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低下頭的冷芙這時抬起眼,語氣堅定、眼神堅決的瞧著白幼靈,緩緩道出內心最真實的情感,「我愛霆哥哥,從很小的時候我就只愛他一個人了,一直到不久前,我才知道他也是一直愛著我的……但是霆哥哥為了我違抗五皇爺,讓我心有不安。其實……我願意為了保全霆哥哥而做任何的犧牲,我不希望他為了我,犧牲他自己呀!」
自從霆哥哥在婚禮上擄走她後,五皇爺一直有意無意的刻意打壓他,且有愈來愈過分的跡象,這些事是她從其他公主的口里听聞的,在那當下,她的心揪如絞,卻又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去幫助心上人。
「我明白你的心。」白幼靈將一只柔掌放在冷芙的手上,她輕輕的笑了一下,「我今日找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一些話。」
「什麼?」冷芙的小臉上帶著困惑。
她向來與自幼靈不熟稔,甚至這是兩人第一次的談話,她不懂為何白幼靈會找她前來談天,也不懂白幼靈究竟有什麼話可以對她說。
白幼靈知曉冷芙的困惑,但她沒有明說,只是輕笑,「芙妹妹,我想告訴你的只有一件事,你也許不甚了解我的經歷,但是我卻從皇上那兒听聞了許多關于你以及嚴將軍的情事,所以對于你,我是有一定的了解。」
「哦?」冷芙沒有想到宇文戡在私底下還會談論到她與嚴霆的事情,原來世上除了女人會嘴碎,男人也是不遑多讓呀!
「你想想,世上有好幾百萬的人吧!但是你認識的人又有幾個呢?是一百多個?還是一千多個?然而在這些人當中卻只有一個人與你心靈相犀,相知相惜的愛戀著對方,那個人就是嚴將軍呀!」
「嗯!斌妃娘娘說的的確沒錯,我認識那麼多人,可是心卻是只給了一個男人。」
白幼靈微微一笑,口吐蘭芳的輕柔再說話,「芙妹妹有幸在這一生當中尋找到與你相愛的男人,這是你的福氣,然而也有許多人卻一輩子也無法找到抑或無法與相愛的人過一生,所以我就是要告訴你,要好好珍惜得來不易的愛情,縱使……」
瞧白幼靈漸漸收聲,今冷芙大感不解,急忙詢問,「縱使什麼?貴妃娘娘怎麼不說呢?」
白幼靈低下頭,輕絞手中絲帕,才又開口,「縱使他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或者是做了無法讓你原諒的事,但是這些事都已經過去了,你也要好好想想他的立場與難處,我想,這些都是無法構成你們不能相守的原因。」
她說的每一句話,冷芙都听得清清楚楚,然而為何她說的話,冷芙一句也不懂!
「我不懂貴妃娘娘的意思。」
「不懂?」白幼靈為難的抿唇,「你以後就會明白了……到時請芙妹妹務必記得我說的每一句話。」
話甫落,白幼靈便盈盈站起,朝冷芙留下一抹笑容就離開了池閣。
待走遠後,白幼靈身旁的婢女在她耳邊不解的開口,「娘娘,您為何要跟她說這麼多?」
「沒什麼,我只希望有情人能終成眷屬,別像我一般……」最後的話語,白幼靈沒有說全,只是微擰眉心,緩緩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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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芙坐在石椅上目送白幼靈窈窕身影漸漸離去,水眸里滿是疑竇,小小的腦袋轉呀轉的思索方才她留下來的話語。
這時,一道溫雅的嗓音突然灌入冷芙的耳里,打斷了她的思路。
「真巧,沒想到芙兒你在這里!」字文徹扯著笑容走入池閣,一坐在冷芙身旁的石椅上。
「原來是阿徹。」冷芙的口吻不冷不熱,一如往常,她似乎不將一個月前把他的臉丟盡的事放在心里。
「我剛剛經過這里,瞧見你坐在這里,就想說來跟你打聲招呼。」她的無謂語氣傷透他的心,但是他依舊佯裝儒生模樣,平心靜氣的同她說話。
然而與冷芙的相遇才不是踫巧,是他自從結束了中午的宴會後就一直跟在冷芙身後,直到嚴霆有事離去讓她一人獨自與綠繡閑晃時才琨身。
但是他的熱情,冷芙可沒有心情體會,一顆心全放在等會相約踫面的嚴霆身上,她意興闌珊的瞄了字文徹一眼,「喔!那你可以去忙了。」
這話分明就是要趕走宇文徹,讓他怒火中燒,口氣里添加了火藥味,「你就這麼急著想趕我走?難道你都沒有想過你可是答應要嫁給我的!」
「喔!我是答應過你,但是那也只是在盛怒中答應你的呀!」冷芙噘著小嘴,臉上絲毫找不出悔意,「而且霆哥哥也因為這樣遭受責罰,所以我認為我們就一筆勾銷了。」
她的善解人意、她的嬌柔話語全是留給嚴霆的,在其他男人面前,她只是一個不諳世事、刁蠻任性的小丫頭。
「你!」宇文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把抓起她的縴柔小手,怒瞪著她,「難不成我對你而言就只是一個與路人無異的男人嗎?」
他明明這麼的愛她,事事以她為優先,這樣的痴戀卻換來一副無所謂的表情,說什麼都讓他無法釋懷。
「你弄痛我了!快把我放開!」冷芙緊皺眉心,強忍著手腕上傳來的痛楚,嘴里則是慌亂的喊著。
站在一旁的綠繡機警的向前扯動宇文徹的肩頭,口氣里帶著怒意,「小皇爺請快放開小姐,到時候被別人看到了,可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宇文徹用力揮手,將礙事的綠繡推到一旁,暴怒的大吼,「你這個下人真不知禮數,看我以後怎麼懲戒你!」
他說的以後當然是指他與冷芙成親後,因為宇文徹手中握有一張王牌,那張王牌可是能讓冷芙與嚴霆決裂的武器。
冷芙轉頭,驚慌的瞧著被推倒在地的綠繡,美眸里盛滿擔憂,「綠繡姊姊,你沒事吧?」接著她回過頭怒瞪宇文徹,用盡所有力氣想抽開被他鉗制的小手。
奈何她一名嬌小的女子怎敵得過成年男人呢!最後只有挫敗的不想再掙扎,改以怒瞪的方式逼他放開自己。
「宇文徹,我要你放開我!再不放開,等一會我就告上霆哥哥那里,要他叫皇上懲罰你喔!」冷芙現下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出聲恐嚇。
她嬌女敕嗓音夾雜怒氣听在他耳里就像嬌嗲般,絲毫引不起他的害怕,只不過從她口里道出他最恨的人,讓他怒意橫生,書生形象早已消失殆盡。
他放開囚梏冷芙的大掌,改以用兩指鉗住她尖窄的下頷,逼她正對他與他相視,「芙兒,你可知你口口聲聲叫的霆哥哥是怎樣一個卑劣的人嗎?」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她的霆哥哥向來光明磊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怎麼會被冠上卑劣一詞?「我看是你在胡亂造謠吧!」
冷芙如此護著嚴霆,讓宇文徹的心碎裂一片,他咬牙切齒,手中的勁道不自覺的加重,「話別說得太早,以免到時候失落會更大。」
他如此堅定的語氣,令冷芙懷疑的淺蹙眉心,口吻里已沾染一絲疑竇,「你把話說清楚。」
他可愛的小人兒已經開始擔心了,他不禁心花怒放,他扯起邪惡的笑容俯身靠近她粉女敕的小臉,用側臉磨蹭她的柔軟腮邊,「我的芙兒別太心急,明天巳時,我在鳳陽大道盡頭的桂花橋上等你,到時我會明明白白的跟你說清楚。」
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讓冷芙當場愣住,她還來不及拒絕他,他便放開手,一雙水亮瞳眸直亙盯著他,「你……」
「我怎麼了?!」宇文徹勾起眉尾,朝她扯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就要離開,待他跨開兩步後,又突然回過頭,「我忘了說,明天我只許你一個人前來,如果我發現你身邊跟著嚴霆抑或是那名女僕,我將不會告訴你這件事。」
「為什麼?如果你想說什麼,干嘛不現在就大大方方的說呢?」一想到可能要與他單獨相處,冷芙的心猛然緊張一下,嘴里卻佯裝怒意,好掩飾她的驚慌。
「現在說?那可不行!」宇文徹微偏頭,口里全是神秘的語氣,「當然了,今天見面與明天相約一事,你不準透露給嚴霆知道,不然難保我會做出什麼不利于他的舉動!」
「你!」這是在威脅她嗎?她詫異的發現宇文徹似乎不再是以前那個溫雅的阿徹了,她從他的身上依稀瞧見五皇爺殘酷的影子……
冷芙因怒氣而泛紅的小臉就像一顆鮮女敕欲滴的蜜桃,令宇文徹的胯下微微激昂,心里升起一股想一把抓起她好好放肆蹂躪的婬欲,但下一瞬間,他卻硬生生的忍下了。
因為愈是難以得到的花朵,就愈值得期待當將其采擷下來後,那份上乘的快感。
「告辭了。」字文徹旋身大步離去,留下一臉深矉蹙頞的冷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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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降臨原本是冷芙今日最期待的時刻,但是她卻安安靜靜的站在護城河畔低頭深思,兩道彎眉也憂愁的攏起,根本無心觀賞五光十色的煙火。
「芙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站在她身邊的嚴霆擔憂的偏頭瞧她。
「沒什麼!」冷芙隨即仰頭,遞給他一抹讓他放心的笑容,接著勾起他的手臂,將頭靠上。
黑鴉鴉的天空掛上絢爛煙花,格外耀眼奪目,但冷芙墨黑瞳眼中卻是越過那片天空,心里是百轉千回。
究竟霆哥哥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他怎麼沒有跟她說過呢?
「霆哥哥……」不確定的嗓音柔柔揚起,冷芙望進他的暗黑鷹眸里,神情懇切,「你有瞞我什麼事嗎?」
「咦?為什麼這麼問?」嚴霆淺蹙眉頭,一臉不解。
「人家就是想知道嘛!你說,你有沒有瞞我什麼事情?」
嚴霆想也不想,大掌落在她透白的臉頰上,獷悍面容露出格格不入的寵溺表情,啞然嗓音逸出口,「芙兒,我不是曾說過,只要你想知道的事,開口問我,我一定會給你答案的,我答應過你不會去隱瞞任何事情,記得嗎?」
「嗯!我記得。」她依然記得,竹屋中,霆哥哥會允諾她,願意向她傾訴任何一件事,哪怕是枝節末微的小事,只要她一開口,他總是會說的。
嚴霆扯了嘴角,「那就對了,你只要提問,我便會回答,然而你方才的問題,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才好,如果你硬要我回答,我只能說沒有!我沒有任何事情需要對你隱藏。」
他將一顆心全奉獻給了她,他不想要在兩人之間有任何的阻隔,他想要的是與她心靈上的深處踫撞,所以他是決計不會蒙騙她的。
「霆哥哥,我知道了,我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冷芙伸出雙臂勾住他的頸子,示意要他彎子。
懂她如他,他微弓身軀,讓她可以踮起腳尖就能覆上他的薄唇。
她軟女敕的粉色雙唇輕輕貼在他剛硬的唇上,兩人沒有任何激昂的相濡以沫,只是閉上眼擁抱住對方,藉由雙唇來踫觸彼此,那心靈上的激蕩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親密。
護城河染上一片墨黑,水面上忠實的映照出天空閃爍的火花,一如兩人用虔誠的心探訪對方,毫無掩飾的將自己的愛意呈現給對方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