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流!」她從來就沒和男人靠得這麼近過,就連她最喜歡的唐哥哥,她都沒和他有什麼肌膚之親,這說不上認識的男人,竟然就這樣子緊壓在她的身上!
海鈴兒奮力地推拒他堅如鋼鐵的胸膛,卻怎麼也移動不了他半分,兩人的力氣實在是相距甚遠。她氣得只好掄起粉拳,往他身上一陣猛捶。
「女人要是表現得跟條死魚一樣,男人絕對會倒盡胃口。你在我懷里這麼扭來扭去,我只會當你是在勾引我!到時候惹火上身的可是你,別怪我沒警告你。」
這笨女人,一點危機感都沒有,難道不曉得她自己嬌柔的身軀是多麼誘人嗎?雖然隔著層層布料,他仍隱約可以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軟尖挺,正有意無意地在他胸前磨蹭著。男人最本能的反應,就是開始想像她正臣服在他的身下,嬌喘申吟著……
他一向不認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能忍到現在還對她提出警告,已經是破天荒頭一遭了。
「如果我不動,你也不動,咱們該不會從現在到天亮都維持這種姿勢吧?」
「還好,你沒事,剛才那王八蛋差點就殺了你。」昔薄烈狀似輕松地笑著,但是額間卻沁出了冷汗。
「那你是要我跟你說聲謝謝就對了?」海鈴兒推拒著他太過于靠近的胸膛,那男性陽剛的氣息,熨燙在她的身上,只會讓她覺得無所適從。
但是她卻一點也沒察覺到昔薄烈的異樣。
「你起來啦!」
「我想起來,可是我……」昔薄烈沁出更多的冷汗,呼吸也變得紊亂。
「你怎麼樣?」海鈴兒才要再問下去,卻突然覺得手中有股濕意。
她看看自己的手,驚覺自己的手竟滿是鮮血。昔薄烈剛才為了救她,不小心被那惡漢給砍了一刀,那駭人、長而深的傷口,在他的手臂上汨汨不停地涌出血來。
「天哪!你流了好多血,你沒事吧?」海鈴兒看到他為了她受的傷,心里緊張得不得了,一時之間她也慌了。
他會不會就這樣子死了啊?
她趕緊撕下自己裙擺的一塊布,輕柔地替他擦拭著傷口。「會痛嗎?你好像流了很多汗呢!」
「他劍上喂了毒,我很有可能中毒了,會死。」昔薄烈的唇色已經泛白,此刻的他全身上下猶如被火燒般,難過得緊。若不是他有過人的體力,早和其他人一樣昏死過去了,哪有可能還跟海鈴兒耍嘴皮子。
他知道自己中了追魂散,是中原人在用的毒散,只消一點點,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會筋脈俱裂、血液逆流而死,他能撐到現在,還能意識清楚地說話,已經算是奇跡了。
長生不死國里,只有一個人能解此毒,那就是他大哥昔絕封,當年仙人曾教他醫術,也只有他能夠解天下奇毒。
「那怎麼辦,怎麼辦才好啊?」海鈴兒看到他這副模樣,害怕的淚已在她的眼眶里打轉了,她不希望他就這麼死去啊!
「怎麼眼眶紅紅的,你在為了我哭嗎?」縱使中了毒,全身窒悶得緊,昔薄烈的聲音卻是出奇的溫柔。
海鈴兒晶瑩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著,似乎在他孤寂的心里,注入了一絲絲的暖流。
「你不是有長生不死之藥嗎?快點拿出來吃,就能救你一命了,你就不會死了。」
「我要是吃了長生不死之藥,你就沒了。」
「可是不吃的話,你會死啊!」
「我死了你就能得到長生不死之藥,難道你不想要它了嗎?」
「你先管管你自己好不好?」
「這麼說,你是不希望我死羅?」
「廢話!要你死,早就趁現在一刀把你給殺了。哪還會讓你苟延殘喘到現在!」自己都快撐不住了,話還那麼多!
昔薄烈突地悶哼了聲,泛白的嘴角滲出鮮紅的血絲。
毒發攻心!他趕緊用內力封住穴道,以防毒液往心脈流去。
「快送我回宮里去,我快撐不住了。」
「那你快告訴我怎麼去啊!」
昔薄烈告訴海鈴兒到宮里的方向,于是她攙扶著受了傷又中了毒的他,在風雨方歇而依舊寒冷的夜晚里,往宮里的方向走去。
昔無轅在離宮涼亭里,手執羽扇,一派優閑地品茗。下過雨的夜里,顯得特別的冷涼,卻另有一番令人心曠神怡的沁脾之感。
不過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傳來,擾亂了他品茗的興致。他半眯著雙眼,兩道無情的冷眉蹙起,心中有些不悅。
「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是匈奴人來犯了嗎?」他不慌不忙地拿起青龍瓷杯啜了一口茶,冷然地問道。
「薄烈大人受了重傷,被人抬了回來。」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瓷杯,飛快地往昔薄烈的院落里走去,兩道無情的冷眉蹙得更緊了,犀利的雙眸射出肅殺之氣,緊抿的唇,更是顯現出他此刻心中的怒火。
昔薄烈有一身絕世武功,怎麼會受重傷被人抬回來?到底是誰能這樣傷他三弟?
哼!竟然敢動他們昔家的人,要是被他知道是誰,他鐵定會讓那人死無葬身之地。
昔薄烈一被海鈴兒給送回來,宮里上上下下全都慌張得不得了。
在昔薄烈被人送進自己的院落之後,一堆人匆忙地趕到。一名冷酷嚴峻的男人尾隨而至,替昔薄烈解毒。
綠環和吳稹一趕到,就見到一名不認識的陌生女子在大廳里來回不停地踱步。
「你是誰?」綠環一個箭步上前詢問。
「薄烈受了重傷,是我送他回來的。」
「他怎麼會受重傷的?」綠環緊張地問,看得出來她有多麼替他感到擔憂。
「劍被人喂了劇毒,他是為了救我,才受重傷的。」
「綠環,你先別著急了,大王在里頭,他會救薄烈的。」吳稹安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