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認栽 第4章(2)

書名︰浪子認栽|作者︰顏依依|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齊仲安眉頭凝得死緊,胸中堆滿抑郁之氣,「在你心中,我就這麼小人、這麼惡劣?」

她並非這個意思,但是……「你刻意隱瞞身份是事實。」

「該死的刻意!我從以前就只有在談重要生意時才會以負責人的身份出面,會館里也極少人知道我是總經理,再說以我們認識的情形,我若說出真實的身份,你會信?你……可惡,你都已經未審先判,我跟你解釋這麼多做什麼?

「對!我就是你想的那樣糟糕,就連昨夜在你身邊守了一整夜,剛剛出去為你買早餐,也都是對你別有居心,都是想找機會再耍著你玩,這樣你滿意了嗎?」

賭氣的低吼完,齊仲安轉身就走。他掏心掏肺對她好,結果因他的無心未透露真實身份,在她眼中竟變得如此差勁,這教他怎麼不生氣?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這里自找罪受!

邵圓緣剛震驚著他照顧了她一整夜的事,還來不及感動,便因他的憤然轉身而感到心慌。

除了媽和阿姨,他是唯一令她感覺溫暖的人,媽已經離開她,阿姨也有自己的家庭,至于他……她惹他生氣了,他再也不會管她,她再也無法從他那里感覺窩心溫暖了吧?

一股孤單情緒涌向她,鼻頭一酸,她眼中的淚水成串滾落,淚眼迷蒙的望著他走向門口,雖想喊他,但又覺得沒有立場,更哽咽得喊不出口。

齊仲安走到門邊,手已踫上門把,可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毅然離去。他還是很氣身後的女人,但又在意她的身體好些了沒。

懊死的,他到底是欠了她什麼?都已經被貶成這樣,竟還擔心她。

他沒法就這樣走開,他深吸口氣,決定確定她真的沒事了再離開。

轉回身子,齊仲安猛然教她淚眼婆娑的模樣怔住,心驚的快步走向她。「為什麼哭?」

可她並不說話一徑望著他掉淚,心想他回頭是還想罵她吧。

「說話呀,是不是身體又不舒服了?」所有積在胸中的郁悶惱怒早已在見到她眼淚的瞬間全數消散,他心慌意亂的為她拭去淚水,並擔心的觸模她額頭。

並未再發燒啊,她怎會無緣無故掉淚?

邵圓緣很意外他沒罵她,還關心她,可她說不出見他生氣欲離去時心里無端升起的無助脆弱,更不知為何會對他產生依賴的感覺。

她僅能就誤會他的事向他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誤會你,只是……就是忍不住那樣以為,對不……」

然而她的致歉霍然中斷,因齊仲安忽地俯下頭吻住她未竟的話語……

事情完全月兌軌發展。

看見邵圓緣楚楚可憐含淚向他道歉,齊仲安只覺心疼,卻心中一動,便俯首封住她的道歉,連他也沒料到,原本該只是輕輕的以吻封緘,在他的唇瓣吻上她柔潤甜軟的紅唇時,他的腦海與心中全傳達出更深的眷戀與渴望。

幾乎毫不考慮的,他將她攬進懷里的同時,已伸舌撬開她的紅唇,放肆的探入她小嘴內,攫吮她的香甜。

他的吻來得太突然,邵圓緣剛意識到他們四唇相觸,下一刻鼻息里已全是他魅惑人的氣息,那由舌尖傳來的燙熱吮吻,令從未有過這樣親昵經驗的她渾身輕顫的軟倚入他懷里,任由他將她卷入一陣天旋地轉的熱浪中。

摟著她嬌軟的身子,齊仲安溫柔又貪婪的吻她,每多嘗一寸她嘴里的甜美,他的眷戀便更深,吻得更綿密深切。

直到她承受不住他的熱情嬌喘不已,他才不舍的退開,抵著她的唇粗喘著,困難的平緩蠢動的。

老天,為何她的滋味這樣清甜誘人?為何他對她的眷戀會這樣深?又為何他竟然想要她?且這份渴望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莫非是這陣子他太清心寡欲造成欲求不滿,以致他像個毛頭小子一樣對她動起邪念?可他胸中有道聲音反駁,事實並非這樣。

「齊仲安,你到底在做什麼啊!你怎麼、怎麼可以吻我?」邵圓緣紅著臉使力推開他,胸中鼓動著令她既震驚又心慌的節拍。

初吻被奪,她該生氣甩他巴掌,然而她驚覺自己毫無怒氣,更在他突如其來又無力招架的深吻里察覺對他怦然心動,她似乎喜歡上他了。

不!就算她這輩子有可能談戀愛,但最不可能動心的對象就是花心濫情之人,即使齊仲安人不壞,但他花心是事實,她不會喜歡他,更不可能喜歡他!

「圓緣,小心後面的桌子。」齊仲安由她的嬌斥中回過神,見她迭步後退就要撞到桌子,急忙攬住她。

「放開我。」她微惱的推他。她已經忙著說服自己並不喜歡他,他做什麼亂喊她的名字並抱她,使得她已經夠亂的心又跳快得一塌糊涂。

「我不是故意冒犯你,只是見你哭著跟我說對不起,覺得過意不去,才用吻阻止你道歉,並非存心輕薄你。」他將她圈攬得更緊,語氣著急的解釋。

其實他也沒弄懂自己怎會失控的深吻她,不過他不想她把他當大,因此生他的氣。

「誰會像你用吻阻止啊。」水靈大眼用力嬌瞪他,臉上未褪的紅暈因為想起他親密逾矩的吻,又烙深一層。

「至少你不哭了。」之前她潸然落淚,把他的心都哭亂了,反倒自責不該介意她的誤會。

生病的人比較善感,昨天她已經在他面前掉過淚,他今天又對她吼,也難怪她會哭。幸好他的吻成功的止住她的淚。

他松了口氣,視線落在她映染紅霞的嬌顏。昨天在床邊守了她一整夜,他意外發現她出奇的耐看,白皙柔女敕的BabyFat嬌俏可愛,教人百看不厭,而此刻她含嗔帶怨的模樣又有股小女人的嬌羞風情,顯得格外迷人。

「我可不是愛哭鬼,是……一時情緒化才哭。」她微窘的辯解,懊惱自己不該在他面前潰決,倘若她沒哭就不會被吻,也就不會發現對他心動。

當邵圓緣遲鈍的記起該推開他時,齊仲安已攬著她往廚房走去。

「我知道。先吃早餐吧,我幫你買了山藥瘦肉粥回來,你得先吃些東西墊胃,等會兒才能吃藥。」發覺看著她竟再度興起想吻她的渴望,齊仲安在自己再次月兌軌吻上她之前,趕緊轉移注意力,帶她到廚房吃早餐。

這回邵圓緣由著他帶至餐桌前,安靜吃著他為她準備的粥。即使他擅自決定要她先休兩天假,再視情況決定是否銷假上班,她也沒意見。

因為她全副心思都在想,她肯定是感冒頭暈因而產生喜歡上他的錯覺,所以她要快快把身體養好,等感冒痊愈,這份錯覺肯定就會消失不見!

經由扎扎實實的口對口傳染,向來極少生病的齊仲安隔天就病倒了,想去看醫生卻沒力氣,只好打電話拜托他大哥買些成藥,上班時順路帶來給他,沒想到大哥會請他特助的醫生伯父來為他看診。

「大哥,抱歉,讓你欠特助還有他伯父人情。」見大哥送走邱醫生回到他房里,靠坐床頭的齊仲安由衷感謝的說。

「怕我欠別人人情就好好照顧自己,居然發燒到三十九度,你想讓爸媽他們為你擔心不成。」拉來椅子坐下,齊曄恆酷酷的數落。

接到仲安要他幫忙買藥的電話,就知道他大概感冒得很嚴重,也不曉得這小子在搞什麼,身體稍微不適就該注意,竟然任由自己發高燒。

「這是意外,加上昨天我有個很重要的問題要厘清,才沒注意到身體的異狀,結果早上起來就發燒了。」他明白大哥應該沒跟女乃女乃他們說他感冒,但為避免他們擔心,還是要澄清這次生病純屬意外,而且是個美麗的意外。

「會館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齊曄恆直覺聯想。

他揉著隱隱泛疼的額際搖頭,一本正經的問︰「能不能問大哥一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這個大弟老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幾時如此有所顧忌了。

「怎樣才算愛上一個人?」

齊曄恆被問得一怔,「齊仲安先生,你這個在女人堆里縱情自如的情場浪子,居然問我怎樣才算愛上一個人,你腦袋燒壞啦?」

齊仲安苦笑,「你這個被封為情場浪子的弟弟情史也許豐富,可惜都只是游戲人間。昨天我仔細思索過對圓緣的感情,很震驚的發現,除了愛上她這個答案,實在無法解釋我對她種種難以言喻的反常反應,只是我從來未對誰動過真感情,因此對自己竟然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愛上她,心里有點質疑,才想弄清楚到底怎樣才算真正心動。」

昨天陪圓緣吃完早餐,他本想留下來繼續照顧她,她卻說這樣她無法好好休息,要他回去處理會館的事,猜她也許仍介意他失控吻了她,于是他叮嚀她若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訴他,這才勉強離開她的住處。

回來後想靜下心處理前晚由會館帶回來的工作,卻老是分神想起她,他索性放下工作,專心想她,想在她住處時那些曾在他腦中繞竄的問題。

在她身影始終佔據他腦海心間的某一刻,他心中浮現對她動了心的驚人答案。

他震撼驚訝又欣喜,偏又有些不確定,從未動心的他,真的愛上了嗎?

也因為這份質疑,他沒沖動的跑去向圓緣告白,現在剛好向大哥請教愛上一個人的感覺,希望大哥能為他解惑。

「那位你似乎愛上的人是誰?」齊曄恆極好奇對方是什麼樣的女孩,竟讓浪子弟弟如此認真的說他似乎動心了。

腦海里清晰浮現那張愈看愈迷人的圓女敕嬌顏,齊仲安唇邊漾起溫柔淺笑。「她叫邵圓緣,一個從我們認識開始就把我氣翻天,卻無法不關心她的可愛女孩。」

「你真的打算從良了?」

「什麼從良?很難听啊,女乃女乃要我定下心交女友時也沒用到這兩個字。」

「女乃女乃要你定下心交女友……」微訝之余,齊曄恆俊酷的臉上淺露了然的微笑,他們家的寶貝女乃女乃繼對老三逼婚之後,換對仲安出招了。不過……「我還以為女乃女乃會像要求君赫那樣,要你去感應你的老婆在哪里,帶她回來提前當她八十一歲的生日禮物,想不到只是要求你定下心交女友。」

「對啊,女乃女乃‘只是’說,既然我感應老婆的第六感完全沒有作用,那就在我三十歲生日前挑個最優的美女,認真定下心和對方交往,還提醒我別敷衍唬弄她,否則她會很傷心。女乃女乃對我實在有夠好的。」

大哥明知女乃女乃要他定下心交女友,等同要他挑選另一半,與逼婚無異,還在那里說風涼話。可惜顧忌踩到大哥離婚的地雷,他沒敢說出女乃女乃要他勸他再婚的條件交換,免得惹惱大哥被他K。

「別瞪我,反正你也遇到想安定下來的另一半了不是嗎?」

齊曄恆很贊同女乃女乃的做法。依仲安的狀況,要他挑個最中意的人選定下來,確實是結束他游戲人間的最好方法。瞧,他這不就找到意中人了?

「我是願意為圓緣定下來,因此更想確定是否真是為她動了心,不希望有絲毫的不確定,因為圓緣值得擁有一份完整的愛。所以,大哥……」

齊曄恆洞悉他意思的接話,「當你為對方牽腸掛肚、魂牽夢縈,會為她心疼,凡事為她著想,貪戀她的一顰一笑,希望她永遠陪在身邊,希望永遠呵疼她,在你心中她更是獨一無二的,這就是無庸置疑的真心。」

聞言,齊仲安釋懷的笑著頻頻點頭。大哥說的每一句話都跟他的狀況相符,可見他是真的愛上圓緣了。

見他一副釋然的模樣,齊曄恆頓覺莞爾,早在見到他提起邵圓緣所流露的笑容,他就知道這個弟弟確實動了真感情,只是沒料到他會愛得如此小心翼翼。

仲安大概還未發現,他對邵圓緣的感情遠比他自己以為的還要深濃,這令他想到一項重要問題……

「現在你知道你真的愛上邵圓緣了,那麼她呢?你並沒說她喜歡你,該不會是你單戀人家吧?」有這個可能嗎?

被敏銳的大哥道中事實,齊仲安難得出現赧然神色,伸指搔搔臉頰,「目前是這樣沒錯,不過比起圓緣之前總是和我針鋒相對,最近她比較听我的話,也沒再拒絕我的關心,我會找時間向她告白,讓她當我的女朋友。」

「萬一……」

「什麼?」一陣昏沉的困意襲來,他掩嘴打了個呵欠。

「沒什麼,你的燒還沒退,躺下來休息吧,我到公司處理點事情,晚點再過來看你。」見他昏昏欲睡,想是服下的藥發揮效力,齊曄恆站起身說,終究沒提出萬一邵圓緣無意當他女友的話澆他冷水。

「你盡避忙你的,我已經吃了藥,睡一覺就沒事。我的手機在客廳,麻煩你幫我撥個電話給左滔,說我今天不到會館。喔,還有,先別告訴女乃女乃我有喜歡的人,免得女乃女乃高興的跑去找圓緣,把她嚇跑。」

說完最後一句話,齊仲安已不敵睡意,鑽進被窩里睡覺。暗忖,他得好好休養,盡快痊愈,才能去見他心愛的女人。

齊曄恆悄聲離開他的房間,不禁為這個終于想定下來的弟弟憂心……邵圓緣真的會接受仲安的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