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剛才警方打電話過來,說你遇到意外,你要不要緊?」听到車聲,管家緊張的從客廳沖出來,臉上有著明顯的自責。
「我沒事。」藍烈翼動動手臂,除了酸痛外,一切都還好。
「金醫生已經在等你了,你快去給他檢查。」管家喊著其他僕人,要他們為藍烈翼送定驚茶。
賀爾瑤看著被簇擁到客廳沙發上的藍烈翼,她擔憂地在另一側坐下。
當金醫生挽起藍烈翼的袖子,手臂上整片的瘀痕令人吃驚。
「你用手擋了什麼東西,怎麼腫得這麼嚴重?」金醫生不悅地問,他這個雇主是當手臂是鐵做的嗎?
「球棒。」藍烈翼不痛不癢地回道,事實上,他正懊惱另一件事。
他千不該萬不該吻了她,他怎會做出對不起安琪兒的事?
愧疚感深深的纏繞他的心頭。
「球棒!天哪,快拿化血去瘀的藥膏。」
避家已是耳順之年,卻還能發出高分貝的命令聲,賀爾瑤和眾人都感到不可思議。
1今天先別踫熱水,以免瘀青更嚴重,晚上睡覺前把這藥膏貼上,連續貼三天別亂動,你的手就沒事了。」
「看看她有沒有受傷?」藍烈翼抬眼吩咐金醫生。
避家和金醫生不約而同地朝賀爾瑤看去,
避家早就認出她,心里不禁疑惑,怎麼每次和她在一起大少爺就會出事?
「我不要緊的。」賀爾瑤雙手揮了揮。
「小姐,妳的脖子紅紅的,擦些消腫的藥吧。」金醫生拿出一小瓶藥膏,直接涂抹在賀爾瑤細致的脖子上。
見此情形,藍烈翼不悅地瞇了瞇眼,雙手微握。
「謝謝醫生。」可能是剛才被球棒勒住所造成的瘀痕吧。
「這瓶藥給妳,任何跌打損傷都能用。」金醫生旋上藥蓋,把小瓶子交給她。
「謝謝。」賀爾瑤誠心的道謝。
而後,管家送金醫生出去,其他僕人也都離去,客廳頓時只剩下他們兩人。
藍烈翼動了動雙手。
「醫生不是交代你別亂動嗎?」賀爾瑤不滿地移近他身邊,用警告的目光瞪他。
兩人視線交會的剎那間,賀爾瑤羞得臉上浮現一絲嫣紅,藍烈翼則是充滿愧疚。
他們同時想起那個吻。
「對不起。」藍烈翼開口。
「啥?」對不起什麼?
「我不該吻妳。」
「沒……沒關系。」什麼叫不該?原本以為他是為他的唐突道歉,誰知……他的話讓賀爾瑤感到心傷。
「剛才的情形很混亂,電影都是這樣演的,主角沖動時都會失去理智,做出一些舉動,所以妳別太在意。」
他說得雲淡風輕,她卻听得膽戰心驚。
他是在暗示他剛才吻她,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我不會放在心上,其實我已經忘了。」賀爾瑤勉強牽起唇角,微微一笑。
「是嗎?忘了也好。」藍烈翼低下頭,回避她受傷的眼神。
他頓時覺得自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突然,一道高亢的女聲響起。
「把這些東西拿到我房里。」
安琪拉從外頭走進來,手上提的大小袋子不下十個。
耙情她把整間店都搬回來了。
而安琪拉的出現,化解兩人間的微妙氛圍,也免除雙方的尷尬。
「你們在干什麼?」安琪拉發現兩人並肩坐在一起,臉色又有點奇怪,不由得端著臉色質問。
「總裁,時間已晚,我要回家了,再見。」賀爾瑤告訴自己要堅強,絕對不能被別人看見自己的脆弱。
安琪拉表情不善的瞪著賀爾瑤,每次她都敗在這長得像安琪兒的女人手上,她是她的頭號對手,尤其藍大哥對她的態度又有點奇怪,還是提防些好。
「我派車送妳。」
「不用了。」賀爾瑤頭也不回地道,聲音有點奇怪。
安琪拉的金發碧眼喚醒她的理智,藍烈翼的愛是屬于安琪兒的,而她在胡思亂想什麼?
藍烈翼走到門口,看賀爾瑤攔下一輛計程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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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爾瑤現下的心情就像隔夜的咖啡,又酸又澀。
安琪拉吃醋的眼神和藍烈翼漠然的神情,不斷地在她的腦海交錯出現。
就在計程車經過河堤公園時,她煩躁地下了車。
河堤公園走到她家,大概需要半小時,乘機讓夜風吹走她的煩惱。
趴在欄桿上,賀爾瑤望向映著夜空的美麗河岸。
她回憶與藍烈翼相識的過程,他總是從死神和歹徒的手中救出她,而他所做的一切只因她長得像他過世的女友。
唉!他何時在她的心上留下了身影,是他為了思念女友而喝醉心傷的那一次嗎?
唉!看來她愛上那個不該愛也不能愛的男人了。
雨絲緩緩飄墜,點點落在河面上,以及她那黯然神傷的面容。
淋濕了她的發,也淋濕了她的心,卻喚不回她已淪陷的愛情。
同一時間,被雨聲所擾的,還有另一個為情所苦的男人。
藍烈翼一手拿著安琪兒的照片,一手拿著紅酒杯。
他的心是屬于安琪兒的,這輩子不能再為其他女人動情,他仰口喝下酒,藉酒澆熄心里那道不該因賀爾瑤而燃起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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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一聲噴嚏打斷電腦鍵盤輸入聲。
秘書把便利貼夾在月歷上,關心的瞅了賀爾瑤一眼。
賀爾瑤捏捏鼻子,繼續輸入資料。
「哈啾。」不到三秒鐘,她又打了一個噴嚏。
行經秘書室的藍烈翼,聞聲心不由自主地略略揪緊,但仍自持的朝辦公室走去。
「哈啾、哈啾。」不到一分鐘,賀爾瑤連續打了四個噴嚏。
任何人听見都會懷疑,她……
「賀特助,妳感冒了。」秘書關心地問。
「沒有,我只是淋了些雨,哈……哈啾。」面紙盒已經被她謀殺了大半,她還不停地抽著。
倏地,藍烈翼推開秘書室的門,不知怎的,他的腳自動轉了進來。
「總裁,有什麼事嗎?」秘書嚇了一跳,總裁很少親自過來,通常都是透過電話叫她過去交代事情的。
賀爾瑤把頭低了下來,盡量不讓他發現到她的存在。
「賀爾瑤,妳待會兒進來一下,我有事情要問妳。」藍烈翼知道他現在的行為
一定會引起秘書的懷疑,但他還是忍不住想關心她。
「是。」賀爾瑤心不甘情不願的從電腦後抬頭,搞不清楚他現在有什麼好交代的,客戶資料的整匯已經結束了不是嗎?
看著她紅通通的鼻頭,再看看垃圾桶內堆滿的面紙,藍烈翼心頭頓時漾起不舍。
才見她一眼,本不該被挑起的情緒快要失控,他只好故作冷酷地轉身離去。
「妳該不是累出病的吧?」看總裁這麼「關照」,老把重要事情交給賀爾瑤處理,秘書真同情她。
她早就知道總裁是個工作鐵人,唯一慶幸的是,被操得感冒的人不是她。秘書好心地將自己的面紙盒遞給賀爾瑤。
「還好……哈啾。」其實公事是挺忙,但還不至于累出病,誰教她昨天走太慢,回到家的時候,全身都濕了。
伴隨噴嚏聲的是巨大的關門聲。
「總裁好像心情不好,妳小心點。」秘書怕賀爾瑤挨刮,好意地提醒她。
「謝謝。」賀爾瑤認命地起身往外走,也許,她該快刀斬亂麻,趁還來得及控制前,解決一切。
她輕敲了兩下門,門後立即有了回應。
「進來。」
必上門,賀爾瑤鼓起勇氣走向前。
「總裁,你找我有事?」
「妳感冒了。」他十指交叉,如鷹般的銳利眼楮打量著有點憔悴的賀爾瑤。
「大概是今天衣服穿少了。」賀爾瑤試圖用輕松語氣帶過。
穿少了?高領及腕的襯衫,還有不透風的織毛裙,藍烈翼不太相信她的借口。
「感冒就要看醫生,我準妳上午的假。」
「不用了,這點過敏會自己好的。」開玩笑,她寧願請假待在家里也不要去看醫生。
「小毛病不治,會變成嚴重感冒。」他不悅地反駁她可笑的話,天底下沒有那種會自己好的病。
「真的不用。」她堅持。
她似乎總是在拒絕他的提議。
「算了,隨便妳。」反正他也沒那個立場勉強她。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
「等等。」他叫住賀爾瑤,可下一秒又馬上後悔了。
賀爾瑤咬咬下唇,強裝微笑地轉身。
「妳看看這份計畫書,下午交給安全主任。」不得已,他只好用公事來掩飾他月兌軌的言行。
「總裁想親自訓練安全人員!」賀爾瑤驚訝的看著計畫書的內容。
「經過昨天的事,員工的安全受到威脅,身為總裁有責任保護所有的員工。」
「但總裁你的手還沒復元。」言談間,賀爾瑤不小心泄露對他關心。
「這點傷不礙事。」收回目光,他專注的看著公文。
賀爾瑤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出不了聲,只能黯然地開門離去。
「哈啾。」
門關上前時,她的噴嚏聲讓藍烈翼不禁緊握了下鋼筆,她這麼大的人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不行,他強迫自己別過度關心,要把賀爾瑤當成一般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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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兩天、三天過去,賀爾瑤的小靶冒沒有好,反而越來越嚴重。
她不是打噴嚏,就是咳嗽,今天連頭都痛了起來。
下班前,見賀爾瑤趴在桌上小憩,秘書心想感冒的人最需要休息,沒吵醒她,讓她睡一下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賀爾瑤睡得迷迷糊糊,覺得頭好重,房間冷氣好冷。
突然,一樣東西掉在桌面上驚醒了她。
「妳醒了。」藍烈翼不悅的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心里又氣又憐惜。
「總裁。」哦,她的頭好暈。
「把藥吃下去。」剛才要離開前,見她難過的趴在桌上休息,原本要狠心不理會她,卻走到藥局前,忍不住幫她買了藥回來。
「藥?」賀爾瑤看著那包紅色藥袋……呃,光是看她就想反胃,反射性的搖了搖頭。
「沒得商量。」他主動幫她倒了杯水,把水杯放在她面前,見她遲遲不拆藥包,他親自幫她。
藥包一開,難聞的藥味撲鼻而來,雖然此刻賀爾瑤鼻塞,但仍是聞得到。
「不要。」她推開他拿著藥的手。
「快吃。」藍烈翼幾乎要變臉,她要倔強到何時?
「我看見藥會反胃。」摀著鼻子,賀爾瑤盡量不去看那顏色鮮艷的藥丸子。
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居然用這種理由來唬他。
「妳趕快吃,待會兒我請妳吃飯,」為了讓她吃藥,他把她當小孩子在哄。
「我不……惡。」賀爾瑤真的開始作嘔著。
原來她沒說謊。
這下換藍烈翼苦惱,不吃藥,病怎麼會好?
賀爾瑤見他把藥丟進垃圾桶,不禁松了一口氣︰可經過一番折騰,她覺得頭更暈了。
「總裁……我沒事。」連說個話都沒力氣,賀爾瑤仍勉強自己站起來。
笨蛋才會相信她沒事,看她腳步虛浮、有氣無力的樣子,他干脆直接把她綁到醫院去好了。
「妳不吃藥,好,我帶妳去打針。」
打針!那好痛的……賀爾瑤想掙扎,但他抓住她手腕的力氣好大,她掙月兌不了。
「不要……」一陣天旋地轉,賀爾瑤失去意識。
她隱約听見一聲惡狠狠的低咒。
「該死。」藍烈翼抱住她虛軟的身子,想也不想直接抱起她往外走去。人都暈了,還不任他宰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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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賀爾瑤醒來後,她哀怨的目光就不停地梭巡著她那可憐挨了一針的手背,和懸吊在床頭的點滴瓶,以及那惡劣男人之間。
藍烈翼斜躺在椅子上翻著書,對于她控訴的目光一點也不以為意。
直到金醫生進來解下點滴瓶,收走她手背上的針時,兩人的氣氛才有了變化。
「妳差一點從感冒轉成肺炎,打完點滴要記得按時服藥,如果妳不吃的話,我會每天打妳一針,大概打上七天妳就沒事了。」
打七天!賀爾瑤瞠大美眸,被金醫生的話給大大的嚇到;如果他是想恐嚇她的話,那麼他成功了。
金醫生走後,賀爾瑤嘟嘴按著手怪瞋他一眼。
「你怎麼可以趁我昏倒要醫生為我打針?」他至少也要先通知她一聲嘛,才不會讓她在昏沉中看見那瓶點滴和插在手背上的針時,嚇都嚇醒了。
「誰教妳感冒了。」那是她自找的,如果不趁她昏睡時吊點滴,難不成要等她醒著,然後演出老鷹捉小雞的戲碼,才讓她就範嗎?
當他把她帶回家,並急召金醫生過來為她診斷,當時金醫生還不停數落他的粗心大意,讓她病情變得如此嚴重。
賀爾瑤在心里嘟噥,還不都是他害的。
「記得吃藥。」藍烈翼故意指了指藥包。
哼哼,為了治她,他故意吩咐金醫生這樣說的,看她超怕打針的樣子,眼眶里還有水光滾動,真像個小孩子。
賀爾瑤不甘地扁扁嘴瞪向他。
看到她可愛的表情,藍烈翼唇角微微上揚。
她在活受罪,他居然還取笑她。賀爾瑤火大的向他丟了個抱枕。
「不好好照顧自己,妳想讓誰擔心啊?」接住抱枕,藍烈翼一臉嚴肅地教訓她,誰教她這麼不愛惜自己。
「哼。」賀爾瑤拉起棉被蒙住頭,不和他拾杠,嗚嗚……她可憐的小手。
「真有那麼痛嗎?」藍烈翼起身,搖搖頭走向生病變得有點孩子氣的她。
「你去扎根針試試,看你痛不痛。」賀爾瑤忿忿地從棉被里冒出頭,渾然不知現在的她,行為就像個撒嬌要人疼寵的女人。
「好,這次算我不對,下次我要打妳針前,一定先通知妳。」他語中帶笑。
「還有下次!」一次就夠了,他還詛咒她。
藍烈翼看著氣呼呼坐起身的賀爾瑤,心弦暗動。
「別拿生命開玩笑。」就算她年輕抵抗力好,但誰能保證萬一。
賀爾瑤了解他所說的意思,她是太苛責他了。
「對不起。」她連忙道歉,其實她知道他是為她好。
「如果可以,妳願意待在我身邊嗎?」他輕撫著她嬌女敕的臉蛋,他努力抗拒過,但她的身影還是在不知不覺中慢慢侵入他的腦海。
「總裁……」她竟能听到這句話,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她已滿足了。
「但是我不能……」藍烈翼說了上文,他不能給她太多東西,他尚需要時間適應。
話還沒說完,賀爾瑤的手指便按住他的唇。他想說的,她都知道。
「只要能待在你身邊,就勝過一切。」她是個容易滿足的人,不會沒度量的強迫他非要忘記安琪兒;如果他輕易遺忘曾經深愛的女人,那麼她也不會愛上他。
「瑤。」他小心翼翼地摟著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又被填滿了。
賀爾瑤倚在他肩上,這懷抱得來不易,她會好好珍惜,用她的真心。
對她來說,愛情的表達方式不用太明顯,反而會有種曖昧的美麗。
藍烈翼沒有直接說出他的愛意,但她懂。
「藍大哥,我的房間有蟑螂。」
一道嬌滴滴女聲響起,殺風景的打破兩人的甜蜜。
看到該是屬于她的藍大哥,懷里居然抱著別的女人,安琪拉面對眼前的兩人,心中狂燃妒火,先是安琪兒,後是賀爾瑤,她不能忍受別人同她搶,藍大哥是她的。
「她為什麼在你房里?」安琪拉像是捉奸的妻子,理直氣壯的質問。
「她生病,我帶她回來休養。」藍烈翼替賀爾瑤拉上被子,讓她休息。
原來這問是他的房間,賀爾瑤滿心溫馨。
「藍大哥,姊姊的忌日才剛過不久,你就這樣做,她會傷心的。」安琪拉知道自己沒立場指責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安琪兒來壓他。
听見她的話,賀爾瑤的心冷了下來。
「妳不要胡思亂想,我去幫妳抓蟑螂。」藍烈翼語氣一沉,率先走出房門。
安琪拉狠狠的瞪了賀爾瑤一眼才走。
看來她的手腳要加快,否則藍大哥一定會被別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