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他有去醫院,那——那我就不是在做夢——」莊曉玲的咆哮怒吼,岑明心壓根沒听進去,因為她的思緒完全沉浸在徐斯漢當天也在醫院,那表示她曾認為是夢中的男人,其實不是虛幻而是真實的存在。
「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听,我告訴你,識相的話就離老板遠點,還有不準把我們現在說的話告訴老板,否則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莊曉玲臉色一沉的撂下狠話,她看上的男人,別的女人都休想跟她搶。
「什麼?」岑明心回過神,茫然的看著她更扭曲變形的臉龐,糟糕,她剛才完全沒听她說話,而她的臉看起來卻更可怕了。
「你找死。」以為岑明心故意裝不解的嘴臉與動作,頓時激怒了莊曉玲,伸手就朝她左臉頰狠狠摑去。
「啊!」沒想到莊曉玲會突然動手打人,岑明心壓根來不及閃開的閉上眼楮,準備承受肯定會讓她很痛的一巴掌。
但听「啪」的好大一聲,預期本該火辣熱痛的臉頰卻遲遲毫無任何感覺,讓岑明心不禁納悶張開眼楮,這一張開眼楮,她就呆了。
因為徐斯漢高大的身子不知何時已擋在她身前,在他的臉頰上則有著清楚可見的五道紅色指印,而動手打人的莊曉玲卻像變成活化石般的呆立不動。
「莊曉玲,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漢哥。」跟隨在徐斯漢身後的李揚奇,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卻無力阻止。
先前從監視器看見岑明心的身影,李揚奇就特別留意她,在看見她與莊曉玲說話後,兩人突然朝安全門後面走去,讓他直覺不對趕緊用通訊器聯絡徐斯漢。
當他們走到安全門通道前,正好看見莊曉玲欲摑岑明心耳光,他還來不及反應,徐斯漢已像疾風般的沖上前去。
「我不是要打老板,我是要……」莊曉玲心顫的搖頭,她是看見徐斯漢沒和岑明心在一起,才想說給她一點警告,會選擇安全門後面則是因為這里是餐廳保全系統監視器無法拍攝到的死角,沒想到——
「夠了,阿奇,把她交給天龍,讓他去處理。」徐斯漢打斷莊曉玲的話,發生這件事,他是萬不可能再留她下來工作。
「是的,漢哥。」李揚奇瞄了站在徐斯漢身後的岑明心一眼,然後示意莊曉玲跟他一起離開,好讓兩人獨處。
當此地只剩下他們兩人,徐斯漢再也忍不住內心焦急的將岑明心摟入懷中,緊張的欲檢視她的身體狀況,在發現她身上毫無任何外傷時,他才松了口氣。
「明心,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看見她差點被莊曉玲摑打耳光,他不禁擔心的問,畢竟在他們趕到之前,莊曉玲可能早有對她動手。
「我沒事。」岑明心搖搖頭,在看見徐斯漢擋在她身前,為自己捱下莊曉玲那一巴掌,她就震驚又感動的說不出話來。
特別是當目光看見他右臉頰上那五道鮮明的紅色指印,心想他一定很痛吧?那耳光原本是要摑在她臉上——
「你真的沒事嗎?我看我送你去醫院檢查比較安心一點。」一想到他的動作如果慢一點,這被摑耳光的人就變成是她……該死,他不能原諒任何膽敢傷害她的人,無奈他不打女人,算莊曉玲運氣好。
「我沒事,真的沒事,我只是嚇了一跳,倒是你,你的臉頰一定很痛吧?」都是她不好,如果她認真听莊曉玲說話,應該會注意到她想打她,不過想到醫院,她就有話想問徐斯漢。
「這點痛不算什麼,只要你沒事就好,否則……」他會很心疼。
「什麼這點痛不算什麼,你臉都被打紅了耶,走,我帶你去擦藥。」看著他被摑紅的臉頰又紅又腫,她就忍不住心疼的打斷他的話,想要拉著他走人。
「不用,她這巴掌比你打我的那次要差遠了。」他沒讓她拉走,而是抱住她,感受到她的關心,讓他的心漲滿喜悅。
「去你的,人家在擔心你。」
她臉紅的白他一眼,討厭,她那次又不是故意的,這個男人嘴巴真壞,偏偏她愛他。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需要擦藥。對了,她為什麼會打你?」他不解的問。
「都是因為你啊!」提到這事,岑明心就忍不住埋怨,人家說紅顏禍水,依她看男人的殺傷力也不遑多讓。
「我?」
「算了啦,先不要管她,我有話要問你?」
「什麼話?」
「徐斯漢,你老實告訴我,我們之前是不是有見過面?」現在求證事實比告訴他莊曉玲喜歡他要來得重要。
徐斯漢的心跳快了一拍,「你為什麼會突然問這件事?」她是不是終于記起他,趁她住院休息時偷偷去看她,每一天,他都情不自禁的吻她,偶爾也曾控制不住的她,她會不會認為他是個大?
「因為……」到口的話又吞回去,讓她忍不住咬住唇瓣,說實話,他會不會笑話她?說她總是將夢中那男人當成是她的情人,認為她很厚臉皮?
「因為什麼?」他強自鎮定,怕她真的認為他是個大,趁她睡著無力反抗輕薄她,她一定會很討厭他吧!
「因為我、我總覺得在什麼地方曾看過你,而且……」她臉紅了,想到自己總是在夢中跟他親吻,她就覺得好難為情,他會不會認為她是花痴?只是一個出現在夢中的男人,她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他,雖然現在那極可能是真實而非夢境。
「而且什麼?」他的手心冒出了冷汗,過于緊張,讓他疏忽她臉上嬌羞的神情。
「你好像很喜歡我。」她漲紅臉的說,不好意思說她也好喜歡他,喜歡他看著她時那溫柔纏綿的眼神、輕聲細語的好听嗓音,以及他吻她、抱她、模她、愛她時的愉悅感覺。
他呆了好幾秒,方回過神來,「就這樣嗎?」
「不然呢?」說這些就讓她很難為情,總不能把那些限制級都說出來吧!
「這樣啊!」他終于注意到她異常緋紅的雙頰,好像不是他以為的討厭,回想她說的話,他的新突然莫名雀躍起來。
「什麼這樣啊?」他的話讓她有听沒有懂。
「你沒記錯,我們確實見過面。」他朝她微微一笑,原以為當時的她不復記憶,沒想到她仍是記得他。
「真的嗎?在哪里?為什麼我好像記得又不記得的感覺?」她好驚訝,原來莊曉玲說的是真的,當初真的是他跟她坐救護車去醫院,可惜她毫無記憶。
「因為當時你受傷昏過去,你不記得我是很正常的。」他卻是記得清清楚楚,從她倒在階梯底層,她的倩影就深深鐫刻在他腦海,想要揮都揮不去。
「醫院?我以為那是夢……」果然,真的是他,她在夢中深深愛戀的男人。
「不是做夢,你應該只是意識不清。」包括主動吻了他,直到現在,他還對那一吻留有深刻印象,這個小女人,根本不知她意識不清時對他做的好事,讓他無法忘情的心系于她。
「那、那個吻……」天呀,如果不是夢,那不就代表她在醫院接受治療卻當著醫生、護士的面強吻了他……天呀!她怎麼會這麼大膽?
「很甜。」如果不是她又昏過去,他肯定吻得欲罷不能。
「好丟臉。」她用雙手捂住臉,感覺從沒這麼羞恥過,隨即她猛地松開手,驚恐的看著他,「那、那個吻是真的,那在病房我們……」
「也是真的。」如果她要討厭他,他都認了,誰教他確實趁她睡著對她做出輕薄的事。
「也、也是我吻你嗎?」她羞窘的捂住臉,她不要活了啦,如果地上有個大洞可以讓她躲進去該有多好。
「都有。」徐斯漢苦笑的承認,沒想到她的臉皮這麼薄,也沒想到她完全沒怪罪他的意思。
驀然,她像被雷打到似的猛地松開雙手,再次驚恐的瞪著他,「徐、徐斯漢,我是不是……是不是有跟你說我、我……」愛你,她記得,他就是她告白後就突然不再出現在她的夢中,這代表什麼意思?
「有。」那三個字當時真把他嚇壞了,也是那三個字讓他決心遠離她。
「那後來你……」怎麼不來了?她突然發現自己問不出口。
「後來我有工作要忙,你的身體也差不多康復,我就再也沒去醫院看你。」其實他是害怕,才會懦弱的選擇逃避,以致讓他白白損失兩個多月的時間,幸好上天又安排她在蘭苑遇見他。
岑明心的心卻擰痛了,他當時非但再也沒去醫院看她,甚至連她到餐廳工作,他也不曾來看她,這代表的含意非常明顯,如果他們沒有發生關系,那是不是——
是不是代表他騙了她,他其實並非真心喜歡她——
「你其實根本不喜歡我,你只是不想讓伯母傷心,所以才騙我說你喜歡我,想要跟我交往對不對?」
「不對,我是真心喜歡你,也是真心想要跟你交往。」他微皺眉,明白她誤會了他當初想要遠離她的真正動機。
「你說謊。」
「我為什麼要說謊?」
「如果你是真心喜歡我,那為什麼你這兩個多月都不曾來見我?」她合理的質疑他的真心。
「那時我不想喜歡你,所以才不曾去見你。」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這恐怕就是緣份吧!
「什麼意思?」她不懂。
「你知道我跟我父親為何會斷絕關系的原因嗎?」他問,想到當初為報復父親的心態,差點錯失與她相愛的機會,幸好一切還來得及挽回,否則失去她,他一定會後悔。
「知道,我有听伯母說過,難道你是因為——不會吧?」她懂了,卻難以置信,可一想到他父親的所作所為,她突然能夠理解他當時的心態。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很幼稚?」
「不,我一點都不覺得你很可笑、很幼稚,相反的,我很愛你,我一直以為自己愛上的是一個虛幻的男人,直到在蘭苑看見你,我嚇了一跳,我很高興你是真實的,這樣我就能跟你相愛。」
「我也很愛你,你知道嗎?看見你倒在石階底下時,我就對你一見鐘情。」直到現在,他仍是很難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真的嗎?你對我一見鐘情?」她好驚訝,這個訊息讓她開心得想尖叫。
「真的。」
「這樣說的話,那我應該也是對你一見鐘情!」她也是第一眼看見他就愛上他,無論是她認為的夢中或是在蘭苑。
「真的嗎?」
「嗯,徐斯漢,我好高興你愛我。」她開心的緊抱住他。
「傻丫頭,我也很高興你愛我。」他緊緊的抱著她,這一刻,感覺兩人的心是如此貼近,久久,久久,他想起了一件事,「對了,晚上我要到你家去拜訪你哥。」
「你要去拜訪我哥?」她好錯愕。
「嗯,你只有一個哥哥,我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意,讓我們兩個人交往。」因為他愛她,所以希望他們的愛也能獲得她家人的認同與祝福。
「天呀,徐斯漢,我好感動喔!」他這番話賺來她狂親臉頰的福利。
「傻丫頭,這是應該的,對了,你知道你哥最喜歡什麼物品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特別是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
「我哥,他最喜歡收集各款車子玩具,特別是跑車,因為他買不起真的車子,所以就買玩具車過過癮。」她也是,但她還愛吃就是了。
「跑車啊!」他思索的想著。
「嗯,我可以到你頂樓去躺一下嗎?人家好累想休息。」
「當然好,傻丫頭。」她想去頂樓,他求之不得。
「你不可以對我亂來喔,人家真的好累呢!」
「好,我答應你,你不同意我絕對不會亂來。」換言之,她如果同意他就可以……嘿嘿嘿……
「嗯。」
就這樣,兩人懷著不同的心情朝頂樓邁進。
下了班,岑明心站在餐廳大門玄關處前的車道上,等候徐斯漢開車載她一起回家,當目光遠遠的看見一輛車子朝她駛來,她整個人愣在原地好幾秒,隨著車子愈駛愈近,她的眼楮也愈睜愈大,嘴巴是愈張愈開,直到那輛車駛到她身旁。
那是一輛全球限量手工打造銀色流線型法拉利跑車,在皎潔月光與餐廳燈光照耀下,車身像漾著一圈銀色光芒,那光芒讓她瞪著已走下跑車朝她而來的徐斯漢,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那輛即使是化成灰她都認得的可惡跑車——
「斯漢,這輛跑車是你、你的嗎?」過于驚震與難以置信,讓她說起話來變得有些結巴。
「是呀!你喜歡嗎?」這輛跑車他打算用來當見面禮好討她哥的歡心,而她激動的反應讓他錯看心愛小女人眼中異常晶亮的眸光。
「喜歡——」個屁!她氣到渾身都發起抖來,一看見這輛跑車,她的腦海自動就會浮現那戴著墨鏡可惡車主說的話。
「這輛跑車我很少開,既然你喜歡,我就送給你,我再去車庫選一輛跑車送給你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挑?你比較了解你哥的喜好,讓你挑我比較安心。」他愛憐的摟住她,完全會錯意,渾然不覺心愛小女人體內風暴已凝聚成形。
「誰稀罕你的臭跑車,我告訴你,我不要跟你交往了!」她火大的推開他,直到現在,她仍是對他說的話耿耿于懷。
「為什麼?」徐斯漢呆了,也愣了,完完全全反應不過來,當然也無法理解心愛小女人為何突然翻臉。
「因為你罵我!」她很不滿的嘟嘴控訴。
「我罵你?」他一頭霧水看著她。
「對,你罵我是那種為一時之便而危害他人生命安全的人,你根本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我,你好可惡,我不要跟你交往了。」發現他竟然忘記,讓她氣惱的說完,轉身就要朝餐廳停車場走去,準備騎自己的摩托車回家。
懊死!原以為她認不出是他,孰料她竟然認出他的跑車,而他則疏忽的犯下這個錯誤。
「明心,你听我解釋。」他低聲詛咒,趕緊快步追上前去。
「沒什麼好解——哇呀!」想到那件事,她就氣憤難消,使得腳步愈走愈急,一個踉蹌,她驚恐的尖叫一聲,感覺身子失去平衡的朝前摔去。
「當心。」見狀,徐斯漢嚇壞的快跑上前,硬是在她的臉將要親吻大地前,安穩的抓住她的身子,撈回懷中。
「斯漢,好可怕……」她受驚嚇的反手緊緊抱住他,若不是他,她早已摔倒在地。
「別怕,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受傷的。」他緊緊的抱住她,柔聲安撫。
「斯漢,對不起,我剛剛說不想跟你交往不是真心的,我只是……」太生氣,才口不擇言。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當時確實是我部分青紅皂白罵了你,甚至也沒載你,你一定很生氣吧?」他搖搖頭,回想當時情景,她會生氣是理所當然。
「我……」她確實是很生氣,可是當他說出她心中的想法,她反而說不出口。
「明心,別再生我的氣好嗎?」他圈緊手臂,牢牢的摟抱住她,對她,今生他是無法放手,因為他真的很愛她呀!
「好。」迎上他深情的眼眸,她心中突然什麼氣都沒了,眼中只有他滿滿的愛意,溫暖她的胸口,甜蜜她的心靈。
「走吧,我們去你家。」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嗯。」她好滿足的任他握住自己的手,目光赫然發現到,月光銀輝將兩人身影重疊在一起,那身影被拉得好長好長,也讓她的心莫名熱燙起來,她忍不住抬起頭,凝望他俊酷的側臉。
「怎麼了?」感覺到她的視線,他轉過頭來,愛戀的看著她。
岑明心迎上他不再毫無表情的臉孔,那深邃眼瞳是如此溫柔的令她愛戀不已,「斯漢,我有沒有告訴你,其實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就像你一樣,我真的好愛你。」
徐斯漢愣了下,「你是沒告訴我,可是我不介意你告訴我你好愛我。」他是听過她說愛他,卻不知道自己原來跟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很像,讓他听了很開心。
「斯漢,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喔!」她愛戀的仰頭看他,忍不住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嘴唇。
「我也好愛你。」他樂得配合她的親吻與愛語,天曉得她那柔軟甜美的嫣紅唇瓣,是多麼令他眷戀不已……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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