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耘恆從花店下了班,以前還要幫忙照顧彤彤,但現在她一個人飽就全家飽,感覺是放松的,但又有點失落,原來一個人的感覺是寂寞的。
今晚她不太想吃正規的晚餐,所以她來到一家專門賣甜點的精致小店,她決定今天晚上就吃一塊隻果派再加上一塊巧克力布朗尼,然後回家煮一杯黑咖啡,感覺應該不錯。
就在她要結賬時,有人卻搶先一步,將一張千元大鈔放到結賬櫃台上。
方耘恆不解的馬上轉過頭,現實生活中出現這種偶像劇情節,也太詭異了吧。
田魁森也偏頭看了她一眼,他現在和花店老板娘已成了好朋友,方耘恆的行蹤,他絕對可以掌握。
「我付吧。」
「只是兩塊蛋糕,我付得起。」她才不需要他請。
「我知道你付得起,但這是我的誠意。」也不知道他是著了她什麼道,他就是無法當她不存在的轉身走開,她愈是拒絕他、愈是不把他當回事,他就愈想要接近她。
就像上次兩人明明是不歡而散,但過沒多久他就氣消了,忍不住又想來找她。
「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干麼要對我有誠意?」她從皮包里拿出錢來,直接交到店員的手上。
「我自己付。」
店員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以為是情侶在吵架,便把方耘恆的錢還給了她,然後拿起田魁森付的那張千元大鈔。
方耘恆瞬間傻了,現在是怎樣啊?
田魁森則露出了一個得意的表情,覺得自己佔了上風,但是下一秒,卻見方耘恆藍接轉身走出甜點店。
他忍不住嘖嘖兩聲,在心中暗自贊嘆,她果然超有個性、超有魅力。
田魁森拎起裝有兩塊蛋糕的紙袋,告訴店員剩下的錢請幫忙投到捐款箱,便快步追了出去。
十字路口這時紅燈亮起,方耘恆被迫停下腳步。
他趁這個機會來到她身邊,把紙袋拎到她面前,很有誠意地道︰「你的蛋糕,還有……對不起。」
他總算得到了一個教訓,他真的太自以為是,他該先想想她的感受,也要考慮一下她是否願意。
這句對不起,令方耘恆的態度有了轉變,即使綠燈亮了,她也沒有邁開腳步。
「我不該這麼唐突的。」田魁森放段。「我應該先問過你。」
這樣的態度,方耘恆可以接受,所以她拿出了錢,再指了指他手上的紙袋,表示她要自己付。
「你吃過晚飯了嗎?」他突然問道。
「這就是我的晚餐。」她指了指他手中的蛋糕。
「我可以有一個提議嗎?」田魁森不曾在任何女性面前如此小心翼翼。
見他如此低聲下氣,方耘恆其實很想笑,但是她忍住了,看在他學會如何尊重他人的分上,她決定替他保留一點面子,所以她點點頭。
「蛋糕給我請,那你請我吃碗鹵肉飯,好嗎?」田魁森笑著說,「台灣的小吃怎麼吃都吃不膩,我今天中午才吃的,但是晚上又覺得非吃不可。」
她並不是不願意,但他的人夫身份卻讓她無法干脆答應。
「方耘恆,相信我。」他似乎看出她的顧慮,神情誠摯的保證道︰「我的婚姻是我飛來台灣的目的之一,我一定會盡快解決的。」
話是這麼說,但幾次和杜若玫接洽,她總是一副他能奈她何的樣子,似乎非弄到兩百萬美金不可,這筆錢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但是他寧可捐給慈善機關,所以他們還在角力中。
方耘恆猶豫了一下,他讓她相信他不是那種滿口天花亂墜謊言的男人,而且只是吃個簡單的小吃,又是在公眾的場合……
「好吧。」她把錢收回包包里,提議道︰「既然你中午吃過鹵肉飯廣,那我們改吃蚵仔煎,好嗎?」
「軻仔煎?當然好!」只要是和她一起,不管吃什麼他都會覺得很幸福。
「還可以再叫一碗豬血湯。」她不想欠他任何一分錢,而且既然吃了晚飯,那她就只需要一塊蛋糕就好了。
「你等一下把巧克力布朗尼給我就行了。」
「你要和我算得這麼清楚?」田魁森不禁感到有些受傷。
「算清楚就沒有閑話。」她就是要這樣。
「我不吃甜點。」他坦白道,「不過我可以叫一些小菜,用隻果派來換嗎?」方耘恆笑著點頭,她喜歡這樣,今天晚上吃巧克力布朗尼,明天的早餐就是隻果派。
「你笑了……」田魁森發現她的笑容好美、好真、好甜,彷佛能夠融化人的。
「我不可以笑嗎?」她俏皮反問。
「當然可以!」他馬上回道,整個人也放松了,這才驚覺原來在面對她時,他是那麼的誠惶誠恐。「只是第一次看你笑,感覺好溫暖。」
說得活像她平常是個多冷酷的女人,她有些不滿的嬌瞋他一眼。
田魁森居然喜歡她瞪他,因為這就表示,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所以以後我們都要用以物易物的方式嗎?」他眼楮笑眯的問她。
「以後?」她勾起帶有嘲弄意味的笑。「還有以後?」
「當然!」他萬分篤定的回道。
母女倆住下來之後,感覺就是一家三口的正常生活,對方芯彤來說,完美的世界大概就是這樣,現在只要是程升皓去接她,她一律都叫他的英文名字Nick,也不叫叔叔,感覺名……就是爸比的同義字,她已經把他當成爸爸在看待。
程升皓有說要養她們母女,希望方亞織不要再接打掃和教琴的工作,相當然耳,她不可能同意,畢竟對她而言,住在他家只是暫時的,她遲早會離開他的生命,她還是必須自食其力。
而且妹妹真的說對了,雖然她是和女兒共享一間房,但女兒向來九點就要上床睡覺,剩下的時間她又不能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總是要出來面對程升皓,果然變成兩人獨處。
她還發現一件事,程升皓不像當初結婚時那樣,工作到沒日沒夜,他現在幾乎只要沒有重要的事,就會早早回家陪彤彤,甚至常回家吃晚飯。
究竟是歲月改變了他?還是有了女兒之後改變了他?
她倒是不敢想是因為她的緣故,他對她好像並沒有那麼深刻的感情,雖說他的確對她愈來愈好,但要說是愛,她實在沒那個自信。
以前在舊公寓里,方亞織會和女兒一起泡澡,但是現在住在程升皓的家里,她可不敢,以前她可以圍一條浴巾就在兩個房間穿梭,現在她也不敢,畢竟他隨時都有可能回來,她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程升皓和公司主管開會聚餐,多喝了一點酒,帶著醉意回到家時,不免慶幸彤彤已經睡了,不然她一定會他這個樣子很不……發。
正在客廳看電視的方亞織,遠遠就聞到一股酒味,當他關上大門朝她走來,酒味就更重了,她見他腳步蹣跚,怕他走不穩跌倒,馬上起身走上前扶著他的腰。
程升皓毫不客氣的直接勾住她的肩膀,把一部分的身體重量加諸到她身上,大方的聞著她的發香,咕噥道︰「這是什麼味道的洗發精?」
「燻衣草。」她回道,仍小心翼翼的扶著他。
「好香!」他用力的多吸了幾口。
「謝謝。」她想要把他扶回他的房間。「既然你醉了,那就直接上床睡覺吧。」
「直接上床?」伴著酒意,程升皓說起話來也變得不正經了,「這麼直接?!」
「程升皓,別搞錯重點。」方亞織給了他一個衛生眼。「好好睡一覺。」
「你要陪我一起睡嗎?」他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邪魅,笑咪咪的問道。
「你醉了。」她受不了的又狠瞪了他一眼。
「是你剛剛自己說的,要好好睡一覺。」程升皓一個徑的朝著她笑。
「我不會陪你一起睡覺。」方亞織沒料到原來他喝醉酒會這麼盧,她以前從沒看過他這樣,而且她懷疑……
「程升皓,你沒有這麼醉吧?」
他才不管她說了什麼,他緊黏著她的嬌軀,手也開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似有心又似無意,他的手掌甚至在她的胸部上停留,貪戀著這一份溫暖,因為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踫觸到她緊實又柔軟的胸部。
「程升皓,你的手!」她低罵道。
「小聲點,不要吵到彤彤。」他很白目的提醒道。
「你的手是放在哪里?」方亞織咬牙道,想要拉開他的手,但她的雙手正扶著他的腰,就怕手一松他會不小心跌倒。
「放在我的手想放的地方。」程升皓無賴的笑道。
「不可以,這算騷擾。」
「騷擾我自己的老婆?」他一臉迷惘的望著她。
「我早就不是你的老婆了。」
「但我覺得你還是。」程升皓的手沒有閑著,就連嘴巴也跟著忙碌起來,他不時親吻著她的頭發,好像他一直和她如此濃情密意,從來沒有分開過。
「程升皓……」她莫名覺得從客廳到他臥室的距離好遙遠,好像怎麼走都走不到似的,這一刻的身體接觸,她也不是全然沒有感覺,但是她不能讓情況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