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嫁掉你 第六章

書名︰非要嫁掉你|作者︰夏榆|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一群七嘴八舌,成天沒事干的熟女們討論的話題,正是施力倫。

他可是上流社會圈里最熱門的一號人物,只是大家都很不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快就撤離了熟女圈,搞上一個澀女郎,最近還很少見他進出PUB,不曉得是不是被那小澀女給迷得團團轉。

「為什麼最近比較少見你們一起出雙入對?」

被詢問的人正是葉小曼,偶爾她也會加入這群女人的聚會,但多半的時間她都追著男人跑。

最近,她迷上了交際舞,所以有一段時間,都是由小章陪著她。

不過,她迷上某件事的期限都很短暫,只除了施力倫例外。

「因為我迷上跳舞了,他是一個畫家,哪有時間陪我跳舞。」

「可是我听說一年前那件丑聞後,他就沒再動筆了,好多畫廊的作品,全都是舊作。」其中一人帶頭討論起一年前那件事。

「誰曉得,不過我听說丑聞中的女主角,好象被她的男人給毀容。不曉得Allen究竟是怎麼擺平那件丑聞的?」

另一人本來講得很高興,但在其他人全都鴉雀無聲時,她才發覺自己好象講太多了。

因為大家都沒听說丑聞中的女主角被毀容,這一定是她自編的。

「總之,Allen是很棒啦,可是,他對女人的鑒賞期,好象上床不過三。」

「妳們這些吃飽沒事干的女人懂什麼?Allen是懶得討好那些名人,以他的財富,他壓根不必賺錢,根據官方報導,他的財產已經直逼世界百位富豪,如果不是他想休息,那些人還排得上百名之內嗎?」

葉小曼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她爸爸是商界有名的財團董事,但偏偏她喜歡的男人都受不了她的專制跋扈,而她的個性,這些女人們也都知道。

「唉喲,好了啦,他再怎麼有錢,現在也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听說那個少女才十八歲,毛都不曉得長齊了沒,居然把咱們有致一同的目標給搶走。」

另外一位女人才白目的說完,葉小曼的拳頭已經揮了過去。

現場頓時一片混亂,有人尖叫、有人拚命閃躲,但也有人趁機開打平常就看不順眼的人。

而最重要的是,剛說話的那個女人惹毛了葉小曼。

她好不容易被小章平撫的情緒,這下子又要沒完沒了的發作。而等著遭殃的施力倫卻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會兒的他,已經不像傳說中那樣失去了一個畫家最重要的靈感,而是與馮翊嘉開始過起正常人的生活。

「好了啦,別動。」

正逢假期,馮翊淳與張亞民的分手事件似乎沒什麼進展,但馮翊嘉與施力倫的感情已經開拓到高山上。

他們遠赴東部山區,在山林遍野的芬多精下,施力倫依然選擇人物為出發點。已經當了兩個小時模特兒的馮翊嘉則靠在石頭上睡覺。

他原本想叫她,但想起她一點也不配合他這位冒牌老公時,他一肚子的火,就想藉由畫筆發泄。

等到他的杰作完成後……

「喂,拖油瓶,畫好了,咱們要回飯店了。」

若換成平常,馮翊嘉肯定沒這麼俐落,但一听說可以回飯店,她再想睡的眼楮也瞪得跟牛鈴一樣大,然後從石頭上跳起來,很高興的沖到他身邊,想看看國際大師級的他,會是怎麼畫她。

「怎麼樣,不錯吧!」

馮翊嘉一看到畫布,臉色立刻變得鐵青。

「你根本沒在畫我。」

不是她看不懂,而是他畫布上的抽象景色是前方沒錯,但……里面的那頭豬是誰呀?

「誰說的,我畫的明明是妳呀!」

「亂講,你畫的是一頭豬。」

「沒錯,剛才有入睡得跟死豬一樣,妳要我這位采實景的抽象畫家,畫出什麼漂亮的女人呢?」

施力倫一說完,她立刻用她的無影腳踹了畫布幾下。

「喂,妳干麼!」

「噢,沒什麼,我這個叫做踐踏畫家的心血。」

「妳討打。」

施力倫本來是想譏諷她的說,沒想到卻被反諷,被激怒的想捉她來狠揍一頓,但她的腳程倒是很快。

「咦!追不到,追不到。」

馮翊嘉高興的跑到人群之中,卻發現所有人都在看她,覺得很疑惑。

難道她臉上有什麼嗎?

她趕緊往臉一擦……天呀!這五顏六色,肯定是施力倫的杰作。

好哇!你欺負我。

原本追著她跑的施力倫,被她回眸一瞪給嚇著,趕緊收拾好他的畫具準備走人。沒想到她卻像頭小牛似的,用力的沖進他懷里,臉不斷在他胸前磨蹭,把他身上貴得要命的白襯衫,染成五顏六色。

「嘻嘻嘻,怕了吧!」

瞧她那副得意的丑樣,施力倫非但不生氣,反而被她那張擦得亂七八糟的臉給惹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的大笑,她更氣了。

好,沒關系,她還有一招。

就在他笑得前俯後仰時,馮翊嘉出其不備的撲上前推倒他,並且連忙壓緊他,把臉湊上前,以臉還臉。

不一會兒,施力倫的臉也變花了。

這會兒,換她笑得樂不可支。

只可惜她才高興沒一會兒,他居然趁她不注意時反壓她在草地上。

「干麼?」

施力倫還想問呢!

她剛才的那個舉動,非但沒惹毛他,反而挑起一些他不該起的情愫。

老實說,他從不愛澀女郎,也對拖油瓶沒興趣,但為什麼她剛才的舉動,讓他突然很想吻她?

「喂,施力倫,是你自己……」

「噓,安靜。」

「我干麼要安靜,我才不要……」

馮翊嘉才想起身,他的唇已經湊上前,壓住她的。

那感覺很特別,就好象有個熱熱的暖暖包湊上前……不,應該是一種會讓人發暈的迷幻藥涂在唇上,然後有種令人窒息的魅惑,與心跳的刺激。

就在那陣麻亂不斷提高她的體溫後,施力倫松開了她。

天呀!他們剛才在干麼?

馮翊嘉從草地上起身,一直不敢直視他。

罷才他吻了她,他干麼吻她?

是因為她用臉去蹭他的臉嗎?

而這個答案,施力倫也找不到。

他是怎樣?

久沒混PUB,饑渴到連未成年少女也行嗎?

「呃……回去吧,妳明天還要上課呢!」

不曉得為什麼,馮翊嘉始終不敢看他,而她的心跳,也始終沒慢下來,這個夜晚,她幾乎沒什麼睡。

難道,這就是同學們所說的,為愛失眠、為愛傷身嗎?

天呀!如果是這樣,那,她是為誰愛?

「接吻?!噢,天呀!你們玩真的嗎?」

听到馮翊嘉的描述,小靜有點心驚,她之前所擔心的情況,而今變成真實狀況了。

而且當她提起這件事時,小靜看得出來,她臉上那種喜孜孜的愉悅,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跟他玩真的呀,當時應該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

呵!虧她還講得出口,那種事哪里有不小心這麼簡單。

「妳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

小靜懷疑的眼神,讓她連忙低下頭去,扯開話題。「哎呀,這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姊和亞民哥再不和好的話,我會瘋掉的,我已經跟施力倫商量過了,不過,他說得先解決掉葉小曼的問題。」

沒錯,這個才是當務之急。

問題是,他們的感情進展已經進入一壘,那麼,對付葉小曼當然得以戀人的狀況來處理。

小靜思考了一下,仔細想著她剛才所提及的情況,如此看來,葉小曼只是自作多情。

「其實呢,要對付自作多情的女人,就得讓她死心。」

「讓她死心?」

這太難了吧!

馮翊嘉也見過那個愛不到就拿刀子殺人的女人,她看起來佔有欲好強,而且她的眼神在在的告訴別人,施力倫是她一個人所有。

「對,只要妳出面告訴她,妳和施力倫很快就要結婚了,她肯定會捉狂,但別怕,我表哥是警察,妳去的時候,我會叫他保護妳,這麼一來,她若想采取任何行動,都會終告失敗。」

這個方法听起來不錯,可是,施力倫並沒有響應究竟何時才要跟她結婚呀!

「那萬一她還是不死心呢?」

「那還不簡單,以牙還牙啊!」

「什麼意思?」她實在越听越胡涂了。

「就是她老纏著施力倫,我們也會呀,這次,換我們纏她,每天早中晚外加宵夜四通電話,問她到底什麼時候要放棄施力倫,然後妳去問問小章她朋友的電話,我們也去鬧她的朋友,這麼一來,她一定會瘋掉,反正大家都沒好處,到最後她一定會受不了而放棄施力倫。」

咦!這一招听起來還真不錯。

可是,葉小曼真的會上當嗎?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而且我已經還了好幾幅的畫債,這下子,總算不必再躲我的心理醫生了,他幾乎每過個幾天就打電話給我,早知道找另一個男醫生,女性心理醫生還真是變態。」

撞球間里,施力倫一記NineBallIn,粉碎了小章想贏他一頓豪華晚餐的美夢,不過這會兒的他,一點也不在意。

因為他听到施力倫又在作畫的事,還遠比一頓飯來得重要。

「我沒听錯吧!」

「當然。」

帥氣的甩桿,施力倫一臉的好氣色說明了一切。

「怎麼會,我的意思是什麼時候的事,還有,什麼原因?你不是一直苦無對策,怎麼才一眨眼的工夫……噢,是不是馮翊嘉的出現?」

小章的猜測,還真是準確。

他能想到是馮翊嘉,表示他夠了解他。

「怎麼開始的?」

「不曉得,不過是從她出現在別墅後沒錯。該怎麼說呢,總之,她一面說話,我一面作畫,而且靈感有如泉涌,不知不覺,那些失去的作畫能力,突然自己跑回來了。」

小章真的萬萬想不到,竟然是個拖油瓶替他找回作畫的靈感。

「她是怎麼辦到的?」

「誰曉得,不過,我也很可憐呀,瞧,我現在早睡早起,偶爾還得陪她干些愚蠢到爆的事,」施力倫指著黑眼眶,又指著耳環,小章見狀眼楮差點掉出眼眶,「還不只如此,她似乎對于我擁有波波米魯的畫冊感到懷疑,我覺得我已經快要被她整個看穿了。」

對于她這等好本事,小章的確不得不甘拜下風。

扁是波波米魯這件事就好了,這世上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施力倫就是波波米魯,只除了保守秘密的出版社編輯,和他的至親好友外。

看不出拖油瓶的嗅覺,竟然比所有的犬類都還靈敏。

「沒想到Saumu帶給你的殺傷力,居然被她給治愈了。」

小章提起Saumu時,施力倫的眼里閃爍著鮮有的正經。

是呀!要不是Saumu,他怎麼會來台灣,進而認識了拖油瓶。

而要不是她的丑聞風波牽連到他,他又怎麼會失去作畫的能力。

「前幾天我才听曹象景說,Saumu跟Malicu定居在羅馬,我真沒想到,在那件事之後,他們居然還真的在一起?」

提起一年前的丑聞事件,施力倫的心境非常平靜,當時的他被藝文界撻伐到幾乎沒臉待下去,曾幾何時,他以為再作畫會是個奇跡,沒想到這個奇跡,被馮翊嘉給帶來了。

「阿倫,你真的會跟拖油瓶結婚嗎?」

望著小章,他將撞球桿置于肩上,一臉莫名的施力倫根本不敢對未來有所計劃。

「那萬一她真的解決掉小曼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就得實踐他的諾言。

「她不可能搞定葉小曼,你想想,全天下所有男人都搞不定的女人,沒理由被拖油瓶那個單細胞女生給搞定吧!」

這話听起來很合理,但為了擺月兌拖油瓶的身分,誰曉得馮翊嘉會干出什麼絕招!

「喂,別掃興了,再來對一局吧!」

就在兩人準備重新起一局時,施力倫的手機響了。

「是拖油瓶呢!」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號碼,他對著小章說,然後才接起電話,「喂?」

只是,這一接可不得了了。

來電號碼的確是馮翊嘉的,但來電的人卻是慌張到不行的小靜。

「我是小靜,我在……她是A型的……我知道,好……」

「小靜,妳別慌,慢慢說,怎麼回事?」

「翊嘉出事了,在聖星醫院……喂,葉小曼,妳別靠近她……」

天呀!她居然出事了?!

電話一切斷,施力倫心如刀割的莫名煩躁。

「她怎麼可以出事呢?」

拋下撞球桿,他立刻沖出撞球間,上車後踩下油門疾速離去。

小章見狀,馬上也開車跟著他,要不是親眼看見,他真的不敢相信,人稱情場殺手的施力倫,會為了一個澀女郎如此瘋狂。

他和拖油瓶之間究竟起了什麼化學反應?

一個小時後。

「整體來說沒有什麼大問題,不過她被割傷的傷口,最好要小心點,以免感染。」

醫生的話,讓施力倫總算是松了口氣。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他並不清楚,但光是看到葉小曼繼縮在一旁呈發抖狀,他大概知道這事跟她月兌離不了關系。

不過,幸好拖油瓶沒事了。

倏地,他的心跳忽然跳快了起來,他干麼這麼在乎拖油瓶?

「叫妳報警妳又不肯,現在她又不肯定,我真怕她又會趁機突擊妳。」

小靜生氣的罵著,她是整件事的目擊者。誰能料到警察表哥一走,葉小曼本來冷靜的態度,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而為了保護她,馮翊嘉挨了一刀,當場鮮血不斷的流出。

「干麼對她心軟,我去報警好了。」

馮翊嘉無力的搖頭,臉色有點蒼白,表情有些疲憊,但看到施力倫焦慮的樣子,她突然不再害怕,也不想報警。

「小靜,放過她吧!她應該比我還害怕。還有,這件事千萬別讓姊知道了。」

「我曉得,我會找個理由,不讓她起疑心。」

幸好她經常住在小靜家,這點小事應該還瞞得過。

接著,小靜貼心的去買點飲料,而施力倫則拿把椅子坐在馮翊嘉身邊,這時,葉小曼突然走向他們。

「Allen……」

一听到葉小曼的聲音,施力倫立刻起身捉著一個路過的護士。

「護士小姐,請問她可以回去了嗎?」

「若病人覺得休息夠了就可以。」

聞言,施力倫立即抱起了馮翊嘉,準備走人。

誰能料到施力倫的跋扈,竟會如此讓人感動?

馮翊嘉瞅著擔心的他,認識他以來,她從沒見過他如此生氣而嚴肅的表情。

完全被當成是殺人凶手的葉小曼,突然暈眩的向後傾,要不是小章扶著她,她真的會跌倒在地。

施力倫的眼里,竟然只有滿滿的馮翊嘉。

一向自視甚高的她,頭一次嫉妒男人那種在乎別的女人的神,嫉妒到無力反抗。

他不知道她愛他嗎?她是真的愛上了他,但他卻因為她傷害了馮翊嘉,連最基本的一眼,也不肯施舍給她。

眼看著他們離去之後,葉小曼狼狽的哭了出來。

「我真的很喜歡他……」

小章當然能理解葉小曼的心情,因為就算是他,也沒見過施力倫為了一個女人,而對另一個女人如此冷淡,他一向都不會如此殘酷,就算是一年前的丑聞事件,他也不曾給Saumu絲毫的臉色。

沒想到為了一個馮翊嘉,他改變了這麼多。

「她只是一個小表,究竟有什麼好。我不懂,我輸給她什麼?」

葉小曼惱怒悔恨的在小章懷里哭訴,他忽然平靜的說了一句,「拖油瓶當然沒有妳外在條件那麼好,但她卻是最懂得用真心待他,用真實行動感動他的一個女人。這一點,其他女人都做不到。」

真心待他?真實行動的感動?

「不瞞妳說,阿倫開始作畫了,光憑這點,拖油瓶就值得他生氣得不想理人。」

听到這句話,葉小曼倏地不哭了。

她終于明白自己輸在什麼地方,她雖然也喜歡施力倫,但她不曾做過令他感動的事。

「放棄他吧!阿倫是妳永遠得不到的男人,他表面上看起來很隨和,但真實的他所渴求的愛,卻不是有許多生活歷練的熟女們能供的。藝術家之所以成為藝術家,是因為他的心是最單純的。」

听著小章真切的一番話,葉小曼突然大徹大悟,與其尋覓那種惹人想摘下的閃亮之星,還不如選擇最普通,但也最懂得愛妳的男人。

在她找了那麼久的閃亮之星後,這會兒才發現,其實最好的不一定最適合,她突然發現,在她最寂寞孤單的時刻,小章從沒離開過她。

就如同施力倫對馮翊嘉,誰能想象一位響譽世界的藝術家,竟會選擇一個高中都還沒畢業的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