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
「廢話!」左滔以為他也對圓緣逢場作戲?
遭到他的瞠瞪,左滔莞爾的補述,「我是說,你是認真的將邵圓緣當成你另一半的人選,不再等你的第六感恢復正常了?」
齊仲安堅定的點頭,「第六感是否能恢復正常,對我已經不重要,因為我要的老婆就是圓緣。我現在要去辦的重要事就是去找她,請她當我的女朋友,你忙,我先走了。」
左滔還未來得及開口喊人,齊仲安已像來時一樣匆促離開,徒留他傻愣在那兒。盡避意外好友愛上邵圓緣,但他極欣慰終于有人能擄獲這位情場浪子的心,不過他以為仲安與邵圓緣已經在私下交往,未料他才剛要去向她告白?
這豈非表示動心的只有仲安?而他竟已認定邵圓緣是他要的老婆!這位帥哥是不是搞錯順序了,他有把握他要的老婆也要他嗎?
完全不知好友的擔憂,齊仲安匆匆離開會館,立即開車前往邵圓緣的住處。
那天圓緣在他住處待到他不再發燒才離開,在她離開前他要她多請幾天假休息,她本來有異議,他只好抬出老板的身份,表示這是為會館顧客著想的決定。
「我就多請幾天假,不過這幾天請你別打電話給我也別過去我那里。」她後來勉強同意他的決定,唯獨提出這項要求。
「為什麼?」他納悶的問。
「這樣我才能心無掛礙的休息,畢竟你現在也感冒,要是你和我聯絡,我也會擔心你的狀況,無法安心休息,再說你若沒好好靜養使感冒加重,我會很過意不去。」她低著頭這麼說。
他想告訴她一點也不介意被她傳染感冒,然而一听他的聯絡會使她擔心他而無法安心休息,他心里頓時涌起一陣不舍,終究還是答應她的要求。
他的感冒來得快,好得也快,但這幾天他仍然安份的在家休息,按時服藥加上充足的睡眠,好讓感冒痊愈得徹底,以免再傳染給他心愛的女人。
只是他無時無刻不想她。今天他把一些延宕的重要工作完成,實在無法再忍受相思的煎熬,遂決定來一趟會館後就去找她。
他在途中買好要送給她的禮物,然後熟門熟路來到她的住處前。
當屋里響起門鈴聲,坐在客廳發呆許久的邵圓緣終于回過神。
「阿姨來了嗎?」她低喃的站起來,整整紊亂的情緒上前應門。阿姨今天和她通過電話,說晚點會過來。
打開門的剎那,她不禁怔住,映入眼簾的竟是直到前一刻仍在她腦里心間糾結纏繞的那個人,害她一時分不清眼前的人影是真實或是幻影?
「圓緣。」門外的齊仲安噙著笑低喊,雙眸定定的凝視她。他終于看見朝思暮想的人兒了。
他的磁嗓喚回邵圓緣恍惚的心神,正想問他怎會來這里,一束鮮花就落入她的視線中。
「這是你最喜歡的百合,送你。」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百合?」她本能的捧過花束,微訝的問。
他跨進屋里,順手帶上門。「那天你為感冒的我做芳療按摩,我們閑聊中你有提到。」
對喔,那天他問了精油的種類,她約略介紹,大概是听到精油許多均是由花材萃取而成,他問了她最喜歡什麼花,她很自然的回答鐘愛純雅的白百合,沒想到他會記得。
不過……「你送我花做什麼?」
「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當然要買花送你。另外這是護手霜,你平常要執行那麼多芳療按摩,對雙手是項負荷,得多注意呵護才行,我請店家挑選能保養雙手,並具有舒緩發炎酸痛效果的護手霜,你每晚臨睡前涂抹,雙手會比較舒服。」
邵圓緣不知今天是什麼重要日子,他為她買護手霜的貼心舉動,令她已為他掙扎好幾天的心又增波動。
「你到底為什麼突然跑來?說好這幾天你不會和我聯絡的不是嗎?」一時間萬般滋味涌上心頭,她有些埋怨的瞅著他。
「想你啊。」凝眸回望她,齊仲安答得好溫柔。
她心中一悸。他說想她是什麼意思?
「你不想我嗎?」他走向她,眸光沒有一刻離開她。
邵圓緣被問得心漏跳一拍。她想他,直到他出現前半刻,她發呆的腦中想著的人正是他。
她會提出要他這幾天別與她聯絡,就是想努力消除對他的愛戀,心想只要沒听見他的聲音、沒看見他的人,這份剛成形的感情很快就會淡化,怎料這幾天她的思緒里時時刻刻出現他,對他的情愫非但未消減半分,反而讓他霸佔住心里更深的位置。
她不該想他,偏偏情難自禁,心中夠煎熬無助了,他就非得再胡亂說話惹她更心煩嗎?「拜托你別亂說話,別亂問問題好嗎?」
他拿過她懷里的花束與提袋,擱至矮櫃上,輕輕將她圈攬進懷里,淺笑說︰「我剛剛說的每一句都很認真,接下來這句也是。圓緣,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在胡說什麼啊!」她因他突然拋出的話錯愕的看他,也忘記要掙月兌他的懷抱。
「我很認真,因為……我愛你。」
意外的愛語震入她耳里,直讓她心弦激蕩不已。他說他愛她?他也對她動了心?
下一刻,她由迷亂的心神中找回理智,用力推開他。「齊仲安,你別鬧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出乎預料的反應教他愣住。他頭一回向心愛的女人告白,竟然被當作他在胡鬧、開玩笑?
「我沒鬧你,更沒跟你開玩笑,是真的愛你,真心要你做我的女朋友。」他急忙澄清。
「你說我是小胖妹,你怎麼可能喜歡我?」
「那是錯誤的認定,你的身材很標準,BabyFat也愈看愈可愛,我就是不知不覺的喜歡上了。我感冒那天原本就想向你坦白情意,怕你以為我高燒神智不清,決定等感冒好了再向你告白,現在你在我眼里有看見任何嬉鬧玩笑嗎?」
與他深黝黑眸相望,邵圓緣只望見兩泓如潭幽深的專注認真,芳心怦跳如擂鼓。他沒騙她,他也對她動了心!
即使如此,她還是……「很抱歉,我無法當你的女朋友。」
「為什麼?難道你討厭我?每次的見面只是被迫必須容忍我?」他急扳住她的肩頭追問。他分明能感受到她也將他放在心上,莫非這全是他自我感覺良好,其實她是厭惡他的?
「我只是沒興趣成為你花名冊里的一員。」她無法昧著良心說討厭他,縱使她真愛上他,依然沒勇氣與他交往。
她要的是專心一意的愛情,而非他風流多情的一時眷寵。
「你誤會了,我不是要你當女伴,而是唯一的女友。」
「你那些女伴應該也曾都是你短暫交往的唯一吧。」
當他感情淡了、興致沒了,就尋找下一個女友,這樣的唯一,她承受不起。
「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是我第一個想認真定下來交往的女友,更是我第一個說愛的女人,往後的日子我只要你。」
「這麼動人的情話,你也跟你的女伴Vicky還有Emily說過吧?」她的一顆芳心因為他的甜言蜜語不爭氣的悸動,但她逼自己提起他送花的女伴,阻止心向他靠攏。
「沒有!能讓我真正動心的只有你。假使我說我這輩子要的老婆就是你,這樣你是否就能相信我是真心的?」
他原是打算先讓她當女友,再向她求婚,以免嚇到她或認為他在耍她,但依目前的情形,唯有提前表白他非她莫娶的決心,才能使她相信自己對她是全心全意。
「你說過要嫁給你的人多到要排隊,我並不在這列隊伍中,你要找老婆,請挑別人。」她拼命搖頭往後退開。
她承認听見他說這輩子要的老婆就是她時,她胸中萬分激蕩,但是她的理智提醒她,姑且不論他這句話的真假,愛上他這個情場浪子已是她人生里的意外,她尚無勇氣與他交往,又豈會冒險當這個萬人迷的老婆,徒惹可想而知的傷心下場。
齊仲安傻住。他此生認定的嬌妻居然叫他去找別人當老婆?
「你還是不相信我愛你,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他眉頭深鎖。
邵圓緣輕咬紅唇,沒有回答。她相信他對她動了心,怎奈無法確定他這份心動能維持多久,又能全心待她多少時間。
她愛他,甚至此時很清楚她陷落的感情遠比她以為的還要深,可也因為這樣,她更無法貿然響應他,不想到最後落得像母親一樣的悲傷。
見她以沉默代替回答,齊仲安眉心凝得更緊,很後悔當初為何要讓她知道他不只一個女伴,更調侃她就算想嫁他也領不到號碼牌,以致現在他的衷心告白只換來她的質疑。
他深呼吸緩和胸中的煩躁與懊惱,走至她跟前,冷不防伸手貼向她心口。
「齊仲安,你做什麼?」邵圓緣羞赧的想抓開他的手。
不料他攬過她,大掌更密實的貼向她心口,「告訴我,你喜歡我嗎?」
「你……」恍然明白他是要模心跳測驗她是否說真心話,當下她紅著臉,困窘得不知如何回答。
「你的心跳得很快,是因為我嗎?」深深望進她清靈大眼里,他執拗再問。
她對他的愛有所質疑沒關系,他會慢慢使她相信,但他要先弄明白她的心意,這樣才能安撫自己的焦躁不安。掌心下清楚熨貼到她怦然鼓動的心跳頻率,這份心跳加速是否因為他?
「你、你這樣沒禮貌踫我的胸口,我被你嚇到,心跳當然會加快,快點放開我啦!」她避重就輕的回答。
可惜他不為所動,仍霸貼著她的心口。「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放開你。看著我,圓緣,你喜歡我嗎?」
「我……」他專注的雙眸帶著魅惑與催眠的魔力,她險些就要點頭承認,幸好及時拉回神智,但又說不出不喜歡他,一時就這麼無措的與他四目相望。
門鈴在這時響起,她微驚的望向大門。
「別管它,你只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就好。」齊仲安輕扳回她的臉,不讓她分心。管他誰按門鈴,他只想追討他要的答案。
「是我阿姨來了,你先到我房里躲著。」她緊張的直將他推往她的房間。
「為什麼我要躲起來?」
「別問這麼多,快進去,在我喊你前千萬別出來,否則……否則我就永遠不理你。」慌張又嚴肅的交代著,她把蹙著眉心的他推進房里,立刻關上門。
阿姨一直希望她盡快結婚,有人能照顧她,萬一知道齊仲安不僅要與她交往,更要娶她當老婆,肯定會站在他那邊,叫她趕快嫁他,所以絕對不能讓他們見面。
她將齊仲安送的花和護手霜藏好,再瞥眼未被打開的房門,才趕緊跑回客廳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