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見兩人親昵曖昧的互動,張詠倩心里打了個突,腦中隨即閃過某道思緒,宋沁蕾與敖飛在健身室相遇的細節回想一遍。
「喝!你說你喜歡的人不會是敖飛吧?因為他突然出現,你不想讓他看見還沒減肥成功的你,所以才想落跑……結果,他也喜歡你?」她驚愕道出想通的猜測。
冷不防被說中事實,宋沁蕾雙頰泛紅的覷向敖飛,不知他是否願意讓張詠倩知道他也喜歡她。
「是又怎麼樣?」敖飛佔有護衛的攬過心上人表態。
既然張詠倩已料中事實,他無意否認,重要的是,讓她一次把意見說完也好,以防止她私下再對蕾蕾講些不中听的話。
「天啊!真的被我猜中了?宋沁蕾,你有沒有搞錯?誰不喜歡竟喜歡你的專屬執事?別說你們身份懸殊,難道你都不會懷疑他是因為你的家世背景才喜歡你?」
「你說什麼?」這女人把他當成什麼男人了?
「敖飛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宋沁蕾急忙為心上人澄清,不願敖飛被看輕成攀附權貴之人。
「我並沒有直指他就是這樣的人,而是做合理的質疑。」少去之前提及前男友背叛的激昂,張詠倩冷靜許多的提出自己的看法。
宋沁蕾昏倒時,敖飛確實對她極為著急關心,那模樣不似假裝,可他們兩人的身份地位實在差太多,使她忍不住要替單純的宋沁蕾擔心,怕敖飛對她另有所圖。
「你可以省省你的懷疑,我愛蕾蕾就只因為她是她,無關她身後所代表的豪門或集團。」
「你敢說你從沒有在心里偷偷嫌過她胖?沒想過你若娶了她,就能成為權勢在握並可享盡榮華富貴的駙馬爺?」
宋沁蕾剛因敖飛愛的宣言覿赧臉紅,下一刻就听見張詠倩提起自己最沒自信的身材問題,胸口仿佛被刺了下。
「詠倩,我知道你擔心我被騙,可是敖飛不是你說的那種野心投機分子,否則他早就可以娶我姐姐,繼承宋氏集團。」害怕听到敖飛承認嫌過她胖,她趕緊在他回答前搶先發話。
撇開關于她身材的問題,她相信敖飛對他們家的事業與財產毫無企圖,要不然他確實早就應該追姐姐,如此一來,便能擁有美人與事業。
「你扯到哪里去?我要的妻子只有你。」敖飛正色糾正,即使蕾蕾只是為他辯解,他還是不愛听她說他可以娶別的女人。
宋沁蕾心突地跳得好快。敖飛的意思是……他會娶她?
正這麼想之際,敖飛已攬著她站了起來。
「怎麼?就只含糊的敷衍一句就想走?」張詠倩涼涼的揶揄。這個男人若真對宋沁蕾有心,至少該提出未來的規劃與保證,否則他拿什麼娶她?
「我不想跟你多做無用的爭辯,事實很快就會證明我對蕾蕾沒有二心。蕾蕾還需要休息,我要帶她回去了。」話說完,敖飛隨即攬著懷里的人兒往門口走。
依張詠倩以狹隘偏見質疑他的態度,就算他說出自己是瑞士伊凡斯金控集團總裁的身份,只怕她也會認為他在胡謅。懶得浪費唇舌與她起爭執,他選擇離開。
再說他的真正身份是想在給蕾蕾驚喜的時候揭開,而非在這種受質疑的情況下曝光,此時不如先帶小姐回去休息要緊。
「詠倩,別再為那個不知珍惜你的前男友耿耿于懷,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很棒很愛你的男人,拜拜。」明白心愛男人無意再待在這里,宋沁蕾溫馴的隨他離開,走出張詠倩住處前,她微笑地由衷給予關心和鼓舞。
等兩人離去,張詠倩極有個性的菱形嘴角緩緩揚起。宋沁蕾果真是個毫無城府的千金小姐,自己都忘了為遷怒她的事向她致歉,她竟還一徑關心自己仍會受情傷縛心。
現在,換她為這個傻千金擔憂了,敖飛看起來是很正派,但他對宋沁蕾的愛當真無不軌企圖?他又要如何證明對宋沁蕾並無貳心?
敖飛毫未考慮的將宋沁蕾載回敖家,她並無異議,昨天她就知道琴姨想見她,也是該來看看琴姨了。
只是她沒想到,一得知她昏倒,琴姨立即為她熬炖清熱去暑的中藥與補品,敖叔亦馬上在屋里點上他自制的芳香精油蠟燭,好幫助她舒緩身心,兩人並叮囑她身體若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講,讓敖飛再送她到醫院檢查。
對于兩位長輩的關心與擔心,她既感動也覺得過意不去,不過也許是琴姨的中藥與敖叔的精油蠟燭發揮功效,加上今天與敖飛互訴情衷後,她心里的壓力獲得釋放,逗了可愛的妞妞片刻,便在敖家客房沉沉睡去,一睡就睡到下午,整個人神清氣爽許多。
由于琴姨和敖叔有事要到台中,臨行前囑咐敖飛好好照顧她,記得將中藥與補品溫熱給她吃,想當然了,那個平常已夠照顧她的執事先生將她顧得更無微不至,非但親自喂她喝中藥,又哄她再睡一會兒。
拗不過他,她只好繼續休息,想說晚點再跟母親報備自己跑來敖家陪妞妞玩,沒想到敖飛已替她告訴母親她和妞妞玩到睡著,今晚就讓她住這里。
幸好敖飛曉得她不想爸媽擔心,因此未提她早上昏倒的事,而她也確實想住一晚多陪妞妞,還有……他。
此刻,窗外夜幕籠罩,宋沁蕾正和妞妞奉命待在敖飛房里。
十五分鐘前,敖飛要去沐浴,因琴姨他們不在家,所以他要她待在他房里才安心,並要妞妞在一旁保護她。盡避莞爾,她還是依了他,乖乖的待在他房間。
經過一整個下午的休息,累積在身體的疲憊微恙已全數消失,窩在沙發上的她到這時才想起一些問題。
她與敖飛是已互訴情衷沒錯,可她要如何跟爸媽坦白她愛上了敖飛?爸媽是很信任敖飛,但若曉得女兒愛上他,是會同意或反對?敖飛在詠倩住處曾說他的妻子只會是她,這表示他想娶她嗎?
說來有些不可思議,她頓悟自己喜歡他不過是幾個星期前的事,此時卻已無比清楚這輩子自己只想當他的新娘,問題是,她真能擁有這份幸運嗎?她--
「喵嗚……」
一聲貓叫拉回宋沁蕾遠揚的思緒,她模撫著窩在懷里的貓咪後頸,微笑低語,「你是不是想告訴我,我想太多?」
「什麼想太多?」
磁性悅耳的醇厚嗓音無預警傳來,宋沁蕾胸口心虛的漏跳一拍,抬頭看著瀟灑走向她的挺拔身影,略微不自在的說︰「你洗好澡啦?」
「嗯。」敖飛將妞妞抱落地面,「好了,你的保護任務已經結束,把我的蕾蕾還我,回你的窩睡覺吧。」
「喵……」宛如有靈性又像不甘願似的,妞妞輕叫一聲,認命的搖著尾巴走至角落的貓隧道,睡它的覺去。
宋沁蕾正因他那句「我的蕾蕾」心湖怦然輕悸,接著就見他在她身旁坐下,一把摟過她。
「你還沒回答我,你剛才在說什麼想太多?」
「沒有啊,就我跟妞妞隨便說說而已。」她小聲打馬虎眼,因為他親密的舉動心跳又加快幾許,呼吸里滿是他沐浴完特別好聞的爽冽氣息。
敖飛微托高她的螓首,讓她看著他,「蕾蕾,有什麼心事要告訴我,別讓我再像早上那樣擔心你。」不提她問只貓自己是否想太多啟人疑竇,光她回避他的視線不敢看他這點,就令他肯定她沒說真話。
早上她昏厥在他懷里的一幕把他嚇壞了,他可不希望她還藏著另一波可能使她壓力大到身體再出毛病的心事。
想起早上讓他擔心,宋沁蕾頓覺內疚,偏偏他們都還不算真正的男女朋友她就想到當他新娘子的問題,這心事她實在羞于啟口。
于是,她以另一件事當作回答,「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你在醫院曾說你沒坦白早就喜歡我,是因為時機未成熟,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我必須先聲明,這事在醫院來不及向你解釋,回來之後希望你好好休息也就暫時沒跟你提,並非我存心隱瞞,你可別受張詠倩影響,胡思亂想我喜歡你的動機不單純。」敖飛慎重表態,就怕她因張詠倩的質疑亦懷疑起他的真心。
「我沒懷疑你,不然怎麼會和你回敖家,在這兒待到現在?」
敖飛釋懷的輕撫她如絲長發,「自從發現愛上你,我便必須面對你是個豪門千金、而我只是你專屬執事的現實問題,想要與你交往,我得先擁有足以和你家世匹配又不使人說閑話的身份,因此,我必須拼出一番事業,在事業有成前忍耐著不對你告白,就是我所謂的時機未成熟。」
「可以偷偷告訴我,你創立什麼事業嗎?」她好奇的小聲探問。以他優秀的能力,她相信他能打拼出一片天空,但不知是何種領域的成就?
「我只能告訴你,我現在的身份地位已絕對有資格娶你,也不會讓人說閑話,不過關于我擁有的事業與身份,等過幾天我會給你個驚喜,到時答案就會揭曉。」
被她神秘兮兮湊近追問的可愛舉動逗笑,他亦學著小聲對她耳語。
宋沁蕾心口一悸,鼓起勇氣問︰「你要娶我?」
「五年前察覺愛上你之後,我便很清楚自己要的妻子就是你,這輩子非你莫娶。」敖飛沒說的是,他雖是在五年前發現對她動了心,然而也許當年他們第一次見面、她要他抱她的那時,她便已進駐他心里,日刻月鏤,注定纏佔他整顆心。
「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喜歡你?」心弦因他堅定告白激蕩不已的同時,她心中不禁泛起這道疑問,敖飛說自己非她莫娶,可他怎麼曉得她一定會喜歡他?
「是不確定,所以我很照顧很照顧你,想讓你無形中對我產生依賴,習慣有我的陪伴,時時刻刻都離不開我這個專屬執事。」
可不是嗎?她確實很依賴他,極習慣他的陪伴,也時時刻刻都離不開他。只不過……「你難道不怕我喜歡上別人?」
他濃眉半挑,佔有的摟緊她一些,「基本上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因為我相當慎重的叮嚀你,除非通過我的監定,你不能對任何對你有企圖的男人有好感,而且我也很認真在替你擋掉所有邀約。」
她大眼圓睜,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他早就在進行鏟除情敵的計劃。
「現在知道我這個對你最好的人,其實早在對你耍心機,你會怕嗎?」他輕撫她吹彈可破的滑女敕臉頰低問,想知道她是否會覺得他狡詐可怕?
她搖搖頭,微赧的說︰「如果沒有你滴水不漏的‘保護’,我可能沒機會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
敖飛安心一笑,在她柔唇上吻了下。
「在醫院你說雖然你有些遲鈍,這麼慢才頓悟對我的感情,但是你好喜歡我,所以……你會答應當我的妻子吧?」他已經表明非她不娶的決心,也想得到她願意嫁他的允諾。
宋沁蕾被問得雙頰泛紅,萬分羞澀的點了頭。這輩子她想嫁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