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啊——我不敢相信……」
墨竹苑中,今天數來第十八次的淒厲尖叫自某位大美人嘴里再次響起,惹得貼身丫鬟不得不以手捂耳,以免受魔音穿腦神功所傷。
「啊啊啊——太丟臉了……我怎麼會那麼丟臉……」想起昨日哇哇大哭,最後還倒在千歲懷中睡著一事,伍春風真覺得生平沒這般可恥過,如今只想挖個洞把自己活埋算了。
嗚……她是中邪了不成?怎麼會在那朵桃花面前哭得像個小女娃,最後竟然還在他的拍哄下哭到睡著?丟臉!丟臉!實在太丟臉了!
「小姐,潤潤喉吧!」深怕主子把嗓子給喊壞了,雀兒無奈地奉上一杯熱茶。
唉……她是不知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只知道昨日千公子突然抱著眼角還殘留淚痕的小姐回到墨竹苑,然後小姐今兒個一大清早醒來後,就時不時的發呆,呆著呆著,這種莫名其妙的尖叫便會突然冒出來。
頭幾回,她還會被嚇著,緊張兮兮的跑過去關切詢問,但小姐只是紅著臉大叫著什麼「丟臉、可恥」之類的話兒,可始終沒說出真正原因,直至後來次數多了,她也就見怪不怪,連問也懶得問了。
仰頭「咕嚕咕嚕」地一口灌下熱茶,伍春風沮喪地蜷曲在窗邊的貴妃椅上,以手掩面悲喊,「我一定是中邪了!一定是中邪了……」
可惡!她到底中的是哪門子的邪?在姓千的面前哭成那樣就算了,還傻傻的任由他吃盡女敕豆腐也沒反抗,最最可怕的是,她今天竟然不時出神發呆,無法控制地想起與他唇舌交纏時的景象,甚至還覺得……覺得他嘴里的滋味很不賴!
啊——為什麼被佔了便宜,她還會覺得他的嘴里滋味不賴?為什麼?為什麼啊?難道她也是個色欲燻心的女人?嗚……她不要啊!
震驚捧臉猛搖頭,她忍不住又發出悲鳴。「啊——為什麼啊……」
「呃……福伯,這墨竹苑里發生什麼慘劇了嗎?」一踏進門就听女兒的尖叫聲,伍陽天險些沒被震破耳膜,只能一臉慘綠地詢問身旁老人家。
「少爺,老僕同你一起來到,為何你會覺得我知道?」笑呵呵反問,福伯覺得自家主子有時實在沒什麼腦子。
唉……在外人面前擺出的武林盟主威嚴,全是騙人的啦!
「呃……」被老僕的反問給堵得一窒,伍陽天只能尷尬猛笑,覺得自己都沒當家主子的威風,被女兒給壓得死死也就算了,連福伯也會偶爾刺他一下,實在命苦啊……
「莊主好、福伯好!」見兩人來到,雀兒趕忙施禮問好,同時不忘回頭喊人通知。「小姐,莊主和福伯來了。」
聞聲,秀顏自手心移出瞄了兩人一眼,蜷曲在貴妃椅上的嬌軀動也不動,很快地又將臉埋了回去,尖叫又起,「啊啊啊——為什麼啊?」
「什麼為什麼?」從沒見過女兒這種模樣,伍陽天傻眼,滿頭露水詢問雀兒。「小姐是怎麼了?」
連忙搖頭表示不知,不過雀兒還是把心中的懷疑悄悄告訴兩人。「雖然雀兒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我想可能和那位千公子有關……」
「不許提姓千的那個下流胚子!」伍春風耳朵甚尖,一听她提起干歲,馬上跳了起來,一臉的氣呼呼。
炳!看來真的和那個千歲有關了!
埃伯呵呵竊笑,心中了然,倒是伍陽天丈二金剛模不著腦,見老人家笑得很樂,似乎已然知情,滿滿的好奇心頓時全被挑了起來——
「福伯,你知道些什麼?那個千公子又是誰?快告訴我!」興奮不已,只因為已隱隱嗅到一些不尋常的氣味。
呵呵……會讓他女兒潑辣本性暴露,大罵下流胚子的男人,肯定不簡單啦!
「還會有誰?不就是江湖上號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醉臥樓老板——千歲嘛!」不顧自家小姐凌厲射來的惱火目光,福伯老臉笑到皺成一團,最後還不忘眨眼補充,「對了!小姐還和千老板私定終身了呢!」
「私定終身?」這下換伍陽天大叫了。
「我沒有!」火大否認,伍春風氣得跳腳。「福伯,你別胡說八道!」
「哪兒胡說八道了?雖然我不知千老板曾幫過小姐什麼,不過前些天他說小姐你曾對他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這不是私定終身,不然是什麼呢?」搖頭晃腦的,福伯存心拆她台。
呵呵……事實上,他老人家一雙火眼金楮看得出來,千歲是個比任何名門世家子弟都要適合小姐的男人哪!
以身相許?
簡直不敢相信推拒了眾多年輕俊秀求親的女兒,會對男人說出「以身相許」這句話來,伍陽天驚奇至極,感嘆唏吁,「唉……原來是心中早有意中人了,才不肯答應旁人的求親。我說女兒啊!你這小女兒心事怎麼不早跟爹說呢?你娘走得早,無法與你談女兒家的心事,可難道爹就不行嗎?爹希望你有什麼心事都可以來找我說啊……」越說越心酸,抓起衣袖擦拭眼角淚光。
青筋爆裂,伍春風懷疑自己總有一天會犯下弒父的罪行,深吸幾口大氣,她試圖平心靜氣,然而……
「意個大頭鬼啦!」終于忍不下這把火氣,她凶神惡煞暴喝,「要知道我的心事是嗎?我的心事就是有個不事生產,只會選武林盟主,敗光家產的頭痛老爹啦!」
可惡!若不是家產快被敗光,當初她也不會去找姓千的合作,如今也就不會演變成這樣了!
「呃……」渾身一抖,伍陽天尷尬猛笑。糟了!提到當家理財的事情,他只有縮著脖子挨刮的份,完全沒有辯解的余地。
縴手往花桌用力一拍,伍春風美眸噴火,嘴角掛著殘笑冷冷問︰「我說爹,您還想知道女兒什麼心事啊?女兒很願意同您聊聊的。」
「沒有了!沒有了!」慌忙猛搖手,伍陽天心虛想逃。「爹想起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今天女兒心情不佳,還是逃命要緊啊!
「慢著!」不輕不重的喊聲,硬是將某位盟主大人給喝住,伍春風冷笑質問︰「來找我做什麼?」她這個爹,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呃……」膽戰心驚回頭,伍陽天干笑不已。「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事……」嗚……女兒眼神好肅殺,他不敢說啦!
「沒事?」柳眉一揚,斜眼睨睇一起來的人。「福伯,你說!」
「我?」比了比自己,眼尾余光瞄向伍陽天,卻見他急忙冷汗涔涔地猛撓頭,福伯嘴笑咧到耳後,慢條斯理的出賣主子。「小姐,少爺來是想問你,既然眾多名門子弟前來求親,造成莊內麻煩多多,要不要干脆咱們就辦個比武招親算了?」
比武招親?
緩緩轉頭瞪著心驚膽跳、恨不得拔腿就逃的爹親,出乎意料的,伍春風含煞的俏臉驀地綻放出一朵燦爛笑花。「行!我們就辦個比武招親吧!」
耶?她答應了?
本已準備挨一頓罵,沒想到她竟然答應了,伍陽天又驚又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又忍不住雀躍叫笑,「好好好,既然你答應了,那爹馬上證人去搭擂台,發消息昭告武林。」哈哈……雖然不知女兒為何會答應,但這真是太好了!
上回,壽宴氣氛被破壞,害他覺得亂沒意思的;這回,女兒的比武招親大會肯定要好好的熱鬧一下。
「盡避搭!」笑得如春花般燦爛,伍春風不忘補上一句。「反正招親對象不是我。」
「呃?」笑聲頓止,伍陽天傻眼。不是她,不然是誰?
「爹,您喪妻已久,孤單多年,我想早逝的娘不會介意您再娶的。」點點頭,她一副貼心好女兒樣。「再說您正值壯年,相貌英挺俊朗,听說有不少江湖俠女芳心暗系于您,想必這場比武招親定會引來不少武藝高強的俠女們參加,女兒先祝賀爹親新婚大喜了!」
終于明白女兒是在拿他開涮,伍陽天頓時臉色慘綠,干笑連連慌叫,「別開玩笑了!爹這把年紀還招什麼親?再說,從來沒听說男人以比武招親選娘子的……」
「誰同您開玩笑?」斜橫一眼,伍春風揚聲喊道︰「福伯,讓人趕緊搭擂台去……」
「老奴馬上去辦!」笑呵呵的,福伯樂了。
「不要啊——」淒厲慘叫,伍陽天飛撲阻止福伯去勢,富含成熟中年男子魅力的眼眸可憐兮兮看著女兒,淚眼朦朧哀求。「女兒,我對你娘至今深情不悔,你別讓爹失了貞潔啊……」嗚……他錯了!他不該異想天開說要幫女兒辦比武招親的,他認錯就是,別玩他了!
貞潔?
伍春風、福伯、雀兒三人相覷一眼,險些爆笑出來。
「那還辦不辦比武招親哪?」強斂住笑意,伍春風故意板著臉質問。
「不辦了!不辦了!」一顆頭搖得像博浪鼓,就怕比武招親真的一辦下去,娶親的會是他自己。
「真不辦了?」確定又問。
「不辦了!」重重點頭,不敢遲疑。
「不辦就算了。」故意嘆了口氣,非常感嘆。「我可是非常想幫爹再找個伴……」
「真的不用!」飛快搖頭,誓死捍衛貞潔。
「好吧!既然如此,女兒就不勉強了……」頓了頓,抬眸又笑。「爹,您還有什麼事要說的嗎?一次說完吧!」
「沒有!」伍陽天嚇死了,深怕她又出招,丟下一句「我還有事忙」後,便屁滾尿流地奪門而出,眨眼間逃得不見人影。
「哈哈哈……」
瞬間,驚天爆笑轟然響起,屋內三人以瘋狂笑聲歡送竄逃而去的盟主大人,久久無法停止。
「小姐,你還是把莊主制得死死啊!」雀兒笑到眼淚直流,佩服得不得了。
「唉……我都當爹的女兒快二十年了,若沒法制他,伍家莊早敗光了!」裝模作樣嘆了口氣,伍春風心底可得意了。
一旁,福伯同樣笑得很樂,不過要離去前,不忘給她補上一刀。「小姐,笑歸笑,福伯想問的是……何時幫你和千老板籌備婚事啊?」丟下轟天雷,不負責任地笑咪咪閃人。
笑廢瞬間僵凝,瞪著老人家背影,伍春風氣急敗壞大吼,「八字都沒一撇,籌備什麼婚禮啊?」她好不容易短暫忘記那朵桃花了,福伯干嘛又提起他來?可惡!可惡!埃伯真可惡!
外頭,福伯笑呵呵地漸去漸遠,連回話也沒,似乎不把她的怒斥反駁當回事,倒是雀兒悄聲嘀咕了——
「定情之吻都有了,八字還不算有一撇嗎?」不然是要怎樣才算有一撇?
「可惡!我是被輕薄的好不好?那算什麼定情之吻啊?」氣得又吼了起來,伍春風羞惱否認,可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假山後那一記如今想起,依然令人臉紅耳熱、心跳失序的火辣熱吻……
八字,真的沒一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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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有人為了昨日那一唇舌交纏的激情熱吻而氣急敗壞,燠惱不已;這廂,有人卻因為偷得火辣香吻而心情暢快,開心得不得了。
愉悅哼著小曲,千歲眉眼嘴角淨是笑地走在庭園小徑上,正準備往墨竹苑去逗他那要「以身相許」的未來娘子時,卻見前方一抹略微眼熟的身影正和一名丫鬟走在一起,不知正在說些什麼,那丫鬟似乎笑得很開心。
有種莫名的怪異感,他正想悄悄跟上前去探個仔細時,一旁,另一條慌張的人影竄了出來,也斷了他想尾隨在後探人隱私的念頭。
「伍盟主?」詫異,不解他為何慌得像在逃命?
連忙端出正經威嚴相,伍陽天瞧了眼前這張桃花臉一眼,馬上認出人來。「這不是醉臥樓的千老板嗎?」
「正是晚輩!」微笑拱手為禮,對于未來的老丈人,千歲可不敢太放肆。
原來與女兒「私定終身」的男人就是他啊!
想起福伯那一番話,伍陽天忍不住細細端詳了他好一會兒,發現他在自己凌厲注視下,依然噙著悠閑微笑,眸光清亮透澈,神態自然毫不開躲,一看就知不是個簡單的年輕人,當下不禁好感大生。
「千老板,有空否?」微笑詢問。
「當然!」雖不知他想干什麼,但也沒啥好畏懼。
「我書房藏了甕陳年女兒紅,一起品嘗去?」邊喝酒邊閑聊,相信他是怎樣人品的男子,很快就能了解了。
「沒問題!」眉梢一揚,敏銳感覺到眼前這位盟主大人似乎知曉了些什麼,千歲笑了。「就怕一甕女兒紅是不夠看的。」呵……想要醉酒驗品行嗎?他可是千杯不醉的。
「哈哈哈……小子夸口,不過我欣賞!」伍陽天大笑,大掌往他背上用力一拍,豪氣萬千道︰「放心!我還瞞著女兒偷藏了好幾甕在別處,屆時若喝得不過癮,咱們再一一挖出來灌酒蟲。」
藏?堂堂一個武林盟主,幾甕酒還得瞞著女兒偷藏,真是慘啊!
忍俊不禁笑了,千歲眨了眨黑亮的桃花眼,語帶調侃。「伍盟主這些年想必被管得挺苦的吧?」
此話一出,伍陽天像似踫上最知心的知己般長嘆口氣,口氣有些郁悶外還隱帶幸災樂禍。「我想,將來你也逃不了被同一個女人管的命運。」
靶同身受地回拍未來老丈人的背,千歲語重心長。「雖然被只母老虎管,晚輩也只能認了,誰教那只潑辣的母老虎太對我的胃口了,實在舍不得撇下。」唉……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
「可不是!」心有威戚焉,伍陽天不勝唏噓。「那小母老虎太像我那只早逝的母老虎了,想當初,我不就被那早逝的母老虎克得死死也心甘情願哪!」
聞言,千歲只能再次拍拍他。「唉……喝酒去吧!」為將來被管的日子痛快干杯。
「唉……喝酒去吧!」嘆氣附和。為過去與現在被管的日子痛快干一杯。
當下,兩人相視一眼,突然覺得彼此已經熟得不得了,感情融洽地勾肩搭背找酒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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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當叮當叮當……
為掩飾雙面人性情而不讓其他奴僕踏進苑內,故設了一小機關,讓奴僕們有事相找時,只需在苑門外扯動繩索,便會響遍墨竹苑通知里頭的人出來的清脆鈴鐺聲,如今叮叮當當地響了起來。
「定是灶房那兒送來午膳了,我去端。」從一大早就一直飽受主子魔音傳腦神功所折磨的雀兒,聞聲猛地跳了起來,飛快往外狂奔而去,只想趕快逃離。
原本還在淒厲鬼叫的伍春風,見狀不由得怒瞪她狂奔背影,嗔惱笑罵,「什麼嘛!我只不過心情不佳地吼一吼而已,有必要逃成這樣嗎?」
喃喃輕啐,想起方才福伯和雀兒那些什麼「私定終身、定情之吻」之類的諢話,她艷頰不由得又赤熱火紅起來,腦海不受控制地浮起那眉眼嘴角淨是桃花的俊朗笑臉。
「討厭!我為什麼又要想起那朵桃花啊?」抱頭哀鳴,她老是想到那個男人、那個唇舌交纏的熱吻啊!
「啊啊啊——把我打暈算了啦!」開始自暴自棄了。
才捧著午膳進門,就又听她哀號不斷,雀兒只想知道她究竟要崩潰到何時,偏偏這種話又不敢問出口,當下只能苦著一張臉,迅速將一盤盤熱騰騰的菜肴放至她面前,企圖轉移話題——
「小姐,快趁熱用飯,今天有你愛吃的菜呢!」希望小姐愛吃的百花釀魚肚可以讓她心情轉好,別再魔音傳腦了。
一手捧碗,一手拿筷,伍春風瞄了桌上菜色一眼,果然馬上朝那一大盤百花釀魚肚夾了過去,嘴里享用著美味佳肴,困擾她一整個上午的桃花,頓時全被甩到腦後去。
「雀兒,你也坐下一快用吧!」自己一人吃飯太無聊,她一向是讓情同姊妹的雀兒陪她同桌用餐的。
然而,一向陪著主子同桌用飯的雀兒,今天卻搖頭拒絕,忙著干活兒。「小姐,我和其他丫鬟約好了,等會兒就要去采收滿樹盛開的桂花,釀你愛喝的桂花釀,哪有時間坐下來吃飯!」哎呀!人家她好忙的。
「活要干,飯也要吃,否則哪有力氣干活?」她可沒虐待下人的癖好。
「這我當然明白啦!」想起等會兒的聚會,雀兒笑得很是開心。「我們幾個丫鬟早說好,要帶著自己的拿手點心到桂花樹下一起享用。」這才是她不吃午飯的真正原因。
「你們倒是比主子還愜意悠閑,懂得享受啊!」笑睨一眼,伍春風揮了揮手。「去吧!免得晚了,再來怨怪我耽誤你的時間。」
「人家才不會呢!」跺腳抗議。
「去去去!」不理抗議,趕人了。
「那雀兒走羅!」拎起早已準備妥當的小食籃,雀兒歡喜雀躍地走了。
獨自一人將滿桌佳肴掃得精光,伍春風拍了拍飽飽的肚皮,突然覺得……有點困。
呵呵……困就困吧!酒足飯飽後小憩一番最是愜意不過,回房小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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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唔……痛……好痛……為何會這麼痛?真的……好痛……
朦朧睡意受到痛楚襲擊而逐漸轉醒,嬌軀蜷曲在床上滾來滾去,宛若萬蟲鑽噬啃咬的劇烈絞痛在胸月復間不斷蔓延。
她五指扭曲緊抓著錦被,試圖等這股劇疼過去,卻發現它似乎是無窮無盡的一波接著一波而來,慘白的臉蛋不由得冷汗涔涔,想下床卻已渾身無力,皓齒因受痛而咬得粉唇幾乎快滴出血來,勉強忍了約略一刻鐘後,她再也受不住了——
「雀……雀兒……雀兒……你在嗎……雀兒……」豆大冷汗不斷滴落在錦披上,伍春風氣息虛弱求救。
懊死!為何會這麼痛?午膳有什麼不干淨的嗎?可惡!等她好了,一定要找廚娘好好說一下。嗚……好痛……
「雀兒……你在嗎?雀兒……」雀兒該不會還沒回來吧?慘了!慘了!
「小姐,你叫我?」剛采完桂花正在花廳整理的雀兒,似乎隱約听到小姐的叫喚,急急忙忙來到房內,然而一見她臉色慘白地蜷曲在床上直冒冷汗,當下嚇得飛快來到床邊,慌張地忙著幫她擦拭冷汗,急聲詢問︰「小姐,你怎麼了?為何臉色這麼難看?你別嚇雀兒啊!」
「我……」瞧見她,伍春風松了口氣,發白的唇瓣顫巍巍的。「我好……好痛……」話未完,她像似力氣用盡,身子瞬間一軟,墜入黑暗深淵中。
「小姐?小姐?你別嚇我啊……來人啊!小姐病了……快請大夫……」從沒見過向來活蹦亂跳的小姐病成這樣,雀兒霎時嚇得涕淚齊飛,一路跌跌撞撞地哭喊著去討救兵。
「莊主、福伯……來人啊……不好了!小姐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