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沒去上班?」剛起床的安慶搔著一頭亂發從房間走出來,因為看見她而嚇了一跳,不禁一連串問道︰「我昨天煮好飯等你吃飯等到好晚耶,你昨晚去哪里了,怎麼會穿這身衣服,咦?你的眼鏡呢?」
他審視著她身上的小禮服,發現她整個感覺完全不一樣了。
老實說,除了有些失魂落魄以外,現在的她足以引來陌生人對她吹口哨。不知她怎麼了,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
「我又沒叫你等我。」她漫不經心回了一句。
她差點忘了收留他的事。
「你說話怎麼這麼無情,我可是等你等到好晚,沒辦法才自己先吃飯呢。」安慶不滿地埋怨,卻在觀察她糟糕的臉色,忍不住湊到她身旁,小聲問道︰「你……昨晚……該不會被人強暴了吧?」
她感覺很渙散,又一夜未歸,是不無可能吧?
範黛安嚇了一跳,神情閃過一絲慌張。
「不會真的是吧?」安慶看出了她的慌張,不由緊張起來,更充滿義氣道︰「你還好嗎?要不要我陪你去報警?哪個該死的家伙,你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那個人在哪里,我找兄弟去幫你報仇!」
「你瘋了,找什麼兄弟。」
她好氣又好笑K了他的腦袋一下。
若有他這種弟弟,她不常常被氣死才怪。
「你不要怕,我找的人手腳都很俐落,不會給你添麻煩的。」以為她怕被對方找麻煩,安慶信誓旦旦保證。
「我沒有被強暴。」她嘆氣。
是迷迷糊糊跟人上了床,不算是什麼強暴吧。
強暴怎麼會有那麼舒服的感覺……雖然對發生過的事懊悔不已,她卻也不能否認陸柏熹帶給她的感覺幾乎令她難以招架,而且的確令她舒服不已。
不可能公開承認,她也無法對自己的內心否認。
陸柏熹帶給她的感覺還是如此強烈。
「嗄?」安慶一愣,整個人松了口氣卻埋怨︰「沒有你也不早說,我還以為你真的被人怎麼樣了,嚇得半死哩。」
「我對你來說有這麼重要嗎?」
她失笑,被他一鬧郁悶解了不少。
「當然噦,你現在可是我的衣食父母耶,住的,吃的,喝的,連出門坐公車的錢都得靠你贊助,要是你大姐有個閃失,我可是會哭天喊地的。」安慶理所當然道,表情認真到可以。
「小表,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
範黛安又拍了他一下腦袋,突然覺得,家里多一個人的感覺也還不壞。至少安慶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也將她從過去的苦澀回憶中拉了回來。
只是,明天的她該如何面對陸柏熹?
「你要辭職?」
創茂興業頂樓的辦公室里,陸柏熹瞪著開口說要辭職的範黛安。
本來他還有些高興,她躲了好幾天竟然會主動上來找他,沒想到她只是想告訴他,以後要完全月兌離他的生活圈,連他的員工也不當了。
可惡,她該死的哪里也不能去!
「是的,老板。」範黛安站在他大型的辦公桌前,神情冷漠道︰「其實我已經跟人事部過辭呈了,但我想還是知會你一聲。」
她想,既然要離開,就有始有終吧。
她是為了他進創茂興業,要離開知會他一聲也是理所當然。
其實,她用各種理由翹了三天班,大可再找個理由電話辭職就好了,只是她負責任的個性還是讓她回到公司辦理離職手續,也將手邊的工作跟直屬經理報告,做個簡單的交接。
雖然她的直屬主管都極力挽留,在她的堅持下也莫可奈何。
想了整整三天才決定的事,她不會改變。
辭職等于放棄她七年多來努力的成果,要她放棄她也覺得心有不甘。但她前思後想都不可能再跟他維持老板和員工的關系,所以她非走不可。他可以繼續過他的公子生活,她卻不能當回原來的她了。
「我有準你辭職嗎?」他壓抑著怒氣。
懊更進一步的距離,她卻迫不極待將他推得更遠。
「老板,請讓我提醒你,我並沒有跟公司簽過任何契約,我想辭職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她一臉冷漠說道。
鮑司已經開始謠傳他們之間曖昧的關系,繼續在公司待下去,就算她升宮到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大家也會懷疑她根本是透過關系升官。
她不願意,更不願承受那樣異樣的眼光。
「我不準你辭職。」他起身朝她走去,強硬地說。
「我已經決定了,你改變不了我的決定。」範黛安對他的逼近感到不安,下意識地開始退後,覺得有幾分危險。
雖已人、情兩失,她仍想全身而退。
或許,她上來告知他辭職的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你為什麼總是想逃開我?」陸柏熹朝她逼近,眼神里充滿不能理解的哀怨,並決心要她給他一個答案。
在他發現自己的心意以後,怎麼能容許她逃得老遠。
當了這麼多年別人眼中的花花公公子,他卻不曾對一個女人這麼執著過。
在她身上,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挫折感,不知該對她這樣的女人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該怎麼做,她才能褪去眼中的防備而對他敞開心胸。
「老板,你搞得我很緊張……」因為他不斷前進,她不斷地往後退,後腳跟卻踫到了沙發,不得不停下來。
他的眼神是如此深情,但像他這樣的人,還有深情可言嗎?
「你隨隨便便就想從我身邊逃開,難道就沒有搞得我很緊張嗎?」
他將她逼得跌進沙發里.從上而下以受傷的表情俯視著她。
都如此親密過了,她還是不給他任何機會。
「老板,你想太多了,我們之間不過是發生過一場錯誤,只要彼此都當作沒發生過就好,我沒有必要從你身邊逃開……」
仰望他,她好想嘆氣,心跳也莫名加快。
想起前幾天纏綿的時刻,她整個人又燥熱起來。
她還記得,在她放棄掙扎後,他對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溫柔,仿佛她是他最珍貴的寶貝般愛憐。可是她不知道,他在床上是不是對每個女人都是如此溫柔,是不是每個女人都是他的寶貝。
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她又何嘗不曾奢望過……若她是他唯一的寶貝,她就不會有苦澀的回憶,這些年也不會在商場上打滾、和男人斗爭,成了自己也沒料想過的女強人……曾經,她只想要成為幼稚園老師,擁有一個平凡的小家庭。
為他,高中時的夢想,早已離她遠去。
「你要說這也是一場錯誤嗎?」
陸柏熹忽然抓住她的手腕,俯身跪在沙發上、將她的嬌軀局限在他的兩腿之間,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他不容拒的舌絕竄入她的嘴里與她交纏,像是春天的雷雨,來得既快且狂。
他狂亂汲取著她的芬芳甜蜜,緊密想要鎖住她的靈魂。
「嗚、嗚……」
她想拒絕,卻已在被他攻克的下一秒手腳無力,完全無法抵抗他的侵略,只能發出引人遐想的嬌喘。
噢,天啦,她覺得自己的靈魂快要淪陷了。
或許,她就是害怕一被他踫觸,自己就會全身無力無法抗拒的感覺吧。
因為無法抗拒他的誘惑,所以她想逃得遠遠的,就當這一切沒發生過……她好氣,氣自己過了這麼多年以後,還是會因為他的踫觸陷入無法自拔里。
十七歲的她無法拒絕,三十歲的她依舊難以抗拒。
神為什麼要這樣懲罰她呢,讓她面對這樣的男人卻毫無抵抗的能力,只能任憑自己陷入狂亂的漩渦里,一次又一次犯不錯誤……
「親愛的,難道你要舍棄這一切離開我嗎?」
……
迷情中,她緊閉的眼角不知何時滑落兩行清淚。
為什麼她就是拒絕不了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