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棋把手伸向放在吧台上的馬丁尼,兩口就把它喝光。這杯馬丁尼沒什麼酒的味道,好像礦泉水喔。
突然有個年輕男人向裴安琪搭訕。「嗨,我叫丹尼,可以請你喝一杯嗎?」
這個丹尼長得像職籃明星,不討人厭,裴安琪心想,既然酒保不要和她上床,那就他吧。「好啊。」
由于她身旁沒有空位,後來丹尼找到張桌子,她和他坐到角落的小圓桌。
「你叫什麼名字?」丹尼問她。
「安琪兒。」她不想告訴他她的真名。
安琪兒,多麼適合她的名宇。小小的臉蛋就像天使一樣。
「你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來,把手給我。」他神秘兮兮地拉起她的手,然後把一顆小小的紅色藥丸放在她手上。
「這是什麼?」她看著手上的小藥丸。
丹尼笑著對裴安琪說,「快樂丸,吃了可以讓你忘掉不愉快的事。」
「這麼神奇!」這世界上有好多她不知道的東西喔。
「嗯,吃下去後,你會感覺好像在雲端。」丹尼慫恿她,「你吃吃看嘛,就知道我有沒有騙你?」
裴安琪遲疑了幾秒,而後一口吞下藥丸。
「沒有耶,我什麼感覺也沒有。」
她是個容易上當的女孩。「它和感冒藥一樣,半小時後才會覺得High。我們去跳舞。」丹尼站了起來。
「不要——」她推拒著。
「哪有人來PUB不跳舞的。」丹尼硬把她拉到了舞池。
裴安琪呆呆地站在舞池里。她不知道手腳要怎麼擺動,看來才不會很怪。
不過丹尼人蠻好的,教了她一個最基本的動作;左腳點進來,右腳點出去,再點進來,換左腳點出去。
她照著丹尼教她的動作做,隨著音樂擺動,漸漸地她愈姚愈順了。
「我會跳了,」她開始覺得飄飄然。大概是快樂丸的關系。「可不可以多給我幾顆快樂丸?」
「噓,不要那麼大聲。」他把她拉到牆邊。「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東西要錢的,而且不便宜。」
「多少錢?」
「一萬元。」他獅子大張口。
「我沒帶這麼多錢,不過,」她解下手上的表給他。「這表抵押給你。」
卡蒂亞的,至少值十萬。他果然沒看走眼,她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好吧,我勉強接受。」他給她一個塑膠袋,里面大概有十顆藥丸。
她把它放進大衣口袋里。
「還有更好的東西,你要不要試一試?」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白色的藥丸。
「這又是什麼?」
「FM2。」他當然不會告訴她,這玩意又叫強暴丸。「吃了後會更快樂的。」
當她吃下白色藥丸後,立刻覺得頭昏眼花,強烈的恍惚感侵襲全身,仿佛被注射了一劑麻醉藥似的。
「走吧,我們離開這兒。」
丹尼的聲音听起來好像來自遠方。「啊,你說什麼?我覺得我快要昏過去了。」
「別擔心,這感覺很快就會過去的。」丹尼拉住她的手臂,朝大門走去。
這個時候,服務生跑去通知酒保,「你那個像洋女圭女圭的朋友,快要被人帶走了。」
服務生用手指了指,酒保順著看過去。看到安琪和一個男人,正穿過人群走往大門。
他趕緊沖出吧台,擠過人群,一把抓住裴安琪的手,「安琪,不要做傻事……」當他將裴安琪轉向他時,才發現她的眼神空洞,不太對勁。
酒保瞪著丹尼,「可惡,你竟給她吃FM2!」
酒保掄起左拳朝丹尼打去,但被丹尼伸手接住拳頭,而後丹尼迅速往酒保的月復部打去,緊跟著左右各一拳打在酒保的鼻子上,酒保噴出了鼻血,踉蹌幾步後倒在地上。
「我們走,不要理他。」丹尼旋即拖著她走出去。
丹尼把她拖到停車場。
「不要……我什麼地方都不要去……我不舒服,我要回家……」裴安琪覺得愈來愈昏眩了,身體好像不是她的。
「好,我們什麼地方都不去,我送你回家。」丹尼騙她。
丹尼把她塞進車里,而後他嫻熟地把車子開進離TU不遠的汽車旅館。
她看著丹尼開了車門出去,然後打開她這邊的車門,強拉她下車,強行拖拉著她到房間里。
電視機、床在她眼前晃動著。「這不是我家……」裴安琪靠在牆上。
丹尼詭譎的看著她,「等我拍好照後,就送你回家。」
她開始產生夢魘式的幻覺,丹尼的身影變得越來越大,也更高了。
「你要替我照相?」
「嗯,果照,我會把你拍得漂亮一點。」她是有錢的小姐,應該會花不少錢買回果照吧。
霎時,裴安琪的心智和知覺都清醒過來,她轉身往門的方向跑去。
丹尼伸手捉住她,「你要跑到哪里去?」將她拉回來。
裴安琪要求丹尼讓她走,但沒力氣把他推開。而後,她被他拋到床上,並按住。他急躁地剝著她的衣服。她的衣服一件件被丟在地板上。
「住手!住手……」
「我是先奸後拍呢,還是先拍後奸?」丹尼抓住她的襯裙,往上翻起,發現她穿生理褲。「可惡!你居然那個來!」
「求求你放了我……」她哀求的說。
「放了你?別想!不能奸,那就拍照,拍上半身。」丹尼拿出彈簧刀。
「請你不要傷害我……」裴安琪感到無助和顫栗。
丹尼擰笑,「你這麼可愛,我怎麼舍得傷害你。」他用刀割開她襯衣和內衣的肩帶,然後一把扯下。
裴安琪驚覺到自己的赤果,而開始低聲啜泣。她的眼皮漸漸沉重得張不開,她努力地想睜開眼楮,可是眼前仍是一片漆黑……
誰來救我!裴安琪心里吶喊著,接著她完全失去意識。
丹尼拿出照相機,不停地按下快門。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傳來電動鐵卷門開啟的聲音,丹尼以為電動門壞了,他走向門,正要打開房門時,卻被踢開的門撞到,倒在地上。
廉星燁和酒保沖進來後,便憤怒地開始毆打丹尼。丹尼被他們打掉了三顆門牙,癱在地上申吟。
看到裴安琪半果地昏睡在床上,廉星燁很快拉起床單蓋住她的身體。
「安琪,你醒醒,醒醒。」廉星燁輕輕拍打著裴安琪的臉頰。
「不用叫了,她醒不來的,因為他給她吃了FM2。我帶這個人渣去警局,你好好照顧安琪。」酒保拉起丹尼離開房間。
廉星燁凝睇著裴安琪,她無疑是個美麗的女孩,但太純真了,老叫人擔心。
從家里出來,他直覺裴安琪應該是去TU找酒保,他的直覺果然沒錯,只是他的跑車在半路上沒油,等他加好油趕到TU時,酒保告訴他,裴安琪跟一個男人走了,後來一名服務生告訴他們,帶走安琪的男人叫丹尼,不是什麼好東西,听到這里,他的胸腔仿佛快進裂了。
那名服務生又說,丹尼都是把女孩帶到離TU一百公尺遠的汽車旅館。于是他和酒保立刻趕到汽車旅館,但是任他們說破嘴,旅館的經理就是不肯告訴他們,安琪被帶進哪個房間,後來在他把跑車送給經理後,他才告訴他們是幾號房,並打開鐵卷門。
還好沒發生什麼事,不然他死一萬次都不夠。
不曉得過了多久,裴安琪張開了眼楮,看見威廉,正由上方看著她。
她投到廉星燁懷里。「威廉……」她低聲啜泣。
廉星燁緊抱著她,仿佛他是她溺水時的救生圈。「不哭,沒事了,我在這里,你很安全。」
「那個丹尼呢?」她吸了幾下鼻子。
「現在大概在監牢里。」他溫柔地撫模著她的秀發。
「哦,我有沒有被他……」她干澀的問。
「沒有,我和酒保趕來時,他在拍照,照相機已經被我砸爛了。」
「哦……」她在威廉懷里,覺得自己好像小鳥依人,倍感幸福。
「你怎麼這麼傻,隨便就跟一個男人走!你看,差點發生多可怕的事。」
她從他身邊移開,沒注意到身上的被單滑落。「我知道錯了……」她發現他並沒看她的臉,而是看她的胸部,她低頭一看,老天!全給他看光了!裴安琪羞得不敢抬起頭。
看到她雪白的和粉紅的,他的心一陣陣發熱,然而他原本被判死刑的小弟弟,竟抵住他的褲子。
他並不想踫她,但實在是無法抗拒。他捧起她的臉。
她仰起小臉看他。他眼底的火焰令她脈搏加速,顯出了男人對女人的渴望。
「你有一張如薔薇花蕾的小嘴。」他用食指點住她的唇。「還沒被吻過吧?」
「如果不算我爸媽和福嫂,就只有你,你忘了你在飯店吻過我?」
「那次不算,我不知道是你。」他溫柔地親吻她。
他親吻過無數張女人的嘴,但都不如她的令他忘了時間,忘了生命,連心跳都忘了,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他再也不要與這張嘴分開……
親吻愈來愈纏綿、深刻,饑渴。裴安琪閉上眼楮,迷失在他的吻里。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才不舍地放開她的唇,然而下一秒鐘,他吻上她潔白細女敕的頸窩,輕輕舌忝舐、啃咬那怯生生跳動的血管。
他的手模向她兩腿之間,發現那里有片加長型衛生棉,他的情|yu頓時消失了。
忽然,他推開她。她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了?
老天,他差一點點就奪走了她的第一次,都是因為看到她的胸部,而小弟弟又好死不死地在這個時候翹起來,過于高興所致,當然,除此之外,沒有什麼。
還好她那個來,不然他極有可能吃到福伯一顆子彈。
他拉回思緒。「把衣服穿上,我該送你回家了,福伯恐怕已經報警了。」
「對不起。」她不敢說她還想和他在一起。「我先打電話給福伯。」
打完電話後,他們走出汽車旅館。廉星燁攔了一部計程車。
上車後,裴安琪轉頭問廉星燁,「你的跑車呢?
「送給旅館經理了。」
「為什麼要送給他?」
「因為要救你啊。他表情嚴肅地說,「安琪,不要再做這種傻事了。」
「你剛剛叫我什麼?」
他看著她。「安琪。」
「我好高興,你第一次叫我安琪。」她抱住他的手臂。
「叫你安琪有什麼好高興的?」他不懂她高興什麼。
「你以前都是連名帶姓叫我,叫我安琪,代表我們的感情向前邁進了一步。」
他把手抽走。「你想錯了,我叫你安琪,並沒有特殊的意義。」
她錯愕了好一會兒,才說︰「你不喜歡我?」
「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而是大哥哥和小妹妹之間的喜歡。」
「可是我們剛才……」她暗啞地說。
「剛才那是個錯誤。」他很快接下她的話,而且語氣冷淡。
「怎麼會是錯誤呢?你明明有反應!」
「它只反應了一下下,很快她又下垂了。」他不會告訴她,他是因她那個來和良心發現才下垂的。
她咬了咬唇,「威廉,如果你不是喜歡我,為什麼跑來救我?」
「我去救你,只是因為我不願你是因我而失身,做錯事。」他停頓了一會兒,「安琪,我想我該告訴你,我明天就要離開台灣了。」
裴安琪的嘴巴張得好大。「你要去哪里?」
「很遠的地方。」他才沒那麼笨,告訴她他要去普羅旺斯。以她的個性,一定會追到普羅旺斯的。
「很遠的地方——美國嗎?」
「不是,我要去的地方有個女孩在等我,也許我會和她結婚。」不這樣騙她,她對他恐怕不會死心。「安琪,你忘了我吧。」
接下來,裴安琪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別過頭去,看向窗外。直到計程車開到她家,她在下車時輕輕對他說了聲,「再見。」然後她的身影消失在家門後。
計程車緩緩將他帶離裴安琪住的街道,廉星燁的心情有說不出的沉重。
「先生,你讓那個小姐的心都碎了。」計程車司機忍不住說話。
「我知道,但我是為了她好。」說完廉星燁閉上眼楮。他覺得好累。
夜里廉星燁輾轉反側,心思翻騰。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裴安琪老是出現在他的腦海里,但他同樣不明白,他想她做什麼?
她在黑暗中微笑,剎那間一切變得那麼真實,井在他面前停駐了好一陣子,足以令他分辨出她清亮的大眼楮,她挺直的鼻梁,以及她那張如薔薇花蕾的小嘴,突然他想起吻那張小嘴的感覺……
上帝,想那個做什麼?
他忍不住張開眼楮,裴安琪的臉不見了,眼前只有空氣,以及黑暗。
睡吧,不要再想她了。總有一天,她會遇到適合她的白馬王子,擁有一個屬于她的幸福家庭……裴安琪和另一個男人,簡直匪夷所思,為什麼這個念頭教他心如刀割?
他又閉上眼楮,但仍很難入眠。他知道,留在台灣的最後一夜,將比任何一個無眠的夜晚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