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被太陽光曬醒的印煒煒,才翻了個身,便僵住了身子。
旁邊怎麼有人?
因為這是聶柏倫的床啊。
印煒煒還未睜開眼,唇邊已然先漾出一個甜美笑容。
她緩緩地側過身,看著仍在沉睡中的聶柏倫。
她從不認為自己會是耽于的那種人,但這卻是她頭一回知道,原來和心愛另一半融為一體的感覺竟會讓人上癮哪。
早知道她昨晚的出言挑釁,會讓聶柏倫這個向來春風般斯文的男人,變得像出柙猛虎似地和她纏綿,印煒煒會考慮——
把話再說得重一點。
她眼里笑意甜濃,憶起昨天歡愉的結合,身子不由得又輕顫了一下。
印煒煒半坐起身,傾身吻住他的喉嚨,蓬鬈長發雨幕一樣地披散他的胸前。
聶柏倫長睫掀動了幾下,她伸出的指尖于是拂過他鎖骨,滿意地看到他手臂上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聶柏倫緩緩地睜開眼。
「早安。」她俯身咬了一口他的鎖骨。
聶柏倫黑眸微眯,文淨氣質于是有了幾分危險神態。
他的大掌摟住她的後腰,一個翻身後,便是主客易位。
印煒煒被他壓平在床枕間,他修長身軀整個覆于她的身上,她于是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男性正因為她而逐漸昂揚了。
「喂……」她雙手撐在他胸前,卻推不開他灼熱的。「你干麼一大早就這麼蓄勢待發……」她辣紅了臉,因為他更加明顯灼熱的男性而說不出話了。
「是誰先鬧我起床的?」他低聲說道,黑眸在看到她縴細的身體曲線時,頓時染上一層侵略神色。
「我看你秀色可餐嘛。」她嘟了下唇,吐吐舌頭。
「秀色可餐,是嗎?」
聶柏倫低頭對她勾唇一笑,性感地讓印煒煒心跳足以漏跳好幾拍。
她瑟縮了子,他卻更加傾低身子,撥開她遮住白細胸脯的微鬈長發,低頭吻住她的敏感蓓蕾。
她拱起身,全身都被他溫柔的吻給折磨了。
她順著他的要求,趴在床上,緊揪著枕頭,整個身子都呈現在他面前,直到他從身後佔領了她。
真正難熬的折磨現在才開始。
印煒煒弓起身子,整個人明明喘不過氣,卻又非得出聲申吟,才有法子發泄出體內過多的快感。
熱情燎原野火似燃遍彼此身軀,終于他們在高潮時崩潰在彼此身上。
「我動不了……」她蜷著身子窩在他懷里,覺得全身骨頭像是被拆過一遍似的,連呼吸都無力了。
聶柏倫愛憐地拂開她臉上發絲,忽而抱起她走向浴室。「我們先洗個澡,再吃頓豐盛早餐,你就會元氣飽滿了。」
「我……會自己洗澡。」她雙手環住扁溜溜身子,卻顯然遮不住太多春光。
「但這是我的浴室。」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無辜地看著她。
印煒煒眨著眼,有點懷疑自己的眼楮。她那個溫柔體貼的情人聶柏倫,現在是在對她耍賴嗎?
「你開咖啡廳還不知道要‘以客為尊’嗎?」印煒煒用力推他,蓬鬈長發在臉龐兩側,像雲朵一樣地彈跳著。「你出去啦,這樣我會害羞。」
「依你今天早上的主動個性看來,該害羞的人應該是我吧。」他攬住她的腰,步伐堅定地繼續往前走。
「出去啦,討厭鬼!」她擋不住他的腳步,只好哀嚎。
聶柏倫低頭看她,滿臉正直地說道︰「我保證絕不亂來。」
印煒煒相信了他,而他也真的沒亂來,因為他說他是認真的。
總之,洗洗鬧鬧的兩人還是在蓮蓬頭下歡愛了一回。不過,印煒煒必須承認,她被騙得很愉快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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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們衣著整齊地終于走出浴室時,印煒煒生平第一次很沒責任感地臨時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因為現在已經是她的上班時間了。
她向來是個勤奮有責任感的社工師,如今居然因為一晌貪歡而功虧一簣,這要她的臉面往哪里擺啊。
「都是你害的。」她跟醫院請完假後,拿著手機哇哇叫,伸手打了他好幾下。「幸好,醫院今天早上沒事……」
「如果有事的話,他們便會主動打電話過來了,不是嗎?」
嗶嗶——
兩聲簡訊聲音,嚇得她手機差一點掉到地上。
她急忙低頭查看——
可以談一談嗎?丁大川。
印煒煒把簡訊拿給聶柏倫看。
「你不是說想跟他談談嗎?總不能閃他一輩子吧。」聶柏倫說道。
「我個人對于你這麼寬宏大量地讓女朋友去安慰前男友一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議。」但她很欣賞。
「這是信任度的問題。」也是一種自我測驗。
「給你加一百分!」她笑著對他豎起大拇指。
「我現在距離滿分還有多遠?」他笑著問道。
「你不用滿分,因為你永遠都是我心里的最高分!」印煒煒勾著他的脖子,小鳥一樣地啄著他的嘴巴。
聶柏倫知道他的放手是正確的,畢竟情人間如果不能互信,關系怎麼有法子長久呢?
「我餓扁了,你要帶我去吃什麼?」印煒煒一手拉著他,一手拉開門把。
她先走出了房間,卻突然間緊急煞車,整個倒退回他的懷里,波浪鬈發啪地打上他的臉龐。
「怎麼了?」聶柏倫握住她的肩膀,隨著她的視線看去。
客廳里,柏珍和費朗正躺在電視與沙發間的那片白色大地毯上。
兩個人頭靠著頭,正睡著。
柏珍半個身子都蜷在費朗懷里,柔細褐色長發拂在臉頰邊,看起來像個天使。
聶柏倫心一驚,皺了下眉頭。
「我還是快點溜回客房好了,免得給柏珍做了錯誤示範。」印煒煒吐著舌頭說道。「柏珍睡覺的樣子好可愛喔,慘了……我昨晚有沒有叫得很大聲?」她發窘地抬頭問著聶柏倫。
「沒有。」費朗張開眼楮,壓低聲音說道。
印煒煒的臉頰頓時烙上兩團熱紅,她驀地瞪向費朗。
「你可以當成沒听見我的問題。」她氣呼呼地說道。
「你如果還要繼續大聲說話的話,干脆直接一腳踹醒柏珍好了。」
費朗眯起眼,及肩長發微亂地拂在沒有一絲柔軟線條的男性臉龐上,更加深了幾分壞邪的味道。
「你這人說話真的很欠扁。」印煒煒露出殺人眼神,狠狠瞪著他。
「要單挑隨時歡迎,不過得等柏珍醒來,她快清晨才睡……」聶柏珍動了子,費朗立刻低頭看著她。
聶柏珍皺了下眉,臉龐在他肩膀磨蹭了兩下,打了個貓咪般可愛的哈欠後,又繼續地睡著了。
「抱柏珍回房間去睡吧。」聶柏倫說道,目光與費朗對上了。
費朗毫不閃躲地迎視著他的目光,緩緩點了頭。
兩個男人只有一個共識——他們都會保護柏珍,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印煒煒則是圓睜著眼,看著那個平時對著柏珍吆喝來吆喝去的費朗,小心翼翼地在不驚動柏珍的狀況下,抱起了人。
「我還要睡……」聶柏珍才被抱起,她馬上把自己縮得小小的,嘴里喃喃地說道。
「誰敢吵你,我就找那人算帳。乖,睡覺。」費朗命令地說道。
聶柏珍圓潤小嘴發出一個泡泡般的笑聲,又繼續睡著了。
印煒煒看著他們的背影,眉頭卻愈鎖愈緊。
她以為柏珍和費朗是那種「哥哥妹妹」的關系,可是今天的感覺真的很怪、超級怪……
「走吧。」聶柏倫拉起印煒煒的手,走出家門,站到電梯前。
「費朗那家伙雖然嘴巴超壞,雖然可惡,可還滿照顧柏珍的。」印煒煒宣布道,決定方才那一幕應該只是她想太多了。
「幸好柏珍只把費朗當哥哥,畢竟費朗在設計事業上雖然出色,卻總是四處亂飛,而且這輩子也沒有結婚打算。這一點距離柏珍想擁有一個美滿家庭的夢想,實在是差太遠了。」
印煒煒覺得聶柏倫的話頗有深意,戳戳他的手臂催促道︰「繼續說……」
「費朗要迷惑一個女人,只需要彈指之間的時間,但他珍惜柏珍,所以不會出手。」
「你的意思是——費朗喜歡柏珍!」印煒煒一口氣梗在喉嚨里,腳底生根似地站在地上不動。
電梯來了,聶柏倫拉著她走了進去。
「他們應該就是這樣了。」
「是這樣嗎?這樣算是有緣還是無緣啊?」印煒煒喃喃低語道,突然抬頭戳戳他的肩膀。「對了,我打算跟丁大川約今天晚上見面喔,否則依他這種三餐問候式的簡訊騷擾法,我會神經衰弱的。」
「你放心去吧,我傍晚要跟出版社開一個提案會議,原本就會晚一點回家。」
「那麼晚上在你家見。」印煒煒拿起手機,按下回覆簡訊,和丁大川約了下班後,在「幸福」附近的公園見面。
她抬頭看向聶柏倫,他的表情很鎮定,好像一切都無所謂的模樣。
除了他脖子上的青筋比平常多了兩條罷了。
印煒煒偷笑了兩聲,覺得被人在乎的感覺好痛快。
所以,她也希望他能擁有這種感覺。
腦子里閃過一個忖想許久的主意,今天她勢必會有很多事情要忙了。
她側著頭,把臉靠在他肩臂上,嘴邊酒渦甜蜜蜜地笑著。
「怎麼笑得這麼開心?」聶柏倫心一驚,眉頭不自覺地揪緊了。
「因為可以和你一起出門,當然開心哪。」印煒煒拉著他的手,走出電梯後,回頭對他一挑眉。「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笑?因為晚上要跟丁大川見面嗎?」
聶柏倫干笑兩聲,臉頰有抹可疑的紅。
「誰都沒法子把我從你身邊拉走的。」印煒煒旋過身,攬住他的腰,舉手做出對天發誓的表情。
「不用發誓了,我總是尊重你的決定。」他拉下她的手,沉聲說道。
印煒煒凝視著他,看著他不自覺嚴肅的神色,這才發現這人心里的不安面積比她想像中的還大一些。
因為他之前埋了那麼多的喜歡在心里,所以對她總是難以真正地放心吧。
印煒煒忽而踮起腳尖,勾住他的脖子,在人來人往的大樓前廊里,給了他一個熱烈的吻,清清楚楚地向大家證明了她對他的心意。
「乖乖等我的好消息喔。」她說,唇邊笑渦一閃一閃。
聶柏倫回以一笑,唇邊笑渦在同一個位置閃爍著。
他當然知道一切都會沒事的,他只不過是有點小小、小小的擔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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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聶柏倫很認真地開完了會,他的提案演出比以往精采了一點五倍不止——因為他完全不願去想印煒煒正和丁大川約會一事。
會議結束後,發行人走到聶柏倫旁邊,主動和他握手。
「你啊,會成功不是沒道理。這本小說被你的提案這麼一抬,看來又要引起一陣旋風了。」
「是我舍不得好書不被欣賞,所以才想主動出擊的。」
「我有預感,這次鐵定又能成功大賣。如果你不介意再次出來簽名的話,我們應該還可以再多賣個幾千本。」發行人笑著說道。
「能讓好書被更多人欣賞,是我最開心的事。況且,讀者也替我的咖啡廳創造了不少業績。」聶柏倫笑著回應道,再和發行人閑聊了一會兒之後,才離開了出版社。
只是,他才坐上計程車,腦子便已經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了起來。
罷了,他胡思亂想什麼呢?人心若要變,又豈是他所能掌控呢?況且,他對他自己就真的這麼沒信心嗎?
不,他對自己有信心。
他只是偷偷愛了她太久,愛到忍不住會有些患得患失哪。
聶柏倫閉上眼,強迫自己把意念專注在呼吸上,什麼也不去想。
下了計程車,他加快腳步走進大樓。
「聶先生,你回來了啊。」管理員才看見他,便笑著一邊打招呼,一邊拿起電話按了幾個鈕。
「是啊。」聶柏倫點頭寒暄,加快腳步走到電梯前。
他的右手卻在按下電梯開關的那一剎那間,遲疑地停在半空中。真的要這麼快上去嗎?如果迎接他的是壞消息呢?
聶柏倫皺起眉,強迫自己按下了電梯按鈕。
電梯過了許久後,才打開。
他走進電梯,卻皺了下眉。
是誰在惡作劇,竟在每一個樓層都按了鈕呢?
于是,聶柏倫花了比平常多幾倍的搭乘時間,才走出電梯,走向十二樓A座。
他拿出鑰匙開了門,玄關燈自動亮起,他在鞋櫃前換好了室內拖鞋。
「煒煒、柏珍,你們在嗎?為什麼不開燈?」他奇怪地看了烏漆抹黑的客廳一眼。
「我在客廳,你不準開燈。還有,把玄關燈也關掉。」印煒煒說道。
聶柏倫依言關掉玄關燈,走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客廳里。
「你在哪里?」
一雙柔軟的手在下一刻握住他的,她縴細身影緊接著便佔據了他的胸膛。
「這是什麼新游戲嗎?」他在她發間落下一個吻。
「不是游戲,而是……」她低聲說道,小手溜上他的臂膀,牢牢地揪著。「我有事要告訴你。」
聶柏倫僵住了,心情頓時跌落無底深淵。
黑暗之間,他深吸一口氣的聲音很明顯。
聶柏倫推開她的手,後退一步,腳步開始虛浮了起來。
他的最壞預感要成真了嗎?她真的要跟他分手了嗎?
聶柏倫閉上眼,只能慶幸黑暗讓她看不清楚他痛苦的表情。
「柏倫?」他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她不安,再度模索上他的手臂。
聶柏倫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模索至她的肩膀,緊緊地握著。
「在你開口之前,我有幾件事想告訴你。」聶柏倫嗄聲說道。
印煒煒一怔,難道他已經發現真相了嗎?
「你說。」她的聲音顫抖著。
她也會舍不得他嗎?他緊咬住牙根,控制著將她拉入懷里不許她離開的沖動。
「第一件事,不管我們以後會不會在一起,總之你心里有事時,還是可以到‘幸福」找我……」他拚命壓抑著聲音里的難受,甚至強迫自己擠出一抹她看不到的笑容。「我保證以後會盡力當個能聆听的好朋友。」
「第二件事,記得要好好照顧自己。日後不論別人辜負了你,或是又傷害了你的心,你絕對要相信自己是最值得愛的人。」
「第三件事——」
「閉嘴!」
印煒煒已經習慣黑暗的眼眸落下淚來,驀然伸手搗住他的唇。他干麼像交代遺言一樣說那些話?
她不想听!
「你干麼講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嚇我?發生什麼事了?」她的眼眶噙滿淚,大聲地質問道。
「我沒事。」只是心痛得很難受而已。
「我不信!你一定有事,給我說出來,否則,我就不給你驚喜!」印煒煒揪住他的衣領,拚命追問道。
驚喜?!他皺起眉,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我真的沒事。」他心髒狂跳,呼吸粗重地看著她。
「你如果沒事,為什麼要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印煒煒心一慌,眼淚更是嘩啦嘩啦地猛掉。
「我以為你要跟我分手……」他顫抖著聲音問道。
「誰說我要跟你分手了?你听誰說的?你嚇死我了!可惡……可惡……幸好你沒事……哇!」印煒煒一拳擊上他的肩膀,心情一旦放松後,淚水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奔流了。她邊跺腳邊大哭,哭到亂七八糟,哭得一臉鬈發都貼到了臉上。
他的心跳開始怦怦地劇跳了起來,世界開始重新恢復光明。
「你才嚇死我……」聶柏倫攬住她的身子,虛月兌地說道。
天啊,原來這只是一場他自己嚇自己的鬧劇啊。
「我們可以出來了嗎?老婆子蹲久了,腰酸背痛哪。」角落傳來王婆婆拍背的聲音。
「哪里有面紙?我剛才听聶柏倫說話,掉了幾滴眼淚。」有人吸吸鼻子,聲音哽咽,顯然剛哭過。
「面紙在客廳桌子上。」聶柏珍泣不成聲地說道。
突然涌進來的一堆說話聲,讓聶柏倫頓時身子僵直。
他飛快地拉著印煒煒的手,走到電源處,啪地一聲打開電燈——
客廳里,包括柏珍在內,站著一票「幸福」的常客,全場至少十人!
桌上還擺了一個三層大蛋糕、幾瓶香檳!
他傻了眼,俊雅臉孔怔愣著,花了整整一分鐘還沒有法子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問印煒煒。
「煒煒要跟你求婚,我們全都是見證人,誰知道你這家伙突然殺風景地說了一堆讓所有人紅眼眶的話。」王婆婆搶了話,坐進椅子里,捶了捶腰背。
聶柏倫低頭看著印煒煒,她的臉上仍然滿是淚水。
「你……要跟我求婚?」他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來,大掌發抖地捧住她的臉。
「對。」她點頭,邊擦眼淚邊瞪他。「結果你居然以為我要跟你分手,所以說了那一堆有的沒的,根本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對不起。」聶柏倫張開雙臂,想將她攬進懷里。
她用力推開他,不讓他如意,而且還火冒三丈地對他說道︰「你這個笨呆子!就算我真的要跟你分手,你也不可以說那些話啊!你無緣無故被拋棄,應該要質問我原因、應該要狠狠地罵我,再不然你也要狠狠瞪我……」她一跺腳,淚水不禁又滾落了好幾顆。
「即便分手了,我也只希望你好。愛一個人,不就是如此嗎?」聶柏倫握著她的肩膀,堅定地說道。
周遭又傳來一陣猛吸鼻子的聲音。
聶柏珍看著哥哥,頭皮突然發麻。
愛一個人,是希望他好嗎?那麼……自己特別特別地希望費朗好,是因為她非常非常愛他嗎?
聶柏珍縮進角落里,小臉不解地皺著,目光則如影隨形地看著哥哥和煒煒,希望能再多看出些端倪來。
「聶柏倫,你很糟、真的超級糟。」印煒煒原地跳腳,超級為他抱不平,手指頭也幾乎戳進他的胸口里。「我難道沒警告過你,不可以沒理性地縱容我嗎?如果我要分手,就是我不對。你不可以這樣是非不明,養虎為患啦!」
「就當我自作自受吧。」
聶柏倫撫著她臉龐淺淺一笑,滿眼的溫柔能夠輕易地化去所有戾氣。
印煒煒可以選擇直接躍入他懷里,然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但是,她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她心里就是不痛快。
「還有,你為何認為我會因為丁大川而和你分手?我和他已經不可能再挽回了。我今天去跟他見面,是要把話講清楚,要他成熟一點,不要一有問題就CALL我!他被甩了、被裁員了,就要更努力地把一切重新經營起來啊!」印煒煒說得義憤填膺時,卻沒忘記要將矛頭指向聶柏倫。
「重點是——你竟敢把我當成那種三心兩意的女人!那對我來說,是一種侮辱,你知道嗎?」印煒煒喊得喉嚨好痛,但她真的氣不過啊。
「我只希望你能選擇你所想要的。」他一本正經地說道。
「不行!你要有絕對的自信,你就是全世界最適合我的人。」她命令道,一想到他老是那麼委屈自己,她就舍不得。
「我現在相信了。那麼,你願意嫁給我,讓我愛護,照顧你一輩子嗎?」他抬起她的下顎,筆直看入她的眼里。
印煒煒張大嘴巴,不能置信地瞪著他。
太可惡——他竟敢又搶先她一步求婚!
「不願意。」印煒煒聲音落地,馬上單膝落地,拉著他的手,很大聲地說道︰「你願意娶我,讓我愛護你、照顧你一輩子嗎?」
聶柏倫笑了。
他緊握住她的手,彎子與她一樣單膝落地,並在她額間印下一吻。
「沒人比我更願意了。」
印煒煒一躍而入他的胸前,聶柏倫一個重心不穩,便被她撲倒在地板上,兩人于是在地板上翻滾了一圈。
眾人歡呼聲與掌聲同時響起。
聶柏倫拉著印煒煒的腰一並起身,走到每個人身邊與他們互相擁抱著。
印煒煒又叫又跳著,簡直開心到不知如何是好。
聶柏倫則是一逕笑著,不時看著終于真正屬于他的印煒煒。
他還有什麼事好擔心的呢?擁有一個會為他著想,怕他對自己不夠好的未婚妻,他忙著開心都來不及了啊。
「聶柏倫,別淨站在那里傻笑啊!快過來戴戒指,開香檳、切蛋糕啊!」王婆婆催促道。
聶柏倫握住印煒煒的手,從她手里拿過王婆婆贈予他們那枚戒指,為她套上。
一時之間,現場歡聲雷動。香檳沁甜的味道在空氣里噴灑出來,所有人全都又閃又躲地抱成了一團。
聶柏倫低頭看著印煒煒,她抬頭與他相視一笑。
聶柏倫于是知道——
原來,這才是「幸福」真正的味道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