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沓的腳步聲伴隨著交談聲,取代了每日早晨的鳥鳴,沉睡的若兒被這些聲音吵醒,眨了眨雙眼,從床上坐起來。
陌生的房間,還有眼前這一群不認識的女人是怎麼一回事?
「醒了、醒了,她醒了。」
二十幾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艷麗的女人一擁而上,擠到她的床前。
「我瞧瞧,醒著確實比睡著時要漂亮,可比起我來還差上一截,憑什麼侯爺會看上這個女人呢?」一個身穿藍衫紅裙的女子這麼問。
「也不能只憑外貌呀,也許她有過人的伺候本事也說不定呢。」站在床頭的女人眼波流轉地笑道,手一伸就向若兒的胸前采去,倏地扯開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酥胸。
「啊!不要這樣。」若兒驚叫一聲,慌得連忙拉好衣襟。「妳們這是干什麼?我下認識妳們呀!」
她沒得罪過人,她們為何要如此欺侮她?
「妳是不認識我們,但我們卻知道妳,曉得妳辦了我們不能辦到的大事。一
一個身穿粉色衣裳的女人將若兒推往床的內側,之後便大刺刺的一坐在床上。
「其實我們也沒有惡意,只是想知道太于殿下這次派了什麼貨色來,為何一進府就能擄獲耶律天昊的心,讓那吃素的豺狼開了葷,結果也只有那麼一晚,還不同我們一樣被丟進恨天居。」她幽怨地嘆道。
頓時,所有女人也像泄氣了似的,徑自在附近找位子坐下,不再如同剛才那般嬉鬧。
「恨天居?好奇怪的名字,這是什麼樣的地方?」若兒不解地問。
她漸漸感覺到這群女人沒有什麼惡意,剛才純粹只是與她玩笑而已。
然而不問還好,她這麼一問,她們之中忽然有人抽抽噎噎的低泣起來。
「恨天居,就是侯爺將丟棄的女人關在一起,任其老死之所。我們跟妳一樣,都是太子送來的女人,目的是想取悅侯爺,監視質侯府的一舉一動,回報太子,可是侯爺也不是省油的燈,早已洞悉太子的意圖,所以我們一入府,就都被關起來了。直到妳出現,我們還以為有了轉機,誰知……」
眾女又是一陣輕嘆。
若兒圓睜雙眼,越听越迷糊。「可是我不是太子派來的人啊!他沒有交代我什麼任務。」
「不管是真是假,都沒有人會相信,因為妳是從太子府來的,就代表了妳的身分。」粉衣女子翻了個白眼。
自家人還說謊話,這丫頭還真不坦率。
不過,或許也是因為善于偽裝,才換得侯爺一夜之恩吧,這就比她們這些女人強多了。
若兒越听越心驚,難怪昨天進府時,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會充滿敵意,原來是誤解了她的身分。
可是,那些人不清楚,耶律天昊還會不明白嗎?他明明知道她來這里並非出于自願,不該把她關起來啊!
倏地,先前血腥的一幕回到她腦海中。
莫非他是因為她反抗了他,才憤而將她關入這里?
她必須跟這些女人一樣,在這里孤獨終老嗎?
「不,不行,我要去找他說清楚。」若兒急急的下床,走向門口。
她若是關在這里,爹娘怎麼辦?他們會擔心她一輩子的呀!
意外的,喬木就站在廊外,一見她出來,立即攔住她。
「若兒姑娘,妳不能出去。」
一見到熟識的面孔,若兒宛如溺水的人攀住啊木般,緊緊拉住他的手臂。「喬不大爺,求求你讓我見侯爺,我有話跟他說。」
喬木為難的皺了下眉頭。「對不起,姑娘,少主有不能見妳的苦衷。」
只是對她寬容一夜,就引起這麼大的風波,若是再讓太子察覺少主對若兒姑娘的感情,怕不以此為要脅,成為控制少主的籌碼。
為了她,為了遼國,少主不得不忍痛將心愛的人囚禁在這兒,以瞞過敵人的耳目。
「相信我,妳留在這里的時間不會太久的,少主一定會想辦法救妳出去。」他吶吶的安慰著,言語間透露出少主的無奈。
為了保護她,少主甚至以監督這些女子為名,命令他留守在恨天居,為的就是怕她發生危險或遭人欺侮。
所幸這群女人同是落難之人,有著同病相憐之嘆,所以倒也沒有為難若兒的意思。
喬木半強迫的將若兒請回屋里之後,再度將門合上。
「喬木大爺……喬木大爺……」若兒猶不死心的呼喚著,想說服他帶她去找耶律天昊。
可是他就像是聾了、啞了似的,充耳不聞,魁梧的身子直挺挺的站在廊下,像尊守護的門神。
「別叫了,剛來時誰都跟妳一樣,叫痛了嗓子,哭啞了喉嚨,還不是一樣出不去,跟著大伙兒留在這里。」粉衣女子走過來,扶著她到椅子上坐下。
「可是我是冤枉的。」
「被關到這兒來的姊妹,誰不是冤枉的?左邊那位還是浙江知府的千金哩!咱們都是以出眾的姿色或是獨具才華被帶進太子府,以為就此飛上枝頭成鳳凰了,那曉得是被訓練為眼線,被送進質侯府後從此禁錮一生,試問誰不比妳冤枉?」
听說若兒可是在大廳里當眾反抗侯爺,使他難堪的女子,被關進這里才是最不冤枉的一個。
「所以勸妳還是別白費力氣了,好好思索一下怎麼度過這漫漫歲月才好。」
要說魯莽,若兒可是世間第一人,平白錯失了得寵的機會,要是她們,絕對不會輕易得罪侯爺,一定順他的意,緊緊的抓住他的心。
唉!真是傻丫頭一個。眾女對她既同情,又覺得惋惜,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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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夜特別漆黑,上弦月躲在厚厚的雲層里,恨天居內更是一片黑蒙蒙,教人什麼都看不清楚。
一陣夜鷹的叫聲響起,站在院中的喬木仰頭一望,看見一道黑色的人影從大樹遮蔽的牆外翻了進來。
「少主。」他上前一揖。
黑衣人微微頷首。「她呢?」
「屬下依照您的吩咐,將她安排在右廂最偏遠的房間內。方才的消夜里添了些迷藥,這時她已經睡沉了。」
「她……一定很恨我吧?」蒙面的黑布下只露出一雙黑瞳,此刻黯然的瞇起。
喬木頓了一下,才有些笨拙的回答,「是哭了半天,晚飯也吃得不多,只有消夜吃了半碗蓮子粥,不過看來並無大礙。」
其實心里最苦的應該是侯爺,肩上背負的責任實在太重,讓他無法顧及兒女私情。
耶律天昊沉默的走向長廊,進入若兒的房間。
喬木想點亮燭火,但被他搖頭制止。
「不用了,你出去吧。」
房里若乍然明亮,有可能引來趙玉那些探子的注意,察覺他的行蹤,與其讓若兒再度落入危險,他寧願在黑暗中靜靜的看著她。
喬木沒說什麼,立即退下。
雖然屋里那麼漆黑,她的身影是那麼朦朧,但她的嬌容已如同燦爛的朝陽,深烙在他的腦中,既使看不見,卻依然清晰。
他坐在床沿,撫模著她細致的五官,感覺到上面的濕濡,知道她一定是哭著睡去,令他的心禁不住一揪,深深的嘆息。
「誰?你是誰?你想干什麼?」若兒听到嘆息聲,馬上驚醒,嚇得差點尖叫,嘴卻倏地被一個大掌緊緊捂住。
「該死。」他低咒出聲。消夜里的迷藥為何沒有迷昏她?
听到這聲低咒,若兒杏眼圓睜,激動的落下淚水,撲進他的懷里緊緊的抱住他。
「是你,你是山洞里的那個人,是那天夜里來家里綁我、又死命救我的人對不對?你是來帶我走的嗎?」她沒看過他的長相,但認得這道低咒聲。
「妳認得我?」耶律天昊的驚訝不在她之下,虎目瞪得圓大。
若兒直點頭,忙不迭地道︰「我認得、我認得!我認得你的聲音,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一定早知道太子的計謀,不想我卷入紛爭,那天才來救我的吧?你原本想回報我的救命之恩對不對?可惜寡不敵眾,被太子的人打傷了。你傷得重嗎?還痛不痛?不要緊吧?」接著她趕緊放開他,怕自己的動作弄疼了他的傷口。
自從那夜之後,她一直擔心他的傷勢,但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該向誰問起,現在見到他無恙,真是太好了。
「妳關心我嗎?」黑暗中,他看到她臉上閃爍著一道亮光,知道她又哭了,不由得伸出手指為她擦拭。「妳真是愛哭。」
「不,若兒才不愛哭,都是那個壞蛋欺負我,我才哭的。」她勉強收拾起淚顏。
「那個壞蛋?」他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道她說的是誰。
「就是質侯耶律天昊,他好霸道又殘忍,是個嗜血又言而無信的大壞人。」
「是嗎?原來他給妳這麼差勁的觀感。」耶律天昊苦澀的一笑。
「可不是?他在大家面前殺人,又把許多無辜的女人關在這里,你說他是不是很壞?」她從來沒有這討厭過一個人,耶律天昊是有生以來的第一個。
枉費他長得人模人樣,一表人才,原來也只不過是披著人皮的禽獸。
耶律天昊沉郁著臉,緩緩的點頭,「是很壞。只是,這里的人都睡沉了,為何妳沒睡?」她應該吃下了迷藥,睡得不省人事才對。
若兒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今天哭了一個下午,沒有心思吃晚飯,消夜也只吃了一口,怕那些姊妹發現來嘮叨我,所以就騙她們吃了半碗蓮子粥,其實剩下的那些全沉到後面的水塘里喂魚了,也許是因為肚子空空的,才特別容易醒來吧。」
也幸好是醒過來了,才見得到他,要不然豈不是錯失見他的機會?
「公子,你是太子殿下埋伏在這里的眼線嗎?你會救我出去是不是?」
她這句話問得耶律天昊啞口無言,他是想讓她離開,可惜不能。
「過幾天好嗎?現在府里守衛嚴密,我一個人要進出都有困難。」
「喔!」若兒失望的垂下限眸,沒半晌又抬超頭來看著他。「那……你能幫我個忙嗎?幫我去看看如梅怎麼樣了,大壞蛋是不是將她的尸首拋棄荒野,沒有好好埋葬?如果是這樣的話,能不能請你幫幫忙,代我安葬她?我會好好謝謝你的大恩大德的。」說完,她立刻跪下,朝他叩首一拜。
耶律天昊蹙著眉,伸手扶起她。「我試試看。」
他在她心目中真的如此惡劣嗎?是一個毫無人性,凶殘不仁的人,連具尸體都不放過?
若是她知道他其實並未殺死如梅,只是演戲似的砍傷她好嚇走太子府那些人,不知作何感想?
「那……你明天還會來看我嗎?」她聲若蚊鳴的問,期待的仰著臉注視他。
「妳想再見到我?」
若兒毫不思索的點頭。「可以嗎?」
「只要妳想見,我就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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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每到深夜,耶律天昊便以黑衣人的身分造訪恨天居,而居住在里面的女人們也變得異常好睡,夜夜一覺到天亮,有些人甚至睡到日上三竿還沒醒來。
雖然時日一久,有些警覺性高的人不免覺得奇怪,但大伙兒閑聊時只推說是時近涼秋,自然好睡,因此也就沒有人在意了。
只有若兒知道這應該是黑衣公子所為,所以只是閉口含笑,密而不宣。
每夜二更,已成為她一天中最期待的時刻。
推門聲響起,躺在床上佯睡的若兒幾乎立即張開眼楮坐起身。
「公子,是你嗎?」
「若兒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一听聲音就知道。」耶律天昊微笑道,定入屋內,同樣坐在床前,伸手握住她在黑暗中遞來的手。
不過,今夜她的手中多了一件物品,模起來像是一只荷包。
「這是什麼?」
「雙鯉荷包,是若兒白日時閑來無事所繡的,繡工粗劣,請公子不要見笑。」她含羞帶怯地道,雙頰嫣紅,幸好在黑夜中他看不見。
因為不想驚動任何人,所以他們每次相會都不點燈,只是模黑相對,促膝而談。
只是她並不知道,今晚月色明亮,耶律天昊又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她的一舉一動皆清楚的落入他的眼底。
「既是妳的心意,我就收下了,當是妳托我辦事的謝禮。」
「謝禮?」一時無法意會,若兒納悶的想了一下。「啊,是關于如梅的事嗎?」事隔多日,還以為他人微言輕,查不到,所以也不好再問。
「嗯,如梅並沒有死,只是受了些傷,被侯爺所救,現在已經無礙,不久就可以痊愈了。」
「怎麼會這樣?那天我明明……」
「那只是障眼法,太子城府極深,妳不能冀望侯爺為妳留下太多人,增加質侯府的危險。」
他這是在為耶律天昊說話嗎?若兒狐疑的望著他,「公子認為侯爺是好人?」
耶律天昊搖搖頭。「不,我只是可憐他。」
「可憐?」若兒更不懂了,貴為侯爺,享受無人可比的榮華富貴,並且可決定他人的生死,有何可憐之處?
「雖名為侯爺,實際上時時面臨生命危險,怎麼不可憐呢?」
兩國交好時,他這個質子當然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但一旦兩國情勢緊張,最先被逮捕下獄的便是他。
所以,他絲毫不敢放縱自己享樂,更不敢怠惰,時時提醒自己凡事以國家社稷為重,別落人口實。
「可是他那麼殘忍……」若兒對于發生在大廳的那一幕始終無法忘懷,常常自惡夢中驚醒。「不知道如梅這次回到太子府後,會不會受到責罰?」
記得那些丫鬟們說過,侯爺若是無法留下她們,她們回太子府必定賜死,不知如梅這次大難不死後,是否能避過一劫?
「不,她不能回到太子府。」耶律天昊道。
要是讓趙玉知道他非但沒有殺如梅,反而救了她,必定引起他的猜疑,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如梅藏進恨天居,因為唯有這里守備最森嚴,但也最不為趙玉所重視。
住在這里的女人,全都是任務失敗的廢物,對趙玉來說早失去了利用價值,當然也就沒有在意的必要。
「是不能送回去。」若兒不知耶律天昊所想,只是幽幽地道︰「那應該送她到哪兒呢去?」哪里對如梅來說才是最安全的?
「恨天居。」
「恨天居?公于是說將如梅藏到這里來?可是侯爺會答應嗎?」
「我相信他會。」他堅定的點點頭。
「你在他面前說得上話?」看來她要對黑衣公子另眼相看了。
「還說得上幾句。」他淡淡的答道,不想泄漏太多。「只是如梅對妳忠心嗎?她會不會將這里的情形泄漏出去?」
「不會的,如梅是個熱心的好女孩,絕對不會出賣任何人的。」她對如梅有信心。
「好吧,我相信妳。」為了若兒,他願意冒險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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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了幾日,如梅真的在若兒的望眼欲穿中被送進了恨天居。
兩人一見面,便淚眼婆娑的互道別後心情,聊了許久,直到用晚膳時,若兒便為她介紹恨天居里的其他姊妹們。
其中有不少人在太子府時讓如梅伺候過,所以一見面大家很快的就打成一片,頓時將恨天居里的晦暗氣氛掃除不少。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了不少太子府的事情,直到喬木帶著下人送來消夜,大伙兒吃完消夜才各自回房睡覺。
「喬木大爺,可不可以讓如梅睡在若兒小姐隔壁的空房?」如梅在喬木要離開時提出要求。
喬木微皺一皺眉,看了一下若兒,想知道她的意思。
若兒原本也猶豫著,怕黑衣公子每日來看她的事情被如梅知道,但一細想,又覺得沒有關系,因為黑衣公子應該也會像對待其他姑娘一樣,在如梅的消夜里下藥。
喬木看出若兒的想法,于是點了點頭。
「太好了,這樣我就可以就近照顧小姐,跟她作伴了。」
如梅開心的跳起來,緊緊拉住若兒的手,而後又突然發覺太過失禮,于是趕緊退下,站到若兒身後一步遠的地方。
「沒關系的,如梅,在這里沒有主僕之分,大家都是落難的姊妹。」若兒笑著道。
如梅高興的點點頭,走向前拉起若兒的手,無比親昵的握著。
喬木即使覺得這麼做有些不妥,終究還是沒有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的帶著下人退出去。
之後,她們繼續在院子里敘舊,直到深夜才各自回房。
那一晚,若兒沒有等到耶律天昊到來就累得睡著了。
望著她安穩的睡容,耶律天昊溫柔的笑了,解下臉上的蒙面布,雙唇輕輕貼上她的,柔軟潤滑的觸感令他滿意的一喟,悄俏躺上床,讓她輕靠在他懷里。
今晚,他舍不得將心上人吵醒,只是靜靜的輕擁著她,品嘗著這初秋夜晚的寧靜與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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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的花園中。
「已經混進去了嗎?」趙玉坐在涼亭里,邊啜飲著茶邊問道。
只有趙玉一人的花園內,傳出另一道聲音。
「是,已經混進去了,殿下的心血總算沒有白費。據屬下調查,侯爺時常放出信鴿,與遼邦互通消息,而且,最近他每夜都會換上夜行衣出去。」
「知道他上哪去嗎?」
「不知所蹤,每夜二更出府,直到四更時分才回來。」
趙玉的神色冷凝了下,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通知埋伏在質侯府外的人嚴加監視,有任何一舉一動都要回報,不許有任何閃失,知道嗎?」
「是,小的知道了。」
「還有,派幾名神射手埋伏在質侯府附近,只要有飛禽掠空而過,一律給我射下來,若因而截獲遼邦信息著,重重有賞。」
接著,趙玉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涼亭,眺望著晴朗的天空,道︰「還有,潛入的計畫只能勉強算是成功一半,接下來要制造他們兩人相處的機會,看耶律天昊因愛而痛苦,他愛得越深,我以後控制他的機會就越大。」
「殿下的意思是……」
「傷他的人,不如傷他的心,我要他親手傷害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趙玉冷酷的話語,令隱身在園內的人暗中倒抽一口氣,但還是訓練有素的听令。
「是,小的知道了。」說話聲伴隨著樹葉的憲串聲,消失在花園外。
重新坐回涼亭里品茗的趙玉,眼神變得沉郁,自言自語道︰「天昊,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我真的不願與你為敵,回到我的身邊來吧,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