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睡美人並不會磨牙或是說夢話,只是睡相不怎麼好。
砰的一聲,告訴袁天孟韋晴已是第四度滾落地板了。他無奈的放下筆,考慮著該不該把她抱回沙發上。
也許是沙發太窄,也許是孟韋晴喜歡翻身,總之,她在這一個小時之內,已經翻落在地毯上四次了。
來到她身旁,袁天還是覺得很神奇,這麼的踫撞上地板,依他方才的經驗看來,應該是頗具傷害才對,而她居然仍然沒睜開眼,逕自睡著大頭覺,彷佛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端詳著她的睡臉,袁天想著該不該把她抱回沙發上呢?依照剛才她輝煌的記錄看來,不到十五分鐘她又可能會重新吻上地板,這樣重復下去,別說他會瘋掉,恐怕她睡醒時也會全身瘀青酸痛不已。
但是不把她放回沙發上,就這麼睡在地毯,恐怕也不是辦法;別的不提,要是讓母親「巡房」時看見,恐怕又會大作文章。
移也不是,不移也不是,袁天真沒想到自己竟會被這種小問題所困擾,而且做不出任何決定。
兩事相害取其輕,最後袁天選擇了對自己、對她都好的決定,把她放在地毯上覓個好位置睡覺。
若她要怨,就怨他母親吧,沒事竟挑起這種事,害得她有房歸不得,有床睡不得,只能窩在他的書房里睡地板。
再度替她蓋好毯子,袁天決定事情就這麼吧,他真的還有一堆公事等著處理,沒時間一直這麼當她的專職保母。
就在他轉身要回書桌前時,地板上的人居然坐了起來。
這麼巧?
「這是哪里?」扶著額頭,孟韋晴覺得頭有點沉重,還有點痛楚。
眨了眨眼,孟韋晴發覺自己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我的書房。」袁天在心中一嘆,只能選擇蹲下與她面對面說話,解決她疑惑的一切問題後才能回去做他自己的事。
「你的書房?」孟韋晴偏頭思考了好一會兒。
「那……你是誰?」她還是沒醒!
「繼續睡你的吧。」袁天有了前一次的經驗後,覺得還是別浪費自己的時間和一個不清醒的人談話。
孟韋晴偏了偏頭,卻沒打算照做。
「該上場了嗎?」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可真是難倒了袁天。
「什麼?」上場?要做什麼?
「我知道了。」孟韋晴點點頭站了起來,稍微整理一下儀容,最後落在自己的睡衣打扮上。
「不用換衣服嗎?」換衣服?袁天難得的失去鎮定,連忙抓住她的雙手,就怕她當著他的面演起更衣游戲。
看是不要緊,母親闖入可就難以解釋了。
「你抓著我做什麼?」孟韋晴又偏了偏頭,神情還是迷迷茫茫的,目光瞟呀瞟的沒個焦點。
「避免做出二人尷尬的事。」也管不了她听懂還是不懂,袁天第一次被這個原因困死在原地,進退不得。
「尷尬?我做了什麼嗎?」孟韋晴茫茫然的問著。
「現在還沒。」袁天拉著她往沙發一坐,思考著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做。她再待在書房也是個大麻煩,可是送她回房母親自是不肯,說不定她現在就守在門外,等著里頭有絲毫的風吹草動就趕忙進來捉人。
「還沒?還沒要上場嗎?」孟韋晴牛頭不對馬嘴的說著,而後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再去睡一下吧!」睡?能睡是福氣吶,而且也比現在這僵持的情形好太多了。
「當然可以。」袁天如獲大赦的放開手,讓她重新在沙發上躺好,蜷曲著身子入睡。
看著她再度入睡,袁天也只有佩服二字可以形容。
就希望她能早點睡飽醒過來,要不然,他今天恐怕就只能當個專職保母,其他的事全別做了。
在孟韋晴不斷的跌落地面與掀被露肚子之後,袁天認分的將文件全數搬到茶幾上,人就移坐到她旁邊的單人沙發上,以便隨時伸出援手救她。
就近觀察後,他才發覺孟韋晴也真是天才,原本他想說與其讓她這麼跌撞,還是別再移上沙發,讓她睡在地上還安全些,沒想到她不知是經驗老到還是遲鈍,居然有辦法在睡夢中摔下來之後,再自己爬回沙發上,看得他真是哭笑不得。
不過幫她掀被就麻煩了些,尤其她的睡衣又是如此清涼,為避免有限制級的演出,他相當堅持毛毯一定要蓋在她身上。
不是他自身問題,而是母親隨時都有可能會出現,他絕不能讓她再有任何理由可藉題發揮。
不過,即便他已移坐到一旁,還是沒能來得及阻止慘劇的發生。
數不清是第幾次的翻身後,孟韋晴的額頭狠狠的撞上茶幾,發出好大的聲響,震驚了正看著文件的袁天。
翻動紙張的手一頓,袁天慢慢的將視線移往到地上,有些許擔心她的安危。
撞出那麼大的聲音,她一定很痛吧!
「唔!好痛!」果然,趴在地上的孟韋晴捂著額頭叫痛了。
看著她的手勢,再打量她跌下時的姿勢,袁天還是很難理解她是如何撞到茶幾的,自己都把茶幾搬開了啊!
「你還好嗎?」不確定她是否清醒,但基本的關心還是不能少。
放下文件,袁天彎子,檢視她捂著的額頭。
「很痛。」孟韋晴眯起眼,一時之間竟想不起周遭的事,只知道自己的額頭好痛,像是撞到什麼了。
「我看一下。」袁天絕對相信她的話,因為剛才那聲巨響可是假不了,肯定很痛。
拉開她的手,袁天皺眉看著她已經紅腫的左額。
「失禮了。」打過招呼後,袁天開始揉著那塊紅腫的地方,就怕一會兒瘀青留下可怕的傷痕。
「袁天?」孟韋晴到現在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你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幫她揉著額頭?那個說話永遠不拖泥帶水、臉上表情冷冷淡淡的男人,居然就這麼靠近自己,還幫她揉額頭?
靶覺好平易近人啊!她錯過什麼了嗎?他怎麼會突然轉性了?
「看來你終于清醒了。」袁天收回手,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但他確定自己有一種終于解月兌的快感。
「這里是我的書房。」
「我怎麼會在這里?」打量著四周,孟韋晴完全沒有絲毫印象,更別提自己居然還穿著睡衣。
看她下意識拉衣服的動作,袁天很想告訴她來不急了,但他仍然維持一貫的紳士風度不開口。
「這個問題很好。」袁天想起一連串的事件導致現在這個結果,也就懶得解釋。
「你的頭還好嗎?」
「還好,習慣了。」她常常東撞西撞,根本已經不當一回事了。
「那很好。」袁天點點頭,站起身將茶幾上的文件再度移回書桌上,慶幸自己終于可以專心辦公了。
看著他的動作,孟韋晴心里的一堆問號也只能卡在喉嚨里,怎麼也問不出口;尤其他一臉坦蕩磊落的模樣,讓自己覺得再問下去反而是種冒犯。
可是,這真的是個天大的謎團,她為什麼會穿著睡衣跑到他的書房,更別提還撞上茶幾!
「怎麼了?」見她呆坐在著,令袁天不得不懷疑她是否還沒清醒。
「沒有。」孟韋晴連忙搖頭,而後看向他,不免遲疑的開口︰「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袁天看著她一臉問號,也只是微微一笑。
「如果餓了,找陳媽就有東西吃。」啊?就這樣?
「謝謝你。」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多說什麼呢?看著已沉迷于公事的袁天,孟韋晴也只有聳聳肩,將滿月復疑惑往肚子里吞。
就照他說的,去找陳媽要吃的吧!
「你回來了。」久未听聞的男音突然出現,讓袁天皺起眉頭,想起了一件事。
「你回來了?」轉身面對袁漾晨,袁天不得不揣測他是回來探望,還是回來居住?若是後者,恐怕一會兒自己就得費事的解釋孟韋晴的存在了,畢竟她現在住的可是大弟的房間。
袁漾晨沉默不語,端著茶杯再飲一口。
「有事?」看他如此,袁天這麼覺得。
也對,自從他搬出去後,若非真有事,何時曾看到他出現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