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抽煙還學人抽煙!」
听不出是嘲諷、揶揄還是斥責的陌生嗓音驀然響起,歐陽璦璦手中的煙突然被抽走,同一時間,一道陰影籠罩住她。
怔忡數秒之後,下意識的,她秀眉緊蹙,偏頭仰視那道陰影的主人,慍怒的眼神釋出排斥,對他無禮冒犯的不悅表露無遺。
風耀庭自認從來不是多管閑事的人,然而,糾正她的沖動淹沒理智,看不慣她抽煙、看不慣她搔首弄姿、看不慣她桀驚不馴、看不慣……許多的看不慣在在顯示他的失常,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還我!」對方好高,她得站起身才夠氣勢與他對峙,然而,站起來才知道,加上厚底靴,她還是得微仰三十度看他。
風耀庭不把她的怒氣當一回事,從容不迫地避開她搶奪的手,眯起眼,深深吸了口煙。
那模樣沒來由地今歐陽璦璦瞠大了一雙眼心髒猛縮。她抽過的煙,他居然毫不避諱地叼在嘴里!
「你……咳咳……」才開口要斥他幾句,就措不及防地被地噴吐而來的煙霧嗆得猛咳嗽,歐陽璦璦趕緊別開臉,捂住口鼻,咳得眼角泛淚。
風耀庭面無表情地睨著她,只有黑眸一閃而逝的戲謔,泄露出他的作弄。
「這包煙我收下了,免得浪費。」他霸道地不容拒絕,悠然自若地將整盒煙塞入衣袋中,狂妄得讓她顧不得尚未平息的咳嗽,就暴跳抗議。
「你是哪里冒出采的冒失鬼?!我又不認識你!」她搶不到他襯衫里的煙,就急著搶他手中的煙,總之,能搶回一樣都算扳回一點面子。
動作靈敏的風耀庭閃身避開,索性在她怒氣蒸騰的目光下,將那根煙往煙灰缸用力按照。
她氣憤地立在原地恨恨瞪他,驀然覺得他有些眼熟,是哪個輸球給她的凱子嗎,又好像不對……
啊!她想起來了!那雙眼、那種眼神……是那個僅僅驚鴻一瞥,便讓她因他鄙夷目光不爽好幾天的自大男人!
「你是來服裝表演,還是來撞球的?」風耀庭出口就是挑釁,還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她一回。
「怎麼?有規定獲球一定要怎麼穿嗎?我穿比基尼來你也管不著吧!」她昂首挺胸面對他的挑釁,絲毫不與他客氣。
「哦,也對,你這樣子應該只是特地來賣弄身材,球能撞得多好我也不信。」他訕訕地說。不知為何,就是想挫挫她的傲氣。
「你!」她漲紅臉,不曾受過冷言嘲諷的她被激得氣血翻涌。
好!這自大的男人,她歐陽璦璦可不是好欺負的,看她怎麼教訓他!
「好不好下場比才知道,我也不信你能撞得多好。」她不甘示弱。
他的評論讓她像刺指般,豎起全身尖刺,向來聰明的腦袋頓時秀逗,不似乎常一樣小心仔細觀察,就賭氣地夸下海口。
「怎麼比法?先說好,賭注太小我可不屑浪費精神。」風耀庭邪佞地挑挑眉,好整以暇地設下陷阱。
她輕蔑的口氣挑起他強烈的征服欲,想必她一定沒踢過鐵板吧!
呵!非得磨光這個桀驁女人的銳氣,讓她心服口服不可。
「打‘司諾克’怎樣?誰先吃到五十分就贏。」歐陽璦璦驕傲地仰高小臉,取來球桿頂在地上,一手叉著腰,自信令她氣勢十足。
這男人和她有著不分軒輊的傲慢,同屬一類人,踫在一起便是相斥。
「輸一分一千?」他提議,眼底閃過一絲狡芒。
「一千就一千,怕你不成!哼!」她驕恣一哼,喚來服務人員換球。
這可是他自己說的哦!一分一千,十分一萬。
輸死你!自大的凱子!
歐陽璦璦趁他不注意朝他扮了個很沒氣質的鬼臉,打定主意,要讓他口袋空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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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鬼了!
歐陽璦璦臉色難看,驚愕、贊嘆……各種情緒交錯在心底,一雙美眸鎖定繞著撞球台研究的他,不妙的預感浮動在腦子里,她是遇到敵手了!
開球的優勢讓她一連吃了五分,為此她還沾沾自喜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誰知,他老兄一上揚,便像表演似的,一桿三球同時入袋,還能精準地做球……哇咧!又是一個Kiss球得分……
一嘆氣,翻翻白眼,心往下沉,她不禁懊惱栽在這自大男人的手上,又不得不承認其實十分佩服他的球技。
「怎麼辦?又進了,紿你一個機會後悔,要不要改成一分一百就好?還是干脆就別比了?」風耀庭散步似的越過她,懶洋洋的口氣更顯囂張。
「本小姐一言九鼎,沒什麼好後悔的,再說比賽還沒完,你現在不過贏我十分,待會兒我就會迎頭趕上,反敗為勝,你別得意的太早,樂極生悲這句話總听過吧!」輸人不輸陣,明知實力懸殊,歐陽璦璦還是想在口頭上佔上風。
他慵懶的斜睨她一眼,修長指頭往桌上一架,伏身瞄準,眸光倏地轉為專注,清脆一響,又得一分。
「我看,讓你十分好了,免得說我一個大男人欺負女孩子。」發覺逗她很有趣!風耀庭裝出誠懇的嗓音,然而他眼中的諂意根本不掩飾。
「喂!你夠了沒,我才不用你讓我!要打就打,廢話那麼多!」忍著想一桿子桶過去的沖動,歐陽璦璦沒好氣地啐道。
生平最恨被人瞧不起,這家伙就犯了她的禁忌兩次,第一次用那雙賤眼、第二次用那張賤嘴!真是夠了!
「我有名有姓不叫喂,大名鼎鼎風耀庭,有空探听一下。」他傲不可言,本性不是如此,然而在她面前,卻忍不住三番兩次刺激她。
這叫以毒攻毒吧!對付這麼一個桀騖不馴的刁蠻女子,就是要以更傲然霧氣的方式去壓制她。這是他此刻的想法。
誰理你啊!什麼了不起的角色,還探听咧!她皺皺俏鼻,對著他的背影吐舌扮了個奇丑無比的鬼臉。
風耀庭沒听到預料中的反駁,轉過身除她,正巧瞧見她率真的俏皮反應,頓時覺得莞爾,不覺扯動唇角,揚起一抹幾不可察的笑。
「璦璦!對不起,我遲到了,讓你等那麼久!你怎麼不在家等我去載你?」夏芊燁氣喘吁吁地賠不是,她遲了半個多小時。
璦璦?!她叫璦璦?名字有點怪,還帶了點驕氣,不過倒挺符合她予人的感覺!
風耀庭瞥她們一眼收回視線,沒轉移半點注意力在方才加入的女子身上。慢條斯理地找個可以放水放得很自然的球,他打算這一球放點水,不讓她表演表演怎麼過意的去!
「我老爸在家。」歐陽璦璦簡盲道,和風耀庭斗了一會,時間倒過得挺快,並沒有久候的不悅。
「哦。」多少了解她家中情況的夏芊燁一听就明白。
打過招呼才發覺所在的球桌有個男人在撞球,她訝異又好奇,挪動座位挨近歐陽璦璦,附耳低聲發問——
「這麼快就有凱子上門哦?賭多少?」她邊問邊打量,驀然感到這男人憧球的專注眼神像會攝人心魂,她一悸,心跳猛地加快一拍。
「司諾克,比五十分,一分一千。」歐陽璦璦沒啥好氣地道,因為自己的話提醒了她待會可能得輸不少。
「哇塞!‘大卡’哦!可以削不少耶!」沒察覺她的口氣,夏芊燁眼楮一亮,想得很美。
「這回遇到克星了啦,凱子換人做了。」撇唇冷道,歐陽璦璦瞪著風耀庭,頓覺常用的引君入甕招數竟被他反用采設計自己,然而,是她受不了刺激,自投羅網,怪得了誰?
「嘻?真的嗎?怎麼會這樣?」夏芊燁笑容凍結在嘴邊,迭聲驚問,無限錯愕。
和璦璦混了一年多,熟知璦璦觀察力極好,專挑肉腳迎戰,向來都是勝利的一方,怎麼今天栽了……
「換你,加油哦!我不想贏你太多錢!」故意漏失一球,風耀庭揚聲,得意地朝歐陽璦璦挑挑眉峰。
他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在她眼里只覺得欠揍,讓她恨得牙癢癢。
「囂張!」她啐,故意從他身邊走過,挑釁地撞他一記。
反倒是夏芊燁瞧見他帶點邪氣的模樣,心仿佛被勾走似的。她怔忡了下,半晌才收回膠著的目光。
風耀庭察覺夏芊燁打量的視線,僅應付地頷首便欣賞起歐陽璦璦的球姿,沒多加注意到她眼神中的不同。
歐陽璦璦有天生的吸引力,尤其她研究球路時的冷靜、鎖定目標時的如炬目光、婀娜多姿的撞球姿態,無一不充滿魅力!
他忍不住莞爾,瞧瞧她咬牙切齒的模樣仿佛不像在撞球,倒像在撞某人的腦袋。而那個某人,很不幸的,似乎就是他!
「撞得不錯啊!以你的實力要從丙組晉級乙組是輕而易舉,就是缺乏教,練得勤些,假以時日,會是撞壇之星。」他說得由衷,她听得刺耳。
「誰希罕當什麼星,我輕松撞球,才不屑去比賽,積分排名又不能當飯吃,就算有獎金也少得可憐!」她振振有辭地反駁,白有一套不同的想法。
「是嗎?我可以破例免費教你,只要你叫我一聲風教練。」這話一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驚訝,他還不曾收過徒弟,竟因她而興起念頭。
「哼!你算哪根蔥,你肯教我還不見得肯學咧!風教練?!我看叫你‘瘋’男人還差不多!」擦擦長發,態度輕蔑,倔強高傲如她,怎可能讓自己屈居弱勢。
「喂!你太目中無人了,我算哪根蔥你隨便捉個服務員問問就知道,有眼不識泰山,我肯教你是你的榮幸!」風耀庭臉部肌肉抽搐,這刁蠻女子令他氣結。
「本小姐有名有姓不叫喂,歐陽璦璦,你記清楚了!」她伶牙俐齒地學他先前的話。
兩人就這麼邊撞球邊抬起杠來,忽略了一旁的夏芊燁。
她絲毫插不上話,心里澀澀的,很不是滋味!這名氣宇非凡的俊朗男子完全漠視她的存在……
她知道對方欣賞的顯然是歐陽璦璦……唉!她已經習慣了,不管是任何一個異性,他們注視的焦點向來都是以她為先。
老實說,此刻她心底確實有些不好受,以往她或許不以為意地一笑置之,然而今天,潛意識里原就不平衡的心態起了化學變化,她心里的疙瘩竟有擴大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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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分,兩萬二。」
吃下最後一球,相當迅速地終結比賽,風耀庭躍坐上撞球台,球桿頂地置于腿間,直直地朝手下敗將伸手,一副討債的姿態。
「兩萬二就兩萬二,急個什麼勁,錢鬼!」沒好氣地撇撇嘴,歐陽璦璦雖覺得沒有面子,然而卻不得不服氣。
從休息座上拽來手提袋,她站立在他前方,恨恨地低頭翻找皮夾。
技不如人,認了!今天是運氣不佳,一時鬼蒙眼忘了先觀察敵情,出師不利,才會遇上克星,總之,趕快付錢了事,從此毫無瓜葛,不再相見!
風耀庭黝黑的眸子脯看她垂首翻找東西的模樣,突然發現她的眼睫毛又長又翹,心想,難怪她刁蠻不馴,听人說,睫毛長的女孩子很恰,在她身上得到絕佳印證。
這個想法才剛浮現,驀地,那雙眼睫眨了兩下,她抬起頭,晶亮眼里閃過一絲驚愕,快得讓他來不及捕捉,便又恢復對他的敵意,迎上他端詳的目光,很不留情地奉送一記衛生眼。
糟糕!沒帶錢……
歐陽璦璦心底暗叫不妙,都是剛剛為了不想與老爸和美奈子共處一間屋子,急著出門以至于忘了補錢進錢包。唉!心浮氣躁果然壞事!
「芊燁,你那兒有沒有錢?」她轉頭問,芊燁身上約莫有多少她心底也有數,只是懷著一絲希望罷了。
「不夠多少?我這兒有五千。」夏芊燁翻了翻皮夾,毫不猶豫地全部掏出來遞給她。
因為自己身上所有穿的戴的用的全是歐陽璦璦提供,就連皮夾里擱的都是她贏來的賭金,因此她不計較、不猶豫。
「喏,一萬一先拿著,我去提款。」歐陽璦璦拿了錢一把塞進風耀庭的手里,心想先去用信用卡預借現金。
「身上沒現金還敢跟我賭?」風耀庭睨了手中的錢一眼,沒打算收下,開口嘲諷。體內的惡劣因子沒來由地因她而鼓動,仿佛不激激她,全身一下就不對勁似的。
「我、我不知道我忘了放錢嘛!等五分鐘會死哦!敖近就有間銀行,領了馬上給你啦!」要死了!他干嗎一副被她騙了的口氣,還怕別人沒听見似的大聲嚷嚷!好面子的歐陽璦璦漲紅臉。
「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落跑?」扯住她縴細的手臂,她臉上的紅赧落入他眼底,心突地起了一陣奇異的騷動。
「我落跑?!」她瞳目驚詫地提高音調,食指指向自己的鼻端,表情像是听到什麼天方夜譚。
接著意識到他根本是狗眼看人低,她深吸氣,憤然甩開他熾熱掌心的鉗制,仿佛借著這個動作克制幾欲爆發的怒火。
「我朋友在這里,你還怕我跑掉?拜托,是一萬一,不是一百萬耶,要跑也跑大筆一點的金額!我歐陽璦璦氣魄一向很好!」
「賭是你賭,欠是你欠,留你朋友有什麼用,你真落跑我找她討也討不到。」風耀庭無視她的保證,徑自堅持。
她的胸脯因隱忍憤怒而急速起伏,晶亮的黑瞳正噴出激烈的火花,他沒想過一個女人怒氣勃發看來會如此美麗,他勾起唇角,發現自己還蠻享受她的怒氣。
歐陽璦璦瞪著他,幻想一巴掌呼掉他得意的表情,接著將他踹飛黏上壁!
幻想教訓他,心情總算平衡點,她高傲地板起臉,拿出信用卡,交給好友。
「芊燁,你替我去領一下,這位老兄急著要這筆錢去看病呢!密碼是……」很不得已作了這個妥協,她咬牙切齒地諷刺。
夏芊燁記下密碼,拿了信用卡,急急領錢去。
「嘖!嘴巴這麼壞,可惜你生了張性感誘人的小嘴。」風耀庭搖頭嘖嘖出聲。他說的是實話,歐陽璦璦擁有完美的唇型,嬌艷欲滴得令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然而她的伶牙俐齒卻令人為之卻步。
半斤八兩罷了!你那張嘴還不是惹人厭得很!可惜長了副好皮相!哼!歐陽璦璦翻翻白眼,暗在心中咒罵。
這男人有氣炸她的本事,她懶得回嘴,否則得了內傷氣死無藥醫。
面對他坐在休息座上,冷冷地與他大眼瞪小眼,詭譎的電流就在彼此視線交會之間激出異樣的火花……
她的目光從憤然、敵對、打量、端詳,到隱隱摻雜了欣賞,這其中的轉變她毫不由自覺。
而風耀庭大方迎視她的目光,也順勢利用難得的機會仔細欣賞她,一如乍見時的驚艷,她的確美得撼動人心……起碼,撼動了他的心!
片刻,夏芊燁的出現才打斷他們眼神的交流。
「璦璦!」她飛也似的跑近她身邊,臉上的表情不太對勁。
「一萬一給他!」歐陽璦璦不疑有異,起身驕傲地仰高小臉,開口便說。
「卡爆了啦!」夏芊燁臉色困窘地附在她耳邊說道。
「爆了?!」驚呼一聲,歐陽璦璦俏臉一僵,小嘴愕然微張,一時難以相信地側臉看她。
「你上個星期買了支CUCCI真的手表就兩萬多了,再加上我們之前刷的,額度只剩四千多,而且借不出來。」夏芊燁再低聲提醒,覷向她驟變的表情。
想起來了,通常她都很認真揮霍老爸給她的物質補償,所以每次到月底,若有剩余額度,她是卡盡其刷,爆卡——家常便飯!只是……這次爆得未免太不是時候了吧!
歐陽璦璦眼角抽搐,幾乎想抱頭哀嚎,難不成還要打電話叫發哥給她送錢來?不行,發哥是遇到擺月兌不掉的騷擾時用的,現在這種情況……找老爸送錢過來?也不行!罷剛才吵一架,現在求助豈不認輸,太沒面子了!
「錢呢?」討債嘴臉重現,不是風耀庭耳力過人,听見她們的悄悄話,而是她那句「爆了」音量還不算小。
「我、我回家拿給你。」正在想辦法的歐陽璦璦思緒被截斷,商量語氣月兌口而出。
他的眉挑得老高,從撞球台躍下,邊搖頭邊走近她。
歐陽璦璦退了兩步,頭皮發麻,方寸大亂,美眸泄露了她的心慌。
叫發哥先擋個一萬一好了,雖然同樣丟臉,也好過看這個自大男人洋洋得意的嘴臉,她腦袋迅速運轉。
「不、不然,我打電話叫朋友送錢來。」說著,她急急旋身拿起行動電話就要撥號。
「想故技重施?不會讓你有機會的。」他黑眸危險地眯起,聲音打齒縫里陰森森地滑出,緩緩握住她拿行動電話的手,大掌正好將她縴細的柔荑密密包覆,充滿不容抗拒的力道。
筆技重施?!歐陽璦璦震懾于他的話,也震懾于他巨大手掌所帶來的強烈溫熱,她怔仲地抬眸望住他,不解在一秒後得到答案,她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情形,他以為她想違背約定,付不出錢來就找人以暴力脅迫地妥協?!
才不是這樣的,人家她是非分明,沒有濫用權勢,上次是因為那些男人太沒品,為了擺月兌糾纏才不得不那麼做,這次是她缺了錢給他,不一樣的!
「我不是……」她直覺地想辯駁,卻立刻被打斷。
「我有個更好的提議。」他的聲音很低柔,可不知為什麼,卻令歐陽璦璦渾身一陣冷顫,頭皮發麻。
「什麼?」她像中了魔咒似的問起他來,只因兩人距離近得連一步都不到,他的眼神深邃地仿佛會攝人心魂。
風耀庭黑眸略略一沉,直瞅著她美麗的面容看,唇畔緩緩浮現一抹饒富深意的笑。
「一個吻就一筆勾銷。」話甫落,他握住她的手一扯,另一手則摟著她的腰,將她壓制在懷里,偏頭覆住她不斷誘惑著他的紅女敕唇瓣。
四周一直暗暗注意著他們互動的人們為之一愣,訝異的抽氣聲成了伴奏。
天啊!他竟然吻了她……她的初吻……
歐陽璦璦震驚,腦中一片空白,他炙熱的唇吮吻著她的唇瓣,她不由自主地隨著他的力道微啟檀口,風耀庭趁機閎進,追逐她閃避不及的香軟舌尖。
他的吻好霸道、好激烈!
她心慌意亂地想退開螓首,他卻不容她逃月兌地愈發加深,蠻橫地吞噬她岌岌可危的理智。
「唔……」她矛盾地想抗拒又沒有力氣,體溫節節升高,幾乎要融化。
風耀庭對她不具威脅的抵抗無動于衷,原本緊握在她掌心的行動電話掉落在地,她粉拳緊握抵住他堅實的胸膛。
他沒想到她會甜膩得令人流連忘返,原先只想戲弄她的本意,在體驗到她的唇有多柔軟、滋味有多甜蜜時,只剩下全然的投入和忘情,情不自禁地延續加深……
氣息轉不進胸腔,肺里充斥的全是他純男性的陽剛味道,第一次和異性有如此親密的接觸,歐陽璦璦心跳如擂鼓,幾乎要暈厥在他懷里,直到一聲類似看了場好戲的狼嚎歡呼,排開迷情竄入耳膜,她才狠狠一震。
迷咒霎時消散,理智全數回籠,她猛地睜眼,只見他近在咫尺一臉投入的表情,讓她意識到這男人的無禮侵犯!
懊惱地發覺不少人帶著笑意看著他們,她怒火中燒使勁推拒,心一橫,咬了下他恣意翻攬的舌,趁他錯愕吃痛退開時,再狠狠甩他一巴掌。
掙月兌他的擁抱,霎時失去重心,歐陽璦璦跟隨一步,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風耀庭一時忘了反應,怔怔望住滿臉羞紅的她,只覺得臉痛舌也痛,還有未退的粗重喘息仍兀自持續。
全身蔓延著火焰,分不清是怒火還是欲火,把她的思緒全燒得精光,她防備地與他對視,驚見他眸底跳躍的情焰,才慌亂地撇開。
須臾,他撫撫熱辣的臉頰,才升起的怒濤一見她生澀嬌羞卻又強自鎮定的模樣,全都消失殆盡,扯出一抹笑,他看她的眼神仿佛洞悉一切。
「這不會是你的初吻吧?」反應像初吻,可她的人……說是初吻鬼才相信!不過這年頭擅長偽裝的女人不少,也許她是個中好手。
他伸手欲拉近她,被她宛如驚弓之鳥般躲過,他笑笑,顯然嚇壞了她。
歐陽璦璦心口一震,窘迫地板起臉,狠瞪他。
「誰說的!你是我見過接吻技巧最差的一個男人!哼!」打腫臉充胖子,她佯裝經驗豐富、閱人無數。
她的話成功地拉垮他的臉,也有效堵住他的嘴。不知為何,听她這麼說,風耀庭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湊了一拳,不是因為她批評他技巧差,而是不願知道她是個游戲人間的輕佻女子。
「不要臉的自大沙豬!」歐陽璦璦啐他一句,「芊燁,我們走!」拉著好友像陣風似的卷出撞球店。
她發誓——這輩子再不進這間店了!
「耀庭大哥,真有你的耶!」人一走,小陳便湊近,拍上他的肩欽羨地說道。
「嘖,直接甩你一巴掌,真是夠辣!」阿弟嘖嘖有聲,眼中同樣充滿羨慕的光芒。
不難想象今天這精彩的一幕,將會成為未來幾天店內為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沒將他們的話听進耳里,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風耀庭若有所思,他努力平撫因她而失序的心跳和呼息,一方面為方才險失去控制力而懊惱;另一方面更震撼于歐陽璦璦——個看似世故成熟、仿佛習慣在這復雜染缸中打滾的女子,反應竟會如此青澀!
比起一些風情萬種、煽惑挑情的女子,他居然輕易對她意亂情迷!
雖然她佯裝經驗豐富的話在瞬間影響他的心情,然而,剛剛那一吻的生澀是不容錯辨的!
隱約之間,他意識到除了受她吸引之外,還有一些他所不明白的情緒存在……
眼角余光不經意地別向地上那抹銀光——是她的手機!
風耀庭拾起,竟感到類似欣喜的情緒在胸臆間升起,也許,冥冥中注定兩人要繼續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