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愛並不是那種奮會使我們眼花撩亂、轉瞬即逝的東西,也並非震撼我們心盡的突然沖動。
愛像胎兒一樣緩慢形成,一節一環聯系起來。
——莎士比亞
離開台中前,姜智華一共買了八盒太陽餅,四盒給同事,兩盒帶回家里,另外兩盒則給了樂映晨。
沒想到自己也有一份,樂映晨好意外。
他解釋︰「謝謝你陪我來出差,只是一點小小心意。」
什麼叫陪他出差?這個人轉得很硬喔。可是看在太陽餅的份上,她寬宏大量的決定原諒他。
「其實我發現你人還不錯。」回程的路上,她穿著他買的衣眼,吃著他買的漢堡,看了眼後座他送的太陽餅,如此說道。
他分神看了她一眼。「我以為你很討厭我。」真好收買。
「我沒有討厭你……沒事討厭你做什麼?我們之前又不認識……」咬了一大口牛肉漢堡,樂映晨口齒不清,含糊地說︰「誰教你要把我丟在市府大廳……那時我扭傷了腳,—拐一拐的回到車上,不論是誰都會懷恨在心吧。」
姜智華咦了一聲。
她說,他丟下她?
「咦什麼?還裝傻,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車!」樂映晨威脅的瞪他。
車子駛向交流道,進入休息站,找了個停車位停定。
「怎麼了?」她下解的問,「怎麼進了休息站?你想上廁所嗎?」左右看看,正要開門下車,卻下不見他打開中控鎖?「姜先生?」
他搖頭,對著她說︰「樂小姐,我得向你道歉。」
「道歉?現在才道歉已經來不及啦!」她哼哼兩聲,將最後一口漢堡丟進嘴里咀嚼著,一邊從紙袋里翻出薯條。「因為我已經打算寬宏大量的原諒你了,感動吧?」
「不是的。先前我以為是你鬧脾氣,趁我去問別人醫務室在哪兒時,不說一聲就先回去,存心讓我找不到人,所以才……」
他臉上難得地出現不好意思的神情,耳際還隱隱泛出淡淡的窘紅,當場讓她看傻了。
「那時剛好是下班時間,人潮突然多了起來,我以為跟你走散了,還找了你好一陣產,甚至還請服務小姐幫忙廣播。後來一直找不到你,到了停車場,也沒看到你的車子,便誤會你故意偷偷離去……沒想到事實會是這樣。」他有些愧疚的道︰「都是我不好,我是故意騙你到台中的,只是想害你曠職兩天,真的很抱歉。」
樂映晨瞪大一雙美眸,真不敢相信他居然這麼壞!
一般的上班族,如果真的像她這樣隨便曠職兩天,別說會被上司刮掉一層皮,倒楣一點的,搞不好還會直接被炒魷魚!
真壞!也難怪他要羞愧得臉紅了。
「樂小姐,我真的很抱歉。」她的默默無語,讓他更加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打從心里感到慚愧,拚命幫她想補救的方法。「你們公司曠職會很嚴重嗎?需不需要我陪你回公司去解釋?還是我幫你弄來一張醫師診斷書,證明你發高燒無法上班?我弟弟有熟識的醫生可以處理。還是說……」
他一連舉了好幾個解決方案,每個听來都很實際又好用,教樂映晨好氣又好笑。
他這個壞點子對付一般人或許有用,但對她這種半SOHO型態的工作者來說,根本就無傷大雅。
她一向只有在趕案子時,才會準時進工作室,其他時間都嘛睡到自然醒,有時接連三、四天沒上工也很正常,反正只要案子能準時交出就好了,誰會管她有沒有天天去上班?
終于,她忍不住噗哧笑了。
「其實你也用不著道歉,我上班足不用打卡的,去不去公司根本也無所謂,你並沒有整到我呀,只是讓我白白氣了好久。而且,這一趟下來,讓你破費不少,說真的,反倒是你吃虧了。」
不得不說他是個真正的紳上,舉凡住宿費、換洗衣物、盥洗用品、飲食……他都沒開口向她要過半毛錢,就算心里對她有著誤會,也是有禮相待,沒虧待了她。
「反正我也沒損失什麼,就當作足來台中度假兩天好了。」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可姜智華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想了想,提議道︰「為了表示誠意,下次讓我請你吃飯。」
「吃飯?」她挑眉。「誠心誠意的喔。」
「當然,我會把它排進行程表,這次保證不會再帶公事去。」
听他這麼說,她不禁想起上次在愚人咖啡館的那場愚蠢相親,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而他似乎也想到同一件事,也跟著笑了起來。
忽然間,他們對彼此的印象部好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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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對講機前,姜智華靜靜的等待著,一步也不敢亂動。門邊那兩只看來十分凶猛的大型獵犬,正虎視眈眈的瞪苦他,彷佛只要他有任何下該有的舉動,就會沖過來將他咬成碎片。
在他前方的是一棟位于郊區的別墅,門禁森嚴,美輪美奐,儼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方才他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從山下的守衛啃走到這里,—路行經的山徑旁,還有好幾棟各具特色得私人別墅。
這里是台北有錢人公認最佳的居住地段,而他的客戶也住在這里。
他現在正在等待,等待那位听說非常忙碌、忙碌到就連他那萬能的貼身秘書也難以掌握行蹤的客戶。
等了好半晌還沒人開門,姜智華微微皺眉,他試著拾起手,斜眼瞄去,發現那兩只獵犬僅是動了動耳朵,沒出現任何可能危及他生命安全的動作,這才大膽的再次按下電鈴。
這次沒等太久,一名金發碧眼的外國男子匆匆忙忙地出來應門,他戴著一副黑色的粗框眼鏡,身上穿著菲力貓的丁恤、牛仔短褲,腳上隨意套了—雙夾腳拖鞋,活月兌月兌是鄰家大男孩的模樣。
呃,這就是「鷺亟」公司最神秘的亞洲部經理?傳說中泠傲狠心、行事不留情面的衛恩‧萊斯特?
還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傳聞永遠與事實相幸。
姜智華表面鎮靜,沒把內心的驚訝表現出來。
萊斯特爽朗的朝他打招呼——
「抱歉抱歉,剛剛有個電話進來。我是衛恩‧萊斯特,你一定就是姜會計師吧?快請進來。」
他才說完,正要領姜智華進門時,屋內突然響起一陣哆啦A夢的音樂鈴聲。他拍了一下額頭,發出懊惱的哀叫聲。
下—刻,一道女性嗓旨從里頭喊了出來——
「小金,你房里的電話啦,吵死人了!還下快接電話!」
姜智華微微一愣,這個聲音好熟,可惜一時片刻想不起來在哪兒听過。
萊斷特當場毫無形象的吼了回去——
「我在接客啦,去幫我接……不不,直接切掉就好,我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八成又是‘鷺亟’業務部那幾個白痴……」
他頓了下,突然又大叫︰「不要切不要切,如果打來的是我家小秘書,我就完了,切了她得電話,我肯定會被吊擔來打,我自己去接——」—連串喊完,他轉頭朝姜智華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
「你等一下,我上去接個電話就下來。你進來隨便坐啊,冰箱里有飲料,你自己去拿,無聊就看一下電視,還有……唔,反正別客氣就對了。我應該……呃,希望不會太晚下來,就這樣。」
隨意交代完,他又跑同——里,迅速沖上旋轉樓梯,轉眼便不見人影。
不久,哆啦A夢的鈴聲停了,姜智華看著屋里的旋轉樓梯,希望是他及時接到了電話。
又在原處站了好半晌,他探頭看了看里面,發現空無一人。
他該進去嗎?
雖然剛剛萊靳特先生叫他進屋里等,但主人不在,他—個陌生人就這麼進入別人家里,似乎不是很適當。
可是……姜智華再轉頭看了看身後,那兩只獵犬正對著他低咆,思考不到兩秒鐘,他立刻決定先進屋內,同時小心翼翼的輕輕關起大門,阻隔那兩只雄壯威武的「門神」的關愛眼神。
確定自己安全無虞之後,他松了口氣,這才有心情打量屋里的擺設。
他的視線從落地窗的古典蕾絲窗簾,栘到牆上的電漿電視,又從天花板垂吊而下的水晶吊燈,看向一旁的清朝骨董花瓶,然後視線又轉至廚房外設計摩登的吧台,他倏地一怔——
「咦,樂小姐?」忍不住驚訝的喊了出來。
那抹縴柔身影,不正是樂映晨嗎?
許是沒料到屋里還有其他人在,樂映晨讓這聲叫喚給嚇了一跳,循聲望去。唔,遠遠看過去好像很面熱……
她再仔細看了看——
「啊!」她驚叫出聲︰「姜先生?」
他怎麼會在這里?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繞出吧台,直直跑到他面前。
「咦,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耙情她還以為人家是專程來找她的呢。
姜智華正要答話,樓上卻有人插話進來——
「咦,姜先生跟我們樂樂認識啊?」萊斯特邊從樓上走下來邊問,然後繞進廚房,打開冰箱抓出一罐牛女乃,打開瓶蓋就咕嚕咕嚕直接喝了起來。
姜智華同樣沒來得及答話,又有一個聲音搶在他之前響起——
「你們……」旋轉樓梯的盡頭,出現了一名果著上身的黑發男子,一臉睡相,顯然剛從睡夢中被吵醒。與他斯文的長柏不符,一開口就是冷言諷語,「你們在演‘有朋自遠方來’的戲碼嗎?演完了就趕快給我上工去!你們兩個該不會忘記,現在離提案日只剩下三天吧?」
「呃……嘿嘿嘿。」萊斯特干笑,「我只是下來跟這位姜先生拿個文件,順便找東西喝,剛好看到樂樂在打混,就關心一下,呵呵呵……」死道友不死貧道,樂樂,你就放心的去吧,阿門。
然後,他抽走姜智華手中的公文袋,丟下一句︰「姜先乍,不好意思,沒空招呼你,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聊。」便一溜煙的跑了。
「呃……」該死的小金,居然陷害她!樂映晨狠狽瞪了一眼偷溜的伙伴背影,流著冷汗解釋道︰「我沒有打混啦,我是听到外頭有聲音才出來看看的,結果就看到認識的人,他是……」要用什麼身分介紹他?她冷汗直冒,支支吾吾的,「噯、噯,反正就是認識的人嘛。」
真倒楣,老大什麼時候不醒,偏偏挑這個時候,不是擺明了要捉奸……呸呸,捉什麼奸,應該說是捉她小辮子才對!
「寶貝。」黑發男子冷眼瞪了過來,站在樓梯上層高臨下。「是什麼朋友?’
「呃……」她除了傻笑還是傻笑。大知道他算是什麼朋友?
被晾在一旁好一陣子的姜智華,忍不住出聲幫忙說話,「你好,我跟萊靳特先生約了要討論帳目的事,剛好看到樂小姐……」
可惜對方理都不理他,逕自對著著手足無措的樂映晨下令——
「是男朋友就帶進你房里速戰速決;如果只是不相干的人,就丟出門去。總之,快給我回到工作狀態,別忘了你的進度一直沒趕上,樂,樂‧寶‧貝!」聲音很冷,威嚴十足。
「是,老大。」
她垂頭喪氣的拖著腳步回到房里,正要關門時,才發現姜智華竟然也跟在後頭進來,忍不住瞪大眼楮問︰「咦,你跟來做什麼?沒听我老大說,除了男朋友之外,不相干的人都要丟出門嗎?」
不相干的人?對于她將自己歸類為不相干的人,姜智華心里有著說不上來的不舒眼。
他推了推眼鏡。「雖然我們不足男女朋友,也不是不相干的人。」
「喔,也是啦,我們是相親的對象嘛。」她聳聳肩,一副不怎麼在乎的模樣。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捆過親的男女都會這樣密集的「巧遇」?不過,她之前從沒有這方面的相關經驗,無從考證起。
「這是你家嗎?」
「不是,這里是工作室。」
她沒再理他,回到制圖桌前,啪嚏啪嚏固定兩條磁尺,伏案繼續趕工。
「工作室?」他好奇的四處張望,除了落地窗旁的那張制圖桌之外,這兒儼然像是女孩兒家的閨房。
梳妝台上琳瑯滿目的擺了各式瓶瓶罐罐,柔軟的床上鋪著粉女敕色系的床單,還有如夢似幻的蕾絲長帳自天花板一路垂下,看來既古典又浪漫。
一旁的木質地板上,隨意堆放了幾個抱枕,散置苦幾本書籍——那應該是她平時閱讀的角落吧?
「對呀,老大說這里是偽裝成別墅的工作室,酷吧。」她解釋完,立刻又趴回制圖桌前畫了起來,一點也不敢浪費時間。
「偽裝成別墅?」他為這可愛的形容感到有趣。
罷剛進來時,他看到外頭有廚房、客廳、吧台,現在又站在這麼女性化的房間里,再加上這兒坐落在郊外的獨棟設計……
「我看這里根本就是別墅吧。除了你現在使用的那張制圖桌之外,我完全看不出任何一點像工作室的地方……咦……咦?咦……」
他驚奇的看著她走到牆邊一拍,接著下知按下什麼機關,便從牆壁里「拉」出一個書櫃,挑出需要的工具書後,再啪地一聲將櫃子推回,牆壁隨即回復原貌。
真下愧是做室內設計的。
他猜想,這些機關該不會也是出于他們之手吧?
「是工作室沒錯啊。只不過我們常熬夜趕工,老大特許我們把床也搬進來。瞧,電話藏在那幅掛畫後頭,文件櫃在CD架後面,那個假花下面其實是我平常收檔案夾的地方,這里則是擺設計圖的地方……」她拖出床底下的暗櫃,「呼,可是有點重,等過一陣子有空些,我要想辦法來改一下設計。」
見她頗吃力的想將暗櫃推回,姜智華二話不說地上前幫忙。
丙然,男生的力氣還是比較大。
樂映晨給他一個感謝的微笑。
「老大?是你……兄弟嗎?」從剛剛便一直听見這個應該屬于黑道大哥的稱呼,他好奇地問。
她噗哧一笑。
「老大是我同事啦,他叫櫻川和也,是日本人。他以前是我的學長,後來畢了業,我們三個就一起組了這間工作室,因為他年紀最大、最沒良心也最沒入性,所以是老大……咦,你呢?」她突然問。
「我?工作嗎?我自己開了一間小型會計師事務所,除了我之外,還有四名員工,就在國父紀念館附——」
樂映晨從設計圖里抬頭,笑著打斷他︰「我是說,你不是來找小金的嗎?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萊斯特先生……噢,天曉得他的姓為什麼那麼拗口難念,所以我們都叫他小金。」
「萊斯特先生是我的客戶,我要拿帳目資科給他,才會和他約了見面,只是沒想到他跟你是同事,我以為……他是‘鷺亟’公司的經理?」他還模不清頭緒。
罷來的時候,還以為這里是萊斯特先生的居所,沒想到竟是他另外一份工作的辦公場所。
「喔,好像是耶。」好像有听說過這一回事,樂映晨抓抓頭發。「他跟老大除了工作室這邊,在外面部還有別的‘兼職’工作,而且還不只一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別說這個了,你待會兒還有事嗎?」
「等會兒要去市政府交件。」他拿起隨身行事歷翻了翻。「六點以後有兩個小時的空當,有事嗎?」
「那太好了。」即使正說著話,樂映晨手上的尺、筆仍是下停地在制圖紙上移動,展現出一心二用的高超功夫——
「你上次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朝他露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如果你可以幫我外帶一份麻辣火鍋,我會感謝死你的。」
「怎麼不出去吃?」真有忙到這個地步嗎?
在今天之前,他一直以為她的工作是很輕松隨興的,況且,他記得她曾說過上班不用打卡,不是嗎?
她恨恨的甩著軟趴趴的磁尺,抱怨著︰「這張畫完,還有三張平面圖耶,老大肯定不不會放我出去的,嗚嗚……他是很可怕的,雖然不會噴火,我們還是把他當作噴火飛龍那樣的崇敬。」
老大跟小金那兩個死沒良心的家伙,大概完全忘了她這個弱質女流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肯定還要繼續壓榨她到三更半夜,所以,她只好對外尋求援助了。
她那一臉哀怨的夸張模樣,讓姜智華忍俊不住。
真可愛,打從第一次見面,她豐富的表情就一直令他印象深刻。
「好,我幫你帶吃的來。」他承諾道。
「真的嗎?耶耶!麻辣火鍋喔,一定要帶麻辣火鍋喔!」她快樂得只差沒手舞足蹈,突然間,又降低音量,朝他小小聲地說著壞點子——
「還有喔——,不要帶大多,夠我們兩個吃就好,我們讓那兩個家伙只能看,沒得吃,嘿!」
「是喔,寶貝。」
房門口涼颼颼的傳來一陣冷言冶語,讓樂映晨嚇得掉落手里的筆。
當真是說人人到,說鬼鬼到啊……
她緊張兮兮的陪笑,「老、老大……呵呵呵……」好可怕啊,老大什麼時候練就了一身走路無聲的功夫?
櫻川和也微微一笑,聲音極輕,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既然你已經有麻辣火鍋可以吃了,那這幾個飛雲飯店每日限量發售的栗子蛋糕,你應該是看不上眼。我想丟掉也可惜,干脆給小金養的那兩只大笨狗吃好了。」說完,捧著手里那盤精美蛋糕跟錫蘭紅茶,毫不留戀地轉身。
風蕭蕭兮易水寒,狀士一去兮不復返……樂映晨欲哭無淚,正打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撲上去,房門卻殘酷的在眼前砰地關上。
「老大回來啊,那個蛋糕很貴、很難買到哪,給大笨狗吃是會遭天打雷劈的啊……老大你‘麥造’啦……嗚嗚嗚……蛋糕啊,我對不起你們,沒有保住你們的清白……」
她悲痛地哀嚎,像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謀殺事件一般,整個人趴在制圖桌上,不肯面對事實。
而一旁的姜智華看著她,在心里考慮了半天,終于,將手擱到那個看來像是活在悲慘世界的佳人頭上,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然後趁她發現之前,趕緊將手收回,當作一切都沒發生。
好可愛。
姜智華覺得她像極了小時候隔壁鄰居養的那只黏人的貓咪。
每次只要看見那只貓咪,他就會像這樣偷偷模它一下,滿足自己不能養貓的那份遺憾。
突如其來的一個意念在心里頭燎燒,他想了想,出聲喚她——
「樂小姐……」
「干嘛啦!」此刻,她腦子里滿滿的都是無辜的栗子蛋糕,慘遭兩只邪惡獵犬「凌辱」的悲慘畫面,因此回答的口氣實在不是很好。
但姜智華並不介意,口氣仍是雲淡風輕,像在聊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
「我們干脆正式交往吧?」他如此提議。
「啊?」
樂映晨愣了愣,在終于搞懂他說了什麼時,當場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