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是無邊際的,在淡金公路上狂飆,滿天的星子跟著移動,耳畔不時傳來海浪的拍打聲,還可清晰嗅到海的氣味。
「怎麼樣,對于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坐在駕駛座旁,雒予歆臉上堆滿笑容。
對于方才的表現,她可說是百分之百的滿意。
兩人第一回合的交鋒,她可說是小勝。
「你骨子里確實有狡猾的天分。」岳遠的話不知該說是恭維還是揶揄,他放慢了車速,在看到路邊的停車位時,他將車子停了下來。
他的腦中仍舊浮現著方才她使心機的模樣——
先是誘導眾人以為他和那位喊價的老板是一伙的;在知道無法得逞後,再度讓大家誤認為他是個凱子;而發覺這些花招都不管用時,她干脆以無辜的眼神警告那位老板,別將東西賣出;最後,在見到根本無法阻止他買下青瓷時,就干脆將瓷瓶給打破。
這個女人骨子里的狡猾,絕對不是後天養成的,是出于天分,一種讓人又愛又恨的天分。
「謝謝你的贊美。」予歆不以為意,她拉開車門,徑自下了車。「不過,你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說她狡猾的話,她早已听慣了,至于說她狡猾到骨子里,他倒是第一人。
如果,她不夠狡猾,又豈能壓制得下那些為非作歹的壞蛋呢?
「看來我們還真是旗鼓相當。」岳遠也下了車,很自然地走到她的身旁。
「承讓、承讓。」她雙手一抱,做出十足客套的作揖動作。
「有沒有興趣再斗上一回?」他挑起一眉來看著她,腦中靈光乍現。
「斗?」看來他似乎是與她斗上癮了。「好呀。」她一副無懼、無所謂的模樣。
「這回我們斗武如何?」他想肯定、更想試探,她真的完全適合他。
因為他復雜的背景,致使生活中偶有危險,所以他很難遇到一個令他心動、敢放心去愛,又不會因他的愛而受到傷害的女人。
如果她就是這樣的女人,他就更無松手的理由。
「斗武?」雒予歆的嘴角微勾,輕輕地咬著女敕唇。「你是指哪個‘武’呀?」
迎著她的眼神,岳遠笑了笑。「你知道我語中所指。」走到車門旁,他幫她拉開車門,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雒予歆大方地坐入車內,等他重新回到車上。
「我們去哪?」她問。
她當然知道他口中的斗武,指的是武打;至于該是近身搏擊、跆拳、柔道,還是……就不得而知了。
「我的住處。」他側過頭來看著她,眸光中有著笑意。
「你的住處?」雒予歆的心口一驚,卻很鎮定的回應。「你不怕引狼人室?」兩人的身份明擺著是該敵對的。
「母狼嗎?」岳遠朗聲笑著。
听到母狼這兩個字,雒予歆的神色一凜,亮眼的臉蛋露出一抹微慍。
「你不會挑點好听的說嗎?」這個男人真可惡,居然明著說她像頭母狼!
又看了她一眼,他沒說什麼。只讓爽朗的笑聲充斥于車內。
踏著油門,他很快將車子駛向路面,馳騁于黑夜中。
他的屋子是座佔地不大的獨棟建築,很安靜、也很隱密。
以熱鬧的天母街頭來說,他的住處絕對可說是鬧中取靜。
車子停進地下室車庫,岳遠下了車,極有紳士風度繞過車頭來幫她開門。
門一開,雒予歆神情自若地下了車。
「不錯嘛,你能找到如此鬧中取靜的地方。」談不上是稱贊。她的語調中更多的是試探。
軍火制造商跟富翁絕對可劃上等號,而他居然選擇居住在這樣一個地方?她本以為應該要更富麗堂皇。
對于她的問題,岳遠只回以淡淡一笑。
他領著她,循著車庫旁的樓梯往上走,上到第一個轉彎平台時,門被人由里頭拉了開來。
「先生,你回來了。」開門的是阿鐵。
「雒小姐好。」見到雒予歆的出現,他不陌生的打起招呼。
「嗯。」予歆點頭。昨天在雨中跟他有過短暫的交談。
「阿鐵,你去準備一下,等一下我要用到密室,別讓人來打擾。」邊說,岳遠邊月兌下西裝外套,習慣性地交到阿鐵手里。
「密室?」接過外套,阿鐵的眼里掛著疑惑。「先生要用密室?」
先生要用密室做什麼呢?該不會是……
他將目光挪到雒予歆身上,密室的用途只有他和先生知道,除了被充當來存放一些古董劍和玉器之外,里頭還有一間寬敞的練劍室。
莫非先生是要用那間練劍室?
「下去準備吧!」不再說什麼,岳遠走到雒予歆身後,雙手直接搭上她的肩,示意她將外套月兌下。
「謝謝。」她不否認,若非見過他狂野邪惡的一面,一定會誤以為他是個十足的紳士。
看著他,予歆默許他的服務,讓他幫著她將外套月兌下,然後交給了阿鐵。
伸手接過外套,阿鐵看著兩人的互動,眉字問有抹了然,他識趣地退了下去。
「一會兒後我們比什麼?」予歆問得突然。
阿鐵眉宇間的神情她當然全見著了,她不喜歡被誤解。
「比劍,如何?」她的反應他當然全烙在眼底,敏銳好像是兩人的共通點。
「比劍?」他的話適時拉回了予歆的注意力。
「你怕?」岳遠嘴角微勾,笑得有幾分喻意。
「誰怕?」挺胸,她瀲灩黑瞳中淨是挑釁味。
她不喜歡他嘴角的笑,不喜歡極了他嘴角那抹若有隱喻的笑。
「那走吧!」他知道他又順利挑起她的斗志了。這個女人身上有無限的活力,若是能跟她在一起,將會是最有趣且神秘的挑戰。
他頭不回地往前走,甚至沒停下腳步來等她。
看著他的背影,想著他瞧不起人的輕笑,予歆的心里有滿滿的怨憤,不過她很快地跟上他的腳步。
這個密室比她想象中的寬敞,而且隔音效果極佳。
走過幾個玻璃陳列櫃前,雒予歆的目光不禁被吸引著,開始打量起櫥子里的東西。
「清初,青銅劍,劍身七尺、劍柄三寸,純手工打造薄劍,所以劍身鋒利,見血封喉。」雙手後背,她一邊看一邊說著。
站在她的身後,岳遠單手撫顎,欣賞著她的觀察和分析。
「想不到你對劍也有興趣。」
「好說。」她轉回身來看著他。「我也想不到你一個制造軍火的人,居然對古劍產生了興趣。」說著,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一對鋒銳的武士刀前。
「我是有興趣沒錯。」他跟上她的步伐,伸手端起眼前的一對母子刀。「不過這些都只是拍賣品。」
他將刀子放回刀架上,視線再度回到她的臉上。
「拍賣?」予歆輕輕地笑著。「一個軍火商居然會想搞起古董拍賣?」她挑起一眉,語調中有濃濃的質疑味。
「你說得好像我是在搞漂白。」她的眼神引來岳遠一陣低笑。
「難道不是嗎?」雖然目前她還不知道他的目的為何,不過就算是三歲小孩,也會為這件事而感到匪夷所思吧?
「我沒必要搞漂白。」岳遠坦然直言道。
截至目前為止,他不認為家族的事業有何見不得光。或許制造軍火會讓人覺得有罪惡,但使用者是否也需負擔部分的責任呢?
「那你干嘛躲到台灣來搞古董拍賣?」迎著他的視線,她的眼里有著正義的烈芒。
「拍賣古董只是我的興趣。」他不喜歡她的口吻。說得他好像渾身罪惡似的。
「興趣?」予歆嗤哼了聲,徑自往前又走了幾步。
「我不知道你對我的敵意所為何來。」岳遠跟著她。她吸引他、讓他著迷,但她卻表明了非常厭惡他的身份背景。
「是因為我的家族事業嗎?」他想,也唯有這個原因了。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听你的意思,好像我應該為你喝采,謝謝你造出許許多多的槍枝、飛彈、裝甲武器……」她說了一長串,直到發覺情緒似乎有些失控,才忽然停了下來。
岳遠看著她,眸光閃爍地讓人猜不透心思。
「我不認為你以上所說的東西有何罪過。」從不懷疑她有副好口才,但他心里的是非標準,早有認定。
「與其說我家族所制造的是罪過,倒不如說使用者更當秉持著良知。」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能因為江面上有船只翻覆,就說江水罪惡。
簡單的譬喻,軍警界每年不都編列預算,來購買這些槍枝武器嗎?如果制造商沒了,那這些社會治安的維護者,是否都要赤手空拳地與歹徒搏斗?
「什麼使用者良知?」予歆的語調突然拔高了幾分,「廢話少說,你不是要比劍?」她決定將怒火發泄在武斗上。
雖明知他所說的不無道理,但她卻無法認同他的說詞。
「西洋劍如何?」看了她一眼,岳遠走向前方的牆面,伸手取下兩把掛在牆上的西洋劍。
看來他又將她給激怒了,只是不知這個狡猾的女人,發起火來是否會狠心地招招要他的命。
「可以。」她無懼地走向他,主動地搶過他手中的一把劍。「就在這兒嗎?」她已忍不住想將他大切十八塊。
「前面有個練劍室。」看了下四周的古董,岳遠可不希望一會兒後,這些東西全遭池魚之殃。
「走吧!」手上握著劍,雒予歆看來有絕對的氣魄,她越過他,徑自往前走。
看著她傲然的模樣,岳遠輕輕一笑,很快地跟上她。
寂靜的空氣中不時傳來鏗鏘的金屬撞擊聲。
雒予歆左手叉腰,握劍的右手筆直地指著前方,調息之後,再度采取主動攻擊。
鋒銳的劍尖往前刺殺,在逼近岳遠俊臉時,輕而易舉地被挑了開來。
「你的西洋劍使得還不錯,在哪學的?」他臉上綻著淡淡的笑,沉著地應付著。
與他相較,雒予歆顯得有些微喘了,她連番攻擊,卻總是讓他輕易地撂開,急躁地想探出他破綻的結果,就是連連的急攻皆失敗。
取決于男女先天體能上的落差,她的腳步有些遲緩不穩;而他則還是穩如泰山,不見喘息。
「在FBI時向一個劍擊老師學的。」又是一陣犀利的攻勢,予歆潔白的額上已掛滿了汗珠,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見她喘著氣,岳遠握在手里的劍往上收起。「要不要休息一下?」他非常懂得狩獵的道理,知道不能將獵物逼得太緊。
瞧瞧他的眼神,再瞧瞧他嘴角似嘲諷的笑,予歆飛快地拒絕。
「不用!」她硬氣地將劍執平對準他,恨不得將他給劈成兩半。
「真的?」他挑起一眉來,再度見識到她硬直的個性。「如果累了不用客氣,畢竟男女間的體能天生就有差別。」
「不累!」瞧他說的是什麼話?好似在嘲笑她不堪一擊。
「真的?」岳遠挑起一眉來,嘴角仍舊噙著笑。
「當然。」她往前又是一陣攻勢,但每次劍尖還點不到他的近身即被攬了開來。
雒予歆開始慌了。
是她低估了這個男人,也許是因今晚喊價時的首度交鋒讓她松懈了,沒瞧出他的深藏不露。
「怎麼?累了嗎?要不要休息?」比比她淌著汗水的臉,他眉開眼笑,語調听來滿含著濃濃揶揄昧。
就算會累死,她也要先挑去他臉上刺眼的笑。
「累?不,劈了你,我才會休息。」犯了習武者的大忌,她開始心浮氣躁。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總能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脾氣,讓一向自認有高人一等修為的她,連專業素養都連帶喪失。
「劈我?」岳遠的眸子里含著笑意,比起一指來搖了搖,嘴里發出嘖嘖響聲。「你不會真舍得將我給劈了!」
若真將他給劈了,她往後該到哪兒找個像他這麼契合她的情人呢?
「不要臉,誰會舍不得?」予歆動氣了,奮力往前猛攻。
同樣地,在劍尖直逼胸膛時,岳遠輕易地又閃過攻勢。「你不覺得我們兩人很契合嗎?」
他單手叉腰,擺出一個完美姿勢,模樣像極了十八世紀優雅的法國劍客。
「鬼才跟你契合!」予歆咬著牙,首度嘗到處于劣勢的懊惱。
這個男人不僅嘴巴壞,還喜歡調戲她、佔她便宜,偶爾所顯露出的得意模樣,真讓人會看得惱火。
「也許吧!」岳遠哼哼一笑。「上窮碧落下黃泉,也許到了地府,我倆都還該綁在一塊。」
「你……」一句不要臉,在她的喉頭縈回許久,但因太過氣憤卻怎麼也罵不出口。
「我?我怎麼了?」岳遠明知故問,當然知道她氣極了。
不過他欣賞她氣得滿臉通紅的模樣,那讓她本就亮眼的外表更形艷麗。
「姓岳的,我今天要不劈了你,我就不姓雒!」因動氣的關系,使她吸呼問的氣息更無法調勻,動作變得有些遲緩。
「不姓雒?那你打算姓什麼?」幾乎是站在原處不動,他輕易又撂開她一記戳刺的攻擊。「姓岳如河?」
直覺地,覺得岳遠個姓氏如冠于她的名字上,會是件令他偷悅的事。
「跟你姓岳!下輩子吧!」
這個低級又不要臉的家伙!
靈機一動,她沒持著劍的左手突然指向他,然後對他比起了中指。
赫見她修長縴細的中指,岳遠幾乎是失笑出聲。
「你居然對我比中指?」他還以為這個女人有極佳的修養,沒想到在氣極時,也會做出不雅的罵人動作。
「有何不可?」予歆的黑瞳中有著因氣憤而更顯耀眼的光芒。
雖然這罵人的動作略顯粗陋,但他也不是什麼高雅的男人,用在他身上不正合適?
「是,是無不可。」岳遠的嘴角一勾。「但我覺得用做的,會更恰當。」
他決定改被動為主動,所有刺激她的行為到此結束。享受過狩獵過程後的豹子,接下來該做的,就是享受獵得的美味獵物。
做?用做的?
反應得極快,大腦中有了答案後,雒予歆的臉驀地一紅。
「你真不要臉!」她開口一罵,劍尖倏地飛抵向他。
這個男人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連這種事都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隨口說出?
「你錯了,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就單單要臉。」早看出了她攻擊的模式,他氣定神凝,等劍尖一抵向胸膛時,他反手一撂,快如閃電般地回手。
雒予歆緊握于手上的劍差點反飛出去,事發突然,她還沒來得及回神,只見岳遠持于手上的劍尖已朝她逼近,幾乎抵上了她的心口。
「認輸!」他嘴角噙著笑,劍尖抵在她襯衫的第二顆鈕扣處。
「為什麼?」予歆板起臉來,死不認輸。
不知為什麼,她心里可是異常篤定,他不會真傷了她,或許是因為不舍得。
「我的劍尖都抵著你的胸口了,你還有勝算嗎?」不得不承認,他欣賞她不服輸的精神。
「那可不一定。」她瞪著他,與他僵持著。
「不一定?」岳遠輕輕一笑,微勾的嘴角泄露了他邪惡的念頭。「或許我會認為你的提議不錯。」
他的話中有話,听來讓人頭皮發麻。
「你什麼意思?」予歆開始覺得不對勁。他眸子里躍動的光量令她不安。
「什麼意思?」他嘴角的笑又劃深了些,然後出手疾且快,劍尖一挑,一顆扣子凌空躍起,接著空氣中傳來一聲不搭的尖叫。
「啊!」胸口一涼,予歆很快發覺到第二個顆鈕扣不見了。「!」壓抑不住心頭的緊張,她紅著臉。
不喜歡拘謹的她,襯衫的第一顆扣子本來就沒扣,而現在第二顆又被岳遠的劍尖結桃飛了,上衣敞開的程度剛好到了引人遐思的位置。
她女敕綠色的胸衣若隱若現,上頭還綴著令人血脈賁張的鏤空蕾絲,包裹著飽滿渾圓的胸脯,足以讓所有男人失控。
「我不是狼。」岳遠慢條斯理地否認,他收回手上的劍,一步步逼近她。
以狼來稱呼他,未免太貶低他了,他倒寧可她以豹子來稱他,因為他絕對有豹的狩獵本能,還有優雅不失定性的本領。
「還說你不是?」予歆氣極了,翻眸瞪著他。
迎著她的瞪視,他又聳肩一笑,目光更是大刺剌地落在她的胸口。
「我沒有狼的急切。」他不搭地說著。
是的,豹跟狼的差異,便是在于獵食時,狼是直接且狂悍︰而豹則是懂得狩獵的原則,先盯上獵物,緩逼逗弄之後,再采取行動。
「不要臉!」予歆因他刺耳的話再度展開攻擊。
空氣中有著幾聲金屬撞擊的響聲,然後拔地的尖叫聲再度響起。
「啊!」護著胸口,她的第三顆鈕扣再度失守。
岳遠微微勾起了嘴角,一記響亮的口哨聲由他嘴里傳出。「果然如我所想,你真的美極了!」
不吝嗇地給予贊美,他的眸光變得灼熱,似要將她給焚燒了般。
「你敢再削掉我一顆扣子試試看,看我不把你給砍成十八塊才怪!」予歆忿忿地瞪著他,顧此失彼地一邊拉著敞開的衣襟,一邊應敵。
她的威脅換來他一陣朗笑。
「不削鈕扣?」他的黑眸剎那間又沁入一絲邪氣。
轉被動為主動,岳遠接下來的攻勢可說是絕對猛烈,雒予歆難以招架地節節敗退,直到被逼到了牆邊。
只見劍光又起,空氣中倏地傳來一道銳氣,刷地一聲,她左邊袖子的線頭應聲撕裂。
「你……」喘著氣,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縴細粉女敕的臂膀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
他的眸光大刺刺地,從她粉女敕的臂膀到她完美的渾圓,毫不避諱地打量,盡情飽覽。
迎著他肆無忌憚的眸光——那仿佛已將她愛過千萬遍,亦似能噴火的視線。
「我、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半晌之後.她的情緒終于完全失控。
「歡迎之至。」他張開雙臂,做出一個請的動作。
雒予歆握著劍的一手,氣憤地不听使喚的顫抖,足尖一蹬,顧不得已敞開的衣襟,她飛步上前一陣猛攻。
劍鋒互擊的聲音響徹雲霄,一陣子之後,空氣中又傳來不協調的布料撕裂聲。
「嘶刷——」不僅鈕扣蹦飛,雒予歆連身上最後一片遮蔽的衣料,也一並讓劍鋒給獲裂了去。
「認輸吧!」岳遠的劍筆直往前進擊。
「別想。」她昂起下顎,高傲地與他對峙。
哪怕上身僅剩一件粉綠色的誘人內衣,她也絕不讓他稱心。
看著她因過度喘息而起伏的胸脯,岳遠深邃的眸子沁入了少許的灰濁。「你認輸,我們今天就到此結束。」
她可知,她現在的樣子有多該死的誘人?
如再繼續纏斗下去,哪怕他有再高的自制力,都會因她而崩潰。
「休想!」握著劍的手已開始不听使喚的顫抖,但她骨子里不服輸的因子。豈容她向他低頭。
「那,別怪我了!」只見劍光閃起,岳遠輕而易舉地撂去了雒予歆手上的劍。
看著手上的劍被撂到幾步外,予歆霎時怔愣住。
「認不認輸?」他的劍尖抵上了她的下顎。
她的雙眸忿忿地盯住他,不過眸中沒有恐懼。
迎著她的視線,岳遠撇唇一笑。「你認輸,我們就算是平手好了!」他心疼的讓步。
好個倔強的女人,連劍尖都已抵著她的下顎了,還是不肯認輸。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出手極快,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她抬手抵開了他的劍。
一陣刺痛由她的手腕上暈了開來,鋒利的劍就這麼劃傷了她。
心頭一驚,他刷地拋開了劍,上前一把抓起她的手。「你瘋了不成?」他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受傷的手腕。
「放開我!」予歆掙扎著,覺得方才在他面前所表現出的傲氣,實為可笑。
他是那麼的鎮定、那麼的深藏不露,與他較之,她顯得膚淺且自滿。
「別掙扎了,你流血了。」顧不得她的傲氣,一把拉起她的手,他撕開襯衫的衣料,將她的傷口牢牢地綁緊。
「下次別再玩這一招了,我承認,我竟該死的在乎你。」不等她的反應,他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為心頭所奔騰的熱情,感到吃驚不已。怎麼短短的幾天就……
「你?」予歆一時反應不過來,她昂起頭來想問清楚。
他的頭在這時低了下來,側過臉。「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我想,我真的喜歡上你了!」
下一秒,他吻住了她,吻得綿密且深長,吻得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