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了?!」芙蓉格格對前來報告的宮女大叫,
「啟稟……格格,是……是的。」听到河東獅吼聲,跪在地上的宮女開始打哆嗦。
「什麼時候?」寒霜罩頂,她冷著聲音問。
「小的……不知道……」
「怠忽職守,你該當何罪?」
「格格息怒,小的做事向來都盡心盡力,還請原諒啊!」她用力地磕頭,一次又一次。
「沒用的東西!」
「是,小的沒用。」宮女用手掌捂自己的臉頰,只盼芙蓉格格能息怒。
但她正在氣頭上啊,豈會如此容易氣消。見著下人委曲求全的模樣,益發顯得自己的冷血。該死的奴才,如果早知會有今日,當初就該盡心盡力,事後的悔恨,全然無濟于事。
「賤奴才!」手上的茶順勢潑下,灑了跪地宮女一臉的水珠,「我千交代、萬交代,只要徐磊有動靜,務必要讓我馬上知道。現在可好了,連人幾時逃開都無法掌握,我要你何用!」
「徐大人行蹤本來就難捉模,小的……真的無法……請格格見諒。」哀求的眼神瞟向旁邊站立的同伴,可是在芙蓉格格的婬威之下,能自保已是萬幸,誰還敢中出頭。
「喝,還敢頂嘴,拿鞭子來。」
「格格請饒命!」宮女不住地磕頭,掩不住臉上的驚惶神色。
「該死的奴婢,辦事不力,別怪我心狠手辣。」接過鞭子,她惡狠狠地舉起用力揮下。
「奴婢下次不敢了……」隨著鞭子劃破的風聲,慘叫聲在空氣間回蕩。
「下次?還有下次的機會嗎?」
隨著聲音此起彼落,旁立的每個人都掩面,怯于插手助人。
因為她們都太清楚了,身為康熙最寵愛的私女,打小被捧在手心中呵護長大的芙蓉格格,氣焰儼然比皇上還高張,萬一真的強出頭,後果可能比受懲罰的人還慘。
所以,隨時侍在旁的宮女總是面無表情,甚且帶著懼意,有如驚弓之鳥,生命朝不保夕。行進在芙蓉格格的居所玉清殿間的侍從們每每低垂著頭,害怕被點到名,生恐接受召喚。
因為達不成任務的人,轉瞬間就變成酷刑的受害者。
榜格身邊前前後後已經換掉大批的奴僕,每天都有新人入,就是沒有人能顧得了芙蓉格格的心意。
狽奴才就是狗奴才,听不懂人話。她恨恨地想著。
鞭子用力地抽下,奴僕哀嚎的聲音還是無法讓她氣消憤泄。
當然嘔啊!
徐磊那小子,居然能自她手掌心逃月兌,讓她面子盡失。
打小,芙蓉格格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到不了手的。因為生得貌美,本來就比較吃香;更加上嘴甜,哄得長輩們個個心花怒放。
可惜,美雖美矣芙,她最大的缺點,就是完全不將旁人放在眼中。
只要她想要的,全都得到手才罷休。包括當今皇上的玉墜,都曾在她以死相協的情況下送到身邊。若她不想要的,也容不得別人收藏,勢必毀之而後快,比方說,曾江南進貢的珍品荔枝,因為吃多了失去興趣後,她卻要奴僕將之全數燒毀,連半個都不留。
種種惡劣的行逕,在宮女太監的耳語聲中,漸漸傳遍京城內每戶名門世家的耳中,玉清殿從門庭若市變成門可羅雀,自此無人上門提親。畢竟命只有一條,拿來玩似乎太不劃算。得罪格格後,只要她隨便安個罪名,在皇上面前呼天搶地,就算有十顆頭也不夠砍喔。
無所謂呵,反正芙蓉格格也沒意願被鎖在女誡中,有格格的身分護體,自由自在更輕松。
但這些年下來,該玩的都玩遍,該嘗鮮的也都嘗過,對于大千世界里的事物,她幾乎已經膩了、沒興致了、缺乏新鮮感了,各種珍奇的珠玩寶物,擺在眼前晃晃即過。
直到徐磊出現為止。
頭一次見到他,是在新科狀元餐會上,出類拔萃的模樣,加上翩翩的風采,立刻讓人深刻地記住。那張笑意盎然的臉龐上,展現出奕奕風采。不卑不亢的態度,更讓人為之傾倒。
頓時間,原本無聊到打哈欠的芙蓉格格整個心魂都被攝去,痴痴地看著他。從此之後,一心巴望著能染指到手。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向來對她疼寵有加的皇阿瑪,居然狠下心來拒絕她誠心的請托。
「阿瑪,你不再愛我了。」淚眼汪汪的可憐模樣居然換不回阿瑪的憐愛,她用力地跺著腳。
「總之你想嫁給誰都行,我立刻下召成婚,就是徐磊不成。」別過頭,硬下心腸,康熙首次對女兒展現出嚴厲的一面。
「我就要徐磊。」
「他說過已有婚配,拒絕朕的任何安排。」說完後還深深地嘆息。
唉,這才是康熙苦惱的來源呀。首次見過徐磊的達官貴人們,紛紛上書求婚,請皇上做主。
他又何嘗不想留他為已用,早在初見面時已經偷偷詢問過,也得到軟釘子,踫一鼻子灰啦。太過出色的人才,讓他又愛又恨,既然無法留人,只好留他的心,讓他死心塌地為自己辦事。
「已經娶了?」芙蓉格格噘起小嘴,「不可能的,他那麼年輕。」
「還沒有,但他堅絕推矢接受任何人為其說親。」
還好,既然未曾娶親,什麼都不算困難。
「沒關系,我允許那個女人可以進門當小妾。」咬著牙,她刻意表現出大方的形態,「總不能教堂堂的格格當妾室吧。」
「女兒啊,恐怕也由不得你了。」康熙笑著搖頭,「唉,徐磊意志堅強,連朕也無法說服他。」
「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如果遇上意外,教他等待的那個人有個三長兩短的話,他總沒有拒絕皇恩的理由吧。」她的眼中露出殘忍的凶光,「天不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此乃古之明訓。」
就在那瞬間,康熙忽然發現,有著天真爛漫笑容的女兒,或許內心是精明凶殘的,和表面上的甜美乖巧是兩個樣。
身為大清帝國的皇帝,除了天下百姓的瑣事,還有外在強敵的威協,腦袋瓜中裝有太多的要事。日理萬機這余,實在沒有太多的時間管教兒女,以致每個人的脾性皆不同。
如今,待在宮中的女兒們漸漸長大成人,為了追求功名利錄,常常有驚人之舉,演出兄弟相殘的局面或是姐弟之間的勾心斗角,嘆口氣,是他的錯,造就出一批的險惡之徒。若能長在平常百姓家中,個個皆龍凰,如今定了的性子,只要不為非作歹,想來他也無能為力。
唉!每當提起這被寵壞的芙蓉,他就不禁想起那由銀妃所生,仍流落在外的平民格格玉如意不知道是否過得好?
前些日子已派九哥胤唐去尋她的下落,真希望能快些找到她,並把她帶進宮來,好讓他彌補對銀妃的虧欠。
「對了,皇阿瑪,若徐磊答應娶我,到時候你可別後悔、否則我會翻臉不認人喔。」說完後她帶著銀鈴般的笑聲離去。
竟然有人不將她放在眼中!呵呵,對于這樣的情況,她是志在必得的,徐磊像個新鮮的挑戰,不,比以往的種種都還要刺激,只有到手後才能消去那種著魔的念頭。
自那天開始,芙蓉格格在徐磊身邊安排了暗樁,隨時隨地回報的。只要有蛛絲馬跡,立刻下令拔去擋路的野草,絕對沒有讓其生還的機會。她等著,等待最後勝利的到來。
但轉眼間三年過去,官已經翻了好幾轉的徐磊就像定了性,她像沒婚約那回事般從來就未曾返鄉。
既然如此,未嘗不是件好事,反正機會人人有,就來個公平競爭嘛。其他有意于徐磊的女子也曾寄語琴棋書畫,更大膽的干脆直接求愛,但是都被婉轉地回拒了。
「徐磊。」大膽的芙蓉格格在一個月前直接向當事人示愛,當著自己兄弟面前道,「我要你娶我。」
「抱歉,我的心目中早有喜歡的人,正等著回鄉成親。」他總是如此說。
「那只是個幌子吧。」看著自己的兄長,她忽然暖昧地笑了,「難道你有斯袖之癬,所以才藉此托詞?」
哼哼兩聲,她故意說出口的,想暗中生點事端,藉著壓力讓徐磊屈服,達到自己的目的。
四目相交間,聰敏如他已然察覺出端兒,更加深內心的厭惡。玩弄心機的女子,比毒蛇還惡毒。
正色地看跟前輕佻地格格,徐磊只是客氣地笑笑,「若這是宮里最新流傳的謠言,就讓它止于智者吧。」
「你不怕到處說?」不信天底下有動不了的人,面對跟前的情況,芙蓉格格瞳目結舌地問。
「無妨,若閑著無聊的話,格格自便。」說完之後他旋即離開,連片刻也不願停留。「徐某還有事,不陪格格了。」
被奚落後,她咬著手上的絹子,重重地跺著腳。這下子更丟不起臉,天底下的人都傳來,芙蓉格格想要的東西投有要不到手的,她非得親自證實這句話的真實性。
結果哩,虧她空有滿肚子的計劃,如今已然胎死月復中,連施展的機會都沒有。萬萬沒想到,前些日子陪皇阿瑪和額娘到南京避寒,才離京短矩數天光景,徐磊居然就消失在眼前。
這怎麼成,她本是萬事順遂的天之驕女,以為天下人皆得臣服于膝下,唯馬道早瞻。
如今竟有人斗膽犯上,好勝心強的她不容許的,絕對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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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打從徐磊等二人住進來之後,諸事不顧。再怎麼鐵齒,顧茵茵也不由啟了疑竇,是否迎人衰神上門,否則哪會處處惹麻煩。
唯一能贏過頭號瘟神任如意的,是他好歹還會付錢,而且是好大的一筆數目。
按捺下所有的不悅,看在金閃閃的錢子份上,再怎麼咬牙切齒,氣極攻心,顧茵茵也只得忍下。
若再生事端,或許她該好好地考慮到廟里燒香拜佛添香油,早點讓惡運月兌離才早。
長吁短嘆地走回喜字鴛鴦樓,正想找點正經活兒來干,卻遇上徐磊和關引川兩人在前廳閑坐。厭惡地吐吐舌頭,顧茵茵本想繞道而行,無意間竟听到他們之間的談話。
相安無事不到三天,正愁著無聊的關引川一個心血來潮,決定要搭畫舫到湖心玩玩。
「不準。」徐磊斷然拒絕。「天寒地凍的,你就乖乖留在陸地上,省得惹出事端。」
「我非得玩不可。」他倔強地說。
「再任性的話,我會修書讓皇……」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住,因為外頭有聲響,徐磊只能用眼神給予警告。
「你敢嗎?暴露行蹤後,引來的可不只是皇上噢。」悄悄聲地附在他的耳邊,關引川笑意盈道︰「進來吧。」
真是個好主意!她早該想到畫舫這一招,都是被徐磊給氣得,原本靈光的頭腦也出了岔。
被發現後干脆大方地走到前方,顧茵茵的臉上是營業用的虛偽的笑容,「兩位公子早,今天天氣不錯,該出外走走吧。」
「就是說啊,今天我想搭你大力推廣的畫坊。」關引川無視于徐磊的警告,笑意盈盈地說。
「那敢情好。」顧茵茵眼楮一亮,「我們的畫坊輕,駛來平穩順當,保證讓你連聲稱贊。」
今年冬雪來得晚,至今仍是艷陽高照的天氣,風清氣爽,加上洞庭湖面上寬闊的景致,定能為她扳回一城。
「真令人期待。」
「我沒說可以去。」徐磊冷著聲音。
可惜沒人听見他說的話,他們兀自興高采烈地約定著。
「待會兒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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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上,江水潦闊,煙霧氰氳,隨著冬日的寒冷,在江心環繞著。
舉目兩岸,尚未飄雪的湖畔仍可見蒼松帶綠無懼寒風地鼎立著,落單的飛鳥劃破寂寥的天空傳來幾志悲鳴,妝點精細的畫坊破水的波紋,賃添幾分人生的感嘆。
「好美的地方。」關引川心滿意足地嘆口氣。
「當然,除了豐饒的物產外,洞庭湖遠近馳名,美景不勝枚舉。」她驕傲地將壯闊山水當成是自己的。
望著平靜無波的水面,關引川問道︰「人道是湘女多情,撐船穿梭于蓮池間,若非天冷,茵茵她會吧!」
嘿嘿地干笑兩聲,開玩笑,她哪來許多的閑情逸致,能四處逍遙?
「可惜徐磊太固執,同游豈不樂哉。」
才不呢!
表面上微笑相對,她在心底大大地回以否定的答案,暗自慶幸他沒跟來,誰知他又會擺出什麼樣的臉色,壞了游興。難得的好心情,難得松口氣,就讓她暫時忘卻種種煩憂吧。
然而本該平靜的游湖之行,卻在瞬間全變了模樣。就在渾然忘我的當會兒,船身忽地傾斜,在眾人的驚叫聲中,顧茵茵忽然發現整個身子陡然往下降,沒半晌工夫,水飛快地漫上繡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還來不及反應,整個身子已經被冰冷的湖水所吞噬。
突然之間,水從四面八方灌人她的口中,鼻中,深竣的湖水看似風平浪靜,其中隱藏的危險卻是波濤洶涌。在慌亂間,她的雙腳勾不著地面,雙手抓不住東西,只能在湖水中浮啊沉沉。
老天,她的命該絕嗎?心一涼,卻連救命都叫不出來。
在洞庭湖畔生活多年,顧茵茵最不為人知的秘密,竟是她是只如假包換的旱鴨子。
沒錯呵,她怕水,對于包藏禍心的湖水,沒來由的感到害怕。
小時候也曾發狠練習過泅水,看到大家開心的玩著水,特別是天熱的溽暑時節。然而只要身體浸到水中,心底就會產生恐懼。勉強撐著練習,往往功敗垂成,沒有一次成功,最後只得放棄。
只是,她也沒有預期過,自己的死法竟是活生生地淹死呀!
扁影在水面上浮動,澄空隔著水面招手,她多麼希望還有機會能再親眼見到……
氣憋得太久,她已然撐持不住,意識漸漸模糊。
老爹,你可愛的女兒就要去見你了,她的腦袋中開始胡思亂想,視力變得渙散,手腳已經沉重,無力再掙扎。
誰都好,快來救救她呀,快點!
畢竟天無絕人之路,就在希望破滅的前一刻,突然間,頭頂的水紋被劃破,黑影迅速地朝著她邁進。
呵,有希望了,有人來了!
一只強壯的胳膊從她的腰間穿過,由身後緊緊攬住她,然後以嘴渡氣,讓她即將爆炸的肺得到舒緩。
丙然她還是個好人,所以老天爺不忍心特地派救星前來,激動地想伸手抓住她的救星,卻無法如願地回過頭,只能任由來人拖持著,直到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鮮空氣為止。
「放輕松,別捉得太緊,我會救你的。」
天籟!
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昏亂的腦子無法思考,她只能照單全收,渾渾噩噩地等著聲音主人的安排。
終于,沉重的身子被拖回岸上,藉由外在地施力,顧茵茵大口吐出吞人月復內的水後,正打算對圍觀的眾人說聲沒事,也來不及向救命恩人道謝之前,整個人又陷入沉沉的黑暗中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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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了!醒來了!」關引川高興地叫嚷著。
冰冷的冬日落水,即便救上岸後,若沒有好好的醫治,往往會感染嚴重的傷寒,最終致命。
幸好徐磊及時渡些真氣入她的體內,護往脆弱的心神,保全她的小命。然而未曾清醒之前,什麼都難斷定。
「別吵……哎呀,我的頭!」好嘈雜的聲音,顧茵茵睜開眼,腦後柔軟的枕頭卻讓她一時之間失去平衡,暈眩不已。
「沒事,你已經在陸地上。」依舊是冷淡的聲音,但將她的身子半撐起的溫柔模樣,旁人瞧得分明。
很奇妙的,原本慌張的思緒卻在他的聲音中得到安撫,漸漸平靜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里?」終于得到平衡後,顧茵茵發現原來是在自己的房中,于是齜牙咧嘴地問。
「不然呢?」他挑拂眉,身上濡濕的衣裳尚未換下。
「男女授受不親,你沒听過嗎?」
「精神好得很,應該沒大礙。」探了探她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的樣子,雖然吃了幾口冰冷的湖水。
撥開他的踫觸,她凶惡地瞪著他,「放尊重點。」
「別斗嘴嘛,茵茵才剛醒來,該體諒點。還有啊,茵茵對救命恩人可得心存感激喔。」關引川忙著在兩個人中間打圓場。
「他救了我?」小嘴張得挺大,她懷疑地問。
「是呀、是呀。」
必引川點頭如搗蒜,「看到你落水,他立刻躍入水中飛快地游到你身邊,才撿回你的小命一條哩。天氣這麼冷,徐磊可沒有半點猶豫,只怕去遲了。」
「不用你多嘴。」徐磊制止。
「我說得可都是實話,沒半句虛假呢。」關引川沒被他那副冷然的樣子嚇到,「岸邊的人雖然看到,卻個個遲疑,畢竟個大冷天,誰也沒把握跳下去之後是否起得來,凍啊!」
幸好船離岸邊不遠,他縱身一躍才免于落水,待想起顧茵茵還在船上,想回頭救已來不及。
「若我一命嗚呼,他怕收不到賭金啦!」
「你真的這麼想?金錢事小,命只有一條。」徐磊氣惱了,生死存亡間,居然還想到枝微未節的小事。
當然是假的,撇開從他身上滴落一地的水球和濕透的衣裳,光听到那個聲音,她心中早已經明白了大半。只是當事實從旁人口中說出,再怎麼感激萬分,也被隱藏在刻薄的言詞面。
「總之你快點把衣服換下,省得著涼。」」你關心我嗎?」
「少開玩笑!’顧茵茵愧疚地低嚷著,「別以為救了我的命,咱們之間的賭約就可以一筆勾銷。」
臨行前,徐磊笑著回過頭,「放心吧,你再次證明喜事鴛鴦樓的缺點,我怎麼會在最有利的時機中放棄?」
懊死,她怎麼會提醒他最糟的狀況呢?
抱著開始發疼的頭,她真的得想個法子應付這兩個男人,否則一世的英名就將毀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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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坊是有心人故意破壞的。」站在被拖回岸邊的沉船旁,徐磊仔細地確認過,毋庸置疑。
愈想愈不對勁,所以他趁著顧茵茵休息時偷偷地抽空前來,準備查個究竟,卻有了最震撼的答案。
「真的嗎?你沒看錯?」關引川只覺得新奇。
「錯不了。」
船的底部被整個手掌大小的破洞,湖水就從一些地漫入船身之中,初始時並不會發覺,等到畫航無法承受水壓時,漸漸地水流的速度加快,所以顧茵茵才會遭到滅頂。
「誰會想要她的命?雖然強勢些、粗魯些、性子急些、個性倔些、完全以自己的意見為意見……」
必引川一口氣數落完她的缺點,「但茵茵是個好人,應該不會與人結仇。」
「還敢大聲說是好人,她所有的壞處都讓你說出來,好像還挺慘的。」徐磊翻翻白眼。
「嘿嘿!」
必引川不好意思地搔搔頭,「總而言之,雖然喜字鴛鴦樓外表看來油水挺不錯的,但誰會為了這點小錢傷害別人y」
正因為康熙帝的德政布施,加上天公作美,幾年的風調雨順,便得天下百姓皆生活富足,人人樂在工作之中,鮮少有為錢財起歹心之惡徒。
且茵茵個性純良,小缺點尚不足構成致命的威協。今日畫坊之事,確實值得深究。徐磊沉吟片刻,腦海中倏地產生個想法——
或許目標不是她。
「凶手會是誰呢?孫媒婆?大牛?還是……」
真有趣呢,幸好他聰明,偷偷地跟著徐磊出走,果然就知道,在外頭玩耍比待在京里要好玩千百倍。
「那些人都不會對茵茵下毒手。」
「現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又問出第二個問題。
徐磊無所謂地聳聳肩,面對仍然有赤子情懷的關引川,決定有些事情或許將來再說吧。
「不管是誰,只要有我在,休想在太歲頭上動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