲。

「後宮是座牢籠,我真、我真不想讓你進去,可……可你喜歡他,我看得出來,二嬸嬸都看在眼里。你記著,若是在那里真待不下去了,你一定要好好求陛下,讓他看在今日的情分上放你一條生路。你就和陛下說,對外就、就宣稱你死了,然後和陛下保證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嫁人,你、你回隨州帶發修行,回陸家,從此不出府門。听見了嗎,二嬸嬸今日的話都記著,牢牢記在心里,若是哪天真待不下去了,萬不可想不開尋短見,要想辦法求陛下讓他放你出宮。」

「我知道,二嬸嬸今日的話,知遙牢牢記著呢。您放心,哪天他不再喜歡我了,我一定想法子回到二嬸嬸身邊。」她的親生母親去世了,她的養母也去世了,這世上待她如母親般的人就是眼前的二嬸嬸了。

二嬸嬸的心她又怎會不懂,比起陸家的安危,二嬸嬸更在乎她。

「孩子,記著,陸家永遠是你的退路。若我不在了,有春香在,她……」

「二嬸嬸您胡說什麼,您肯定會長命百歲。」

「好、好,長命百歲,你放心,你生母走得早、大嫂走得早,這輩子,二嬸嬸代替她們守著你、護著你。」

「嗯。」千言萬語此時都顯得蒼白無力,陸知遙緊緊抱住她。「二嬸嬸您等我,等婚事辦完了,我就回隨州看您。」

「好、好、好,二嬸嬸在隨州等你,準備好吃、好喝的等你回來。」

「嗯。一定。」她不能以皇後的身分回去,但是她可以用陸知遙的身分回去。

「一定。」洛氏拍著陸知遙的後背,柔聲說著。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