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湘湘一臉委屈的看著于海晴。「我……」
「和你認識那麼久,這陣子天天被你嚇得心髒病差點發作,拜托你好心點饒了我,別再刺激我了,OK?」
「你不希望我和Dick在一起嗎?」
「我是怕你被他騙了,我怕你會受到傷害啊!天知道你從來就沒談過戀愛,根本就看不清他是那種壞男人,專門傷女人心的『殺手』,哪天你的心要是受了傷,你有能力去修補它嗎?」
「凡事沒有去嘗試怎麼會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
「對,是該去試。但是如果試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沒能力修補,你該如何?跳樓?割腕?吞安眠藥?這太悲慘了吧?你要知道外國人通常在台灣玩玩女孩子,等他玩膩了揮揮衣袖就回國去了,到時你找誰哭去?」異國戀曲她看太多了,通常都是沒什麼結果;好的,兩人就此從親密關系淡化成普通朋友;壞的,動刀動槍解決變心的一方,從此後悔一輩子。
「Dick不會。」她相信他。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你能保證嗎?」如果不是為了她好,她何必說破了嘴阻止他們倆呢?
「我……」她竟被問得無言以對,她確實不能保證他不會像別人一樣變心,但她卻情願冒一次險。「還記得有本書上曾有過一句話,哪里有困難,我們就往哪里去。」
「這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碼子事,怎麼可以扯在一塊兒!?」
「海晴,我只想問你一句。如果我執意涉險,你會支持我嗎?」她希望得到她的支持,如果有友情的支持,就算到時受了傷,至少還有友情能修補心的缺口。
于海晴當然會支持她的決定,就算她一直不希望她受傷,但如果湘湘執意要涉險,身為好朋友的她當然就得不顧一切支持她的決定。「我會支持你。」
赫連湘湘感動得抱緊于海晴。「海晴——」她好愛她喔!
「別高興得太早,我先告訴你,如果你哪天被那個渾小子傷了,不可以自己躲起來療傷知道嗎?你要告訴我,讓我幫你,OK?」
「嗯。」赫連湘湘噙著淚水,高興的笑著。
于海晴有些尷尬的推開她。她最受不了這種會惹人哭的場面,惹得她眼淚也快掉下來了。「戀愛要談是可以,工作可也不能忘了哦!你是不是該挑人選組成小組進行新產品的企劃了?」
「小組以六人為基本,扣掉我和你還須找四個人加入。」
「我看就讓之前的小組接手吧!省得再費力找合適的人選,而且之前小組的成員能力都不錯,如何?」
「那你就通知他們今天先把新產品的整體資料看過一遍,明天七點準時在會議室開會。」
「那麼早?」她那個時候都不知道起床了沒呢?
「這批新產品是公司的機密,不能讓小組以外的人知道,當然得趁大家都還沒來上班之前先進會議室開會,以防萬一。」
「那好吧!我會通知他們。」
***
柄際肯斯特集團
「迪森,喜之沙的新產品已經出來了。」馬修拿著剛得到的情報走進迪森的辦公室。
迪森緩緩的將頭抬起,冷峻的看著馬修。
「你看,我們是不是該進行第二步……」
迪森陰冷的笑著。「當然。」
「什麼時候進行?喜之沙新產品的企劃交給了『她』……你看,『她』會將這個機密泄露嗎?」
「對同業或許她的口風緊得很,但若不是面對同業……情況就不同。」
「所以你還是打算以Dick的身分和她交往?」其實他也不是很贊同這種作法,他的行為根本就像個男妓,他可是堂堂國際集團的總裁,居然為了得到敵對公司的商業機密而跑到PUB去當個名不見經傳的樂手,甚至還打算賠上自己一生的幸福,他這樣做究竟值不值得?
「你說得沒錯,我就是這麼打算。」
「但是你也用不著賠上幸福,打算和她走上紅毯吧?」
迪森嗤笑著說︰「有何不可?反正我也不吃虧,得到我想要的資料,又有身材曼妙的伴,我有什麼損失?這是一本萬利的事,你為什麼那麼擔心?反正資料到手再甩掉她就行了。」
馬修真是服了他。「反正你說什麼都對就是了。」
迪森靠在椅背上,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我是個生意人,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做賠錢、損己的事吧?」
「我是認為你不會,但是基于朋友的立場還是得提醒你一下,別到最後機密得到了,自己也陷進去。」
「放心好了。」他不會陷進去的,絕不!
***
這禮拜發生了很多令她意想不到的事,今天,她鼓足勇氣踏上FLYPUB;PUB里依然人聲鼎沸,舞台上傳來熟悉的薩克斯風樂聲,渾厚低沉的樂音環繞整間PUB,大伙兒都仔細聆听如此美妙的旋律,時間像靜止般。
「湘湘,喝點什麼?」凌運承擦拭著桌面,從他得知她和Dick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後,他就不斷的自責;為什麼那晚他會那麼自私的放心把她一個女子交給初見面的人?她發生了這件事,他心里的愧疚不知何時才能停止。
「照舊。」她坐在離舞台最遠的吧台,不敢轉頭去看台上的Dick。
「運承,今天我不想喝,給我一杯開水。」于海晴注意著赫連湘湘的一舉一動。
演奏告一個段落,薩克斯風聲停止,她知道她將面對什麼,所以她努力的將頭低下去,不想讓Dick發現,但終歸是不可能避得開。
「甜心。」Dick低下頭親吻著赫連湘湘的面頰。
赫連湘湘仍不敢將頭抬起來。
「甜心?」Dick狐疑的看著她的動作。「你生病了嗎?」他攫住她的顎骨,將她的頭托高,讓她正視他英俊的臉。「告訴我,我帶你去看醫生。」他慌亂的扶起她的身子就要往外走。
「等……等一下,我……我沒事……」
「真的?」
「真……」
于海晴在一旁有些不滿的看著Dick關心的動作,說實話,她仍是不贊同他們,她總覺得Dick怪怪的,他全身所散發的氣質不像是個吹奏薩克斯風的樂手所該有的,令人感覺怪怪的。
Dick在赫連湘湘的身邊坐了下來,伸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
于海晴和凌運承都咋舌的看著他們如此親密的動作。
「別這樣看,我和湘湘可是男女朋友耶!」
「男女朋友!?」凌運承大叫。
「對。」
凌運承仍不相信的轉頭望向于海晴尋求答案。
「嗯。」于海晴不甘願的給了他答覆,這時他才相信了Dick的話。
「恭喜。」凌運承開心不已。「湘湘,你終于也有人要了。」
「運承!」他老是喜歡尋她開心,赫連湘湘不滿的瞪他。
于海晴冷眼旁觀的看著他們三人。「他們還打算結婚。」她對著凌運承說。
「真的?太好了。」如果他們順利結婚,他心里的愧疚就會減輕許多,沒那麼罪惡;這真是太好了!
「謝謝。」
「等……等一下……我沒答應……」赫連湘湘反駁的話被Dick大膽的吻斷,她張大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如此豪放的舉止;他居然在公共場合,而且還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吻她!?天啊!她快羞愧而死了,她能感受到身旁的一陣騷動,想來她和他已變成這間PUB里的焦點了——
半晌,他放開她,輕捏著她柔女敕的臉頰。「不是說好了嗎?怎麼可以反悔呢?」
她有和他說好嗎?她有答應他會嫁給他嗎?好像沒有吧?「我……我有……答應你嗎?」
「你昨晚答應我的你忘了,甜心?」他笑看著她。
「我……我沒答應你啊!」
「甜心!」Dick苦著張臉。
「喂喂喂,你們真當這里是自己家啊!如入無人之境,看看四周好不好?」于海晴有些敗給他們的翻了翻白眼。
赫連湘湘經于海晴這麼一提醒,轉頭一看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已變成整間PUB的焦點,所有人的目光全投注在她和Dick的身上;赫連湘湘丟臉的將頭埋進手掌心里,挫敗的靠在吧台的桌面上。「天——」
「運承,我今天的演奏已經結束,我想帶湘湘先離開。」Dick摟著赫連湘湘起身離開。
待他們離開後,凌運承開口問于海晴,「你好像不怎麼高興?」
「當然不高興。」
「為什麼?」她不會是喜歡上Dick了吧?凌運承恐懼的看著她。
似乎接收到從他眼中所傳來的訊息,她開口解釋。「別誤會,我只是想湘湘那麼單純,我怕她會被騙。」
凌運承松了口氣。「放心——」
「叫我怎麼放心?那天讓Dick送她回家,你也叫我放心,結果呢?」于海晴煩惱的托著腮幫子。「我怕她會受傷,如果她真的被Dick傷害了,誰負這個責?是你還是我?」
「雖然湘湘沒談過戀愛,但她是個成年人,有足夠的能力去了解愛情陷阱,你總不能因為怕她會受到傷害而不讓她踫愛情這東西吧?」凌運承說到最後發笑不已。
「我覺得你真的比她老媽更像她老媽。」湘湘每次向他抱怨的時候,他還沒這感覺,現在想想還真有那麼點像。
「凌運承!你皮在癢是嗎?」于海晴咬著牙說。
「好啦!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何必為她擔心呢?她自己會解決的啦!」凌運承從吧台里拿出一瓶啤酒。「和我喝一杯怎麼樣?」
如果真如他所說的,湘湘會自己解決的話那就好,如果不呢?
算了!她畢竟已盡了最大的力量去阻止,要是湘湘真受到傷害也只能怪她不听話了。「倒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