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暖暖照拂大地,天空湛藍無雲,溫度涼爽,是讓人心情很好的晴朗天氣。
悠閑午後,辰廣新和岳霓霓相偕外出,為家里補糧、添購日用品,兩人世界,好不甜蜜。
買完東西,購物車里是滿滿的戰利品,辰廣新讓岳霓霓待在超市里看著購物車等候,自己則去超市的停車場取車,可走在半途,卻有個嬌脆嗓音喊出他的名字。
「廣新哥!」
循聲看去,映入眼簾的容顏,讓他霎時變了臉色。
「邰翎?!」他低呼出這曾經熟悉、後來卻恨不得擺月兌的名字,心情很復雜。
「你怎麼會在這里?」
「那你又為什麼會在這里?」雙臂環胸,邰翎不答反問,質疑的態度與口氣都不掩傲慢。
震驚褪去,辰廣新恢復鎮靜,但仍不想和她多談。
畢竟她也是當事者之一,這會兒和她撞見,他等于暴露了行蹤,有可能再面臨許多麻煩困擾……
可現在的他不再是獨來獨往,他有岳霓霓,而且她是他極力想呵護不受煩擾的女人!
「我來買東西。」他避重就輕,目光悄悄瞥向超市里,擔心岳霓霓等太久會出來找他,而邰翎的身份太敏感,不能讓她們兩個踫面。
「一個人嗎?」邰翎故意問。其實心里明知他還有伴一起,因為,她是跟著他們來的。
沒錯,就是跟蹤!
辰家和邰家是世交,雖然邰家沒有辰家那樣財大勢大,但起碼也是有頭有臉的名門望族,兩家長輩基于希望親上加親以及利益結合的考量,沒有先征詢他們的意見,就霸道地決定了他們的婚事,讓原本是青梅竹馬的他們頓時成了未婚夫妻的關系。
雖然這件事低調的沒有對外公開。但消息靈通的知情者也不少。辰廣新被迫與她訂婚,他為了爭取婚姻的自主權、抗議人生受到控制而離家出走,教她這個被拋棄的未婚妻情何以堪?
可惡,他不願意娶她,她還不願意嫁他呢!
她邰翎要嫁人還怕沒有對象嗎?憑什麼讓他這樣踐踏鄙棄?
他離家出走多久,她就郁卒氣悶多久,直到耶誕節那天,在餐廳發現他的行蹤。她在他們用餐結束後尾隨查探,從他們駕駛的車牌號碼查起,得知車主是一個叫做岳霓霓的女人,這才進一步發現,辰廣新正和那女人住在一起。
他們可好了,甜甜蜜蜜,她卻無緣無故的承受未婚夫落跑的污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其貌不揚、品德敗壞還是有什麼隱疾咧!
而且他還害她氣昏頭,沖動之下做了蠢事,惹上伍鳴非那個麻煩男人,甩也甩不掉……
哼,他讓她不好過,那她也會讓他不得安寧的!
「對,我一個人。」辰廣新看不出她究竟立場為何,所以直覺就想避免讓她見到岳霓霓。
邰翎定定看著他,表情似笑非笑。
想隱瞞那女人的存在,是怕她對她怎麼樣嗎?
好哇,由此可見,那個叫岳霓霓的女人對他而言很重要,那她也就掌握到他的弱點了。
「你知道辰伯伯在找你嗎?」她不戳破他,兀自轉移話題,心中另有盤算。
他臉色更沉。「知道。」父親不是在找他,而是忙著在他要走的路前築起高牆,讓他四處踫壁。
「听說辰伯伯最近身體好像有點狀況。」畢竟是從小看到大的長輩,就算很氣辰廣新,邰翎還是好意告知。
「應該是高血壓和血糖過高的老毛病吧?」他直覺推斷是常年跟著父親的慢性病。
從他有記憶以來,他的成長過程里除了滿滿的課程,就是佣人和管家,父母都有各自的事業忙碌,親子間的互動並不親密,所以比起一般家庭的情感,也淡薄許多。
「這我就不清楚了。」她聳聳肩,他身為人子都不擔心了,她這個外人也懶得再多說。「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傍他個機會,只要他肯為抗拒訂婚而離家出走的事,誠懇地對她道歉,她就會考慮不跟他計較。
說?說什麼?辰廣新怔了怔。
哦,有了,或許請她去表達意見,改變兩家長輩的想法。
「對了,我想你應該也不贊成他們私自訂下這婚約吧?如果可以的話,我拜托你也勇敢地說出來……」
呿,想拉攏她?他錯過時機了!
「不會呀,我沒意見。」她故意搶白,狠狠澆他一盆冷水。「我向來是听話的乖寶寶,我尊重長輩們的安排。」
「你——」辰廣新意外的瞠目結舌,反應過來,便想繼續游說。「可是……」
啦啦啦……不想听,不想听!
「哦,我忘了我還有約,先走嘍,掰掰!」邰翎冷不防的上前擁了擁他,然後壞心地丟下一顆炸彈。「還有,你的同居人好像要過來找你了。」
她來匆匆,去匆匆,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震愕在原地的辰廣新。
同居人?!
她剛剛明明問他是不是一個人來,這會兒怎麼曉得他有同伴?還曉得他們住在一起?
她到底知道些什麼?
「廣新。」岳霓霓推著不太好控制的購物車走來,納悶的揚聲叫喚杵在路上的辰廣新。
「不是要你在門口等我嗎?」回過神,辰廣新接下手推車。
「那女的是誰?」循著他的視線看去,那抹窈窕身影啟動她內心警報。
辰廣新頭皮一陣麻。
在情況尚未明朗之前,他不想讓她知道太多,那只會徒增她的煩惱;那些不愉快的事,他還是一個人面對就好。
「問路的。」他只好扯謊。舉步朝停放車子的方向走去,好掩飾心虛。
「是嗎?」她皺眉撅嘴,斜睨向他,不放心地提出疑惑。「我剛剛好像看到她抱住你……」
好像,代表不確定,可見她並沒有看清楚。辰廣新迅速推測。
「沒有啊,大概是你看過來的角度問題吧。」他含糊其辭,心中暗罵邰翎,她臨走前那個不到三秒的擁抱很故意,分明是唯恐天下不亂!
抿抿唇,雖然有些吃醋,但他都這麼說了,她再問就顯得太小氣了,不過……該申明的還是得說。
「欸,先說哦,以後你只能看我,只能想我,不能跟別的女人走太近!」帶著撒嬌意味,挽住他臂膀,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佔有欲。「我是大醋桶,打翻了可不好收拾。」
她呀,是不愛則已,一旦愛了,就是全心全意,容不下一粒沙的。
「那我會好好捧著,不讓你隨便打翻。」他給她一抹笑,雖然順應了她的話,但憂郁卻充斥在他胸臆。
當時,他出席訂婚宴是被趕鴨子上架,又為了顧全大局,沒有當場走人,但事後他立刻表達反對意見,並因為溝通失敗而離家出走。
可盡避他再怎麼不想承認,他有未婚妻仍是事實。
所以,如果霓霓知道他已經有未婚妻,即使只是莫名其妙訂下的未婚妻,恐怕還是不能諒解吧?
唉,情況好像突然變得混亂了……
他有預感,平靜的日子似乎即將結束了。
幾天後,岳霓霓在和好友聚會小敘時,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這不奇怪,因為她有一支專門聯絡買賣房屋的手機,那號碼經常會有陌生電話打來。
對方的聲音,听起來是個年輕女生,表示要看房子,似乎把她當成女仲介員,說彼此都是女的,看屋比較不用擔憂,也因此,她沒多想的同意對方的約見。
「怎麼?有生意上門啦?」一收線,好友田藝即笑笑地虧她。
「嗯,對方約四點半耶,我可能要先走……」岳霓霓歉然的看向好友。
本來說好今天沒事,待會兒晚餐,駱騫兒還會帶著她的兒子一起加入,現在卻臨時生變。
「田藝,對不起哦,難得出來,結果我又要中途離開……不然,待會兒晚餐時間,我再去跟你們會和?」
「哎唷,干嘛那麼麻煩?我跟你一塊去就好了呀!」田藝爽快地說,壓根兒不當成困擾。
「你要跟我一塊去嗎?」岳霓霓忍不住揚高音量,面露欣喜。
「我無所謂呀,反正今天都沒事,本來就已經把時間空出來要跟好姐妹聚會啊,再說,你阿娜答不是因為擔心你的安危,還買了防身器給你隨身攜帶嗎?有我一起,比防身器更有用,他可以完全不用擔心。」
罷剛有听霓霓提及戀情,辰廣新呵護女友的行徑,深得她心。
但話說完,田藝突然是想到什麼似的,連忙又問︰「還是我不方便在場?這樣的話,就依你的提議……」
「拜托,有這麼一個高手當保鏢,哪還會有什麼不方便!」岳霓霓調侃的笑睨向她。
田藝可是拿過女子式武術冠軍的,現在還是個教練,當年她們之所以成為好朋友,就是因為她被人搶劫,而她出手救了她哩!所以有她同行,就像貼身保鏢,安全無虞,防身器根本派不上用場。
「咳……我今天是淑女。」田藝撥撥已經留長了一些的頭發,故意裝模作樣地調整坐姿,撫撫衣服的褶皺,再秀氣地端起咖啡小口啜飲,意味自己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動手動腦的粗魯女生。
「是啦是啦。」岳霓霓莞爾,很沒誠意的附和,然後拿起帳單起身,拍拍她肩膀,促狹地說︰「俗女,走吧!」
雖然田藝接受了形象改造,不像之前那樣不修邊幅、沒有女人味,但骨子里的真性情還是沒有變。
「欸,要卷舌,是‘淑’女!」田藝跟著起身,很計較地糾正。
「俗女。」岳霓霓再說一遍,還故意強調‘么’的發音。
「淑淑淑!」氣結!
「俗俗俗!」耍白目!
欠扁!淑女破功,以武力要挾,皮蛋就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