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昊滿意地看著外國友人臉上吃驚的表情。
「難道那個傳真是真的?」
必昊眯起眼,「傳真?」
「今天早上,我們全部都收到一張由台灣發出的國際傳真,傳真以關媽媽的名義署名,內容大概是說她好不容易把你綁上結婚禮堂了……我們還在想,你那麼反對結婚,怎麼可能容許被關媽媽逼上禮堂結婚,而且你結婚,再怎麼樣也要請我們參加婚宴,可是我們沒接到你的電話,所以認為是別人惡作劇,沒想到那張傳真竟然是真的!」一旁的褐發男子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必昊臉色難看,喬魚兒能明顯感受到摟住身體的手臂微微縮緊,也能清楚听見他粗重的呼氣聲,她根本不敢轉頭看他。
「對。很顯然,那張傳真是真的。」如果肇事者不是他母親,他絕對會剝了她的皮,關昊咬緊牙關。
杰森忽然上下打量喬魚兒,嘴角掛著笑意。「關,這似乎不符你的口味。」
他話一說完,其他幾個人跟著笑了出來。
喬魚兒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但仍微揚嘴角淺笑,不想讓他們知道,她的心情被影響了。
「杰森,你是知道的,人的口味一直都在改變,以前我喜歡‘精致大餐’,現在喜歡‘清粥小菜’,而且這道小菜的味道還很不錯。」他親匿地親吻喬魚兒的臉頰,看似自然的舉止,卻隱含宣示的意味,他在告訴他們,這個女人是他的,誰敢越雷池一步,誰就死定了。
他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他不想看見有人對喬魚兒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喬魚兒沒有因為他過于親密的舉止而紅了臉頰,反而是血色從臉上逐漸褪去。
雖然她知道,他們會結婚完全是一個錯誤,一個他完全不想成真的惡夢,她的存在破壞了他游戲花叢的興致,更讓他成了有婦之夫。
但她不想成為他嘴里的清粥小菜。
她知道自己長相平凡,最多不過是五官位置擺放正常而已,任何人看了一眼就會忘記,她甚至是人群里最不醒目的一個。
但他嘴里的清粥小菜听起來卻頗有污蠛之意,她覺得他正拿著精致大餐與清粥小菜在做比較。
另一名站在杰森後頭的黑發男子忍不住發表自己的意見,毫不掩飾眼底的企圖。
「關,如果哪天你和這小妮子離婚了,可千萬記得告訴我一聲,我喜歡你老婆。」
「哇,不會吧!伊東,你打算接手關的女人啊?」杰森戲譫地用手肘頂了頂黑發男子。
必昊嘴角抽搐,「伊東,很感謝你提出的建議,不過很遺憾,你大概沒什麼機會。」該死的日本鬼子!
喬魚兒不想再待下去,听這些男人用輕蔑的言行評頭論足,她想轉身月兌離關昊的懷抱,沒想到他的摟抱竟變成鉗制,不打算讓她逃開,她疑惑地抬頭看,卻只能見到他迷人的下巴線條,帶著一抹笑,若無其事地與朋友交談。
她真的好困惑,他不是只喜歡美女嗎?他不是認為彼此的婚姻是個棘手的問題嗎?
那麼他的懷抱又為何會充滿佔有欲?她真的不明白。
「杰森,我有件事想找你商量。」關昊挺享受抱著喬魚兒的溫柔觸感。
杰森與其他人交換眼神,隨即望向關昊。
「什麼事?」
「投資。」
「投資?」幾名大男人有志一同地發出驚呼,這和他們對他的了解有所出入。
「投資我的後半輩子。」見他們仍舊露出不解的表情,關昊捺著性子解釋,沒辦法,誰教他現在有求于人呢。「我需要錢買機票回台灣。」
其中一名叫戈爾的褐發男子又抱胸睇睨他一眼,露出苦笑。
「關,關氏企業在全球的布局、營收,再加上你自己的名聲,你是我們這幾個人中身價最高的,你還需要我們投資嗎?」
「就是說,況且,你每次穿梭全球都是搭協和號噴射機,既然買得起協和號的機票,怎會沒錢買回台灣的一般客機的機票?」杰森搖頭表示不解。
必昊煩躁地爬梳著頭發,這顯然是他遇到煩惱事時的標準動作。
他放開喬魚兒,「你先回房去,我還有事和他們談。」
瓣爾他們似乎察覺關昊有重要的事要說,便朝一旁傘下的幾名女子招手,窈窕美麗的女孩們穿著輕松俏麗的運動服,像走台步一樣地朝他們走來,喬魚兒心中充滿羨慕之情,她多希望自己也能像她們一樣,擁有美麗的臉龐、令人傾慕的豐采。
「戈爾。」其中一名紅發女子撒嬌道。
喬魚兒明顯看出這名紅發女子應該是這群女孩的中心,她擁有她們所沒有的領袖風範。
「美琪,你帶關的妻子到處去逛逛好嗎?所有花費記在我的名下。」
「當然沒問題,走,我們到飯店的精品街去逛逛。」美琪拉住喬魚兒的手離開。
喬魚兒頻頻回頭,朝關吳投出求救訊號。
她實在沒辦法和完全陌生的人在一起,尤其她實在看不出自己與她們有什麼交集點,在她看來,這些女人個個美麗大方,令她自慚形穢。
但她的求救始終沒得到關昊的注意,她只見到他皺眉,煩躁地雙臂抱胸,與其他人交談,完全將她拋在腦後。
這時她才知道,自己成了他的煩惱。
美琪瞧了瞧喬魚兒,「我叫美琪,你叫什麼名字?」
「魚兒。」
「魚兒?」
她們听見呆了下,隨即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而美琪則摟住她小小、無助的肩膀。
「真可愛的名字,關一定很愛你吧!否則依他那種游戲人間和抱持單身不結婚的態度,怎麼會匆然之間就有了老婆?」
另一名打扮入時的女子湊了過來,上下打量了喬魚兒幾眼,隨即露出皺眉神色。
「不過關的口味好像變了……哎呀,我說的是真的嘛,他以前的女伴不是模特兒就是影視明星,一夜之間居然娶了個‘平民百姓’,口味真的變了嘛。」女子不滿美琪朝她投射過來的嚴厲目光,一時之間找不到台階下,反而批評得更變本加厲。
「安麗亞!」
女孩被凶了一頓,滿心不悅地哼了聲,別過頭。
「你別介意安麗亞的話。」美琪帶著歉意地笑道。
但是喬魚兒卻沒辦法忘懷安麗亞的話,或許這是他們永遠無法成為戀人的原因,他永遠不可能會注意到她的存在,將她的名字與身影牢牢記在心里。
喬魚兒實在沒什麼興致與美琪她們逛下去,她一向不崇尚名牌,尤其那些名牌每樣都價值不斐,樣式好看沒錯,但等看見標簽上的價格,非常令人咋舌,她只好一件件再放回去,但美琪她們,或許是早已習慣這樣的標價,只要看見喜歡的就買,完全不考慮價錢,與她喜歡逛夜市殺價的興趣不符,所以她早早便回房間。
其實她曾在回房間之前到高爾夫球場看關昊還在不在,可惜,高爾夫球場上早已空無一人,但在經過飯店酒吧時,她情不自禁多瞄了幾眼梭巡了下,發現他們正坐在里頭喝酒,而關昊的臉色似乎比之前更臭。
她泡了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後,穿上純棉的浴袍,渾身舒暢極了,她用了浴室里的薰衣草香精洗澡,現在身上都是薰衣草的香味,她推開落地窗走了出去,這個房間的景觀很棒,大大的陽台上擺放一組桌椅,白天可以在這里用餐,而落地窗里也擺放了一組桌椅,外頭若太熱,在里頭用餐一樣能看見美麗的景色。
拉斯維加斯的夜晚沒有白天時的炎熱,夜晚暖風徐徐,還滿舒服的,靠著陽台欄桿,望著外頭的夜景,這個不夜城完完全全是沙漠里的一座邪惡之城,摒除沙漠的荒涼充滿了酒色財氣,是所有人制造夢想的地方。
喬魚兒突然想起或許她該打電話回台灣,問問錢迷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趕緊撥了通電話回台灣,電話鈴聲響了好久才接通,傳來錢迷人懶洋洋的聲音。
(喂……)錢迷人打起呵欠來。
「迷人。」
(魚兒!你、你怎麼會打電話來?)錢迷人的瞌睡蟲顯然被喬魚兒的聲音嚇得全跑光了。
一听見錢迷人支支吾吾的聲音,喬魚兒便知道整件事情她也有份。
「迷人,是你唆使關媽媽的對嗎?」
(啊?你說什麼,我听不懂……哎呀,你現在在哪兒啊?)她簡直可以去當演員了,裝傻的功夫一流。
「迷人。」喬魚兒扶著額頭,無奈地閉上眼。
(啊,什麼事?)不曉得她故意裝出甜甜的聲音,魚兒會不會就不生氣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和關昊會跑到拉斯維加斯來?」喬魚兒動手想替自己倒杯水,恰巧瞧見自己手指上的鑽石戒指。「還有,我和關昊兩個人昏迷,又怎麼可能結婚?」
(呃……這個……)錢迷人有股沖動想直接掛上電話,(啊!我真的把電話掛了!)她瞪著自己的手,話筒正安穩地掛在話座上。
完蛋了,這下子她死定了!
不過她是為了魚兒好,若不用這種方式推她一把,她怎麼可能和關昊在一起,還進階到夫妻這種地步,再怎麼樣魚兒也該感激她才是。
錢迷人實在很會自我說服這招,她心里這麼想,反而大大合理化自己與關母的行為,就變得不怕被喬魚兒罵了。
而她掛了喬魚兒的越洋電話,喬魚兒那頭——喬魚兒愣在那兒,話筒依舊擱在耳邊,完全沒料到錢迷人竟會掛斷她的電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迷人……掛了她的電話,喬魚兒愣愣地將話筒掛好。
那麼說,依她對迷人的認識,這整件事她是主謀?
她一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關媽媽,讓她當她的媳婦,而關媽媽一定是被完全說服,才會明知道關昊不想結婚,還偏要他娶一個不漂亮、不喜歡的人……喬魚兒無奈地抱頭。
她怎麼覺得自己陷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沼里,再也抽不出身來了?
「你剛才和誰通電話?」關昊低沉迷人的嗓音在房間里回蕩。
沉浸在思緒里的喬魚兒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驚慌地搗著胸口。
「你嚇了我一跳。」
必昊將手擦在褲袋里,倚牆而立,瀟灑帥氣的身影令人忍不住多看一兩眼,而他的注視能讓人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喬魚兒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搗著胸口的動作是因為受到驚嚇,還是折服于他的視線。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沒……沒有。」
必昊神色森冷,雙眸幽深不見底,讓人無法洞悉他的想法,抿緊了的唇,輕輕開啟。
「開始學會說謊了?」他步伐有些踉蹌地朝她走來,一步一步緩慢的速度對她的心髒實在不好,他大手撐在沙發背上,傾身向前。「打回台灣?」
她猶豫了下,點頭。
「打給錢迷人?」
她又點頭,他身上的酒味好重,喬魚兒克制住想捏鼻子的想望。
「喔……」關昊拉了好長一個音,頻頻點頭,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扶著椅背搖搖晃晃地在沙發上坐下。
「你們談了什麼?」
酒精在體內作祟,令他渾身發熱,關昊拉扯上衣,純棉的衣服實在禁不住他這麼粗魯的拉扯,頻頻發出撕裂的聲音,他干脆大手一揚,月兌掉上衣,古銅、結實的肌肉赤果果地展現在喬魚兒眼前,讓她羞得連忙低頭。
「沒說什麼。」
必昊身子僵了下,緩緩地轉頭睨著她,眼神冰冷,令人不寒而栗,他一直看著她,卻始終不語,喬魚兒覺得自己的手心正冒著冷汗,下意識地捏緊小拳。
他低頭模模額,發出冷笑。「我想,或許你早就知道錢迷人的計畫,甚至還參與」
他不得不這麼想,這一切荒謬得讓人無法相信,就連杰森他們都不相信!
「不!我沒有!」
「沒有?」一股如火股的憤怒在他心中狂燃,他听不進任何解釋,所有的解釋與辯解在他听來只是更加刺耳而已。
「我沒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喬魚兒連忙解釋。
必昊剛剛向杰森他們尋求幫助,竟然得到拒絕,理由很簡單,他的母親總共傳了兩張傳真給所有人,一張是宣告他與喬魚兒結婚的消息,一張便是要所有人不得資助他回國,否則將動用關氏的資源封殺,所以,縱使關昊與杰森他們是朋友關系,他們也沒那個膽子敢與關母作對,幫助關昊回台灣。
生平第一次低聲下氣尋求幫忙,得到的卻是友人的拒絕,這對一向無往不利的關昊來說,無非是天大的打擊!
而他絕對不會向時常樂他們尋求幫助。
這件事八成和錢迷人這女人月兌不了干系,若真是如此,早在他與喬魚兒被綁到拉斯維加斯來時,他們應該就已經知道了,依他們的脾氣,只會推他一把而不會拉他一把。
他自然不能向他們求援,這麼做不但沒辦法換到兩張回台灣的機票,反而會換來三個男人的恥笑。
這段日子他不停地遭受到打擊,全部的源頭都是從錢迷人身上來的,而她會這麼做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喬魚兒。
這讓他無法不將所有的憤怒直指她一人發泄!
「錢迷人會這麼做不是因為你嗎?」
他搖頭發笑。
「她擔心依你這種長相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所以竭盡所能想把你推給我,甚至要我以結婚為前題與你交往!」他冷哼一聲。「她果然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竟然敢將我迷暈。」他不會原諒她、不會原諒他母親!
他的話,一字一句地打進她心里,她覺得自己的心簡直像被車輾過一樣,身體發冷,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
「我知道自己長得不好看,但是你那麼批評我,難道是我臉上的五官長顛倒了嗎?」她抬頭,控訴地看著他。「我的眼楮一邊大一邊小嗎?我的嘴巴是歪的嗎?我的鼻子是塌的嗎?一個人好不好是從外貌來評斷的嗎?」
或許她是難看,不是他所喜歡的那種類型,但他也不需要老是用那種鄙視她的眼神看著她,不需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批評她的容貌。
必昊被喬魚兒氣憤的神情嚇到,他從沒見過她發脾氣,以這麼激烈的言語說話。
他一直以為她的個性溫和,就算吃了虧也悶不吭聲,而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她這種悶不吭聲的個性,太過沉悶。
所以他從來沒正眼瞧過她,沒有仔細去觀察她的一言一行,只是一味地以外在的形象來評斷一切,或許他太膚淺了。
喬魚兒拿起電話,撥了幾通回台灣。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當初怎麼會喜歡上他……她記起來了,是那場意外,他的英雄行徑,救了被搶匪看中的她,因為他的英勇讓她愛上他,徹底的愛上他。
原本以為自己或許還有一點點的機會,能讓他愛上自己,可是她錯了,他從沒正眼瞧過她,或許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喬魚兒掛上最後一通電話,抬頭面對關昊。
「我和同事們借了機票錢,我們明天就能回台灣了。」她拔下手中只戴了一天的鑽石婚戒,心里有些不舍地捏握幾秒,感覺戒指在掌心里的刺痛感,就好比她的心一樣。
緩緩松開手,她將戒指擱在玻璃桌面上。
「這個還給你,很抱歉因為我的原因而造成你的困擾,你放心,回台灣後,我會和迷人徹底說清楚,讓她不要再玩這種小孩子游戲了。」
望著玻璃桌面上的戒指,鑽石在夜光下閃爍著美麗的光芒,八爪鑽石戒指一向是幸福的象征,應該充滿溫暖與愛情的,但這只戒指,她卻覺得它好冰冷,整出戲基本上就是一出鬧劇。
喬魚兒起身走回房間,再出來時已經換好衣服,手里拉著行李箱。
「我已經要飯店另外替我開一間房間,我今晚就睡在那里,飯店會替我們訂好機票,在飛機起飛前幾個小時叫我們,到時候再到櫃台拿機票就好了,若你還想待在這里度假,機票是一年期的票,你何時劃位都可以。」
「我……」關昊想說些什麼,但一開口才發現,他竟然無話可說。
喬魚兒見他無話可說,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房門靜靜地關上,關昊無力地靠著椅背,抬頭望著挑高的天花板,握拳的手擱在額頭上,心情沉悶。
喬魚兒的話確實敲進他的心坎里了,她平淡的語氣讓他印象深刻。
「媽的!」關昊悶得低咒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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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喬魚兒根本睡不著,翻來覆去,一點想睡的都沒有,她已經有預感今晚會失眠了。
她翻過身,頭枕在手掌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情格外沉重。
唉!反正她早就知道自己與他是不可能的,現在只是早點讓自己夢醒而已,被他狠狠評論長相,其實早見怪不怪,她也知道自己的長相實在不怎麼顯眼,與美琪她們簡直是天差地別,也不是沒听過別人說她長得平凡,只是從暗戀的人口中听見這樣的話,心情還是大受影響。
「好煩!」她翻身將臉埋進軟綿綿的枕頭里。
突然,門鈴響起,她抬頭,呆了幾秒,立刻下床開門,她從門上小孔察看來者,發現站在門外的竟是關昊,他似乎顯得窘困又無奈。
他這樣的表情,比他那種傲慢的態度更來得人性化,至少讓人覺得容易親近。
喬魚兒打開門,關昊一見到她,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躊躕了半天。
「我們進去談。」
不等喬魚兒的回答,關昊雙手擦在褲袋里,直接進入房里,喬魚兒只好順從地將門關上。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不會是想再來奚落她吧!
必昊環顧整間房,發現這房間的大小還不到他房間的一半,他到拉斯維加斯從沒住餅這麼小的房間!
他好奇地打量這間房的格局,看看衣櫥、看看浴室、看看東看看西,眉頭一寸寸緊皺。
「關昊?」他是來參觀她的房間的嗎?喬魚兒忍不住皺眉。
喬魚兒的叫喚讓關昊停止他的打探,其實對他來說,他的行為倒像想在她房里挖到寶一樣,哪兒都翻。
「呃……」他煩躁地抓抓頭,欲言又止。
喬魚兒靜靜地等著他將話接下去,最後,他鼓起勇氣,紅著臉開口。
「對不起!」
她沒听錯吧,傲慢的關昊向她道歉?
喬魚兒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何反應,只是紅著臉低頭,淡淡地喔了一聲。
必昊可火大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生平第一次向女人道歉,而她竟然只回了一聲喔!
「我跟你道歉,你就只有這個字回我嗎?」他煩得猛抓頭發,氣急敗壞地坐到沙發上。「至少還有謝謝、沒關系、你不用道歉……等等的話可以回我吧?喔!你就只回答我一聲喔!」
他孩子氣的模樣讓人想笑,喬魚兒忍不住捂住嘴,關昊不用看見她咧開的小嘴,也能從她彎下的眼尾知道她在笑,他氣得瞪人。
窗外夜空突然間變得五彩炫爛,一道道光彩奪目的煙花在漆黑的夜幕上做畫,畫出一朵朵盛開的七彩花朵,綴以流星圖案,砰砰地連綿不絕。
「哇——」喬魚兒驚呼,打開落地窗,攀在陽台上探出上身驚喜地望著眼前亮麗的煙花。
必昊站在她背後,嘴角帶著淺淺微笑,睨著她稚氣而單純的表情,看著她因為小小的煙花秀而開心不已,也影響到他的心情,覺得不悅的心情似乎獲得紓解,不再如此忿忿不平了。
以往女人們的歡樂必須以金銀珠寶、美酒華服來激發,是他對女人的認識太淺嗎?為何他不知道一場煙花秀競可以讓一個女人如此開心?
一顆火球射上天際爆開——「你快看!」她抓住他的手,指著天空大叫。「好漂亮!」
見她雀躍不已的模樣,他忍不住仰頭大笑。
「你笑什麼?」她不滿地瞪著他。
「只不過是煙火而已,你還真容易滿足。」
「那又怎樣,看到那麼漂亮的東西,誰還會不滿足啊,是你太貪心了。」喬魚兒忍不住啐道,望著煙火許久,沒听見他吭一聲,她訝異地抬頭。
頭才一抬,一道黑影迅速蓋下,將她完全籠罩,還來不及反應,唇辦已被壓住,關昊熟悉的氣息立刻傳來,記憶中冰涼的唇辦壓住她的,他雙臂一層,將她困在欄桿與他之間,強勢的吻讓她的腰桿後傾,頭順勢上揚,身體卻與他的相貼,他強健的體魄將她完全包圍,有那麼一刻,她以為自己就要融化在他的身體里了。
他熟練地運用靈活的舌,技巧性地開啟她緊閉而防衛十足的唇辦,挑弄她嘴里軟女敕的小舌,吮吻她的唇辦,她柔軟的身子讓他忍不住伸手抱住,讓她更貼近自己。
他沒想到,她的滋味竟是這麼的好,她的身體是如此的貼合他的身體,她傳來的溫暖體溫竟像毒藥般讓人上癮,讓他不想放開。
他為什麼從未正眼瞧過她?
他為什麼不好好了解她?
必昊有些懊惱自己竟然到現在才發現眼前的璞玉,竟然沒發現她的美好。
璞玉渾金如她,是他太過膚淺才沒發現!
必昊大概還沒記起,自己為了擺月兌何艷麗,曾在辦公室強吻喬魚兒,或許,他到現在還是忘記了許許多多自己與喬魚兒見過面的場合。
對他來說,他依舊是個只記得美女的人,平凡以下的層級,他大概還是懶得去記。
相較于關昊的驚為天人,喬魚兒卻有些擔心,擔心他是不是又是一時興起,擔心他是否過一陣子又會忘記她,擔心自己窮其一輩子都無法在他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