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人生四大悲事──久旱逢甘霖,一滴;他鄉遇故知,借錢;洞房花燭夜,不舉;金榜題名時,別人。
而如今,她卻想加上第五大悲事……
「什麼?」露天咖啡座上,長得嬌小俏麗的孫沛晴大大吸了一口飲料,等著听對座好友發表高見。
「工作高薪時……」懶洋洋的攪拌著咖啡,甄如意慢條斯理的說出人生第五大悲事。「雞肋。」
「呿!」忍不住白眼噓人,孫沛晴唾棄的開罵。「雞什麼肋啊?你現在的工作福利好、薪水優,多少人搶著想要,你竟然還有臉抱怨?」
「就是因為福利好、薪水優,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我才說是雞肋啊!」支手撐著下巴,甄如意頗為無奈。
「你說的還是人話嗎?」瞠目瞪人,孫沛晴悲憤了。「誰快來把這個女人給拖出去斬了吧!」
嗚……說這種話,教她這個收入不穩,連年終獎金也沒有,一切的福利、制度全得靠自己的SOHO族的立場放在哪里啊?
撩了撩一頭直可媲美洗發精廣告中的柔亮長發,甄如意那勉強可稱為清秀的平凡臉龐上漾開一抹淡淡的淺笑,不算大,可卻是澄澈慧黠的明亮眼眸,此刻卻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就連聲音也顯得有氣無力的──
「斬就斬吧!這樣我就不用再去上班被當牛操,多好!」唉……她多麼懷念在秘書室時的日子,只可惜那種不用盡全力就可完成分內工作,甚至偶爾還可打混的日子,早在兩年前便已遠去,再也追不回了。
實在是太了解好友那種不求上進,只求快活過日子的閑散個性,如今的工作對她而言,除了福利好、薪水優外,真可說是痛苦不堪,難怪會被她評價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听多了好友「高升」的這兩年來的抱怨,孫沛晴只能強忍著笑意安慰道︰「往好的一面想,至少你每天還有帥哥可以補眼楮,多好。」
而且還是這兩年來被媒體封為黃金單身漢,家世、背景、錢財、人才兼具的帥哥呢!
「我有帥哥無感癥。」淡淡瞥了明顯在說風涼話的好友一眼,甄如意的聲音有些悲壯。「再說,幾乎天天都要你加班,把你當牛來操的男人,就算長得再帥、再好看,你也只會看到他頭上無形的角與背後那對蝙蝠翅膀。」
話已至此,身為SOHO一族,雖然工作沒福利、沒制度,收入又不穩定,但是日子卻過得很自在快活的孫沛晴只能故作沉痛的拍拍好友肩膀,同時忍不住奇怪詢問︰「說到加班,你今天怎麼有空找我出來?」
雖然今天是星期六,依正常上班族而言,本就是個快樂的周休二日假期,但是打從兩年前開始,周休二日對好友而言已是如夢幻珍品般的難求了,想來也真是心酸哪!
「我請假!」舒適的窩在椅背上,甄如意的嘴角勾起一弧鱉譎的笑痕。
「什麼理由?」她記得好友幾次想請假卻都被打了回票,就不知這次是用了何種理由,讓上司不得不大發慈悲的答應?
嘴角那弧鱉譎笑痕加深,甄如意慢悠悠宣布答案,「女乃女乃重病。」
呵……她就不信拿出這種理由,有人還敢冷血無情的不給假。
「噗──」剛吸進嘴里的飲料瞬間噴了出來,孫沛晴又嗆又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直到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她瞪著好友那毫無羞愧感的安然神色,終于忍不住爆出瘋狂大笑。
「哈哈哈……你女乃女乃早就加入西方極樂世界俱樂部了,你竟然還好意思臉不紅、氣不喘的撒這種謊?可憐的甄阿嬤,死了還不得安寧,連上西天都還要被孫女詛咒,哈哈哈……」
「這事你知道、我知道,就連我老家的小黑也知道,但是……」頓了頓,不孝的女人漾著笑,毫不心虛地緩緩開口,「我們總裁大人不知道啊!」
她這話一出,孫沛晴更是笑得猛捶桌子,眼角都迸出淚花來了,並且不忘惡毒的詛咒。「你小心你的總裁大人發現你的謊言,到時你就慘了。」
「我想我們總裁是不會那麼無聊,也沒那種閑工夫去調查員工的阿嬤死了沒。」笑得氣定神閑,甄如意非常安然,一點也不擔心。
「莫非定律啊莫非定律……」搖頭晃腦的揶揄著,孫沛晴非常的樂。
呵呵,愈不可能發生的事就愈可能發生,她好期待莫非定律能再次向世人展現它的威力喔!
哪會不知道好友的壞心眼,甄如意不由得給了個白眼,不過這完全不能破壞她的好心情,畢竟這可是天上的阿嬤「庇蔭」給她的假日,絕對不能浪費。
想到這兒,她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微眯著眼享受著午後金陽的暖意,平凡但卻總是透著悠然自得的臉龐泛著淡淡的笑意,另有一股有別于美麗的愜意迷人風情。
每當她不經意的露出這種神色,孫沛晴總是會「咚」地心跳漏拍,這回當然也不意外,當下不由得捧著心口哀叫抗議,「吼~~不要在我面前露出這種表情,我不想搞蕾絲邊啊!」
要死了!她明明愛的是男人,可是為何每次見到好友臉上的那種神色,她就覺得好迷人,甚至還莫名的臉紅心跳,有股想撲上去壓倒人的沖動啊?
奇怪地瞅她一眼,甄如意才覺得莫名其妙。「你也真奇怪了,我又不是什麼美女,你是在沖動個什麼勁啊?」
有些女人很美,美得會讓性向正常的女人也忍不住點頭贊嘆、流下口水,這都能理解,畢竟只要是人,都是喜歡美的事物,但是自己長相平凡得很,她就不懂好友是在「激蕩」些什麼了?
打從兩人認識沒多久,好友就偶爾會突然盯著自己「激蕩」起來,而且這種癥頭還一直持續到現在,想想也有好幾年了呢!
「雖然不是美女,但是……但是就有一股很迷人的味道嘛……」連忙擦掉嘴邊的口水,孫沛晴覺得甄如意雖然五官不出眾,但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氣質,讓人感覺很舒服,而且相處愈久愈是吸引人。
「味道?」揚了揚眉,甄如意很沒情調地道︰「只要不是狐臭就好。」
「去你的!」激蕩的心瞬間被狐臭兩個字給冰凍,孫沛晴忍不住大笑。「甄如意小姐,你成功的讓我倒盡胃口了。」
「為了不讓你成為蕾絲邊的一分子,我也是很不容易啊我!」還裝模作樣的感嘆。
「夠了你!」笑罵一聲,孫沛晴把話轉回正題,並且興致勃勃的擊了一下掌,熱烈叫道︰「我知道你家那個總裁大人為何埋首工作,連累下屬陪他加班,追根究柢就是缺乏愛情的滋潤,少了個女人來消耗他的時間。」
「你的論點很好。」很給面子的鼓鼓掌,甄如意一臉虛心求教的準備听她發表高見。「所以呢?」
「當然是要努力把他推銷出去,找個女人來滋潤他,消磨他下班與假日的時間,免得老是讓人加班工作,這樣你也得到解月兌了。」愈說愈是興奮,孫沛晴覺得自己真是冰雪聰明,竟然想出這麼好的辦法。
淡淡的覷她一眼,甄如意懶得說這兩年來,不知已經有多少女同事與名媛淑女前僕後繼的慘死在那個看似斯文溫和,實則惡毒的男人的嘴底下,不過……
呵……明的不成,可以來暗的,也許這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呢!
想到了什麼似的,她驀地漾開了笑,而孫沛晴見她笑,也跟著笑了。
于是在露天咖啡座上,就見兩個女人不知為何,各自笑得很開心,非常非常的開心,開心到完全沒有注意到馬路上有輛黑頭轎車突然減速,以著極慢的速度緩緩接近……
「總裁?」藉著後照鏡觀察後座的男人,司機小張有些緊張地探問,不懂老板為何突然要他放慢車速?
糟!他剛剛有超速違規嗎?慢是要多慢?這種速度可以嗎?
沒有應聲,後座的男人只是微眯起眼,專注地看著車窗外那道非常眼熟的身影,直到距離愈來愈近,那身影主人的面容清清楚楚的映入他的眼簾時,男人不由得揚了揚眉,神色顯得若有所思。
待黑頭轎車駛過露天咖啡座,將那兩名笑得異常燦爛的女人拋在後頭後,他才緩緩收回目光,波瀾不興的開口──
「行了,走吧!」
得到指示,小張連忙應聲,踩下油門加快車速,很快的馳騁而去,從頭至尾一頭霧水,始終沒搞懂老板那莫名的命令與心思。
唉……算了、算了!他只是個小小的司機,又不是心理分析師,還是專心開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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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的陽光映照著設計簡潔的辦公大樓,閃爍出耀眼的金芒,更顯得氣勢恢宏,而這就是有著傳奇性故事的鴻霖集團的總部。
說起鴻霖集團,幾乎每個人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有著「鐵娘子」稱號的嚴老夫人,而只要一提起她老人家,商場上的眾人更是忍不住要起立肅靜,以表敬畏,畢竟鴻霖集團的傳奇便是由她而起,至于是什麼樣的傳奇嘛……
據說,嚴老夫人年輕時便喪偶,亡夫只給她留下一名才剛滿一歲的幼子相伴,當時家境窮困,生活環境極差,街坊鄰居勸她將幼子送人,另外找個男人改嫁,日後也好有個依靠。
誰知她卻說什麼也不肯將孩子給人,咬著牙、硬著氣,向人借貸了些錢從小生意做起,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拉拔著兒子。
台語有句俗諺說是「生意子難生」,意味著有生意頭腦,懂得做生意的人並不多見,而她或許就是天生的「生意子」,不但腦袋靈活,又具有手腕,加上跟上時代的變遷與潮流,小小的生意愈做愈大,觸及範圍也愈來愈廣,奠下了如今跺一腳,台灣商界便要震動的鴻霖集團的雛型。
然而就在事業有成,辛辛苦苦拉拔大的兒子也結婚生子,讓她歡喜抱孫的時候,噩耗再次襲擊了嚴家──
一場車禍讓她痛失兒子、媳婦,于是她只能再次擦干眼淚,挺起肩膀拉拔未滿一歲的孫兒。
也不知是湊巧還是怎樣,嚴家兩代男人皆在喜獲麟兒不久後便意外過世,是以蜚言流語便產生了。
有人說嚴家遭受了詛咒,才會連著兩代男丁皆壯年亡故;有人則說是嚴老夫人八字帶煞,命中注定克夫、克子,甚至日後還會克孫等等之類的耳語都出來了,加上人類八卦的天性,那些謠言傳到最後便成了極富有戲劇性的傳奇。
而就在這些沸沸揚揚的流言流語中,鴻霖集團在嚴老夫人精明干練的經營下,更是茁壯盛大。
嚴家的第三代也平安健康的長大成人、出國深造,甚至畢業後還進入國外公司工作學習,直到兩年前,才回台灣正式接掌嚴家事業。
而說起嚴家這個第三代──嚴仕雋,果然有其祖母之風,才剛接掌鴻霖集團,便為嚴家的傳奇性增添了新的一頁,而若要追根究柢起來,也算是拜嚴老夫人之賜。
話說,這嚴老夫人也算是個奇人,也不知是對愛孫太過有自信還是怎地,在她宣布召回孫子接掌鴻霖集團後,果然說退就退,再也不插手公司任何事,把一切完全放手給孫子,過起清閑的退休生活,絲毫不怕一手建立的龐大家業被孫子給敗掉。
是以,當她退位讓嚴仕雋接手的消息一出,馬上引起商場上的轟動,加上外人對嚴仕雋的能力一無所知,投資人信心普遍不足,人人急著拋售下,鴻霖集團的股票頓時一泄千里,非常淒慘。
然而,三個月過後,當投資人發現鴻霖集團不但一點事兒也沒有,甚至在嚴仕雋的主導下,與國外客戶簽下了好幾張金額驚人的訂單,來年利潤豐厚後,大家又開始搶購「鴻霖」的股票。
奈何,此時眾人才發現,在大家急著拋售,「鴻霖」股價低迷的時候,嚴仕雋卻已悄悄在市場上收購自家公司的股票,除了少數股份還在市場上流通外,絕大多數都已經回到嚴家手中,是以粥少僧多,在一股難求下,「鴻霖」的股價攀上了歷史性的新高,且持久不衰。
也就是說,除了之前少數慧眼獨具,死抱著「鴻霖」股票沒賣的投資客因而大賺一筆外,最大的獲利者竟然是鴻霖集團的嚴家。
也因為此精采的「一役」,打響了嚴仕雋的名號,因而被笑稱是鴻霖集團的新傳奇,甚至報章媒體還以專題方式大肆報導,替他掛上九九九純金的黃金單身漢招牌。
而更多的八卦雜志則是又把嚴家的「傳奇性」給搬了出來,將嚴家男人得子未久必遭橫禍的事寫得活靈活現,好似正等著看他何時要慘死似的。
不過這些帶著迷信與詭譎的傳言,完全影響不了黃金單身漢的身價,甚至還為他增添玄奇色彩,顯得更加吸引人,是以名花浪蝶還是前僕後繼的撲上去,只是兩年多來,還不見有人攻下碉堡罷了。
而如今,那座帶著玄奇色彩的碉堡正安坐在自己的寶座上,一雙若有所思的深沉眼眸總是若有意、似無意的往自己的貼身秘書掃去,引得她起了注意……
「總裁,這樣的安排可以嗎?」一口氣將整天的行程報告給上司知曉,甄如意面不改色地維持著職場上的禮貌微笑,可心中卻頗感詭異。
怎麼回事?!
總裁大人今天眼楮是出了什麼毛病,怎麼淨往她這個方向瞟來?
「甄秘書,你女乃女乃的病怎樣了?」緩緩的,嚴仕雋低沉的嗓音終于響起,俊挺斯文的面容上波瀾不興,令人模不透他這天外飛來一筆的奇怪反問是何用意與心思。
「好多了,多謝總裁關心。」毫不心虛地微笑回應,甄如意就算心中有些驚異,臉上也完全看不出來。
事實上,眼前這個鴻霖集團最高主事者的男人向來公私分明,打從她「有幸」被拔擢成為總裁貼身秘書,兩人皆只有公事上的交流,從未談及個人私事,是以他剛剛突然問起她女乃女乃的病況,讓她的一顆心忍不住小抖了一下。
糟!可別被沛晴那女人給說中,真的讓莫非定律給襲擊了。
「那就好!」點點頭,嚴仕雋不再說話,逕自低頭看公文,一如平常那般。
嗯……看起來總裁大人只是隨口問問,應該沒有被莫非定律襲擊,幸好!
「若沒問題的話,那我先出去了。」暗暗松了一口氣,不見上司有任何吩咐,甄如意轉身離開。
「對了!甄秘書,你女乃女乃在哪家醫院?等會兒赴王董的約之前,我陪你一起順道去探望一下老人家吧!」驀地,桃花心木大辦公桌後的好听男嗓不疾不徐地悠然揚起。
此話一出,就見某貼身秘書原本穩健的步伐微微踉蹌了一下,可待回頭望著辦公桌後那個抬眸笑覷自己的斯文男人,她平凡但卻白皙無瑕的臉龐早已經堆滿「受寵若驚」的微笑。
「總裁,您公務繁忙、行程滿檔、時間寶貴,怎麼好意思因為我女乃女乃的事而佔用您的時間?不過您的好意,我會轉告給我女乃女乃知道的。」明亮的眼眸盈滿感激之情,口吻誠懇至極。
如果是在兩天前,他肯定會被她的表情所騙,深信她所說的一切,但是現在……
想到了什麼似的,嚴仕雋泛起好優雅的笑痕,以著溫文卻不容拒絕的嗓音開口了。「千萬別說不好意思!你也在我手下工作了兩年,是我的得力幫手,這回你女乃女乃生了病,我這個上司前去探望,表示一下心意也是應該的。」
媽啊!那個笑……
那個笑……這兩年的貼身秘書又不是當假的,她太了解他的那種笑了啊!
記得上回瞧見那種笑時,不到一個月,這位總裁大人硬是截走了敵對公司的生意,造成敵對公司損失慘重、股價崩盤,至今還回復不過來。
背脊滾下兩滴冷汗,甄如意的頭皮感到陣陣發麻,可臉上的神色卻絲毫未變,嘴角的微笑始終維持在固定弧度。「我女乃女乃和家人都住在南部,大概很難順道去探望的,但是總裁有這個心就夠了,真的很謝謝您的關心。」
「南部?那真是太可惜了。」聲音充滿了遺憾。
「是啊!真的很可惜。」附和點頭,跟著他一起遺憾萬分。
見到她的表情,嚴仕雋微微挑起眉,唇邊的優雅淡笑依舊未褪,甚至益發溫文儒雅起來。「這麼說來,甄秘書前天人是在南部?」
「沒錯!沒錯!」以笑制笑,有人說謊不必打草稿,完全的臉不紅、氣不喘。「我前天一大早就回南部了,一直到昨晚才匆匆回台北呢!」
「那真是辛苦你了!」點著頭,嚴仕雋滿臉的體諒,可緊隨著卻不輕不重的拋出一枚足以將某女人給當場炸飛的轟天雷。「前天我在露天咖啡座上看到一個與你長得很像的人,若非你說你回南部了,我還以為那個人就是你呢!」
轟!
只覺一聲轟然巨響在腦中響起,甄如意瞬間被炸得天昏地暗,目瞪口呆的瞪了他三秒鐘後,這才猛然回神,慌忙戴好龜裂的面具,嘴角抽搐地干笑不已。「長得像的人太多了,更何況我又是大眾臉,呵呵呵……」
媽啊!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竟然真的被莫非定律給襲擊了,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打死也絕對不能認帳。
「是啊!長得像的人真的很多呢……」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可不是!」他不戳破,甄如意也沒笨得自投羅網,當下裝傻功力一流的連連點頭附和,並且很快找借口閃人。「總裁,若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擾您辦公了。」
就算親眼目睹她在短短三秒鐘內,臉色神奇地瞬息變化,最後回復往常般的鎮定,嚴仕雋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噙著令人心驚的斯文淡笑揮了揮手,讓她踩著恨不得飛奔卻又要硬裝沒事的步伐離去。
直到目送那一身合宜套裝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唇角上的笑這才滿溢興味的加深擴大,眸底精光閃爍……
當初,人事部為他安排的秘書,因為太過「積極熱切」遭他怒而辭退,正惱火著公司內沒一個可堪重用的貼身秘書時,適巧看到了一份送交總裁室的公文報表,資料雖多卻有條不紊,整理得清晰明確,讓觀看者可一眼抓出重點。
當下他馬上直赴秘書室詢問負責那份報表的人是誰,並因而將她調到總裁室當自己的貼身秘書。
很幸運的,他確實沒有看走眼,甄秘書確實能力卓越,幫了他不少忙,更重要的是,她不像以前那些女秘書那般,總是對他「積極熱切」地過了頭,反倒始終保持著上司與下屬之間有禮卻不過分親近的距離。
甚至可以說,除了公事之外,他們彼此的關系就像陌生人般疏遠。
老實說,他再也受不了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老是想藉工作關系親近他的女人。
是以,她這樣的態度讓他非常滿意,兩年多下來,也算是合作愉快了。
本以為就算對她的私生活不了解,但憑著在公司時,不管他指派了多少工作,要加多少班,她總是安靜地默默完成的模樣,讓他直覺以為這個有能力卻不顯眼的貼身秘書大概就是這種逆來順受、溫順認分的性情。
沒料到事實真相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甚至被當面揭穿謊言,她都還能臉不紅、氣不喘,毫不羞愧的裝傻。
呵……他真錯看她了,是不?
人果然不能貌相啊!
想到她完全不同的另一面,嚴仕雋笑得更是興味盎然,從此對自己這位貼身秘書多了幾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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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
她被抓包了!
「慘了!丙然被莫非定律給襲擊,都是沛晴那個烏鴉嘴害的……」沖回自己的辦公桌前,甄如意如散了骨般的一坐在椅子上抱頭申吟。「我這什麼命啊我?難得說一次謊、請一次假,沒想到就被抓包,這教我怎麼甘願?至少也讓我多說幾次謊、多請幾次假,再來被揭穿啊……」
唉……
若照剛才的情況看來,關于她謊稱女乃女乃生病而請假一事,總裁是心知肚明了,只是沒有當面戳破她。
但難保他心中老大不爽,索性叫她滾回家吃自己……
算了、算了!吃自己就吃自己唄!
雖然目前這份工作的薪資對荷包很補,但既然被她戲稱為雞肋,就算被開除也沒什麼好遺憾的,況且被開除還可以領遣散費,到時拿著那筆遣散費先吃喝玩樂一陣子,等墮落夠了再重新找份工作,那也是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兒,甄如意頓時樂了,當下立即端正坐姿,迅速拿出一疊檔案夾,精神抖擻的準備開始工作。
呵呵……就靜觀其變,坐等那位總裁大人出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