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是客,而且還多虧她才能把這只醉鬼搞定,于是艾岑瑄客氣地問︰「要喝杯茶嗎?」
「不了,太晚了,改天有機會再來。」即便是認知到無法再介入他們,Iris還是將她視為情敵,不想多逗留,邊說邊往大門走。
「也好,那我就不留妳了。」艾岑瑄送她出門。
「嗯,學長就交給妳照顧嘍。」Iris微微一笑,決定收回這份情絛。
「這本來就是我該做的事。」她的交代很奇怪,但艾岑瑄還是和善的回應。
送走Iris,艾岑瑄回到房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醉得像灘斕泥的康再恆月兌掉衣服。
「壞蛋,喝那麼醉……」她邊月兌他衣服邊嘀咕責難,利用他還有點知覺,凶巴巴的指揮他。「翻過來……轉過去……抬高,幫你穿睡褲啦。」
康再恆反射的乖乖動作,眼楮閉著還忽然大喊——「干杯啦!」
「神經病!嚇我一跳!」差點被嚇得掉下床,艾岑瑄捂著胸口悴罵,忍不住偷打他一下,愈念愈覺得火大。「干你的頭啦!叫你不用顧慮我,還真的喝到快早上才回來,我應該別理你才對,干麼還幫你換衣服……」
「岑瑄……我們房間有蚊子一直嗡嗡嗡……」他把她的叨念當成蚊子叫。
居然把她的聲音當成噪音?!
艾岑瑄翻白眼瞪他。「厚,嫌我吵,我還沒嫌你臭呢!」她光這樣聞,就覺得快要醉了。
壞家伙,這麼「早」才回來也就算了,居然還讓個女人送他回來!不知道電視、小說里,這種時候是最容易被有心人設計的嗎?要是一不小心酒後亂性,或是真被人制造出假象,那豈不是找麻煩嗎?美眸橫娣酣睡著的康再恆,見他一臉無辜,渾然不覺身旁的人在生悶氣,她更懊惱了。
不行,她現在是孕婦,要保持心情愉快,而生悶氣有礙身體健康,她得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不過,該怎麼做呢?
她咬唇思索,骨碌碌的大眼環顧四周,驀地,化妝台上的一樣東西,讓她腦中靈光一閃,氣鼓鼓的表情登地發亮。
嘿嘿嘿,她有辦法了!
前一晚酩酊大醉的康再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晃晃因宿醉而有如千斤重的腦袋,恍恍惚惚的走進浴室,垂首擠牙膏,抬起頭刷牙,視線挪向鏡子里的自己時,不禁驚愕得目瞪口呆。
他好好一張臉,此刻兩個眼眶被涂得黑黑的,宛如病入膏肓的重癥病患,可兩頰卻是兩管紅暈,再加上那血紅嘴唇,好像要演歌仔戲……在家里會變成這個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杰作了!
「艾——岑!瑄!」他氣呼呼地嚷,音量響徹雲霄,腳踩風火輪似地沖出浴室逮人。
本來坐在客廳里吃午餐的艾岑瑄,一听到他起床,就開始忍耐的憋著笑,直到傳來他的大叫聲,終于忍不住笑意,在沙發上笑得東倒西歪。
「哈哈哈……」她早起卻沒進店里,就是為了看自己惡作劇的效果。
「還笑,妳完蛋了妳!」他威脅的逼近她,伸手就要搔她癢。
「別鬧,我是孕婦哦,不可以太激動哦……」她一邊笑,一邊抱著肚子閃躲,簡單一句話就成了擋箭牌。
聞言,康再恆不得不稍加收斂,只能忿忿不平的手抆著腰,居高臨下的睨看那頑皮得很可惡的小女人,氣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干麼趁我喝醉把我畫成這樣?」他危險的瞇起眼娣她,一開始的驚嚇錯愕漸漸被她那燦爛的笑容笑得消失殆盡,整顆心都為之融化了。
「獎勵你『很早』回家啊!」笑夠了,她站起身來,拍拍他臉頰,意有所指的說反話。
康再恆一愣,突然心虛,不敢理直氣壯了。
「我忘記我什麼時候回來的了?」連這都不知道,真慚愧!
「很……早!」她這回是皮笑肉不笑的強調了。「是清晨五點呢!早起的阿公阿嬤都出來做運動嘍。」
僵笑,臉部肌肉抽措,他有種被箭射中的感覺。
「那……我是怎麼回來的?」唉,酒醉誤事,昨晚要是被人賣了,他恐怕也不知道,不過,不會了啦!昨天是例外,有這麼一次經驗就夠了!
「美女護送啊!」她笑得更甜。康再恆卻覺得一陣陰風襲來,背脊滑下一滴冷汗。殺氣很重捏……此刻動輒得咎,他完全不敢再問美女是誰,只能擠出討好的笑容。
「沒想到我化煙燻妝還挺好看的哦!」他自我揶揄的干笑。「妳化妝的技術還真不賴。」
「是啊,要是你喜歡的話,下次可以再像這麼『早』回來,我保證一定會更精彩。」艾岑瑄眨眨眼,一臉牲畜無害的善良表情。
康再恆的干笑又在嘴角凍結。嘖嘖,沒想到甜美可人的她警告起人來竟這麼可怕,要是再明知故犯的話,不知會被這妮子整成什什麼樣子!
「我要負責買單,所以得殿後嘛!」
雖然已接受懲罰,但該解釋的還是得解釋,他可不是那種貪玩的男人!
「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嘛……」艾岑瑄這才知道他耗到那麼晚是因為要買單。可是,她不高興的癥結點並不是因為他晚歸,而是下意識計較他是被Iris送回來……但由于這只是她心里的小絆瘩,所以她不打算讓他知道。
「我還沒有機會說,就先被畫成這樣了。」語氣怨怪,無奈的心情令康再恆眼角嘴角同步垮下。
「好嘛好嘛,大不了我幫你卸妝咩!」明白是冤枉了他,但她還是用有點耍賴的口吻含糊帶過,這可是受到疼愛的女人才有的特權。
反正就算他晚歸是名正言順,但是他讓女人送他回家就有不對,受點教訓是應該的。
「這兩圈這麼黑,應該很難卸吧?」他手一揩,指尖立即變黑,懷疑色素殘留,還是會有熊貓眼。
罪魁禍首噤若寒蟬,拉著他進浴室,她下手可重了,所以心虛的不敢給他答案。的確很難卸,搞不好兩圈黑輪會留個一、兩天,不過這樣也好,讓他記憶深刻些,以後就不敢亂做不好的事了!
「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卸不掉?天哪,那我要怎麼去上班?」得不到回答,康再恆開始歇斯底里的怪叫。
「噓,閉眼楮!」一塊沾了卸妝油的化妝棉,啪地貼上他眼楮。
「啊……小力點……喔喔喔……」被摧殘的某人怪叫。
「不要吵!快好了啦……」
冬陽透過玻璃窗灑入溫暖光暈,小兩口擠在浴室里,制造熱鬧聲浪,雖然是哀嚎呼救、斥喝勸慰,但嘻嘻鬧鬧也是另一種甜蜜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