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你嘛幫幫忙,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少羅唆,銀行那邊怎麼說?"
"還不是那樣,除非有不動產當抵押……"
"票子呢?銀行的錢還夠不夠付?"
"只夠明天的票款了,周爺爺來催繳好幾次房租了。"
阿東拿出存款簿時,小喬覺得有一點沮喪,那涂得厚厚的眼線及口紅,幾乎遮住了她的明眸皓齒。
"小喬,你不是真的要……"
"廢話,這是一定要做的,我哥為了-飛貓-,差點連兵都不去當了,我怎麼可能就這麼讓-飛貓-倒掉。"
"喬哥不會怪你的。"阿東還是想勸退她。
"但我會怪自己的。"小喬說的好篤定。
沒辦法,誰教她聰明一世,糊涂一時,連合夥的王八蛋曾建國連夜卷走"飛貓"存摺里的錢都不知道,搞到她現在要做什麼援交及陪客的模特兒。
唉,都怪她沒防備心,現在連哥那頭都不敢讓他知道,要是他知道了,鐵定連夜逃兵。
"乾脆我回家跟我老頭……"
"閉嘴,這是我闖的禍,我自己搞定。"
小喬才不敢讓阿東回家,他老爸可是比革命軍人還要固執,阿東沒考上理想的大學,差點被他打死,這會兒她哪敢讓他回家?
"可是,景氣這麼不好,只是當個模特兒陪吃飯就有幾萬塊可賺,有那麼容易嗎?"
"管他的,眼前這關要是過不了,-飛貓-鐵定倒店。"
"那你爸那邊呢?"
阿東就是無法看見美麗的小喬如此墮落。
"他那麼一點退休金……我不敢動,放心啦,以我小喬的機智過人,不會有什麼事啦。"
看著阿東不信任的眼神,小喬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好了啦,听說手段不錯的,一個晚上連珠寶首飾也能拗到三十萬,搞不好我一個晚上就搞定了。"
"憑你這一身嗎?"阿東十分懷疑。
小喬直覺地揮了阿東一拳,差點把他打成熊貓眼,但,揮完拳後卻心虛的想著,是呀,這副妖精的打扮,能賺得了什麼錢?
"小喬,好了沒?"
介紹小喬去客串模特兒的正牌媽媽桑金姊從外面奔進來催促,看到小喬的打扮持,差點沒笑得人仰馬翻。
"你干麼?"
"什麼干麼,我準備好了呀!"
"拜托,你要跳鋼管秀,還是演歌仔戲?"
阿東也覺得金姊形容的真是太貼切了。
"我不想被人認出……"
"沒人想認出你,因為光是看到你這張臉,客人就倒彈五里外了。"
阿東大笑幾聲,又被小喬揍了一拳。
"只是吃個飯而已,又不是干麼,反正你就笑笑的,要是客人想約你出去,你可以不去,哎喲,你是想破壞我金姊的名聲嗎?"
有這麼好賺嗎?
有吃又有拿……
"那我去換掉……"
"沒時間了,到車上我再幫你搞定,別說化妝,你就是素著一張臉,那些老豬哥的口水就流不完了。"
是嗎?她就是受不了老豬哥。
"好了,老實告訴你吧,我昨晚跟老板借了三十萬,讓你先救救急,反正你店里生意不錯,不怕你跑掉,不過,為了感謝老板的慷慨,今天的飯局你是一定要去的,當做是利息好了。"
听到金姊的義氣,小喬這才露出招牌的笑瞼,把三十萬的支票交到阿東手上,她突然覺得今天應該會很順利的。
只是,錢關她是暫時渡過,但今晚,她還沒過完呢!
※※※
"好了,在場的還有知名女星和模特兒,到時我會說你也是模特兒,最重要是別得罪人,他們可都是些政商名流,咱們惹不起的,別說金姊跟你討人情,錢呢,我可是替你籌到了,還不還在其次,這些人,可別給我得罪了。"
"知道了,金姊,我小喬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嗎?"
"就愛你這張甜嘴,要不是看在你哥……算了算了,不提那些過往人情,反正,今晚別給我弄砸就是了。"
金姊捏了捏她的細白女敕頰,老實說,看在喬偉的份上,她不該拖小喬下水的,只是她今天人手不夠,才會做此要求……希望別搞砸了,她在心里不斷的反覆祈禱。
"待會兒進去若是看到哪個女明星,可別嚇得目瞪口呆,放心,政商名流們愛的是那些有知名度的明星,不會真把你帶走的。"
金姊昧著良心說瞎話,以小喬的美貌,絕對不會有人漏了她,不過,她會盡全力保護她的。
"走吧!"
苞著幾名模特兒進門,小喬故意站在角落,等到大夥兒全坐定了,還有兩個空位置,她趁機坐了上前。
"哎呀,這不是張大哥嗎?"
惡心斃了,叫個老頭大哥……太虛偽了吧!
小喬默默的吃著飯,這場面也的確像金姊所說的,沒人會注意她,它全然沒想到是自己那頭黑發擋住她那張折煞人的美貌所致。
然而,她一直很介意身旁那個沒人坐的位置,怎麼,這些錢,有這麼容易賺嗎?
就在這種不安的疑惑下,好不容易挨了半個小時……
"咦,小冷怎麼還沒來?"
"是啊,催他一下……催一下。"
小冷?
不是小喬太敏感,而是這個冷字……讓她想起了援交事件的那個老家伙,他好像也叫冷什麼東西。
"催什麼催,我這不是來了。"
就在大夥兒提起小冷時,大門外走進兩名男人,一個是剛才出去打電話的家伙,另一個就是小冷。
只不過,這個小冷,可是令小喬大大的吃了一驚。
"冷老弟呀,不是我愛說你,士達的千金有什麼好,我女兒才是最好的,你這個人真不會挑,放著黃花大閨女不把,卻偏偏跟那一個賤女人走在一塊?"
場面忽然熱絡了起來,小喬也忙著把頭發蓋得更緊。
"是呀,冷總,左右逢源了這麼多的美人兒,把咱們都給忘了。"
金姊笑著打圓場,拉著他來到小喬的身旁坐著,悄悄的在他耳邊說︰"您雖然晚到,但阿金我呢,絕對給您留最美的。來,小叮鈴,這位是冷總,跟他敬杯酒吧!"
完了、完了。
這簡直是楣運當頭。
她怎麼會在短短的一個星期之內出擊兩次,卻踫到同樣的男人?
"小叮鈴呀?這名字很有趣。"
"是呀,冷總,我敬您一杯。"
靠著黑長發的遮掩及壓低的聲音,小喬順利的喝上一杯,不過,卻更引來金姊與冷斐津的懷疑。
"怎麼?金姊替我介紹個倩女幽魂嗎?"
冷斐津一說完,大夥兒全笑了出來。
"小叮鈴,你是怎麼回事?"
金姊也忙著拉小喬,偏偏她有苦難言,所以只好假藉尿遁要落跑。
"對不起,我想上廁所……"
"哦,原來是尿急了。"
其中有個名流帶著醉意消遣著她。
小喬壓根不在乎這些嘲諷,急忙的站起身,她想立刻逃月兌這個鬼地方。
只可惜,在她站起身的瞬間,被冷斐津給認了出來。
就像上一次的不愉快一樣,他的大手不客氣的拽緊她,然後,她沒設防的往後一滑,飛揚的發讓她的臉曝了光,頓時,兩個人四目相交。
"哇,金姊,你偏心,把這麼個大美人,交在冷冰冰的冷人身上。"
有人再度嘻笑,不過這些人的目光全鎖在小喬身上。
冷斐津知道那是什麼樣的眼光。
換作從前,他才不在乎哪個小姐被看上了,不過,今天不同。
就在大夥兒還在消遺著金姊時,他冷不防就是一拉,小喬硬生生地被拉進他懷里,然後,那種強烈的索命之吻,再度覆在她的唇。
"今晚她是我的了,不會有人想跟我搶吧!"
在場的人連忙搖頭,或者摟住身旁的女伴,誰都不敢得罪這個在商場上有飛鷹外號的能手。
只見大夥兒眼色一下黯去,小喬的心跳卻加快一百倍,這會兒急著想掙月兌他的箝制,甚至求助于金姊,卻徒勞無功。
何況,前一次她得罪了他,這一次冷斐津哪會這麼容易松開她?
※※※
"放手,放手,放手啦!"
午夜一點多,在翡冷翠大樓的十一樓里,冷斐津一如在飯局里初見小喬時所說的話,把她給帶了回來,就算金姊怎麼苦苦哀求,都無法打消他的念頭。
這會兒他如願的拉她進門,可是卻不見小喬有什麼畏懼的神情。
"怎麼,改行當起小雛妓了嗎?"
"閉上你的嘴,我可沒答應跟你回來,是你這個變態老家伙硬拉我回來的,這麼快就老人疑呆,忘記了嗎?"
哼,就是這張動不動就說他是老家伙的壞嘴讓他心動,要是換了別人,他早叫她滾了,偏偏是她這位美少女,惹得他心癢癢,舍不得松手。
"怎麼?無話可說了吧,明知道我未成年,卻三番兩次的想誘拐我,"小喬站起身繞了幾圈,落跑的動作已經在預備當中,"怎麼?老牛吃女敕草,你想那麼做嗎?"
說實話,她的每一句話都很傷人,不過,把兩人之間當成一場游戲的冷斐津卻百害不侵,他知道小丫頭心頭沒個準,口出惡言只不過是想掩飾心中的焦慮。
于是,他送給她一個聳肩的姿態,然後,輕松的走到酒櫃前,倒了兩杯紅酒。
"末成年的你,喝酒嗎?"
冷斐津才說了這麼一句,小喬已經飛快的沖向大門,本以為撞開門就能離開,偏偏那扇門竟然怎麼扭也扭不動,用力撞一下嘛,她的手就差點骨折了。
"大門是中控鎖,只有我才能啟動,你呢,就別瞎忙了。"
冷斐津優閑的坐在沙發上,右手持酒,左手拍著沙發要她坐上前。
小喬氣死了,這個老家伙……太目中無人了。
"老家伙,你到底想干麼?"
再度听到這個字眼,冷斐津臉色一沉,微眯的雙眼,嚇到了小喬。
"我叫冷斐津,你呢,識相點就叫我斐津,想撒嬌就稱我冷大哥,再不然,冷先生我也可以接受,至于老家伙呢?我不想再听到,除非你想嘗嘗老家伙的滋味,否則……"他再度瞟了她一眼,"別這麼叫人。"
小喬頓時一身雞皮疙瘩,身為家中的天之驕女,她還沒嘗過被威脅的滋味,偏偏遇到他兩次,她都有種想逃的感覺。
"老……冷先生,我猜呢,以您的身份,女人絕對不在少數,何不放我一馬,咱們又沒深仇大恨,我今兒個也沒得罪您,留我在這里,沒什麼益處吧!"
小喬機伶的對話讓冷斐津十分滿意。
"坐下來喝杯酒吧!"
"您大概貴人多忘事,都說我未成年了,酒,怎麼能沾呢?"
小喬笑咪咪的走上前坐下,她明白要安然離開此地,得費一番口舌。
冷斐津則是一臉懷疑。
她真的……未成年嗎?
然後,他的腦筋,動到小喬手上的白色皮包。
"那麼,喝杯牛女乃吧,乳臭未乾的小女孩,睡前不都得喝上一杯牛女乃?"
這個可惡的家伙,竟然又是乳又是女乃……小喬壓下胸口那股怒意,輕吁一口氣,臉上的笑容開始有點僵硬。
"是不是我喝了那杯牛女乃,你就願意放我走?"
冷斐津不置可否的飛揚著嘴角。
老實說,他的樣子真的很好看,仔細一瞧,也沒有她想像中的老,會不會是初見時他將頭發往後梳的發油在作怪?
小喬急急的回過神。
她怎麼可以……自亂陣腳?
還那麼仔細的瞧他,又下是在選男朋友……
"那麼……拿來呀!"
她的呼吸開始紊亂,心緒有些不寧,冷斐津的自信已經干擾了她。
只見他修長的身影走向嵌入牆內的冰箱,並倒了一杯冰牛女乃,他的眼神,卻沒離開過她。
然後等他牛女乃一放到桌上,她立刻一飲而下,嘴唇上下還殘留著牛女乃胡子。
"好了,我喝完了,可以走了嗎?"
只是他的反應……
又來了。
他怎麼老是……聳肩?
"你到底是想……"
小喬跳起身,並且執意要定,但,他的身子卻擋了上前,而且在她還沒防備之際,他的吻再度襲來。
如果說他人長得丑、吻技又爛,那麼,小喬可以輕易月兌身的。
偏偏,他的吻,每次都讓小喬無法自拔,而且,已經墜入忘我的境地,連手上的皮包被他拿走了都不自覺。
"你挺喜歡我的嘛,干麼裝作一副冷漠的樣子?"
小喬整個身子往後退,一臉的難堪與無解,她也搞不懂,為什麼三番兩次被這個男人給糟蹋了,她居然……沒有反抗。
"別誤會了,我是因為節省,所以替你舌忝去嘴角殘留的牛女乃。"
可恨極了。
"你去死吧!"
偏偏她罵人時,他又一臉無所謂,這簡直是氣死人了。
"皮包還我。"
他高舉著她要的那只皮包,然後迅速的將拉鏈拉開。
"你干麼,皮包還我。"
小喬沖了上前,想奪回皮包,不過,冷斐津身形修長,真的很難跟他搶東西。
苞著,不幸的事終究發生……
"喬暖,二十三歲,水瓶座。"
冷斐津念完她皮包里的身份證資料,那只皮包也終于被她給搶了回來。
他臉上的揶揄,真的很令人厭惡。
"我記得你說你未成年!"
冷斐津才說完,喬暖那只皮包立刻砸上他的臉,當下,冷斐津俊帥的臉龐,烏了幾道紅漬刮痕。
他撫著頰邊,帶點玩味性的笑容瞅緊她,這小女孩不但會說謊,脾氣也挺暴躁的,可是她那動人的天使臉龐,始終一如過往,悄悄的打動著他。
"你給我記住。"
听到她的警告,冷斐津跌坐于沙發上捧月復大笑,半晌,還無法停止,然後,就在他還覺得這小妞的話真是太好笑時,他的脖子上忽然一陣泛涼。
"笑啊,再笑給我听看看呀!"
喬暖手上的牛排刀,不知何時出現,看著她囂張且得意的模樣,冷斐津難以抑制的笑意終于獲得解月兌,瞅緊她,他的眼神猶如獵鷹般的銳利。
"你竟敢威脅我?"
"哼,彼此彼此,你這個老家伙還不是經常戲弄我。"
又來了,她又那麼地……叫他。
"你這個滿口謊話又自以為是的黃毛丫頭給我听清楚,從沒有人敢威脅冷家的男人。"
"呵,了不起呀,我就是想威脅你,怎樣?而且,我見你一次,就威脅你一次,怎樣,有種打我呀!"
這番挑釁的話,惹惱了冷斐津。
他本來不過是想玩弄她一下,沒想到會搞成這般難堪的地步!
"說真的,你是挺俊的,可惜呀,年紀太大了,不合姑娘我的口味,既然本小姐對你沒興趣,你又對我恨得牙癢癢的,不如,我先走人了,乖,替我開個門,我保證不傷你一根寒毛。"
這種對白……冷斐津能不恨嗎?
她竟然敢大方的調戲他!
"你別逞一時口舌之快,咱們的恩怨,可不是你一走了之能解決的。"
"是嗎?哼,我保證等我走了以後,我們永遠不會再見面,好了,我不想跟你多說廢話,立刻把門打開,不然,可別怪小姐我心一橫,把你給殺了,你可別忘了,不怎麼聰明的我,可是很容易沖動的。"
冷斐津激怒的動了一下,只可惜這個小妞不知去哪學會這番抵制人的功力,一手拽緊著他的手臂扭于身後,另一邊持牛排刀的手也挺專業的。
"怎麼,混過太妹……"
冷斐津才站起身調侃了她一下,連話都還沒做個了結,小喬的腳已經用力的跩上前,差點沒讓他跌得狼狽。
這下子,兩人的怨真的結深了。
"還不開門!"
門,他當然願意開,不過,這個小妞,他不想放過。
看著她快速的拿走皮包並離開的身影,冷斐津差點沒將電漿電視給砸爛。
等他稍梢能冷靜下來,第一件事,便是撥了個電話給冷高。
要是沒有他,他今日會遭個小太妹欺凌嗎?
看來,正在房里听音樂的冷高,命運將會有一點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