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悶的氣氛在四周無盡擴開,顏平禮和俞若玲各自沉默地坐在沙發上,臉上都懸掛一抹凝重的神色,誰也沒有下眼看對方,終于,一通手機鈴聲打破僵局——
顏平禮迅速地接起電話,聲音略微低沉。"喂……嗯……我正在和她談,你放心,我會和她說清楚……"
"和她說清楚之後,我就過去,你……"
踫!俞若玲冷不防地伸手一揮,打斷了顏平禮的聲音,將他手中持握的手機揮到地上。
顏平禮匆忙拾起手機,卻已斷線,他生氣地瞪向俞若玲,大聲責罵到︰"你到底在干什麼?"
"哼!"俞若玲別過臉,冷哼道︰"是那個狐狸精打來的吧?不要臉!竟然敢破壞人家的家庭!"顏平禮站起身,頗感無力地說︰"你還不明白嗎?你這之間已經結束了,現在我愛的人是她。"
"顏平禮!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們結婚已經十幾年了,小薰也十歲了,這十幾年來,我是怎麼跟你過苦日子的?我說過半句怨言嗎?沒有,是不?現在你卻告訴我,你愛的是別人!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俞若玲氣憤地掄拳在他身上揮舞,情緒相當激動地連聲罵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狼心狗肺、畜牲……"
沒錯,是顏平禮對不起她,先背叛了他們的婚姻,是因為工作上的壓力,和妻子不體貼的態度,導致他們的感情出現空隙,讓第三者有機會乘虛而入,進駐了他的感情世界,他已愛上別的女人,發現有另一個女人可以比妻子更體貼自己、更了解自己,所以他選擇背叛婚姻。
這不能怪任何人,誰都沒有錯,當愛已經不存在時,空殼的婚姻確實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只要你肯答應離婚,小薰的監護權,我可以讓給你。"
轟地!猶如平地一聲響雷,顏平禮的話一出,頓時震嚇了俞若玲全部的思緒,久久,她才回過神來,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她。"沒想到為了那個女人,你竟然連女兒也不要了?"
俞若玲的心好痛,像是千把刀在切割似的。
顏平禮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冷淡地說︰"我將小薰讓給你,算是對你的一種補償,希望你能活得快樂一點。"
說完,顏平禮轉身走到門口,打算離開。
"你這個該死的男人!我不會答應離婚的,我絕不可能成全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俞若玲在他身後失控地咆哮。
顏平禮沒有回頭,只是更淡漠道︰"隨便你怎麼做,就算你不肯答應離婚,我的心也不會回到你身上,如果你要的只是這麼不堪的婚姻,我也無話可說,反正我和她只要在一起,結不結婚都沒關系,若你想告我,也可以,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俞若玲眼睜睜地看著他離開,不敢相信十幾年的婚姻生活就這樣輕易地破滅了,他的話好無情,再次打擊她內心最深處的脆弱——
小薰挪動著嬌小的身軀慢慢走近母親,年僅十歲的她,卻已十分清楚父母之間情感決裂的事實。她想開口安慰母親,一只小手輕輕拉扯母親的衣袖,聲音十分柔細。"媽……不要傷心,小薰會陪在你身邊,媽——"
"啪!"俞若玲抬手重摑了女兒一巴掌,隨即氣憤又悲哀地說︰"我要你在身邊干什麼?!結婚十幾年,我辛辛苦苦全是為了這個家,沒想到,你爸卻愛上別的女人!"
她愈想愈不甘心,一雙死瞪著女兒的凶狠眼楮,漸漸被憤恨的淚水模糊了。這麼多年的犧牲和付出,她得到了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丈夫的背叛令她感到異常難堪!她無法接受,就算死,也要詛咒丈夫和那個橫刀奪愛的女人。
顏薰後著火燙的臉頰,忍住淚水,又喚了聲︰"媽……"
俞若玲狠狠甩開了女兒,將她推倒在地,徑自奔進廚房里拿起水果刀,用一雙哀怨的眸子緊緊盯著銳利的刀鋒。"顏平禮,我要你一輩子都不能安心!"
俞若玲心一橫,將銳利的刀鋒往手腕重重一劃——
"媽——"顏薰驚慌失措地跑到母親身邊,想阻止母親做傻事。"你不要這樣,就算爸走了,你還有我啊!"
俞若玲的手腕頓時血流如注,但是仍然緊握住水果刀不放,忽然情緒失控地將刀子劃地顏薰的頸子。
"啊——"顏薰吃痛地叫了聲來!
"呵!反正我不想活了,不如你也跟我一起死吧!"說完,她舉起刀子刺向顏薰!
一聲慘叫傳遍整個屋內,顏平禮離開之後,突然記起有重要的東西沒帶走,于是又折回,一听見如此淒厲的哀嚎聲,趕緊循聲沖進了廚房里,卻剛好被他撞見這猙獰的一幕。
"小薰?!"
驚愕的心情、狂亂的笑聲、劇烈的痛苦,在瞬間全都交纏在一起了。昏昏沉沉中,顏薰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她只覺得頭好暈、身體好痛,脖子上似乎不斷流出溫熱的東西……一切,都慢慢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