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歐少展的父母突然來訪,安苡璇有些手足無措,欣慰的是,這對夫婦態度始終很隨和,她的壓力不至于太大。
「爸和媽還是看不見我。」歐少展失意的看著在床畔探看他身體的父母。
「你會醒過來的。」安苡璇極細聲的說,輕輕握一下他的手。
由掌心傳來的那抹溫暖讓他感到一陣悸動,偏過頭、正好迎上她溫柔的瞳眸。
這女孩……怎能教人的失落浮動一瞬間沉澱下來?
「苡璇,真虧有你。」床榻旁的歐母李欣慧回過頭說。
「咦?」安苡璇一臉迷茫。
歐佑龍嘴角難得地揚起兒子出事後這半個月來的頭一個微笑,「幸虧你肯嫁給少展,這孩子今天的氣色紅潤許多。」
「拜托,是爸媽你們心理作祟,中了那個算命的毒,我還不就是那個樣,哪來什麼紅潤氣色?」一想到那個胡亂獻計的算命師,歐少展就覺得有氣。
安苡璇無語回答,只好傻笑的看著歐家兩老。
「這個給你。」歐佑龍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遞向前。
「什麼?」她一瞼困惑,並沒有伸手接過。
「一億元的即期支票。」
「一億?!」歐少展終于明白,這就是嫁給他的代價?!
安苡璇慌得直往後退,「伯父、伯母,我從沒想過要取這筆錢。」
歐家兩老以及歐少展全都一愣。
李欣慧緊張的上前拉住她,「你想反悔這樁婚事,離開這里?」
「我不答應!這事是你允諾我們兩老的,豈能反悔?」
「爸,你這豈不是在逼迫人?」歐少展橫身擋在安苡璇身前,無奈這對看不見他的父親根本不管用,他父親仍舊朝她逼近。
「等……等一下,你們听我說。」
安苡璇輕輕推開歐少展,抿抿雙唇說︰「我沒反悔,只是我不是為了錢……總之請伯父……請爸媽放心,我不會離開的。」
歐少展簡直不敢相信的愣望她。她喊他父母「爸媽」?!
懊乘機離開的她,竟然違背常理的往牢籠里跳?她到底在想什麼?
輕輕一句「爸媽」,讓歐家兩老稍微緩下了心。
「其實我和少展的母親也明白,我們不該強留你,但是——」
「請你體諒為人父母的心情。」李欣慧接替沉聲嘆氣的丈夫說︰「我們只希望少展能早日醒來,所以即使對算命師的話有所存疑,我們還是想試試。」
「這種事怎麼能試?要是我永遠醒不……」
「媽,那位算命師呢?我有緣見他一面嗎?」安苡璇輕聲打斷歐少展,不想他說出不吉利的話。
「你見那騙吃騙喝的老頭干嗎?」歐少展實在弄不明白她小腦袋瓜里的想法。
「孔大師見過少展後就出國了,說是要去修行,短期內可能不會回國。」
「修行?我看他根本是避風頭去!胡亂說個害人的方法,他不怕讓人砸了招牌嗎?」
安苡璇嘆笑皆不是的轉望身旁的歐少展。這個人對算命師的成見很深哪!
「怎麼?不對嗎?」他微怒的睨望她。
這個小女人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居然還這般淡然的睇看他?
「這張支票,你還是收下吧。」歐佑龍再次遞出支票。
安苡璇急了,連連退步,「伯……爸,如果你再要我收下支票,我馬上離開。」
歐家兩老雙雙錯愕住。
這女娃兒是當真放著一億不要?
歐少展的震驚不亞于他父母。他此時可以肯定,安苡璇不是為錢接近他,但總不可能她是為了好玩吧?
「那我先收著,要是你有需要,盡避開口沒關系。」
安苡璇搖搖頭,沒說什麼地送要回去的兩老走往客廳。她不需要那筆錢……
歐少展望著她縴細的背影,突然很希望自己的靈魂能力能高竿點,好讓他能鑽進她小腦袋里,瞧瞧她究竟是怎麼想的?
還沒弄清楚安苡璇怎麼想,歐少展就不得不先替自己的身體捏把冷汗。
她居然又將他的身體扶起來?他可沒忘記今早她差點就將他摔落床下的事。
「你想做什麼?」他濃眉微皺,戒備的看著她。
「幫你洗頭。」
「洗頭?」他沒听錯吧?
安苡璇因他的驚嚷停下搬挪他的動作,費力的支撐他的身體,「你不是說你幾乎沒受什麼傷,是因為不明原因昏迷的嗎?」
「這和你要幫我洗頭有什麼關聯?」她又扯到哪里去?
「既然沒受傷,那麼觸踫頭部應該不要緊,洗個頭你會舒服些,而且我想,幫你按摩頭部應該對你也有好處,你覺得……不好嗎?」
「不是不好,我是怕你撐不住我的身體。」見她抱得有些吃力,他開始擔心自己的身體會將她單薄的身子一並壓落床下。
安苡璇指指床邊的輪椅,「你就坐在輪椅上,我會很小心不讓你摔下的。現在可以請你趕快決定好嗎?因為我抱你抱得有些累。」
歐少展簡直哭笑不得。活了三十一個年頭,在商場上廝殺無數的他,此刻居然被個小女人催著趕快決定要不要洗頭?
「好。」話活像有意識的自動溜出口,他有些怔愣。
「謝謝。」如同獲得特赦令,她小心搬動他的身體。
「老天!」
見她搬得危險又戰兢,他想幫忙卻硬是踫不到自己的身體,急得他不知該擔心她還是自己,只是一縷靈魂的他竟急出滿頭大汗。他剛才怎麼會說好的?
「好、好了。」好不容易將他扶上輪椅,她伏在他腿上喘息。
歐少展大大吁吐口氣。好難得,她沒將他摔在地上。
「等會兒我順便幫你刮胡子。」她將輪椅推往浴室。
「隨你。」呃,等等……「刮胡子?你行?」
他忙跟進浴室。她不會當車吧?
「我以前幫我爸刮過,應該沒問題。」她小心翼翼地弄濕他的發。
應該?他的頭突然有點疼。「你待會兒該不會要順便幫我洗澡吧?」
拿在手里的洗發瓶陡地滑落,掉入浴白,安苡璇慌慌地撿起,「那個……護理……護理人員會幫你淨身,伯……爸說過他也會幫忙,我……我沒想過要幫你洗澡。」
瞧她慌得小臉都泛紅,話也愈說愈小聲,歐少展的嘴角不由得緩緩揚起。
「趕緊幫我洗頭吧,要不我會著涼。」他低柔的嗓音化去她的窘促,看來她沒他想象的那樣大膽。
安苡璇將手中的洗發精揉出抱沫,開始抓洗他黑細濃密的發。
「那位算命師可曾說過你會清醒的期限?」她忽地想到的問。
他不禁皺眉,「醫學都解決不了的事,你還相信區區一個半仙的話?」
「算命師的話也不是全不可信,這世上無法用科學醫學解釋的事很多啊!」
「別說那種七老八十的人才會說的話。」
安苡璇苦笑抬頭,訝異的看見他不知何時走近她身旁。
「有什麼不對嗎?」她問。
「你幫人洗過頭?」他的靈魂可以感受她輕柔的按抓,很舒服,而且她的姿勢有種說不出的優雅,他就這樣不知不覺的走近她。
「除了我自己,我沒幫人洗過。」她隨手以手背抹向前額散落的發絲。
歐少展直覺的想替她拭去額際沾染的泡沫,只是如他所料,沒有辦法。
「嗯?」感覺到額上拂過輕微力道,她疑惑睇他。
「你額上有洗發精泡沫,我踫不到。」
「沒關系,我等會兒再擦。」
靜靜地看著她仔細小心的幫他洗發,歐少展突然又想到想不透的疑惑——
他是靈魂,她觸踫他有如實體;她是實體,他踫觸她卻恍如空氣?!
沒道理,真是沒道理得令他懊惱呵!
歐少展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定定地望著自己的手。
虛有靈魂的他能坐能倚,能躺能靠,可為何獨獨不能用手踫東西?一般的靈魂都是如此嗎?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莞爾一笑。
他又沒遇過其他人的靈魂,哪里知道如何才算正常?
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凡夫俗子,怎會踫上這種靈魂出……
「唔!」他猛然撫向心口,心頭這抹突如其來,不似寒冽侵襲的緊揪感是什麼?
不安的站起身,他嘴里奇異的滑過一股咸腥味,腦里直覺想起安苡璇,他急急往臥房跑去。
房間里的安苡璇一陣手忙腳亂。
她想抹去歐少展唇上的鮮血,手指傷口上涌出的血偏偏又滴落在他的唇上。
「糟糕……」她忍著痛,吮去手指上的血。
「發生什麼事?」
歐少展奔進房里,只見她跪坐他軀體旁,口吮縴指。
「呃……我縫好你身上的衣扣,忘記針擺在一旁,不小心讓針扎到。」
「怎麼扎的?流這麼多血?」她食指上不斷冒出的血液分外醒目。
「我……因為扎得深,所以……」安苡璇未完的話卡在喉中,呆怔地看著他含吮住她的手指,連要抽回手的反應都忘了。
歐少展對上她眼里的驚愣,不過他仍舊吸吮著她的縴指,直到感覺吞咽下的唾液里不再有咸澀血味,才放開她。
「對不起,冒犯了。」他借用她常對他身體說的話。「被針扎到要吸吮久一點,手指的痛意才能盡散。你手上的血好像不再流了,還好吧?」
「不礙事。」她尷尬輕應,伸手抹拭他身體唇畔的血漬。
「原來我剛剛在客廳里嘗到的是你的血。」
「嘗到?」
歐少展點頭回望她的迷惑,沒有加以解釋。
自從認識她之後,實在出現太多令他想不透的事,就像剛才她受傷,他竟仿佛有第六感的跑過來,這又是另一項奇怪的巧合?他突然有點懶得動讓自己愈想愈亂的腦筋。
「睡吧,很晚了。」已經十一點五十……九分?!「我的天!又到折磨我的時刻了嗎?」
嘟噥完,他急急走出臥房,他可不認為自己受冷冽煎熬的模樣有多好看。
「少……」遲疑一下,安苡璇沒有喊他,只不過有些掛意他的話。
折磨?什麼東西折磨著他?
冷不防,心口像昨夜那樣重重一抽,她下意識的撫上他的臉,又教那嚇人的冰寒震住。
「怎麼這樣?前一分鐘明明還很溫熱呀!」沒有多想,她滑入暖被,以自己的身子偎貼他。
臥房外的走道上,歐少展抱胸曲身,毫無抵擋能力的任由蝕心的冰冷竄襲他。
懊死!這惱人的寒氣為何不放過他?!
正當他咬牙苦撐時,啃噬他四肢百骸的冰冽忽地層層退散,一股熟悉的溫暖重新包圍他。
這個感覺和昨晚一樣,難道……
他回到臥房,果然就見安苡璇環抱著他的身體。那幫他驅退夜夜侵襲他的冰寒,使他不再那樣難捱的,果真是她的溫暖嗎?
不由自主的伸手拂向她滑入夢鄉的臉龐,他猛地震懾住,微顫的又將手拂向她的耳鬢,一口倒抽的氣屏息許久才呼完。
他踫得到她?他竟然觸踫得到她了?!
他驀地很遲鈍的記起,之前他不就含吮住她的手指?莫非就是從那刻起……
歐少展懶得動的腦子,瞬間又盈滿奔騰的問號。
從書房出來的歐少展甩了甩頭,又伸伸懶腰。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靈魂也會睡著,這還是他靈魂出竅以來,頭一遭的香甜睡眠。
走進房門敞開的臥房,他意外的沒瞧見應該在房里的縴細身影。
「苡璇?」
人呢?早上九點,她一聲不響的,會跑哪兒去?
「難道去公司?苡璇的主管不是同意她將廣告文案帶回來做嗎?」
走回空蕩蕩的客廳里,他突然想起一個他早該想到的可能——
「她是終于想通,離開了吧?」
她是早該離開的,只不過,他有點失落。
能和他靈魂交談的只有她,現在,一切又回到原點……
「耶?怎麼沒人?」
耳際突地竄入說話聲,怔忡沉思的歐少展回過神,驚訝的望著眼前的人影。
「這小子,什麼時候進門的?」
「奇怪?真的沒人?」歐億新東張西望地直往臥房走。
苞在後頭的歐少展直想賞這小子一記響頭,「你大哥我不是人?」
「沒人才對嘛!我出差前就跟爸媽說過,千萬別听那個唬人算命仙的話,隨便讓人當你老婆,免得被誰騙敲詐錢財,再說放老大你和個陌生女人在一起,萬一被大卸八塊怎麼辦?」
「你就不能別把你的關心說得那麼聳動?」大卸八塊?丟海喂魚听來不是比較舒服?
歐億新一坐上床緣,「我說老大,你睡得夠久啦,拜托你趕快醒來,你知不知道你一出事,那些叔伯們每個都想坐上宏野科技總裁的位置?」
輕靠窗旁的歐少展無所謂的聳肩。
億新說錯了,不是他一出事,而是打從他遵奉爺爺遺命接下宏野的執掌權,家族里的覬覦蠢動就已經存在。
「還有啊,老大你一出事,我就被爸盯派著處理這個、負責那個,連偷懶的機會都少得可憐,你怎麼可以這樣陷害你親愛的兄弟我?」
「你這亂唱哀歌的小子,說你大哥我陷害你?就算昨夜我試過,除了苡璇,我踫不到其他實體,我還是想敲敲你的腦袋。」
歐少展想敲人的手才舉到一半.心頭沒來由的一揪,連他都搞不清楚什麼情況,整個人便反射性的奔出臥房。
他心口這抹突來的緊揪感和昨夜好像,莫非是
「苡璇?!」
被撐躺在客廳地上的人影一嚇,他趕忙扶起她,「怎麼回事?」
安苡璇靦腆的說︰「不小心滑了一跤。」
「怎麼好端端的,進個門也會跌倒?有沒有摔傷?」
「沒有……」總不好意思告訴他,她的臀部摔得有點痛。
他仍是不太放心,將她扶站起來,仔細的檢查她的手肘。
「少展,你的手……」她驚訝的望著他。
歐少展會意的笑笑,「昨天夜里突然就模得到你,早上想說,沒想到你已經離開。忘了什麼東西嗎?怎麼又跑回來?」
「我沒忘東西,只是趕著回來幫你做手腳按摩,因為我今天起得晚,急著交一份緊急的廣告企劃回公司,匆匆忙忙就出門了。」
「你——」她不是想逃離他?!
「嗯?有什麼……」
「喂!你是誰?」
「啊!」安苡璇嚇得驚叫出聲,害怕的看向突然出現眼前的陌生男子。
「別怕,他是我弟弟。」歐少展忙撫上她的背拍哄。該死,他居然忘了億新在這里?
她緩下心,深吸口氣後朝歐億新微微頷首,「你好。」
歐億新一雙利眸頓時睜得有如牛眼大。他從房里出來,見個不認識的女子在那兒自言自語已經夠離奇,這會兒她驚叫過後竟然跟他問好?
「現在的偷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膽量,這樣從容的跟人打招呼?」
「拜托,你見過光站著,卻什麼也沒拿的偷兒嗎?」歐少展狠睨少根筋的弟弟。
安苡璇輕扯出一抹苦笑,「我不是小偷,我叫安苡璇,你可以打電話回歐家問。」
「安苡璇?!」
歐億新震驚地一個勁兒的向她靠近,「不會吧?爸和媽說的是真的?你就是那個嫁給我老哥的女孩?」
歐少展下意識的環住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縴細人兒,「你這小子能不能別這麼大聲嚷嚷?」
「我……」不知該怎麼向歐億新說,安苡璇只能點頭。
「天啊!是你腦袋有問題還是我爸媽昏了頭?老大竟然有了妻子、我有了嫂子?」歐億新仍然大聲的喧嚷。
「怎麼辦?」安苡璇微覷歐少展,低低地問。
他還未開口,一連串叫嚷又開始罩下——
「這也未免太離譜!如果今天嫁給老大的是萬霏還不稀奇,怎麼會無端跑出你這號人物?」
「萬霏?」
「你提她做什麼?」
听見歐少展沒好氣的口吻,安苡璇更好奇了。
「沒錯,她是我哥的頭號女友。」嗯……應該算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女朋友,我馬上跟伯父伯母說我們離婚,讓你娶她。」
「你在說什麼?萬霏不是我女朋友。」歐少展帶著無奈語氣撇清。
「你說錯了,不是我有女朋友,是老大一一我大哥才對。」歐億新忙糾正這個糊涂過頭的女孩。
「你給我閉嘴!」歐少展忍不住對他吼,這小子在攪和什麼?
安苡璇有些無措,少展看來好像在生氣。
「你真的沒問題嗎?我在跟你說話,你怎麼老看往旁邊?」歐億新納悶的瞧向安苡璇身旁,什麼鬼也沒有,她在瞧啥東東?
「呃……」她要如何說才好?
「不用跟億新解釋,這小子不會相信我靈魂出竅的事。」
她只好依言向歐億新搖搖頭。
歐億新雙眉瞬時皺起,「我現在有點替老大擔心,你該不會……有精神失常的毛病吧?」
歐少展真希望自己現在踹得到人!
「叫億新在客廳里等一下,說你有東西交給他。」他輕拍身旁一臉無辜的安苡璇,低聲吩咐。
她雖然迷惑,也只能照做,「歐先生,請你稍等,我有東西給你。」
歐億新滿月復質疑的看著她往一旁走去。
歐少展將安苡璇牽進書房。
「麻煩幫我拿份紙筆。」
她依言取來紙筆,他突然由身後環住她,教她一顫,「你……」
「抱歉,我得借你的手寫字。」不是有意冒犯,他能踫到的實體只有她。
「哦……好。」她低應,還是免不了扭捏。
當他環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執筆的手,輕貼著她伏在桌上落筆時,她覺得心跳加速。他雖是靈魂,但那溫暖的貼靠,感覺卻是那樣真實,這樣近的感受到他的呼息,她不太習慣。
歐少展得承認,她渾身散發的寧馨氣息讓人感覺好舒服。以致他已在白紙上書寫完成,猶舍不得放開她。
突然有股沖動,想這樣一直擁著她。
「寫……寫好了嗎?」安苡璇根本沒心思去細看他寫些什麼,只想他快些放開她,讓她平息胸中陌生的悸動。
「嗯。」貼近她秀發汲吸一口清香,他緩緩放開她。
她暗吐口氣,紊亂的心跳仍沒回穩,她只能微扯衣擺,等著他的交代。
「將這張紙拿給億新,就說……你偶然夢到我,我要你記下的。」
安苡璇沒有怠慢的趕忙返回客廳里。
歐億新看見她,劈頭又嚷,「動作這麼慢,你搞什麼名堂?」
她將紙遞給他,「這是你大哥……我偶然間夢見他時,他要我記下的。」
他伸手接過,沒停下嘴里的叨念,「要玩游戲也玩些吉利點的,托夢?虧你說得出……天!這——」
不耐的絮念戛然而止,只剩安靜的瞠眼結舌。
安苡璇弄不明白他的反應,疑惑轉望歐少展的同時,他低沉好听的聲音輕緩響起——
「不要緊,這小子的反應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