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芙扒著飯,一雙水靈瞳眸卻偷偷往他臉上窺去,一抹滿足的笑容在她的嘴角揚起。
她好喜歡這個樣子!只因為她謊稱腳痛,霆哥哥便命人將開飯地點由大廳轉移到她房里,不願她為了一頓飯還得從府里的東邊跑到西邊來,這種將她視為摯寶的感覺她真是愛極了。
但嚴霆怎會懂她的心思呢!他指指桌上的一鍋雞湯,「這是我命人為你熬的雞湯,希望你的腳能快快好起來。」
她傾身向前看了看香味四溢的雞湯,開心的環住他剛硬的膀子,在上面磨蹭了許久,「霆哥哥對我最好了。」
「你知道就好,以後別再給我出亂子了,知道嗎?」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撫撫她的頭頂,口氣雖嚴厲,但動作卻泄漏了他的寵溺。
他該拿這小妮子怎麼辦呢?她老是長不大,這教他該怎麼向死去的冷將軍交代呀!
「人家知道錯了嘛……」冷芙抬起頭,像是突然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一般,嘴角漾起笑容,露出嘴邊的一對梨窩,「霆哥哥,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嘛!」
「什麼事你先說說看。」她老是愛對他撒嬌,每每見她這副模樣,他的心里就會升起一股不安,卻又夾雜著一絲莫名的得意。
「明天鳳陽大道上有一場廟會,綠繡姊姊說到時候會有很多小販在那里擺攤子,你陪人家去看看好不好?」她的眼里閃爍著一絲期待。
「可是你的腳還沒好,總不能要我明天背著你逛廟會吧!」嚴霆挑眉看著她,企圖不去理會她眼里的希冀之光。
「霆哥哥……」冷芙柔女敕的雙手抓住嚴霆一只古銅色大掌,左右搖呀晃的,小嘴高高噘起,「求求你,霆哥哥,人家明天腳就好了嘛!」
真是偷雞不著拾把米,她早先假裝自己的腳還沒好,只為賴在他懷里不起,而這下卻為了先前的謊言,使得自己無法去最愛的廟會。
她可愛得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粉女敕腮邊高高鼓起,桃紅色小嘴微微嘟著,而那一雙帶著晶亮的眼眸夾雜著渴求,就連女人都無法抗拒她的可人樣了,更遑論是男人呢?
冷芙只要祭出這招,嚴霆總會無奈的買帳,他只有垂下雙肩沒轍的看著她,「話先說在前頭,明天如果讓我發現你的腳其實還沒好,咱們就不去廟會。」
「霆哥哥最好了!」她開心的將溫香軟玉全往他手臂上靠去。
冷芙雖嬌小,但胸前的渾圓卻柔軟萬分,嚴霆由手上輕易的感覺到她的嬌女敕,他不知所措的抽回手。
「快吃飯吧!菜都涼了。」話落,他隨即拿起碗扒飯,不去搭理冷芙。
但是心的加速跳動卻是騙不了自己,他感覺到自己不斷鼓動的心跳震得他好難受,胯下竟也開始微微泛熱……
嚴霆,你別太過分了!芙兒可是你在冷將軍臨死前、靈堂里答應說要將她視為自己的妹子、自己的女兒的人呀!你怎麼能夠寡廉鮮恥到對自己的親人有婬欲呢?
嚴霆心里正承受著極大的人情壓力,可是坐在他身邊的冷芙卻還渾然不知,只是開心的夾菜吃飯,並細細品嘗他命人為她特別準備的雞湯。
###
一頓飯後,冷芙正在沐浴,嚴霆為了不讓自己尷尬,便步出房門,雙手負後,在月色下信步走動。
他仰望銀盤的眼似乎越過眼前的景致,逕自思索著關于自己心里最深沉的心事。
芙兒也十八歲了,該是嫁人的年紀……這可如何是好呀!
自從他接手教養冷芙開始,五皇爺似乎對他帶有莫名的嘲諷與假意感激之情,這些事他都得以忍受,但最不能讓他接受的是五皇爺說的那句話——
以後咱們就是親家了,我會好好管教兒子,讓他疼惜冷芙一輩子的!
听到這句話,嚴霆的心里就燃起一股名為妒意的怒火,他將它稱為嫉妒宇文徹即將擁有自己最親的人,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嚴霆高挺身形落入沐浴後著裝完畢的冷芙眼底,她披著紫色滾毛邊斗篷站在香閨前看著他,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除了愛意絕無其他。
她才不在乎自己與宇文徹的婚約,她早已將那只該死的翠玉鳳墜丟到櫥櫃里不去瞧它,她的心里、眼里一直都只有霆哥哥!只有他一人呀!
「霆哥哥,你在想些什麼?」冷芙軟膩的嗓音輕輕揚起。
听聞她的聲響,嚴霆隨即拉回思緒轉過頭瞧她,「沒什麼,就看看月亮罷了。」
「喔!」冷芙朝他眨眨眼,單手向他揮去,示意要他過來。
嚴霆偏頭不語,扯了淡笑往她的方向走去,最後立在她身前俯瞰著她。
冷芙不假思索張開雙臂,結實的抱住他的健腰,俏臉埋在他寬廣胸膛前不起,「霆哥哥,你不是說要幫我看看腳傷嗎?」
「我是有說要幫你看腳,但是這跟你抱著我有什麼關系?」他擰眉低頭審視她。
「是沒關系,但是人家就是想抱你。」在他的懷里,她總是能安安靜靜的閉上嘴,不語好一會。
「我說過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這樣抱著我。」他嚴厲的糾正。
「我明天再當大人,今天的我只是一個小孩,好嗎?」冷芙依舊不肯放開他,還更加放肆的在他胸膛前磨蹭。
嚴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心里深知她已不再是小女娃了,不能再這般毫無距離的相處與擁抱,可是每次只要听見她說這話,他總是沒轍,任由她使性子下去。
兩人沉默了好半晌,冷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他的懷抱,「霆哥哥來幫我看腳好不好?」
嚴霆沒有說話,只是朝她一笑,便往她的房里走去。
冷芙也跟著進屋,乖乖的坐在床沿等著嚴霆搬張椅子過來。
他拿了張杉木圓椅坐在床邊後,冷芙便將幾天前受傷的左腳放在他腿上,掀起裙擺露出一只白玉小腿。
嚴霆溫熱大掌握住她縴細的腳踝,帶繭的手指或輕或重的揉捏指下的細致皮膚,為她診斷腳傷是否有痊愈的跡象。
長年征戰在外,嚴霆雖無高深的推拿功夫,但是簡單的小傷他依舊有辦法處理,所以治療冷芙輕輕一扭的輕傷,只是牛刀小試。
他正埋首觀察冷芙的腿,然而腿的主人卻不怎麼關心自己,透過他粗糙手指刮過細致肌膚的冷芙舍不得閉上眼,享受這一切。
她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俯首的模樣,被他握住的腳踝傳來他溫熱的體溫,瞬間沸騰了她的心與。
麻刺的快感由腳底傳至她腦中,她抿著唇不讓吟哦輕易從嘴里逸出。
「痛嗎?」嚴霆抬眼就瞧見她咬唇的模樣,讓他有些詫異,因為她的腳傷早巳痊愈,他只是為她在傷處做些按壓而已,怎知她會有這種表隋。
「不痛。」冷芙搖搖頭,她只是忍住申吟有些難過罷了。
「是嗎?」嚴霆瞧著她,她面帶紅潤,嫣紅的雙頰與盈滿的眼瞳讓他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卻又硬生生的別開眼。
他將她柔女敕的小腳放回繡鞋里,隨即站起身將圓椅回歸原位,「我回房了,你好好休息,知道嗎?」
「嗯!」冷芙咬著下嘴唇應道,但是她心里多想求他留下來陪自己。
「明天我會提早回來,到時如果你的腳確定不痛了,咱們就出門去逛廟會。」
「我就知道霆哥哥疼我。」她朝他大大的扯了一個笑容。
嚴霆看了床上的她一眼,才旋身離去,接著將房門帶上,留下她以及坐在房里小廳刺繡的綠繡。
「綠繡姊姊,你快來呀!」冷芙嬌女敕的聲音從臥房里傳來。
綠繡放下手邊的針黹往房里走去,「怎麼了嗎?」
站在衣櫃前的冷芙一听到綠繡進來的聲音,隨即轉頭瞧她,小臉上滿足猶豫,「綠繡姊姊,你說我明天該穿什麼好呢?」
聞言,綠繡邊搖頭邊走近她,「小姐長得美,穿什麼都好看。」
「這算什麼建議嘛!你幫幫我挑一件衣裳好嗎?」冷芙噘嘴央求著。
「好好好,我幫您便是。」她總是拗不過冷芙的撒嬌攻勢,只好伸出手往整齊的衣櫃里翻去,最後取出一件湖藍色衣裙。
「我看小姐的膚色配這衣裙很美,明天就穿這樣去吧!」話落,綠繡還拿著衣服在冷芙身前比著。
「你說我穿這樣好看?」冷芙拉著綠繡的手,小臉上滿足欣喜,「那你說霆哥哥會不會因為這樣而愛上我?」
「這……」她知曉在小姐的心里,將軍有多麼重要,但是她卻也沒忘將軍可是受人之托呀!「我想,將軍一直都待小姐很好,也很疼小姐呀!所以您無論穿什麼,將軍的心依然不會變的。」
綠繡無法對她說謊,只好不正面回答她的話,說著事實。
听到她的話,冷芙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噘著小嘴,臉上沾染失落,「我想要的並不是這個呀!他到底懂不懂?」
「小姐……」她一直以來,都把小姐視為自己的親妹妹般照顧,如今妹妹難過,做姊姊的也好不到哪去,然而她又無法枉顧將軍的立場。
「綠繡姊姊,你說我該怎麼做,才能夠讓霆哥哥在乎我的感覺?」冷芙拉著綠繡的手,一雙眼似乎要流出水來了。
「呃……我也不知道……」她從來就沒有過追求男人的經驗,因此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唉!」冷芙用力的嘆了口氣,她瞥見綠繡面帶愁容,她隨即扯起笑容,一把接過綠繡手中的衣裙,試圖改變氣氛,「你說我穿這件好看是嗎?那我去換上給你瞧瞧。」
綠繡望進冷芙刻意盈滿笑意的眼里。她真切的知道小姐是為了不讓自己為難,所以才打起精神,當下她感到好不舍。
綠繡一雙眼盯著在屏風後換衣服的嬌小身影,她只希望自己能夠為她多做點什麼,就算要她失去這輩子的幸福、短暫的生命,她都毫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