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間,在錢府的膳廳里,雖然錢府三位千金都不在,但是除了大家長錢首富和六位夫人外,三個少爺和三位還未過門的未婚妻也一起用膳,所以氣氛如往常一樣很熱鬧,不過還是有人顯得心不在焉。
「四妹?四妹……」大夫人迭聲喚著。
四夫人回過神來,連忙看向大夫人,「呃,大姊,什麼事?」
「四妹,看你一臉心事重重,碗筷幾乎都沒動過,你是不是又在擔心釵兒了?」大夫人關心問起。
四夫人嘆口氣,「我從來不曾超過兩天沒見到釵兒,教我怎麼不擔心她呢?」
「釵兒是被鎮平王爺邀請去作客,憑易佑天的名聲,釵兒不會有事的,你不用如此掛念。」一家之主錢首富出聲安慰。
「易佑天雖然嚴肅又不苟言笑,也無趣了些,但卻是個光明磊落的男子漢,以前皇兄常說若這世上還有柳下惠這種人存在,那一定是指易佑天了,所以他絕不會欺負釵兒的。」錢鈺風未過門的妻子唐琉璃接下話,身為公主,她以前常在宮里見到易佑天,對他有些了解。
錢鎧風也笑道︰「釵兒是何許人也,誰又能欺負得了她這個鬼靈精呢?」
「話雖是如此說,但是我們只從請柬里得知釵兒是被王爺請去作客,既是邀請,為何不光明正大,而要弄得這麼神秘?而且現在都過了三、四天,即便作客也該回來了,為什麼到現在還沒見到釵兒?情況越想就越感到怪異,我真無法放心。」四夫人越說眉頭就蹙得越緊。
坐在身旁的大夫人看著自己的兒子,「鎧兒,你不是有派人去調查鎮平王爺的落腳處,可有消息?」
「富城里外的所有客棧酒樓都已經查過,但並沒有找到人,不過我判斷易佑天應該不會住離富城太遠的地方,現在探子們正在清查官府的行館住所和一些出租的宅院,我會盡快查出他們的下落。」錢鎧風表示。
「四娘,鎧風已經派出所有的探子去查探,我們很快就會知道釵兒在哪,而且釵兒身分不凡,一定沒人敢傷害她,您毋需如此憂心,不會有事的。」錢鎧風的未婚妻殷芙容柔聲撫慰四夫人。
錢鏡風的準妻子,現在已懷了身孕的金晶晶疑惑,「王爺送上請柬請釵兒去作客,不管用意為何是一定會善待釵兒,他們不住在客棧,那就需要不少的佣僕伺候,加上王爺本身也會有隨扈跟著,這是一群人,不管住哪目標都不小,應該很好找才是啊,除非有哪些地方是我們忽略了,才會打听不到他們的住所。鏡風,王爺外出都會住在什麼樣的地方啊?」
「一樣是客棧酒樓,要不就再多上皇族人會住的驛館、行宮之類的,易佑天若住在這麼顯明的地方,便很容易找了,但……」錢鏡風突破靜默,思索了下。「我記得城外樹林里不是也有座行宮?」
「但那不是荒廢已久,能住人嗎?」錢鈺風問。
「我明天就讓人去看看。」錢鎧風應道,不放過任何的線索。
「謝謝,釵兒給大家添麻煩了。」四夫人向眾人致意。
「四姊,你別和大家客氣,釵兒是我們錢府的寶貝,她不在所有人都覺得不習慣,也希望她能早些回府,釵兒成就了那麼多好姻緣,會有福報,我肯定她絕對是平安無事的。」五夫人笑道。
四夫人點點頭,家人的安慰讓她心情好了許多,一家人繼續用膳。
但錢府的人卻不知道,錢釵雅為了想回家,正無所不用其極的大鬧行宮。
***
易佑天走在回廊上,廊外樹叢隱約傳來的細小騷動他了然于心,卻沒改變他的步伐,仍是閑適的往前走。
陽光灑在廊上,在回廊的中心處有道細小的折射光亮一閃而逝,他警覺的揚眉,本是輕松的腳步卻做了個跨躍的大動作,仔細一看,在他的腳下竟有條幾乎難以察覺到的絲線,絲線橫互在路上,其用意已經很明顯了。
這回的陷阱有這麼簡單嗎?易佑天才這麼想,他雙腳一落地,就听到嘻笑聲傳出,「上當了。」
美麗的俏臉從樹叢後冒出,白玉手上抓著一條粗繩子,只見她正欲用力一拉,易佑天輕笑,很明白這繩子的彼端定是另一個陷阱,衣袖一揮,數片葉子被氣流引動疾射而去,瞬間割斷了繩子。
錢釵雅踉蹌後退兩步,卻笑得更高興,「還是上當了。」話方停,回廊頂上事先放置的四、五個水桶同時倒下,水像瀑布般傾泄而下。
易佑天快如閃電,在水線間伶俐移動,水落得快,他速度更快,還是讓他全身而退,不過陷阱可不只這些,水桶的移動是個起端,一切才剛開始呢!
接著是泥球從兩旁的樹叢里飛出,擊向易佑天,這當然也難不倒他,他左閃右避,輕易躲過泥球,再來是樹枝陣,如雨下般朝易佑天射去,然後數張大網子從四面八方而來要抓他,他抽出懷中匕首,劍鋒銳利如風,網子頓時被割成了碎屑飄散。
錢釵雅沒因陷阱一一被破而不悅,反是拍著手大叫︰「哇,好武功,好招式,表演得真好,好像在跳舞呢,好看、好看……」
這女人就是千方百計要激怒他,做得還真是徹底,易佑天半氣半又覺得好笑,眼光飛快溜了圈,發現錢釵雅手里還握著條繩子,而廊頂上還有個木盆,一個主意在他心頭成形,下一刻他就飛身離開回廊,在錢釵雅有反應前抱起她再回到廊上。
「你不知道夫妻就該同甘共苦嗎?」有難自是要同當了,就陪他一起試試她做的「好事」。
結果木盆翻倒,先是濃郁香氣傳出,接著細白粉末似雪般灑下,落在兩人身上。
錢釵雅回神後是咯咯直笑,樂不可支。
懊死,中計了!易佑天皺起濃眉,拍了下衣上的粉末,引得越加濃烈的香味沖入鼻端,讓他忍不住掩鼻打了個噴嚏,火氣直往上升,「這是什麼鬼東西?」
錢釵雅邊笑邊說明,「珍香堂最有名的香粉,香味持久,可保三天不散,這香粉絕對能襯得王爺更有男人味道的,呵……」還努力的拍著他衣服上的香粉,讓香氣四散,味道更加依附在易佑天身上。
這火上加油的舉動讓易佑天忍無可忍,臉色難看的抓住她為惡的小手,「你……」
錢釵雅的反應卻是馬上低頭就要在他手臂上咬下,受過教訓的易佑天立刻放手,氣結地叫道︰「你是屬狗的嗎?這麼愛咬人。」
「我只咬欺負我的人,若不想再自討苦吃,就讓我離開啊!」錢釵雅露出貝齒笑說。
易佑天反而笑了,點點她的小鼻頭,「想都別想。」
錢釵雅收起笑容,「既然你這麼頑固,就別怪我不留情了。」非要鬧到他天翻地覆為止。
「哈,一只耀武揚威的小狐狸有什麼可怕呢?若沒有人幫忙,你什麼花樣也變不出的。」他太了解有許多人在暗中支援她,他只是不吭聲而已。
錢釵雅警告易佑天,「這表示別人都比你明白道理,一切都是我主謀的,你不得找那些人出氣,否則你就是昏庸愚昧、是非不分,會讓我更看不起你的。還有,我這只小狐狸好像將一只大野狼耍得團團轉嘛。」不忘嘲笑他。
「哦,你真這麼以為嗎?」易佑天手臂使力,讓錢釵雅更貼緊自己,目光不善的盯著她,想自己是不是該要出手了,她這幾天似乎是越鬧越過分了。
從她撂下話要令他吃睡不寧起,她果然就從個千金小姐搖身一變成為個奸邪小惡魔,極盡搗亂胡鬧之能事,先在飯菜里動手腳,黃連入菜,飯里加鹽巴,用辣椒煮湯,真就讓他吃不好,不能安心用膳;再來是把糖藏在他床上,引來一床螞蟻,合了她不準他睡好覺的話;他閑暇會找屬下下棋,所以行李里都有準備一付棋子,也教她丟入池里喂魚;但她到目前為止最嚴重的惡行是把他愛駒背上的鬃毛和尾巴上的毛全剃光,那令人發噱的怪模樣,使得他想放聲大笑,卻也心疼不已,氣得想將那個小惡魔吊起來好好打一頓。林林總總的惡行,真讓他開了眼界。
錢釵雅黑珍珠似的眼珠子轉了下,粉女敕紅唇輕啟,「你剛才是不是想到書房看看楊智買回來的書啊?」
易佑天臉色微變,「你將那些書怎麼樣了?」
錢釵雅眨了眨眸子,「應該還好啦,不過可能會有些不完整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現在書在哪里?」她不會蠻橫到連書也不放過吧?
「你去看看就明白了,書應該還在後花園。」錢釵雅表示。
易佑天二話不說,抓著錢釵雅就快步走向後花園。
「易佑天,你走慢點,別走得那麼快啊,慢一點,我追不上你……慢……慢點……」
錢釵雅跑步跟著他,但還是追得很吃力,氣喘吁吁。
易佑天驀地停下腳步,她煞不住撞上他結實的背脊,模著額頭叫疼,「哎呀,你怎麼不說一聲就停下,撞得人好疼呢。」
「住手。」易佑天喝住正在撕書的素琴和寶珠,再將錢釵雅拉到身前,指著眼前的情形,冷聲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後花園有個小水塘,現在正飄著一艘艘紙船,這些紙船就是拿撕下的書頁折成的。
「你不覺得水塘空空的很不好看嗎?所以我就讓素琴、寶珠折紙船裝飾,為水塘添加生氣,折紙船需要紙,當然從書撕下最方便了,水波蕩漾、船兒點點,是不是很好看啊?」錢釵雅笑得好甜。
「那你知不知道這些書幾近絕版,非常難找,也非常的珍貴呢?」易佑天臉色已經轉為鐵青了。
錢釵雅一臉的無辜神情,「是嗎?我不知道耶,不過這些書恰巧錢府的書樓里也有,我可以大方送給你,但得先讓我回錢府取書。」
易佑天啞然失笑,「老天,為了達到目的,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錢釵雅回他個嬌美的燦笑,「因為我不懂得放棄是什麼啊!」
易佑天哈哈笑,「可惜我也不懂。」飛快的偷得了個吻,轉身便要離開。
錢釵雅閃避不及,心里氣悶,對著他的背影叫道︰「你不想要書了嗎?」
易佑天回頭,拋出個邪魅笑容,「待你嫁給了我,我要得到那些書又有什麼難呢!」
錢釵雅立刻漲紅臉斥暍,「你想都別想,我、絕、對、不、會、嫁、給、你。」
易佑天卻笑得俊朗自信,再轉過身踩著沉穩腳步離去。
錢釵雅氣得跺腳。易佑天,你既然還死不肯悔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家人們總愛說她是個小狐狸,哥哥們又愛叫她鬼靈精,她就讓他見識一下她的本領,那可不是浪得虛名。
使壞,那有什麼難呢!
本是平靜的邊疆,情勢卻起了變化,氣氛轉趨緊張。
一隊黑衣騎士從邊城離開,往南直奔而去。
***
嘻嘻哈哈的笑鬧聲從廚房傳出。
「寶珠,你臉上沾到面粉了,我幫你擦掉……哎呀,越擦越糟糕。」錢釵雅看著婢女的半邊面粉臉直笑。
「哇,小姐,您將我弄成大花臉了。」寶珠連忙拿出手巾拭著。
素琴看著寶珠狼狽的樣子,笑個不停。
「你笑什麼?你也沒好到哪里啊!」錢釵雅取笑素琴。
「不會啊,我臉上應該沒沾到面粉的。」素琴用干淨的手背抹著臉。
錢釵雅卻將滿是面粉的雙手貼上素琴的臉,「這樣不就沾上了。」
素琴臉上登時多了鮮明的十只手指痕跡,這個怪模樣讓在廚房里的僕侍們都大笑起來,只有身為主廚的丁二很焦急。
「小姐,您別玩了,若主人知道小的讓您又拿廚房里的食材來玩,小的一定會受罰的。」
「我沒玩,我是在幫忙做饅頭啊,難道你嫌我做不好,要趕我出廚房啊?」錢釵雅微嘟起小嘴。
丁二趕緊搖頭,「沒……沒有,小的哪敢有如此不敬的念頭,只是小姐為千金之軀,小的怎好讓小姐做這種下人的工作呢?!」
「我不覺得這事不好,我很喜歡做呢,丁二,你覺得我這個小白兔捏得好不好?」
錢釵雅手捧著用面團捏出的兔子微笑問道。
面對如此嬌美可人的笑顏,誰能狠得下心讓她不開心呢?丁二陪著笑臉稱證,「小姐做得很好,好可愛的兔子。」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明明知道幫助了她就是違背主人,但他還是沒法子拒絕。不只是他,整個行宮里的人,除了主人外,其余的衛士僕人都同樣為錢小姐著迷,也都無法對她的任何要求說不,因此錢小姐這些時間四處搗亂做陷阱戲弄主人,這些都不是她一個人能完成,大家就輪流被叫去幫忙,所以都成了幫凶,若主人真要責怪下來,眾人都要受罰的,不過全部人也都和他一樣毫無怨言,都願意盡全力幫忙錢小姐,因為真沒人能拒絕她的請求。
「現在有了兔子,也有豬和狗,我要將十二生肖都做齊來,而且不只這些,我還想做鹿、熊、豹子……許許多多的動物,讓大家晚上吃動物大餐。你們別都站著看,一起來幫忙嘛,不過這樣面團一定不夠,丁二,你再揉些面團來。」錢釵雅嬌聲吩咐。
懊在廚房里做事的除了丁二這主廚外,再外加兩個幫手就夠了,但是現在廚房里卻多擠入了五、六個人,都為了錢釵雅,他們尊崇她的親切可愛,奉她的話為聖旨,她一聲命令,眾人自是听話的立刻動手,而丁二听到錢釵雅的交代,雖然苦著一張臉,還是甘之如飴的乖乖遵命。
以錢釵雅現在的處境,做任何事當然都是有目的,會到廚房做饅頭,就是听說易佑天最討厭吃的東西就是饅頭了,所以她決定晚膳的菜色全以饅頭為主,肉末饅頭、青菜饅頭、泡膜湯,連飯都由捏成指頭大小的饅頭代替成的饅頭飯,來個饅頭全餐,而且她還不打算吃一餐,連明天都一樣以饅頭為主餐,為防止易佑天命令廚子做別的菜,她另一個任務便是打算毀掉廚房里其他的菜,讓他沒得選擇。
看二廚捧著蒸籠進來,錢釵雅眼珠兒轉了圈,上前要幫忙,卻作勢手一滑,將蒸籠摔向灶爐,將灶爐旁放著調味料的瓶瓶罐罐都打翻一地。
「哎呀,對不起,我真是笨手笨腳,很抱歉。」錢釵雅皺起秀眉,一臉的歉意。
丁二心都涼了,但還是安慰錢釵雅,「無妨,小姐不用自責。」
「那我幫忙清理吧。」錢釵雅拿起掃把要善後。
丁二嚇得連忙阻止,「小姐,不必……」話未說完,就听到砰一聲,油罐被撞倒,油灑了滿地,肇事者自然也是錢釵雅了。
「完了,又被我打翻了,怎麼辦?」錢釵雅眨著水靈靈的大眼楮無辜地問。
丁二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旁人見狀想上前援助,但是灑了油的地實在太滑了,兩人沒走穩跌倒,撞翻了放在小幾上的面粉,這不只是面粉灑了,還連帶摔在放蔬菜的籃上,讓所有的菜都沾上了面粉。
這已經很糟糕了,忽然听到有人叫︰「小心,櫥櫃在搖晃。」
嚇得剩下的人連忙要去扶櫥櫃,但在混亂中卻有人伸腳故意絆人跌倒,哇,一聲驚叫,倒下的人撲在前面人身上,前面人沒站好再抓住再前面的人,本要去穩定櫥櫃的三人,成了人球一起撞去,櫥櫃哪承受得起,應聲倒地, 啷劇響,櫃子里的鍋盤碗匙無一幸免,碎碎平安。
面對這慘狀,錢釵雅樂在心里,卻裝出震驚樣,「哇,怎麼會這樣?大家還好吧,有沒有人受傷?」要上前觀視情況,自己卻也不小心踩到油漬,身子跟艙的往前倒。
「啊。」
「小心。」
眾人大喊,幾個靠近錢釵雅的人都趕著要扶她,丁二的速度最快,他抓住了錢釵雅的手臂,而她也順勢抓住他的衣襟穩定下來。
「丁二,我好像將你的廚房弄得一團糟了。」錢釵雅吐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
「看起來的確是這樣子。」丁二點頭,但一樣沒有責怪錢釵雅的意思。
兩人看看四周,再對看一眼,忍俊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易佑天大步往廚房而來,用完午膳後就沒見到錢釵雅的人影,听到回報她在廚房,他便馬上趕去,她不可能乖乖听話不搗蛋,這次不知道她又要破壞什麼了。
還未到廚房,就听到巨大的聲響傳來,易佑天低咒一聲,立刻加快腳步沖入廚房,入眼的景象卻讓他怒火中燒。
桌翻椅倒,地上又是油又是面粉,青菜也摔得到處都是,他那些訓練精良的部下就夾雜在這團混亂間,不管是倒下、坐在地上或是僥幸還能好好站著的,全都一副狼狽模樣,連櫥櫃也倒了,碗盤碎得到處都是,廚房看起來就像剛經過打戰般,說有多慘就有多慘。不過這些不是令易佑天生氣的主要原因,就在一片狼藉中,他見到一對男女互擁著嘻聲大笑,模樣親密,神情也很開心,有如一對情人。
「你們在做什麼?」寒如冰霜的嗓音爆出,接著錢釵雅就被大力的拖入另一個厚實的懷中。
扁听到熟悉的聲音錢釵雅便明白是誰了,也只有他有那麼大的膽子將她當所有物般抱過來、摟過去。
「見過主人。」廚房里的所有人都慌亂的急忙起身站好,恭敬行禮。
錢釵雅抬頭看著易佑天,輕松的回答,「不就是你所看到的,我不小心打翻東西了。」
「這廚房幾乎是全毀了,只是因為‘不小心’嗎?」他太了解她的能耐了。
「就是不小心嘛,放心,我會清理干淨的,和大家一起,丁二,是不是啊?」對丁二亮出最美的笑容,剛才她在易佑天臉上發現了嫉妒,越自大的男人佔有欲便越強,當然妒意也越強,偏偏嫉妒這種東西又最傷人心,也最好挑弄,她怎能放過呢!
丁二受寵若驚,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錢釵雅笑得更開心了,轉頭面對易佑天,「丁二就是這麼溫柔的人,對我最好了,他……」
「住口!」易佑天大聲喝斷錢釵雅的話,下一個舉動便是將她拋到肩上扛起,怒氣沖沖的轉身,大步離開,留下一堆錯愕的屬下。
「哇啊。」錢釵雅被易佑天突來的舉動嚇得驚叫,然後她就發現自己像個貨物般倒掛在易佑天的肩膀上,頭在下的難受感覺讓她捶著厚實背脊氣嚷︰「放我下來,你……
你在做什麼,快放我下來……易佑天,你听到沒?放我下來,我要下來,快……快讓我下來,放開我,快點放了我,放我下來……」
只是易佑天對于肩上的抗議聲是充耳不聞,腳步也沒停下,冷著臉回到房間。
「哎呀!」錢釵雅被甩下,這次換坐在易佑天的腿上,她奮力的掙扎,氣憤的怒吼︰「易佑天,你到底想干什麼?放開我,快放開我呀……」
「誰準你和丁二摟摟抱抱的?」易佑天冷聲問。
錢釵雅不怒反笑,斜睇著他,「誰又能不準?這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就有資格管,以後不準你再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的親密行為。」易佑天嚴厲下令。
「我才不是你的未婚妻,易佑天,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至少丁二就不會這麼自大無禮了,他比你好得多了。」錢釵雅就是要刺激他。
易佑天臉色越發的沉下,咬牙冷哼,「別故意惹我生氣,要不你會後悔莫及的。」
這是威脅嗎?錢釵雅無畏的漾著笑,「我只是實話實說,其實你應該向丁二學學,那就不會到現在都還娶不到妻子了。」氣死他最好。
這個小紅娘真當把他這老虎當病貓嗎?「道歉。」易佑天平靜的開口,面無表情中卻讓人感覺到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錢釵雅仍是一派的輕松,駁斥︰「為什麼要道歉?該要……啊……」
易佑天猛地將她翻過身,變成趴在他腿上,她驚愕的掙動欲起身,沒想到一個巴掌卻結結實實的落在她的俏臀上,嚇得她尖叫。
「哇啊,你……你怎……怎麼可以打人,壞蛋,放開……」
「道歉。」冷然的嗓音重復。
「我才不……啊。」再一聲尖叫,第二個巴掌再落下。
「道歉。」一樣無情的嗓音。
臀上傳來的疼楚和被打的羞辱立刻就讓錢釵雅承受不住的哭了起來,抽噎的屈服,「對……對不起。」
「以後不準你再和別的男人太親近,更不準你讓他們踫到你一絲一毫,明白嗎?」易佑天提出要求。
錢釵雅羞憤地頂嘴,「你也是男人啊……哇。」再被打了下。
「明白嗎?」易佑天冷酷的再問一次,就是要听到滿意的回答為止。
「明白,明白。」錢釵雅大叫,哭得更大聲了。
「那我是你的未婚夫嗎?」易佑天乘勢脅迫。
哪有這樣逼婚的,太過分了,混帳,惡魔,簡直不是人。
「嗯,還不說嗎?」易佑天冷哼,繼續的要脅。
錢釵雅又羞又恨,豁出去了,「不說,我就是不說,你打啊,打死我算了,打啊……打死我好了,打啊……」小手握拳猛捶打著易佑天的腿哭喊。
易佑天嘆口氣,溫柔的扶起錢釵雅,將她置于懷中,「我怎麼舍得呢,小釵兒。」
錢釵雅小臉漲得通紅,一雙拳頭改為攻擊易佑天的胸懷,「我恨你,你竟敢打我,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了,我……嗚……我恨你……嗚……」邊哭邊怒罵。
易佑天沒有反抗,由著她發泄,直到她沒力氣了,也哭累了,偎著他哽咽低泣,大掌略微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如那晚在樹上般,輕柔的用唇吻去了她的淚,也吻上思念已久的小嘴。
錢釵雅不滿的想抗拒,易佑天往後一躺,兩人都倒在床上,將她置于身下,十指交握,讓她的一雙小手無暇搗亂,好好品嘗她的甜美。
錢釵雅也沒力再和易佑天對抗,虛軟的由著他奪掠,或許是為了補償剛才的粗暴,他的吻非常的輕柔,似能融化人的春風,一點一滴的化去了她的抗拒意念,不能自主的沉淪在他的溫柔里,久久無法回神。
當她再清醒睜開眼時,易佑天已經放開了她,手肘撐著身軀側睡在身旁,用一雙深沉的黑眸直盯著她。
錢釵雅憶起剛才被打的慘樣,沒有預警的便出手推倒易佑天,整個人跨坐在他身上,抓著他的衣襟惡狠狠的撂下交代,「易佑天,我警告你,你再敢動手打我,我發誓會將你大卸八塊、凌遲至死,就算要我付出一切代價我也一定做到,你听清楚沒?」
竟敢對他放狠話,他真是找到不同凡響的好妻子了,「哈……你真舍得嗎?我的小紅娘。」還伸出手指輕點她的俏鼻。
錢釵雅抓下輕佻的大手,很生氣他的不在乎,逐將他的手拉到自己嘴前,「易佑天,我是認真的,需要我狠狠咬你一口來證明嗎?」做出要咬人的舉動。
「不,這麼甜的小嘴該用來親吻而不是咬人。」易佑天反是拉下嬌小的身子,讓她的唇正巧落在他唇上,再次糾纏。
錢釵雅憤怒的掙月兌不成,氣得又想咬人。
易佑天察覺到她的意圖,在唇齒相交間吐出呢喃,「你若咬我,我會再打你的。」
這話成功的令錢釵雅瑟縮了下,他愉快的完成了這個吻。
「只會恐嚇弱女子,無恥。」錢釵雅氣悶的斥責。
「這也要那個弱女子當真啊。」易佑天揚笑。
「你……卑鄙,我再也不理你了。」錢釵雅氣煞的翻身背對著易佑天,真想將這個可惡男人千刀萬剮。
易佑天當然不會將這種嬌嗔的話當真,由後擁住她,親親她的白玉耳朵,「你在廚房做了那麼轟轟烈烈的事後,就留在房間休息吧,不準你再去廚房,今天也不準你再搗蛋,胡鬧生事,乖一點,要不……嘿嘿。」發出不算善良的笑聲,探頭親了下她的粉頰,還輕拍了下她的臀部,才起身離開。
錢釵雅听到關門聲後才捶著被子出氣。該死的易佑天,就只會來威脅恐嚇這一套,這分明是欺負她打不過他嘛,還打她的!伸手模模還有些疼的臀部,她更加生氣了,從小到大從沒人打過她,哪想到十八歲了才被人壓著打,這個恥辱她一輩子也不會忘的,可恨,太可恨了。
錢釵雅臉埋在被里,忿忿咒罵,「易佑天,你這個可惡、沒品的登徒子,沒人性、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應該殺千刀的混帳……」邊罵邊打著呵欠,「卑劣的下流胚,愛欺壓弱小的惡徒……」
最後她是在一串罵人話語里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留在腦海里最後的想法是,易佑天,她一定也要重重的打他,回報被打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