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靚馡向來相信自己絕對是眾人眼中的小鮑主。
所有人都疼她,絕無例外——直到「他」出現為止。
那一年的夏天很熱,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整天都泡在水池里,好躲避那酷熱的日頭,順便消除艷陽帶來的熱氣。
左靚馡還記得那個夏天的味道,空氣里似乎老壓著一抹悶熱,讓人即便灌下再多的清涼飲料,也無法完全解除體內的暑氣。
所以她總愛在自家後院的游泳池里,盡情消解滿身的熱氣。
這天也是如此。
才放學回家,左靚馡便迫不及待地換上泳裝,直奔後院的游泳池,在沖向游泳池的途中,她仿佛听見爹地朝她說了些什麼。
但她沒有注意听,因為她所有的心思,全被急欲跳進游泳池徹底消暑的想法給佔據了。
事後,左靚馡若說不後悔肯定是騙人的。
因為她不僅後悔得要命,還不只一次想過,如果早知道會遇見「他」的話,她那天就算會熱死,也不會踏進游泳池一步!
不過,當時年僅十一歲的左靚馡,並沒有未卜先知的能耐,所以她在換上泳裝之後,仍是一股腦兒地朝游泳池的方向沖。
才剛瞧見游泳池一角,左靚馡便忙不迭地把套在泳裝外的浴袍月兌下,腳下的步伐更大、更急了,因為清涼透澈的水池正向她招呼著。
池面似乎有些什麼不尋常的波動,但她並沒有注意到,只當是微風吹拂在水面上掀起的漣漪。
她甚至沒有耐心等到了池邊再下水,她足尖一點,嬌小的身子就暫時月兌離地心引力的控制,當她落下時,滿池子清涼的水液,瞬間帶走了她全身的燥熱感,更讓左靚馡開心地大叫。
「啊——哈哈哈……」
她一手抓著池邊固定擺放的數具浮具之一,另一手則劈哩啪啦地拍打著水面,順勢揚起一片片水花,將原本就波蕩不止的池水,攪弄得更是變本加厲。
水花在艷陽的照射下,閃耀著七彩虹光,左靚馡看著這渾然天成的美景,幾乎痴了,雖然夏蟬仍是在耳邊煩躁地鳴叫著,但她卻不受影響地開心玩水。
其實她的泳技並不算好,但誰規定泳技不好的人就不能玩水?
玩沒多久,左靚馡便放開浮具,輕輕松松地在水面上漂浮,接著,她緩緩踢動雙腳,開始練習仰式游泳。
嚴格算起來,左靚馡並不是真的在游仰式,她的狀態比較像是在水面上亂漂。
不過,只要不會沉下去,自己到底是用什麼姿勢游泳,左靚馡並不在意。
她悠悠哉哉地看著藍天白雲,偶爾用手在水底下滑動以調整方向,她覺得此刻的自己真是幸福,天空是這麼漂亮,池水又這麼清涼,這個世界上肯定沒有比她更幸福的人了。
可話說回來,老用這種亂七八糟的技術游泳,總讓人覺得心底有些不踏實,所以左靚馡幾天前便向父親提議了,等學校放暑假之後,她想去學游泳,把自己不甚正確的姿勢矯正好。
正當左靚馡閉著眼楮在神游太虛時,忽地,她的頭撞上一堵堅實的牆壁,接下來,她便發現自己正在下沉!
包正確地說,其實只有她的頭被迫往水里壓,導致她硬生生喝了好幾口水。
左靚馡又嗆又咳地想要掙扎起身,她努力把自己的頭抬高,雖然搞不清楚為什麼自家的游泳池里會多出一堵牆,但她絕對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趕快救自己月兌離這種快被溺死的窘境。
水母漂……先用水母漂讓身體浮起來!
左靚馡正想著該改變姿勢,忽地,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該死!你溺水了……」
左靚馡吃驚地睜大眼,還沒搞清楚為什麼游泳池里有陌生人,卻在下一秒鐘發現自己正被人拖上岸!
直到被那個人以一種毫不溫柔的方式「甩」上岸,她還是難以置信自家的游泳池里,居然冒出了一個陌生人?!
「你是笨蛋嗎?溺水時絕不可以驚慌失措,那只會讓你加速下沉而已!」
陌生青年在把左靚馡甩上岸後,也跟著爬上岸,他擰緊兩道粗眉,怒瞪著她,似乎不認為自己出現在別人家里的游泳池,有任何不對勁。
左靚馡張口結舌,被他的氣勢壓得死死地,根本無法為自己說任何辯解的話。
陌生青年四下張望了下,便瞧見先前被左靚馡扔在地上的浴袍,他彎拾起那件浴袍,轉而扔到左靚馡身上。
「把衣服套上。」
這、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左靚馡雖然乖乖把浴袍套上了,卻還是搞不清楚眼前的青年是誰。
她仔細打量眼前的陌生人,發現他長得極高,讓她仰頭看他時,仰得脖子都酸了;他還有一副好體魄,光果的上半身有著結實的線條,而幾滴未干的水液沿著他光果胸膛滑下時,絕對是極其煽情的誘惑。
不過,別說左靚馡還沒成長到懂得欣賞男人的地步,就算有,她也沒心情欣賞眼前的陌生青年——
粗獷的五官像是刀鑿出來的,不論是那緊繃的下巴線條,還是緊閉著的唇形,都教人望之生怯,更別提被那雙精光爍爍的黑眸一瞧,左靚馡的心跳忍不住亂了好幾拍、呼吸也變得一陣紛亂。
好可怕……這是左靚馡對他唯一的想法。
「沒做半點暖身運動就跳下水,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危險?」
陌生青年似乎並不打算自我介紹,只是橫眉豎目地責罵左靚馡。
他剛從池中站起身,就發現一大團水花在自己眼前炸開,而那個制造出水花炸彈的小表,壓根兒沒發現池中有另一個人存在,還悠然自在地以仰式在池內漂過來又蕩過去……
如果不是因為她撞上自己,然後還溺了水的話,袁子修懷疑,這小表恐怕永遠都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雖然這小表只會做些白痴舉動,但看清了她的長相後,袁子修不得不承認,這小表長得還真可愛,水靈靈的大眼是黑白分明、粉女敕女敕的臉頰教人瞧了就想捏上一把、微翹的鼻尖更有抹淘氣的感覺。
不管從哪方面看,這小表長大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袁子修暗暗想著。如果她可以改改這沖動又白痴的性格,應該會更可愛。
「我、我之前是一路跑過來的……應該算有暖身吧?」
雖然不知道自己干嘛對他解釋,但被他的黑眸一瞪,左靚馡忍不住痹乖應話。
「那不算!」袁子修很懷疑眼前的小表到底學過游泳沒?「激烈的跑步根本不是暖身,只會讓你受傷的機會增加,再說……是誰教你用那種方式跳下水的?」
想起他所看到的水花炸彈,袁子修的眸色更暗了,這小表沒有一下水就抽筋,還真不是普通的幸運啊。
「什麼方式?」左靚馡一愣,這才想起自己是跳下來的。「那個啊……是沒有人教我啦!可是那樣很好玩啊……」
左靚馡未竟的話語,消失在袁子修的怒視下。
「你在耍白痴嗎?!像那樣突然跳下水,身體忽熱忽冷最容易受傷,你居然還沒抽筋,真的是只能用幸運來解釋。」
「我、我……」左靚馡啞口無言,終于想起自己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她為什麼要呆呆地讓他罵啊?!「你、你到底是誰啊?為什麼會在我家的游泳池?」
「你不知道我是誰?」袁子修挑眉,沒想到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分。
「如果知道就不會問你了。」
「我是——」
袁子修張口欲答,身後卻傳來左大富爽朗的笑聲。他回頭,見到父親也帶著微笑,與左大富並肩前來。
「爹地!」
見到父親出現,左靚馡第一時間沖回父親的懷里。
「乖女兒,你已經見到子修啦?」左大富笑著模模女兒的頭,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被弄濕。
子修?就是那個人的名字嗎?
左靚馡才想再開口,便又被父親身旁的陌生人給吸走了注意力。
「他是誰?」怎麼又是一個陌生人?
「來,喊聲袁叔叔。」左大富笑呵呵地為他們介紹。「還記得爹地前陣子去參加同學會嗎?那時爹地好不容易才跟你袁叔叔重新聯絡上呢。」
左大富跟袁禹是中學時的好朋友,但是因為種種緣故,兩人一畢業就失去了聯絡,沒想到今年終于在同學會上與老友重逢,所以他顯得特別高興。
「袁叔叔好。」左靚馡乖巧地打著招呼。
幣了一副圓框眼鏡的袁叔叔,笑咪咪的模樣看來很溫和又很親切,但不知為何,左靚馡總覺得袁叔叔就好像學校里的老師,讓她不由自主地像個學生在面對老師一般——雖然還挺喜歡的,但相處起來仍不免有些戰戰兢兢。
可是好奇怪……為什麼她會覺得袁叔叔有些眼熟呢?
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不是嗎?
「你叫靚馡嗎?真是個漂亮的孩子。」袁禹微笑著拍拍左靚馡的頭。「還是女兒可愛,哪像我家的四個兒子,全是些莽莽撞撞的臭男生。」
「生兒子也不錯,像子修這樣文武全才,長得又帥,在學校里一定很受女孩子歡迎。」只有一個獨生女兒的左大富,多少希望能有個像袁子修這樣的兒子。
「兒子?」左靚馡一愣,爹地的意思是說——這個叫子修的人,是袁叔叔的兒子?!開玩笑的吧,袁叔叔看起來這麼和藹可親,跟那個只會罵她的子修怎麼可能是父子。不過……若再仔細一瞧,這兩人長得真有幾分相似。
「是啊,子修是你袁叔叔的大兒子。還有,從今天開始,子修就是教你游泳的老師了。」剛剛他就是想跟女兒說這件事,沒想到女兒卻一股腦地往游泳池沖,所以他只好帶著老友過來啦!
「什麼?!」左靚馡大吃一驚,那個人從一見面就一直在罵她,如果她真當了他的學生,那她豈不是會被他罵死?
「你之前不是說過想好好學游泳嗎?剛好子修在高中時就是游泳社的社長,還領有正式的教練執照,請他來教你是再適合不過了。」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說著,袁子修拉了左靚馡在池邊站定。
「把浴袍月兌掉,第一課要上的是暖身運動。不管在做任何運動之前,都要好好地做暖身,盡量把造成運動傷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像你剛剛突然跳進池里的行為實在是太危險了……」
兩個父親見孩子們已經上起課來,而且袁子修教起人來還挺有模有樣的,便放心地先行離去,準備繼續敘舊。
左靚馡眼睜睜看著唯一的救兵離開,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麼,才能改變讓袁子修當她游泳老師的決定。
「……小表,你給我認真听!」
正在示範暖身動作的袁子修一發現她不專心,立刻毫不客氣地疾聲喝道︰「暖身運動是很重要的,我可不希望在社會版看到你不幸溺斃的消息。」
「你、你不要隨便詛咒別人死掉好不好。」雖然還是有些怕他,但左靚馡還是努力捍衛自己的生存權。
可話才說完,左靚馡又勇氣盡失地閉上嘴。畢竟袁子修的手臂看起來比她的大腿還粗,如果他隨便給她一拳……肯定很痛。
「那你就給我好好听課,別再東張西望了,如果你想矯正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姿勢,就更要好好听課。」
「我又不想跟你學……」左靚馡委屈地癟嘴,這個人怎麼這麼凶嘛!
她本來是想趁暑假的時候,跟同學一起去學游泳,沒想到爹地居然先給她找了個老師回來,而且還是這麼一個凶巴巴的老師……真討厭。
從小到大,哪個人見了她,不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又疼又寵地?
就連會對她大點聲說話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而這個袁子修,打從他出現以來,就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而且還一直叫她小表,又詛咒她會溺死……
左靚馡知道自己討厭他,可又好怕他——
因為他嚇人的眼神,以及比她大腿還粗的手臂。
「就算你說不想跟我學游泳也來不及了。」袁子修擺擺手,她不想學,他也不想教啊。「不過,我倒是可以提供你一個早點擺月兌我的方法。」
「什麼?」聞言,左靚馡眼楮為之一亮。
「方法就是你乖乖上課,盡早把游泳的姿勢矯正好,那麼我們就可以早點說bye-bye了。懂了沒有?小表。」
若非老爸親自開口,袁子修才懶得接這種無聊的家教——他還有更重要的計畫想做,絕非教一個小學生游泳。
「不要叫我小表,我已經十一歲了。」左靚馡鼓起腮幫子,這家伙干嘛小表、小表地叫她?討厭極了。
可當袁子修的眼神一掃來,她又被嚇得只能乖乖閉嘴。
「十一歲?好了不起。」袁子修忽地咧嘴一笑,說她小表馬上就不高興,果然是小表才會有的行為。
左靚馡突然覺得非常緊張,他干嘛笑啊?
從見面以來,袁子修幾乎只會罵她,所以看到他的笑容,反而讓她緊張起來。
她滿臉戒備地看著他,生怕袁子修下一秒會做出什麼奇怪的舉動,例如把她推下水之類的……
不知為何,左靚馡覺得相貌粗獷的袁子修,看起來就像老是在生氣,再加上他先前老對自己吼吼吼的舉動,讓她更是順理成章地認定袁子修脾氣不好。
所以,她此刻才會有「袁子修是壞人」的奇妙聯想。
「小表,這麼緊張干什麼?」袁子修好笑地捏捏她的臉頰,剛剛看她鼓著腮幫子時,他就很想捏捏她的臉。
如今親手一捏,果然很好玩,又軟又女敕,還挺有彈性呢。
「啊啊——你捏我做什麼?!」左靚馡連忙護住罷被「蹂躪」過的左頰,活像他手上沾毒,被他一踫,她的臉就完蛋了。
「小表,反應這麼大做什麼?」袁子修看看自己的手,沒針也沒刺,她干嘛叫得活像被針扎到似的?
才這麼想著,他再次伸手捏她的臉,想測試一下她為何反應如此大。
丙不其然,左靚馡又哇哇哇地大叫著。
而且,這回還叫得更慘。
「你好吵啊,小表。」袁子修好奇地看著她的反應,不解她干嘛叫得活像雞貓子鬼叫,只是捏捏臉頰……犯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你、你、你不要踫我啦!」他干嘛一直捏她的臉?!
左靚馡一手護著左頰、一手護著右頰,覺得自己快被嚇哭了。
為什麼她非得被這個陌生人欺負?!
「為什麼不能踫你?」挑起眉,袁子修滿是興味地問道。
突然,他一下伸手捏捏她微翹的鼻尖、一下彈彈她光潔的額頭,要不,就是趁她手忙腳亂之際,在她臉上又亂模一通。
袁子修有些壞心地看著她不但要忙著哇哇慘叫,還要七手八腳地忙著護住自己的臉,總算覺得這打工……似乎不如他先前以為的無聊——
至少,這小表還挺好玩的。
「你做什麼一直模我?!」把整張小臉都埋進她小小的雙掌里,左靚馡鴕鳥地以為這樣就可以阻止袁子修再踫到她的臉。
「你何不先告訴我,你干嘛叫得這麼大聲?是我手上裝了針,踫踫你就會把你扎壞嗎?」總算是玩夠了,袁子修歇下手。
「……」
悶悶糊糊的聲音打左靚馡的掌心傳來。袁子修卻是越听眉頭擰得越緊,因為他什麼也沒听到。
「剛才叫得挺大聲的,現在怎麼變成小貓咪咪叫了?」敢情是剛才叫太多、太久,結果嗓子啞了?
「……你……」
從完全听不到她說話,到現在已經能听到一個字……他該說這算是好現象嗎?
袁子修這下可是耐性全失,他一把抓起左靚馡,直到兩人視線對齊。
突然兩腳全離地,可嚇壞了左靚馡,她慌張地踢著腳,想掙月兌他的鉗制,但袁子修的力氣很大,她根本掙不開。
「放、放我下來啦——」
袁子修挑起一眉,她的聲音怎麼突然恢復了?
「看樣子,你現在應該可以回答我,為什麼之前我一踫你,你就叫得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
既然躲不開,又被迫與袁子修眼對眼直視,左靚馡只好很害怕、很害怕地抖著唇,慢慢說道︰「因為、因為我怕被你揍……」
「……被我揍?」袁子修慢慢重復這三個字,一時間有些懷疑自己看起來像那種會揍小孩出氣的人嗎?
「是、是啊。」有了剛才的練習,現在左靚馡已經可以比較順利地說話。「你一直在凶我。」左靚馡還特別強調一下。「從沒有人凶我的。而且,你的手比我的大腿還粗,只要你輕輕揮拳,我可能就會飛出去了。所以……所以……」
左靚馡未竟的話,消失在袁子修高高挑起一眉的注視下。
慘了,她怎麼這麼多話?!左靚馡忍不住在心底哀號。她居然把自己對袁子修的觀點全說出來了,這下她肯定會被他打的。
她閉上眼楮,準備接受被痛揍一頓的命運,卻完全忘了這里是她的家,而且兩人的父親都在,就算袁子修再怎麼想打人,也不可能挑這種時機行動。
不過,左靚馡畢竟還是個小學未畢業的小孩子,哪里想得到這些?
所以她只是緊緊閉著眼楮,等待預期中的疼痛到來。
她從沒被人打過,倒是看過班上男同學打成一團的模樣,不過,她是個連跌倒都會疼上半天的人,如果真被揍了,應該會更疼吧……
左靚馡腦中一直轉著奇怪的想法,不斷想像著被打之後她會如何。可她等了老半天,卻怎麼也沒等到袁子修的拳頭落下。
終于,她忍不住把眼皮微微掀開一道縫,卻只見到袁子修緊緊閉上的嘴唇,似乎有某種疑似抖動的跡象。
左靚馡疑惑地把眼楮睜開。
她沒看錯,袁子修的嘴唇真的在抖,似乎在忍受著什麼。
左靚馡以為他正在忍住不揮拳揍她的沖動,可幾秒鐘又過去了,袁子修似乎抖動得更嚴重。現在不只是嘴唇在抖,就連他的身體也微微抖動著,最明顯的,莫過于他抓著她的泳衣將她拎起的那只手了。
「你是怎麼了?」左靚馡怯怯地問道,他的手一直抖、一直抖,不會等一下抖完了,就把她摔到地上吧?「你不會是想把我摔地上吧?」
听到她的最新問題,袁子修終于忍不住放聲大笑。
「小表,你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在笑聲中,袁子修對左靚馡下了這麼個評語。
這一年,左靚馡十一歲、袁子修十九歲。
這是他們初次相遇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