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水由木桶里溢出,拍打在地板上發出嘩啦聲響,上官融融听見這聲音,便知曉曹奕已經乖乖坐入桶內,準備洗澡。
她也不能讓他等太久,于是拿起帕子將眼楮蒙了起來,轉過身,雙手向前模呀模的,好不容易模著了木桶邊緣,才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現在來幫你擦背。」上官融融在黑暗中模著了沐浴用的絲帕,來到他身旁輕輕為他擦背。
「姑娘,我看還是我自己來吧!」他想伸手接過上官融融手上的帕子,但手肘一彎曲,關節處的一大片傷口便泛出疼痛,接著還牽引到他胸口上早已包扎好的刀傷,令他忍不住擰了一下眉頭。
曹奕高大的身軀坐在小小的澡桶里,月復部以上的地方全都露在水面外頭,因此重傷的胸口處依舊干燥,但是不知何時受傷的雙腿傷口就沒有如此好運了,這時看似擦傷以及瘀青的傷處浸在水里,發出隱隱的痛楚向他抗議。
「可是你自己來可以嗎?」上官融融微微皺著眉,話里有滿滿的不相信。
她還記得林大夫為他月兌去身上衣物時,他寬宇的胸膛、手臂上以及強健雙腿滿是傷口,她光想就感覺到疼痛,更何況是受傷的他呢!
「我可以的。」曹奕不想多麻煩她,他明白自己已經為她帶來太多困擾了。
「我幫你擦完背,其他的你再自己來吧!」上官融融一邊說話一邊動手,她向來熱心助人,所以這種只幫一半的事情,她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謝謝。」相處不過一天的時間,曹奕便模透她堅持的個性,知道自己再如何拒絕,都無法撼動她想幫忙的決心一分,「那就麻煩姑娘了。」
「別客氣。」他的接受讓上官融融開心極了,像花兒般的笑容綻放在她白透的小臉上,雖然眼前一片黑暗,但她依舊賣力的為他拭背。
溫熱的水、觸感柔軟的帕子、上官融融柔女敕的掌心以及她輕輕哼著小曲的甜膩嗓音,這一切融合在這一瞬間。
曹奕深黑的眼眸里看見的是簡陋的房子,氤氳的熱氣圍繞在他的身旁,沒有雕欄玉柱,也沒有環繞在四周的奴僕,有的只是簡單、樸實的幸福,而他,又有多久沒有嘗過這樣的平凡愉悅?
他想,多少年的兵馬倥傯、多少次的生死交關,換回的是什麼?
還不是空蕩的華屋,和只有一人享用的珍饉,這真的是他要的未來嗎?
昨夜前的他絕對會一口肯定,過了今夜他還會這樣想嗎?
在上官融融哼著小曲的聲音里,他得開始再仔細思量了。
上官融融像個孩子般奮力的為他擦著背部,接著忘我的手深入水中來到他的腰際間撫模著,口中自行譜出的小曲從未間斷,完全不曉得自己的手來到哪里。
她柔女敕的小手像春風輕輕撫模他薄健的腰部,起初他還不以為意,但是隨著她的小手來到他的堅硬月復部,吐出小曲的豐唇不自覺的靠近他的耳朵,呵出溫熱氣體打在他耳骨上,使下月復自然而然的燃起一股火焰。
他明白這是什麼反應,他開始慌張起來。
「姑娘。」曹奕知道他若再不出聲制止,恐怕那小妮子就要把他全身給模透了。
「怎麼了?」好听的小曲沒了,上官融融疑惑的偏頭。
無法視物的她壓根兒不曉得現在發生什麼事,噘著的一張小嘴在他耳旁吐著熱氣,靠近他的小俏鼻尖也灑出芬芳的香氣,搔癢著他蠢蠢欲動的。
「別洗了,我已經干淨了。」曹奕忍著疼痛,將大掌探入水底鉗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語氣堅定的道。
曹奕想,上官融融真要感謝她救回的是自持的他,要不依她那種不懂得防備男人的個性,一些敗類必定會不顧眼前的女孩是救命恩人,而將她撲倒蹂躪一番才罷休。
「是嗎?」上官融融根本不知曉他為何要拉著她的手,不過他的手掌好粗糙,磨蹭著她膩女敕的手腕時散發出一種舒服的感覺。
她好喜歡他握著她的手,如果可以,時間能停在這一瞬間,那該有多麼美好?
「是的,就請姑娘後退,我要起身穿衣服了。」曹奕放開她柔軟的小手,溫和說話。
「喔!」上官融融將濕漉漉的手抽回,憑著記憶在黑暗中向後退去。
曹奕見她乖乖的退後,才站起身忍痛步出木桶外,他望了望四周,發覺方才月兌下的衣服已被上官融融丟至地上,布料上頭還沾著血跡,顯然是該洗了。
「請問姑娘,我的衣服呢?」總不能要他光著身軀吧?
「啊!準備給你穿的衣服我還放在櫃子里頭,你等等喔!我馬上去幫你取餅來。」上官融融此時才發覺自己的粗心大意,急忙伸出雙手,準備在黑暗中前進。
曹奕望見屏風上掛著一條白色布料,于是伸手取下圍在下月復,一雙眼望著跌跌撞撞前進的上官融融,嘴角忍不住輕輕揚起。
她就像只迷失在黑暗森林里的小兔子,走到哪撞到哪,卻還繼續前進,她小小的身軀搖搖晃晃的,單手抓抓黑發仿佛十分懷疑自己是否還身處在屋內,要不然怎麼都找不到衣櫃呢!
「姑娘,我已經將下半身遮掩住了,你可以解下眼上的帕子。」曹奕好心的開口提醒。
「對喔!我怎麼都沒想到要解開帕子。」上官融融真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羞窘,急忙扯下覆蓋在眼上的粉色帕子,露出黑白分明的水潤大眼。
現在好了,她什麼都看見了!
上官融融急忙跑向衣櫃,從里頭取出早巳準備好供他穿著的衣物,接著往屏風後走去。
「你就先穿我爹的衣服吧!你別看我長得不高,我爹在牧羊村里可是數一數二的高姚村民呢!不過我不知道你穿起來會不會太小,但是我想有穿總比沒穿衣服好吧?然後呀!你原先的衣服明天就會干了,到時候我再幫你縫補破洞……哇!」上官融融捧著衣物,一邊不停嘴的說話一邊快步走去,一直到她走入屏風後頭,望見他精壯的胸瞠以及強健的大腿,她忍不住喊了一聲,停下話語。
當林大夫為不省人事的他換衣服時,雖然上官融融在一旁擔任助手的角色,但是大多數的步驟都是由林大夫一個人完成,且那時他血流不止,隨時有送命的可能.她怎麼會有心情欣賞他的強健體魄?一直到現在,他幾近赤果的模樣站在她面前,天真的她才知道男人的身軀跟女人的身體還真是天差地別。
「不好意思,我嚇到你了。」曹奕還以為上官融融是因為他身上布滿傷痕而感到吃驚。
他是名用性命換取權利與金錢的男人,身上的傷痕代表著一次又一次的戰役,對他來說,每一個傷口都有它的故事與榮耀,縱使許多女子曾因為他的傷口而詫異,但他從來不以為意。
「嗯!的確是。」上官融融低首抬睫的偷覷著他,在她有限的視線里.曹奕與夜一般黑的發披散在身後,強健有力的胸膛上包裹著白布,那是林大夫的杰作,而平坦的下月復上有著如數條蜈蚣般的傷口,強健的手臂上滿是瘀青與擦傷。
「那衣服可以給我了嗎?」曹奕望著她手上的衣物。他可不想一直半果的站在這里。
「可是……」上官融融總算抬起頭望著他,他散亂的黑發尾端還滴著水珠,手臂上、有力的雙腿上依舊泛著潮濕,「你的身體還沒有干耶!這樣穿衣服會著涼的。」
「沒關系。」曹奕不以為意,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彎擦干身體,所以就將就些好了。
「我來幫你吧!」上官融融從靠牆的矮櫃里取出干布料,站在他跟前,仔細的為他擦干身軀。
她就像個忙著擦柱子的勞動者般,嬌小的身軀以曹奕為中心,圍繞在他四周幫他將身體擦干。
曹奕不發一語,但是他的眼底將這一切都看入內,他不說並不表示他不知道,不說話反而更能讓他將上官融融可愛的一面看得更加清楚。
真是只勤勞又熱心的小兔子。這是曹奕對她的形容。
他被動的任由她隔著布料在他身上又擦又抹,之後還踮著腳尖為他把老舊的衣物穿在身上,終于,讓他能舒服的睡個好覺的工程總算完竣。
「好了。」上官融融拉拉他身上的衣襟,小臉上滿是得意。「雖然衣服小了點,但是勉強還能合穿。」
原來這個男人比她的爹爹還要高大,她小小的心靈還以為,天底下最高大的男人非她爹爹莫屬。
「嗯!」曹奕低首淺笑著。
「我扶你到床上去吧!」上官融融拉著他的手,再將他強健的手臂往身上攬,緩慢的幫助他回到床上。
「麻煩姑娘了。」曹奕很努力的不讓自己的重量加諸在她縴細的肩膀上,用力的雙腿雖然泛起疼痛,可是他依然能挺得住。
兩人媲美烏龜爬行速度慢慢前進,最後還是讓上宮融融將他安然的送至床上。
「謝謝。」曹奕坐在床上看著她.低啞的嗓音雖然只吐出短短的兩個字,里頭卻包含了他的無限感激。
「別客氣啦!」上官融融搖搖手,扯著笑容,「你先在這里坐一會喔!我去洗個澡然後就幫你擦干頭發,順便幫你擦一下手時以及腿上傷口的藥。」
「嗯!」他輕輕的哼了出聲。
上官融融知道他可是惜字如金,明白他懂了後,轉身快速的在衣櫃前面挑衣物,接著來到屏風後準備清洗身體。
她如小兔子般的身軀輕易的揪住他的視線,他望著她的背影蹦蹦跳跳的消失在屏風後,赫然發覺屏風上開始堆起衣物。
先是粉色襦裙,再來是花色上衣,最後是一件粉色褻褲與紅色肚兜,當下,曹奕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在隔著五步的距離,上官融融正光著身子坐在他曾經用過的熱水里,愉快的哼曲沐浴。
他急忙收回視線,低首盯著地上,但是下月復傳來淺淺的熱燙讓他感到愧疚。
天呀!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太久沒有抱女人發泄精力,不然他怎麼能對自己的救命恩人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曹奕無法原諒自己,雙手緊握成拳,要自己趕緊滅掉體內不能存留的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