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諭?」黎若玫匆匆趕到醫院,沖進病房,就見他包得只剩兩個眼楮,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瞧見他仍有意識,她當場哭了出來。
「別哭了,我沒事,你別擔心。」他舉起手想安慰她,可見他全纏滿了紗布,反倒讓她更傷心。
「怎麼會這樣?」她握住他的手心疼地問道。
「原本我只是想把一個在馬路上亂闖的小男孩抱回路邊,誰知道會遇到一個怪阿伯,真倒楣!」他一想到那怪事,就一肚子氣。
「小男孩?」
「對呀!看到小孩就想到我們的孩子,我當然不能讓那男孩遭遇危險,才會跑過去抱他。’他望向她的月復部,臉上全是柔情。
「那男孩沒事吧?’她卻擔心死了,怕未出生的孩子見不到父親。
「嗯!他的父親把他帶回去了。誰知道我才轉身,就見到那老家伙橫沖直撞,最後還直接朝我這邊追撞過來,無論我怎麼跑怎麼躲,他的車就是朝著我而來,後來我就被撞了,幸好不太嚴重,你別擔心。」他無奈地述著當時夸張的一撞。
唉!人一走霉運,不僅心愛的女人不相信他,甚至連瘋漢都挑準他撞,真是有夠倒楣!
「這樣還不嚴重,怎樣才叫嚴重?」她急哭了。
「他這種人不會有事的啦!若若,你就別哭了。」艾芸笑著走進來,卻被關于皓一把拉回身邊,不想她們靠得太近。
「真的?」她抬頭可憐兮兮地問。
「嗯!醫生說不太嚴重,觀察幾天,就可以出院了。」何幼菱也在杜軒岑的陪伴下走了進來。他們去問過醫生,得知並無大礙後才放下心,順道過來看他。
「太好了!」听見令人安心的答案,她終于露出笑容。
「諭,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杜軒岑笑著望了若玫一眼,表示他們好事近了。
「你陪陪他吧!不過不能太久,孕婦也要休息,知道嗎?」何幼菱心想此時正是他們和解的最佳時機。
「嗯!」她點點頭。
其他人魚貫而出,默默地撫著他的手臂,還有他包滿繃帶的臉龐,臉上淨是心疼。
「若若,有件事也許先跟你說比較好。」他忐忑不安的開口。
「什麼事?」
「我也許毀容了。」醫生親口告訴他的,所以應該不會有錯,他那張讓她迷戀不已的容貌已不復存在,她還會繼續愛他嗎?
「毀容?」撫著他的臉的手突然停下,她一臉驚愕的瞅著他。
「你會不會因為我變丑了就不要我?」他擔心地問道。
「啊?」他在說什麼傻話?
「你本來就還在生我的氣,如今我又失去你最愛的容貌,我已經變得一無可取,也許你真的就不要我了。」他突然喪失了所有的自信,落寞地垂下頭。
她吃驚地望著他,剛剛听見他毀容時,她心里的第一個念頭是停下模他的動作,因為怕他會痛,直到他現在提起前,她壓根兒沒想到他的容貌不再完美這種小事,而他居然這麼在意?還認為她是那種膚淺的女人?他當真以為她只愛他的臉蛋嗎?這混球真是氣死她了!
「若若?」瞧見她陰晴不定的表情,他更緊張了。
「也許喔!」她陰森森地答道,再嚇嚇他好了,誰教他要惹她生氣!
可惡!就算他真的變成鐘樓怪人,他還是他呀!還是那她愛的韓宗諭呀!
「若若……」他卻信以為真,當場嚇傻了。
「等你拆掉繃帶,決定要不要你好了。」她冷笑地睨著他。
韓宗諭的心當場跌落谷底。
※※※
「醫生怎麼樣?」黎若玫緊張地問道。
奇怪?今天的醫生怎麼跟前幾天的不一樣?
她有些納悶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咦?有點眼熟。
韓宗論的全部心思全放在她的身上,就見她一臉好奇地盯著眼前這個儀表堂堂又神采飛揚的出色男醫生身上,他簡直快捉狂了,卻又莫可奈何。
他已經失去競爭力,尤其這醫生和未出事前的他都有得比了,現在的他還有什麼搞頭?唉!他落寞地垂下眼眸。
「恢復得很好,韓先生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醫生笑容可掬地說,可他的目光卻一直鎖在黎若玫的身上。
「郎先生?」她終于想起為何覺得醫生面善了,他就是那個問路的紳士嘛!
「你可終于認出我了,黎小姐。」醫生一臉欣然,目光更為熱切了。
「郎醫生,你的意思是說他身體沒事了?」她心里只有這件事。
「是呀!黎小姐有空和我一塊喝下午茶聊聊天?」醫生開口約她。
「那他的臉呢?很嚴重嗎?」沒理他的邀約,她又問。心想既然他的身體無礙,那麼剩下的就是容貌問題了。
「唔……應該還好吧!怎麼樣?現在就去?」郎醫生想了想才回答。其實他也不太清楚,他現在只負責勾引她。
「是不是動手術就可以恢復原來的樣子?」既然諭那麼在乎容貌,那就動手術吧!
「動手術?為什麼?」郎醫生一臉茫然。
「他不是毀容了嗎?」她訝異地反問。
「呃……是呀!不過這部分就不屬于我的範圍了。黎小姐,你究竟要不要跟我去約會?」醫生不死心再問。
一直默不作聲的韓宗諭瞥了媳一眼,就怕她真的答應他的邀約。
黎若玫扁著嘴看著郎醫生好久,突然發飆。
「你這是什麼爛醫生?問你什麼都說差不多,你真的是醫生嗎?居然當著諭的面前勾引我,你以為你是誰?潘安再世,還是以為你是木村拓哉?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渝,我誰也不要,你再不滾,我就直接去找院長,投訴你性騷擾?」
韓宗諭訝然地望向她,光彩重新回到他的臉上。
她一點都不為所動,她還是一樣愛他!天!他不是在作夢吧?
郎醫生一臉愕然,他有這麼惹人嫌嗎?他只好黯然退場。
「你這下子得意了吧!」她回頭就見他—臉的笑容。
「若若,真的我變成怎樣,你都要我嗎?」
「嗯!我是喜歡你的容貌,但我愛的是你的人。」她笑著給他安心的答案,不想再整他了。
「若若,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他張開雙臂迎向她,等著她入懷。
「我也是,很抱歉沒早點告訴你。」她紅著眼眶投入他的懷抱。
「我一直都知道你愛我,我擔心的是你還要不要我,幸好你沒拋棄我。」他開懷地笑了。
「在你這麼愛我的同時?我沒這麼笨?’她圈住他的腰,慧黠地笑了。
「我會一直這麼愛你,所以,你要繼續當個聰明的女人喔!」
他也笑了,當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他終于佳人在抱了!
※※※
終于到了拆繃帶的日子,全部的人都等在病房里,就連逃到國外的羅昱立都帶著葉其珊回來了。
正牌醫生小心地拿下層層繃帶,當繃帶完全拆下後,全部的人全看著他的臉,以為會看到一張破碎的臉龐。
然後全部的人一臉狐疑地來回對望著。
「有差嗎?」
「好像跟原來差不多嘛!」
「黃黃紅紅的都是藥水,看不太出來。」
「可是眼楮鼻子全都在它們該在的地方呀!」
「廢話!」
「醫生,他到底傷到哪里?」關子皓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
「呃……那天送進來時,明明整張臉上全是傷的……」醫生連忙以棉片擦拭他臉上的藥漬,終于一道很淡很淡的疤痕出現了。「啊?在這里!」
全部的人都湊上前仔細看著那道幾不可見的淡疤。
「這樣叫很嚴重?」艾芸發出第一道怒吼。
「這樣叫毀容?」關子皓也一臉氣僨。
「搞什麼嘛!騙我說很嚴重,害我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想看變丑的韓宗諭,分明是整人嘛!」羅昱立也發出不平之鳴,早知道就玩久一點再回來。
「呃……我真的不知道為何會變成這樣,他應該很嚴重才對呀!」醫生被他們嚇得直打哆嗦。
「關你什麼事?」杜軒岑忽然覺得醫生好吵。
「醫生,你的醫術很好很好,他們不是在生你的氣!」黎若玫連忙將人推出去,知道他們想扁的人不是他。
「也不關我的事呀!是醫生說的。」韓宗諭知道自己根本沒毀容後心情大好,靠回床頭,一臉的愜意。
「受傷的人就該有受傷的樣子,你一點傷都沒留下來,太對不起那場車禍了!」艾芸噘著嘴抱怨。
「哈哈哈……」听見她的歪理,所有人突然爆出狂笑。
「太好了!」杜軒岑拍拍他的肩。
「還好你這張俊臉保住了,你要真毀容了,我們公司的生意可是會大受影響呢!太好了!」關子皓也笑著說道。
「這話你留給立吧!」韓宗諭笑著摟住若若的腰,雨過天青的感覺真棒!
「少來,我已經決定把公關的事全還給你,別再想我出去賣笑。」羅昱立連忙撇得一干二淨,他有珊了,不想再去對別的女人笑。
「建議駁回。」三個大男生異口同聲地駁斥。
病房里再次傳來陣陣笑聲,又鬧了好一陣子,人才想起該把空間留給他們恩愛,才各自帶開。
「若若,明天就回去見我父母好嗎?」他親了她的臉龐一下。
「好呀!」他們為她出氣,她是該去謝謝他們。
「那你是答應嫁給我了?」他簡直樂翻天了。
「有嗎?」她抬頭,一臉莫名其妙。
「你答應去見我父母了呀!」他大叫一聲。
「那又如何?小輩去見長輩,很正常呀!」
「你說你愛我的!」
「我是愛你呀!而且很愛很愛!」她笑著親了他的淡疤一記。
「那為什麼不嫁給我?」
「我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她笑著拍拍他的臉蛋。
「小孩出生後呢?」
「當然入你家的戶籍。」
「小孩的母親呢?」
「我呀!」
「可是你卻不肯嫁給我。」她什麼都認了,就是不認他這個丈夫,難道她還在怨他嗎?
「過陣子再說吧!」
「什麼時候?」
「嗯……也許等我們的兒子或女兒夠大當花童吧!」她笑靨如花地許諾。
「那要好久耶!」他哇哇直叫。
「不然等他們能當伴娘和伴郎時再說吧!」她笑著倚進他的懷里。
許諾又何需那紙婚約呢?他沒發現嗎?她正在許給他一個永遠相倚相隨的長久諾言呢!
「那時我們都成了老頭子老婆婆了。」老頭子老婆婆?听來真不錯!他笑了。
「到時候再來穿婚紗一定很好玩。」
「你隨時想穿都可以!」
也許他是追不到老婆了,但又何妨,他追到一個願意跟他一輩子的女人,這樣就夠了。
※※※
三十三重天
「月老,你為什麼要去撞他?」一臉委屈的二郎神實在不解。
「我先前說了,他滿身桃花,若不替他化解,就算他們相愛,未來的路一樣坎坷。」月老撫著長長的白胡子,瞧著人間界恩愛的兩人,心里很滿意,總算又解決掉一對了。
「所以你才要他破相?」
他終于懂了,那場車禍根本沒要毀他的容,只是要化去他身上的桃花,才會留下那道淡得不可再淡的傷痕,根本無損他出色的容貌。
「嗯!隨著那道疤,他身上的爛桃花全去掉了。」月老呵呵直笑。
「所以,他們可以恩愛一輩子了?」
「那當然!」
二郎神低頭瞧了瞧自己,委屈又回到他的臉上。「月老,我真搞不懂,憑外表,我長得儀表堂堂,風流倜儻,風采迷人,到底是哪里輪給韓宗諭?為何黎若玫對我完全不屑一顧,還把我臭罵一頓?」
他巧扮醫生去挑逗她,沒想到卻被她給轟了出來,害他信心全失。
「你當然比不過了,人家他們可是姻緣簿上注冊有案的神仙美眷!」
「那你還要我去攪和?」害他被人罵,以為自己真的很猥瑣,氣死他了。
「可以增進他們的感情呀!這可是功德一件呢!」月老安撫他,因為接下來還用得到他。
「真的?」原本信心全失的二神這下子全恢復過來,神采奕奕地拉著月老。「那下一對呢?這回我要扮什麼?」他急著上工呢!
「秘密!」月老想起了鴛鴦棋最後一對冤家,揚起一道神秘的笑容。
「啊?說啦說啦!」二神追著月老要答案。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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