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楊安娳連忙上前扶起她。
「沒事。」
江采薇搖搖頭,揉著自己發痛的膝蓋,尷尬地看著自己的光腳丫。
楊安娳低頭看著比自己嬌小了十公分的她,慧黠的眼中並沒有顯出太多的情緒。
如果她的直覺沒有錯,對于這種三角關系,江采薇是心虛且不安的。而文森太投入了,投入到了讓未婚妻該產生危機感的地步。
文森背後所代表的勢力,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的。
「我嚇到你了?」楊安娳問道。
「沒有,我剛好在想事情。」江采薇揪著胸口的衣服深深吸了口氣。幸好,沒撞到肚子。
「你是在想文森吧!」楊安娳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楮。
「也許吧。」
在楊安娳的逼視之下,江采薇加長了呼吸頻率。她們兩人從不曾有機會私下談話過,而她也不會笨到以為楊安娳是來噓寒問暖的。
「文森在幫你辦美國簽證。」楊安娳冷靜地說道。她這回如此頻繁地出入文森的住所,就是因為感覺到了危機。
「對不起。」江采薇只能這麼回答,十指陷入手掌間。
「對不起是無濟于事的,我要的是實際一點的答案。」
「我……對不起……」江釆薇沒有辦法阻止自己不說這句話,因為她什麼解釋也無法給,她也是身不由己啊。
就是這副年輕荏弱的樣子迷住了韓文森嗎?所以她可以不去工作,靠著韓文森過日子?楊安娳鄙夷地想道。
「請你離開他。」楊安娳命令地說道。
「如果他要我離開,我就會離開。」她誠懇地看著楊安娳。
「你說話不要太過分,你以為自己的這種行為很可取嗎?你不知道自己已經傷害到別人了嗎?不要以為──」
「我和他之間不只是愛……」她努力地想用最模糊而易懂的矛盾字眼來解釋那層金錢契約,但口拙的她卻找不到適合的言詞,只能結巴。
「你有什麼資格說你愛他?你有我愛他嗎?我愛他十年了!」楊安娳的音量在小房間里轟地炸開來。
江采薇錯愕地看著楊安娳,訝異于那石破天驚的告白,更訝異那雙閃著淚光的眼眸。
「我不是那個意思……」言者無意,听者有心啊。她想解釋,卻無法為自己傷害到別人的行為月兌罪。
「對不起。」江采薇紅著眼眶說道。
「我不需要誰的同情。」楊安娳別過頭,似在收拾好自己的情緒。「當初就是因為他喜歡自由,所以我特意讓他覺得我是最不會變成他負擔的女人。結果呢?他居然想鎖住你為他獨有。我可以容許他游戲人間,卻不許他放任何心在其他女人身上。」
「如果愛他這麼痛苦,你為什麼還要和他在一起?」她真的不懂。因為她無法忍受一個有外遇的伴侶。
諷刺的是,她卻成了別人的外遇,還可能有了孩子……
一陣暈眩襲上腦門,她蹣跚地扶著桌子慢慢地坐下。
「你說的倒是輕松,愛一個人如果能夠輕易地放手,那還叫愛嗎?」楊安娳望著她青白的臉色,說出口的話只是更加不留情。「我可以忍受丈夫外遇,卻不能忍受他連心靈都有了外遇。的沖動可以被取代,精神的背叛卻有可能是一輩子的回憶!」
把江采薇逼走,是確保自己地位的唯一方法。
「如果他愛上的只是你想讓他看見的你,你也覺得無所謂?如果你不是他的另一塊拼圖,提心吊膽地陪在他身邊也無所謂嗎?」以愛為名的犧牲,她一輩子也不能理解。夾雜著恨怨的愛,是隨時都可能會變質的。
「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嗎?」楊安娳臉色愀然一變,沒想到這個小女生居然還有膽子教訓人。「我知道你迫不及待地希望我離開,因為我一離開,他就是你一個人的。他知道你的心機這麼重嗎?」她忿忿的語調,甚至讓她微低的聲音顯得高亢。
「我從來不敢奢望他會是我的。」江采薇看著連生氣皺眉的模樣都有幾分神似韓文森的楊安娳。
「說得這麼客氣,卻又肆無忌憚地強佔別人的男友,這一輩的年輕人真是讓人寒心。」楊安娳毫不領情地說道。
「我有我的苦衷。」呵,好爛的理由啊!江采薇苦笑著。
「什麼苦衷?」楊安娳緊盯著她的眼。
「他幫過我。」江采薇只願意委婉地說道。她也有自尊啊。
「他幫了你什麼忙?你竟感動到要以身相許?你為什麼要找一個已經訂婚的男人幫忙,他幫的忙,難道其他女人不能幫嗎?」
「其他女人或許可以幫我,但是他已經幫了我。」
「為了錢?」楊安娳敏銳地問道。
江采薇低下頭,不敢看她的表情。
「我真是沒想到韓文森居然也要花錢買女人?」楊安娳臉色回然大變,怒火更熾。
韓文森居然喜歡江采薇喜歡到不惜花錢包養她!
江采薇看著地板,沒有能力為自己反駁。如果連她的地位都這麼岌岌可危,那麼孩子以後的路會走得多辛苦。為什麼他不曾想想她的處境?
韓文森其實好自私!
江采薇心一驚,冷意自骨子里竄了出來,寒徹地讓人顫抖。
「文森花了多少錢包養你,我給你!」楊安娳斬釘截鐵地說道。
江采薇愕然地仰頭看著楊安娳,手指抓著椅背直到指節泛白。
「你如果把錢還給他,那你們之間就不存在什麼了,你給我立刻離開他。」知道她的來歷之後,楊安娳說話的口氣更加不客氣。
「在我最危急的時候,他拉了我一把,我如果就這麼離開,那就是忘恩負義。」她直覺地這樣回答道。
「你還敢說你對他沒有私心,你根本就不想離開他。」楊安娳抓住她的肩膀,凶怒地瞪著她。
江采薇聞言,重重咬住了自己的唇。沒錯,她是存了私心。
戀人的心里都住著一個惡魔,善于為自己的一切找出「以愛為名」的理由。
再怎麼告訴自己不可全盤淪陷,她還是對他全心付出了。只是他沒有愛她愛到義無反顧,為了她斬斷其他前緣。他甚至不曾提到永遠……
楊安娳的建議未嘗不是她的另一個出路。江采薇默默看著楊安娳,心里卻因為這樣的想法而蹦出好多希望。她好想逃開這堆不正常的一切啊……
「如果你不是存心要和我搶他,就把你的價碼開出來。」楊安娳咄咄逼人地質問道。
「你不說價碼是不是?那我直接去問他!」楊安娳扭頭就往外走。
「如果你不想他和你翻臉,那就別問他。」江采薇輕聲說道。韓文森是孩子脾氣,最不喜歡別人強押著他去做什麼事。
「說得一副你很了解他似的。」
楊安娳在門口停住腳步,不服氣地仰起驕傲的臉龐。
「不,我不了解他,否則便不會因為你的提議而動搖。」江釆薇站起身,走到楊安娳的面前。「我的價碼很驚人。」
「文森值得任何價碼。」楊安娳自信地說道。
「七百萬。」江采薇簡潔地說道。
「七百萬……」楊安娳重復了一次,重喘了一口氣,把臉別開後,又不可思議地轉回到江采薇的臉上。
江采薇沒有挪開視線,就算楊安娳甩她一個巴掌,她也會認了。
楊安娳瞪著眼前純潔地一如天使的臉孔,冷汗卻是直淌。
如果自己失去文森,失去的何止是七百萬,那將是一筆難以計數的天文數目!不行,她絕不能讓這個女人留在文森旁邊。
「我會給你一張八百萬的支票,你馬上走。」為了日後的婚姻利益,楊安娳咬牙說道。
「我只拿七百萬。而這些錢,我會還你的。每年每年分期還你,我不想欠你什麼。」江釆薇堅定地說道。
「你可以拿他的,就可以拿我的,反正都是金錢交易。」
「對啊,我似乎老是太高估自己了。」江采薇落寞地笑著,雙手環抱著自己的腰身,突然很希望有個只以她為重心的人,好好地愛她。
她現在真的很希望肚子里的孩子是真實存在的……
「我們丑話說在前頭,請你拿了錢之後,就離開得干脆一點,不要讓文森舊情未了。你已經傷害到我了,我不希望我未來的婚姻還有你的陰影,可以嗎?」楊安娳強硬的態度中漸漸流露出哀兵姿態,她知道這女人會吃這一套。
「我既然拿了你的七百萬,我和他之間就會斷得干干淨淨。」江采薇嬌柔的聲音毫不猶豫地答道。
「是嗎?真是讓人感到期待。請問你如何和我斷得干干淨淨?」
韓文森臉色鐵青地推開休息室的門,利刃般的銳眼直射向那個臉色雪白如紙的小女人……
「說啊!你要如何和我斷得干干淨淨?」
韓文森眯起眼,豹般的銳眼緊盯著獵物,像是隨時都要將她大卸八塊。
江采薇不自覺地向後退去,直到再也無路可退,而他的大掌正好在此時猛然向前一擊,重重捶上她臉龐邊的牆壁。
她沒有閃躲,甚至沒有避開眼,他眼中的怒火燒得她不能動彈。
他在生氣。但,為什麼?
江采薇凝睇著他,卻冷不防被他的大掌掐住脖子。她重喘了一口氣,卻在同時放棄了掙扎。她像被扯斷羽翼的小鳥,在他的掌間生死未卜。
她細弱的頸不難折斷吧。韓文森收攏了手指,看著她的臉龐從淺粉漫成一片艷紅的死亡顏色。
他的手指沒有理智,沒有法子控制。所以他只能漠然地瞪著她喘不過氣,卻始終沒有開口求饒的雙唇。
是啊,除了錢之外,她無所求。
是他要求的太多!
「文森,不要這樣!」楊安娳驚叫出聲,伸手想抓韓文森的手,卻被他推到一旁。
「反正只是一場交易,付款的是誰不都一樣嗎?沒必要為了這樣的女人而惹上官司。」楊安娳極力勸說著,心里更加堅定讓江采薇離開的意念。
誰知道韓文森會如此暴怒呢?
「原來如此,付款的是誰全都一樣嗎?」他瞪著江采薇,手指略松了幾分,因為要听見她的答案。
「對。」江采薇嗄啞卻冷靜地說道,她知道他不會真的掐死她。
楊安娳說的對,為了她這樣的女人──不值得。
神思恍惚間,江采薇的唇邊浮起一個自憐的微笑,然後在下一刻,她被狠狠甩了一個巴掌,整個身子竟撲撞上了牆壁。
肢體與堅硬壁面撞擊的聲音,清脆卻又沉重地讓人心驚。
韓文森交插著雙臂站在一邊,冷眼睨著她。
那一巴掌甩出去的同時,他對她的最後一絲情意也就此煙消雲散。
七百萬買一個教訓或許太貴,但是能識清她的真面目,也還算勉強可行。他該覺得安慰嗎?
「該死的!」韓文森一腳踹上椅子,椅子飛撞上門扉,發出轟然巨響後,砰地一聲滾到楊安娳腳邊。
楊安娳噤聲,猛打了個冷顫。自己是不是把韓文森估計得太漫不經心、玩世不恭了?
「怎麼不笑了呢?親愛的。」他低頭看著江采薇,除了額上的青筋,他微笑的模樣若無其事地駭人。
江采薇倚著牆壁,慢慢蹲子。頭沒有想像中的痛,只是有些昏昏麻麻的感覺。
眼前模模糊糊,很像一場夢境。
「不敢說話了嗎?還是說不出話了呢?我的巴掌甩得太用力了嗎?」他輕撫著她的發絲,柔聲說道。
「如果你想用暴力,我沒有反抗的權利,不是嗎?」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死命掐住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表現出喜怒哀樂。
「瞧我運氣多好,居然找到了一個多功能的女圭女圭!生氣時可摔可打,欲火中燒時還可以陪我上床,那些拜金女子實在應該拜你為師的。」
韓文森左手握住她的下顎,右手指尖看似迷戀地滑過她的淡柳眉。只有近在咫尺的江采薇,才能發現他眼中的恨意有多濃。
被他掐住的喉嚨已經在隱約作疼,江采薇是從這時候才開始產生了恐懼,此刻的他像頭失去理性的獸。
「文森,她已經決定接受我的七百萬了。你們之間,不再有任何關系了。」站在一旁的楊安娳急忙說明道,他卻完全不理會她。
「親愛的采薇,有件事我感到相當好奇……」
他單膝跪在她的面前,江采薇發現自己根本不敢呼吸,只能跟著他的話提心吊膽。
「如果你只是要錢,那麼接受我的錢和接受她的錢有什麼不一樣?」韓文森眼眸冰冷,面帶微笑地問道。
因為我的孩子不會變成一個私生子!江釆薇咬住自己的唇,不敢泄漏出心聲。
「你知道我向來沒有耐性,我討厭一個問題問上好幾次!」他惡擰著眉,霸道地恐嚇著。
「當然不一樣,我和你在一起是不對的。」話一出口,她望著韓文森精明的眼眸,懊惱地很想甩自己一巴掌──
為什麼要說出這種還有期待的話?好像她在期望自己是他唯一的伴侶似的。
江采薇狼狽地別開頭,韓文森沒讓她有避開的機會,果斷地把她的臉龐扳回。
「把話說清楚。」他命令地說道。
「沒什麼好說的,三個人的愛情本來就不應該。」她盡可能地輕描淡寫,語氣的悲苦卻由不得她控制。
「我從來不知道你的道德感這麼強。」韓文森的眉頭不自覺地蹙緊,口氣卻放軟了幾分。
「文森,你別忘了一件事,人家還有個備胎男友。」楊安娳很快地插話說道,適時地燃起另一場戰火。
江采薇看了楊安娳緊張的臉孔,她噤了聲且並未替自己辯解。在某些方面來說,她欠了楊安娳……
隱約之間听見他的呼吸聲變得粗重,她也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好一句「對不起」。」韓文森突然放聲大笑,用力鼓掌起來。「拿了安娳的錢,你還可以若無其事嫁給吳炳中,然後拿他的錢還給安娳,這還真是個一石二鳥的好計謀。我改天拍片看到外貌清麗、心機深沉的女主角時,我會請她來跟你認識一下的。」在她阿姨告別式的那天,她只允許吳炳中前往時,真相其實就已經大白了!
韓文森笑著彎,把江采薇整個人攬貼著他的身子。
楊安娳握緊了拳頭,擔心害怕著他不願對江采薇放手。
「我會把錢還你的。」江采薇盡可能平靜地說道,被迫貼在他胸口上的身子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心跳速度有多驚人。
他讓人猜不著心思時,像個視人命如無物的惡魔!
「把安娳給你的錢還給我,你還真是有骨氣啊!要不要我干脆在外頭幫你搭個台子,公開拍賣一番,價高者得標?」對眼前的她再沒有任何憐惜,她只是他痛苦投射的一個箭靶。「不過,我想除了安娳和我之外,沒有人會傻到出七百萬的天價買下你。但是我想你多賣個幾次,也許就夠了。你似乎也這樣想過,不是嗎?況且,你現在的身價今非昔比了,韓文森的御用情婦應該還有點行情的。而且就我的經驗談來說,你在床第間還算銷魂。」
「不要說了!」江采薇壓住自己的耳朵,尖聲說道。
「听不下去了嗎?」韓文森露骨地舌忝吮著她的耳廓,大掌直接勾起她的右腿,剛硬的大腿于是陷入她的女性柔軟間。「或者我們該做些有趣的事,來替這個夜晚做個了結。」
江采薇痛哼了一聲,想揮打的雙手卻輕易地被他單手拉直扣在頭頂之上。
被擺弄成這樣的低級姿態,她不敢再睜開眼,只當自己的身體已經死了。
她為什麼會變成一個她所恐懼的感情第三者?她為什麼要承受這些不白之冤?江采薇的腦子里不停地轉著這些疑問,轉得她頭昏欲嘔。
「安娳,你出去。」韓文森回頭低喝了一聲。
「我不出去,因為事情還沒有解決。」楊安娳努力保持鎮定。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韓文森的發滑落頰邊,望著江采薇的眼神墮落而邪佞。「我不會讓她拿你的七百萬。」
「可是,我和她已經達成了共……」
「如果你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合作關系,你最好現在就出去。她拿了我的錢,現在是她盡義務的時候了。」
他毫不客氣地將手伸入她的銀灰色禮服內,扯下那件他為她挑選的性感底褲。
江采薇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不肯讓屈辱的哀鳴逸出口來。而他手指更加放肆的親密動作則讓她嘗到了自己唇上的血腥味。
「文森,我……」楊安娳還想拉回一些優勢。
「求你出去,好嗎……」江采薇的淚滑下臉龐,眼眸始終沒有睜開。
「滾出去!」韓文森怒吼了一聲,騖猛的眼神卻緊盯著江采薇。
「文森,你太傷我的心了。」
楊安娳重重地甩上門,于是室內只剩她細碎的呼吸聲與他憤怒的氣息。
韓文森特意放輕指上的撥弄,看著她額間冒出了輕汗,雪白的身子泛出了他以往最貪看的動情粉色。他漠然地看著她無法控制的意亂情迷,惡意在她即將為著高潮而抽搐時停止了所有的撫弄。
「嗚……」江采薇的頭顱在牆上輾轉反側著,身子不由自主地偎向他的手指。
「難受嗎?」他松開了她的雙手,嘲諷地看著那雙雪白的小手抖顫地勾住了他的頸子。
「睜開眼,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他的大掌驀地握住她右邊敏感的嬌臀。
她身軀一震,氣息紛亂地睜開漾著水光的美目。他輕蔑地一笑,鐵臂勒住她的腰拖向化妝台。
江采薇被迫背對他趴在化妝台上,她看著自己映在鏡中那雙因為而氤氳的眼眸,羞愧得只想死去,體內灼熱的情潮卻也因之而冷卻。
「你的反應如此誘人,我怎麼舍得讓一個女人把你從我旁邊帶走……」
韓文森的臉龐靠在她的頸間,魁健的身軀模仿著男女歡愛的動作,自成韻律地勾引著她這些時日來已經被他教成知道何謂歡愉的身子。
「如果你這樣的舉動是希望我承認我的卑賤或是婬亂,那麼你已經成功了。」她行尸走肉地說道。
「我不覺得你已經心甘情願地待在我身邊了,我個人比較偏好你的小嘴向我求饒。嗯……」他的指尖透過絲緞撫弄著她向來就耐不住挑逗的某些敏感點。
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怔怔地看著鏡子里那雙充滿侮辱的男性眼瞳。
「你不該那樣對待安娳的,她很愛你。」她的聲音可恥地近乎低鳴,只能努力找些話題讓自己分心。
「你知道我和她之間有多少合作關系嗎?我手邊可以動用的資金是幾千萬的美金,她從小在這個圈子打轉,利害關系她比誰都清楚。她會跑來煽動你離開,是因為她錯估了形勢──以為你是個被我捧在手心里的天使。可笑!」他冷笑一聲,大掌沿著她的大腿撩起她的衣衫。
「她如果不在乎你,就不會有希望我離開的危機意識。」她想直起身子,他的重量卻把她牢牢地壓靠在化妝台上。
「互不干涉是我們的原則,她愛我的程度,沒有比愛她前幾任男友多。」很好,這種時候她居然還能想到別人。
耙情在她的心目中,任何一個阿貓阿狗都遠比他來得重要!
「那是因為她不敢讓你覺得被拘束住,所以才會……」當他的手指滑入她的胸前時,她抑住一聲申吟。「……她才會學你一樣游戲人間的。」
「如果真的有女人能讓我不再眷戀其他美麗,我何必游戲人間?」他嗤之以鼻地說道︰心中卻是陡然一驚。
和她在一起之後,他的確不曾為其他女人動過心。他甚至動了念要把她接到美國,甚至努力地想幫助她打入他的圈子里。這些是為了什麼?!
韓文森停住所有勾引的舉動,他板著臉孔,瞪著鏡中那張讓他百看不厭的臉孔。
懊死的。他居然愛上她了!
「找不到真愛,只是你們男人喜新厭舊的借口。」他又生氣了。江釆薇的手指蓋住鏡中那雙暴戾的眼。
「那你又如何知道安娳的那些話,不是女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範圍而編造出來的謊言?」如同她假惺惺的關懷,也只是因為他是那個付錢的人!
「你又沒試著了解過她,你怎麼能夠定她的罪名?」這話怎麼如此貼近她心里的疑惑呢?
「你怎麼知道我沒試過?」他扯下她貼在鏡上的手,看見她怨懣的眼神。
她為何用這種眼神看他?她才是真正冷血無情重利輕情的人!
「我的確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試過,但是你不尊重她卻是事實。」她繼續說道。
「你現在說這些話是在替你自己博得同情票嗎?沒有用的。我不會再听你的任何狗屁話。你現在對我而言,只有一種用途!」
他無情地將她的衣衫撩高至腰間,在她的驚叫聲中猛然自她的身後佔有了她,中止了所有的對話。之間的激烈律動讓兩人的更加地白熱化,誰都無法置身事外……
「叫出聲來。」
他突然附在她耳邊說道,身體的律動忽而轉成一種慢速折騰。
她搖頭,重重地咬住自己的手臂。
「叫出聲來。」他抬起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如果你叫得夠讓我滿意,今晚之後,那筆七百萬的合約就此作廢。」
鏡子里,只有一個將女人當成發泄工具的男子。
「叫吧……」他一個挺腰,更加深入她的身體。
江采薇沒開口,卻已淚流滿面。
對她貪歡的身體而言,叫出聲來並不難。但是,被迫叫出聲來的心里感受呢?
「你干麼壓抑呢?叫床對你來說向來不難。」他冷眼旁觀著她的表情,說出口的話,只有嘲諷。
江采薇別開眼,額頭抵住冰涼的鏡面,寒了心,只當自己正在噩夢中。夢醒後,她就會回復成那個平凡的江采薇。
「啊……」她仰起玉頸,放縱自己順從著體內的快感嬌吟出聲。
韓文森的心情並未因此而高昂,他只是無意識地保持著身軀的運動。
「啊……啊……」漸漸地,她唇間的申吟逐漸地孱弱。
「放過我吧……」
末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幾度求他了,只知道虛弱的精神與體力都再也承受不了更多的激情。
韓文森低頭重重地吻住她的唇,最後一次將她帶到失神的高潮後,他終于允許自己達到他的極限。
他直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冷靜得像剛處理完一件公事。
「叫寧寧到我那里拿回那張七百萬的合約,我們之間的一切,就當不曾發生。」韓文森走到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江采薇顫巍巍的手拾起衣物穿戴,甚至連坐在椅子上的力氣都沒有。她喘著氣,偎坐在牆邊,一任淚水放肆地流了滿面。
「采薇。」過了一會兒,門板被輕敲了兩下後,傳來周寧寧擔心的聲音。「我進來了。」
江采薇激動地抬起頭,哭到天昏地暗的小臉正好迎上周寧寧的視線。
「你怎麼了?」周寧寧沖到她身邊,著急地把她扶到椅子上坐好。「我去拿面紙。」
「別走……我……」她抓著周寧寧的手,喘息地哭喊著。「我自由了。」
「我听不懂。」周寧寧不解地問道。是文森大哥要她進來看采薇的,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他要把那張七百萬的合約還給我。」她的唇角顫抖地說道,手指撫住喉間被他咬痛的肌膚。
「他強迫你……」周寧寧傻了眼,這才發現江采薇身上處處可見的吻痕、指印。
「我去揍他!」周寧寧跳起身就要往外沖。
「不要,讓我保留一點尊嚴吧。我們之間已經毫無瓜葛了……」江采薇趴在周寧寧的肩頭痛哭出聲。「我覺得自己好惡心!被他這樣強迫,我居然還能得到歡愉。」
「笨蛋,你干麼那麼自責。你愛他,不是嗎?」周寧寧嘆了口氣,拍著江采薇的背。
「我愛他。對,我愛他。」她一邊微笑,一邊拚命地掉眼淚。「但是,我愛他又能如何?他永遠不會把我放在第一位。」
「算了,那就別理他了。反正你不會再和他有任何關系了。」先讓采薇的心情平復了以後,再慢慢想要怎麼辦吧。
「對,我也不想讓肚子里的孩子知道他有一個不尊重女人的父親。」江采薇接過周寧寧手中的面紙,擤出一鼻子的辛酸淚。
「你說什麼?你有孩子了?」周寧寧大張著嘴,只差沒有口吐白沫。
「可能有了,因為我的生理期一向很準時……」在深吸了幾口氣之後,她終于能夠露出一個比較正常的表情。
「你不會要告訴我,你要一個人把孩子扶養長大吧?」周寧寧警戒地看著她這個外柔內剛的固執派死黨。
「當然是這樣啊。」江采薇理所當然地說道。
周寧寧申吟了一聲,看著眼前江釆薇偽裝平靜的臉,再想到外頭韓文森那張被倒會的泥漿臉。
她就不信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