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滴滴答答的雨聲令人感到百般的枯燥、無聊,即使是去了些暑氣,但是相對的也把人因在屋內。當電視難看、音樂又不是那麼悅耳動听的時候,牛蓨如拿出她的筆記型電腦,半趴在沙發上,開始想她下一篇專欄要寫些什麼,這會她的思路是堵塞的。
二十七歲的她是個專欄作家,戀愛沒有談過幾次,但是她的專欄寫的卻是有關男與女之間的課題,同樣一件事,男人會怎麼想、女人會怎麼反應。由于她的筆觸犀利、觀念很新,很合現代都會女性的胃口,所以她算小有知名度。
她也上過幾次電視,都是些談話性節目。以牛蓨如清新的氣質和落落大方的神態,再加上她不俗的容貌、高挑的身形,本來有制作人想要力捧她當主持人,但她說「NO」,她一直認為一個人如果要活得自在、開心,那就不要太出風頭。
「女大男小……」牛蓨如喃喃自語。「現在最熱門的不就是天後王菲和小天王謝霆鋒……」
「你在念什麼啊?」同在客廳里的黃星怡問道。
「我這個星期的專欄主題。」
「女大男小?」
「沒辦法,誰叫這兩個大明星的戀情這麼的勁爆、這麼的中一丈。」牛蓨如聳聳肩。「不過這問題也挺值得探討一下,難道年齡真的不是問題?」
「當然不是。」即使身材已經一級棒,黃星怡還是每天固定搖半個小時的呼拉圈,這會她一邊流著汗搖呼拉圈,一邊和牛蓨如聊天。
「所以你也不會介意」又一個只有十九歲的男朋友?」牛蓨如笑問。
「如果我交了一個只有十九歲的男朋友,那表示我夠有魅力、夠辣、夠美、夠性感,這是一件光榮的事啊!」
「不怕人家說你老牛吃女敕草?」
「那也要老牛有本事才吃得起女敕草嘛!」黃星怡眼楮一眨。「我覺得王菲很行,狠狠的替我們這些三十歲的女人出了口氣。」
「學姐,我還不到三十!」
「我知道,還要再三年。」黃星怡一副自己沒得老人痴呆的精明狀,她什麼都記得清清楚楚。
說來也是緣份,牛蓨如是黃星怡的學妹,在學校時兩人並不認識,但不久前當黃星怡的室友因結婚而搬家,牛蓨如則想獨立自主的離家生活時,透過朋友的介紹,她們倆一拍即合,當晚牛蓨如就搬進了這間二十幾坪大的屋子。
黃星怡在一家傳銷公司當區域經理,為人處事干練、俐落,是個標準的女強人,對國中畢業就離家求學,在台北念完大學的她而言,已是個標準的都會女郎,再也不想回彰化老家。
「學姐,你的人面廣,認識的人多,听過的事也多,有沒有什麼人卦啊?」牛蓨如虛心求教。
「八卦當然很多……」
「快說來听听!」牛蓨如很興奮的看著她。
「我有一對下線夫妻,女的就大男的十一歲,那男的曾是她任教國中時的學生,後來事情一傳開,她老師也甭做了,但他們還是結了婚。」
「會幸福嗎?」牛蓨如心中存疑。
「幸福是要經營的。」氣喘吁吁的把呼拉圈放一邊,黃星怡大口的喝著水。
「還有呢?」
「听說有一個客戶,好像沒有結婚,只是同居,由女的養男的,男生還在念研究所,女的則是一間保險公司的副理,相差有十五歲。」
「十五歲?!」牛蓨如有些咋舌。
「只要相愛,有什麼不可以?」
「是沒有什麼不可以,但是……不容易啊!」牛蓨如很理性的評論。「畢竟在現在的社會上,一般都是男大女小、男高女矮、男多金女美麗。」
「假如,時代會變。」
「那麼學姐,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牛蓨如開始做起問卷調查。「你能接受年齡比你小的男人嗎?」
「我……」她原本還想裝一下,假裝自己超月兌世俗,但是她知道自己也是很古板、守舊的。「很難接受,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比你矮呢?」
「不能。」
「比你能力差、比你窮的?」
「天!難道要我養他?」
「所以嘍,」牛蓨如下個簡單的結論。「女大男小,可行性不高。」
「我一個人不代表所有女性的想法。」黃星怡馬上一副撇清的表情。「我剛剛不是舉了一些例子……」
「但王菲和謝霆鋒真能天長地久嗎?」
黃星怡笑問︰「你覺得不能?」
「十年後,謝霆鋒會怎麼想?」牛蓨如提出一個很直接的問題。
「十年後,王菲又會怎麼想?」黃星怡接腔。
「搞不好沒有十年,」牛蓨如有些烏鴉嘴的預測。
「不管他們會在一起多久,干我們倆什麼事?」黃星怡一副吹皺一池春水,她們真是窮極無聊的模樣。「蓨如,這個主題很好發揮,反正女人要的就是有戀愛、有被疼惜、被需要的感覺,管他是男大還是女大,兩個人開心、愉快就好。」
「是啊,人家甜甜蜜蜜的,我們在這沒事哈拉這麼多做什麼?」
其實牛蓨如有個超級追求者,只是那個人目前在紐約修博士,而且說什麼都要她等他學成返國。
「你很無聊嗎?黃星怡問,突然腦中閃過一個很有趣也很惡毒的念頭。
「外面下著雨……」牛蓨如沒應。
「你不用赴這篇專欄?」
「我一定可以如期完成。」
「那麼你的膽子大不大?」黃星怡的眼楮閃閃發亮,很久不曾覺得自己這麼有活力,而且充滿期待。
「做什麼?」牛蓨如好奇的問。
「你知道戈仲杰嗎?」
「戈仲杰……」牛蓨如想了下,然後馬上反應過來。「那個大律師嘛!目前正在替國內一個財團和一家外商公司打官司,好像是什麼有關侵權、背信的,是他嗎?」
「蓨如,會有幾個戈仲杰啊!」
「他是我表哥。」
「你的表哥?!」牛蓨如吃驚的低呼。
「是真的表哥。」黃星怡強調。「我媽幾個姐妹里,就大阿姨的這個寶貝兒子最杰出,而且還未婚,人是很帥。很俊,但是太冷傲了,你知道他有個什麼綽號嗎?」她眼楮又一眨‘鐵面律師’。」
「是說他只有一號表情嗎?」牛蓨如忍不住嘲弄,但並沒有真正損人的意思。「光用表情就可以唬倒對方的律師?」
「不,是說他很嚴峻、目光冷冽、氣勢逼人,只要是他點頭接下的案子,百分之九十九點九都可以勝訴。」
「這麼神?」
「敢不敢?」黃星怡激她。
「你要我做什麼?」牛蓨如接受挑戰。
「既然你覺得日子無聊,我也感到生活有些乏味,我們不妨制造一些樂趣。」想到要捉弄的是那個一向正經八百,眼神可以令萬物結凍的表哥,黃星怡不禁笑開了。「反正無傷大雅。」
「真的……不會制造出不可收拾的麻煩?」牛蓨如小心翼翼的問。「他那個人開得起玩笑吧?」
「你自己去驗證啊!」
*
在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里,戈仲杰正和他的一群助理開會。
如果不是非常大的案子,他一向交給其他的律師處理。而目前這個案子頗為棘手,卯上的是外商公司,但相對的也充滿挑戰性,所以由戈仲杰自己接手。
他看著助理搜集來的資料,微微蹙眉。對方除了台灣的律師,似乎也從美國請來幾個很「夠力」的律師相助,因為賠償金高達一億美金,所以這場闢司有得打了。「第一次開庭是什麼時候?」戈仲杰連說話的聲音都是那麼冷硬,叫人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下星期五。」一個助理回答。
「跟Sandy說推掉我這一、兩個星期的應酬。」戈仲杰交代下去。
「是的」
「還有陳先生那件監護權的官司,試試看有沒有私下和解的可能。」這個陳先生可是大人物,所以即使只是爭個監護權,也鬧得滿城風雨。
「我會去和對方談。」
「再跟Sandy︰……」戈鐘杰繼續交代著,突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有個女人闖了進來。
以戈仲杰身為律師的直覺,他謹慎的看著這名穿著一身粉女敕顏色的美麗女人,她有著一頭又直又長的發,瓜子般的臉,大大的眼、濃濃的眉,看起來有個性而且十分俏麗,雖談不上國色天香,不過也是個高過標準的美女級人物。
不知道這名女子為什麼闖進來?更不知道Sandy為什麼放她進來?因為她的「門禁」一向很嚴,但這女人卻能進到會議室。
「你……」
「仲杰,你怎麼這麼狠,」牛蓨如沖到他面前,然後開始落淚,憤怒的嘶吼,伸出手去扯他的手臂。「這是你的孩子啊!你怎麼能這麼不聞不問呢?」
「你在說什麼?」戈仲杰既不驚慌也不失措,他只是揚著眉,冷冷的問她。
此時會議室里靜得連一根針掉落都听得見,戈仲杰的助理們沒有人敢吭一聲,他們都保持著一張撲克臉,想看看老板會怎麼解決。
「我絕不拿掉小孩!」牛蓨如淚眼朦朧。「我不墮胎!說什麼我都要留下孩子!」
文仲杰並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一向以臨危不亂、冷靜自持著稱的他,是不會自亂陣腳的,于是他拿開她抓著他手臂的手,緩緩的站起身。
她本來就知道戈仲杰很高,因為她曾在電視上看過他把那些采訪記者全都比了下去,可是當他真正站在她面前時,她才知道他真的是非常高,給人一股壓迫感。而且比電視上看到的更加英挺、更加有型。
「你確定你沒找錯人?」戈仲杰的聲音恍若喪鐘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你……居然說這種活!」牛蓨如大聲哭喊,她實在佩服自己的演技,認為自己非常有天份,她不該當什麼專欄作家,該去當演員的。「在你那麼……那麼粗暴的‘利用’了我的身體之後,居然翻臉不認帳,你、你真沒良心!」
「我根本不認識你。」咬著牙迸出一句,戈仲杰雖然青筋直冒,但仍未失控。
「你……不認識我!」
「我現在才第一次見到你!」
「你……戈仲杰,你該下第一百層地獄,十八層對你來說根本不夠!」牛蓨如繼續破口大罵。「我居然笨到相信你!」
「這是什麼整人游戲嗎?」戈仲杰突然問,他知道這種事目前很流行,但他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敢整他,于是他著向助理們。「你們……」
所有的助理們立刻不約而同的猛搖頭。
「你不要扯上別人!」牛蓨如又吼。「你不必模糊焦點,大丈夫敢做敢當!」
「但我什麼都沒有做!」他低吼。
「你到這一刻還這麼沒有擔當……」她輕泣。
「你……不是剛從精神病院跑出來吧?」戈仲杰推測,他知道在目前的社會中有很多不定時炸彈,生活壓力大使得許多人反常、崩潰、精神分裂,如果不會適度減壓,瘋子會更多。
牛蓨如差一點就笑出來,但是她咬著唇,不想在這一刻功虧一貫。
「你……」她止住了淚,一臉悲哀、心碎的神情。「在床上時,你說我是性感女神,一下了床,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卻當我是……神經病。」
「我沒有當你是什麼性感女神!」戈仲杰一臉的嫌惡,不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什麼霉運。
「那麼你承認和我上過床了?我……」
「我設有!」他打斷她的話。
「你有!」
「如果我和你上過床,我確信我不會忘記的。」戈仲杰把她從頭看到腳,再由腳看到頭。「我確信自己連你的一根頭發都沒有踫過。」
「你……」牛蓨如擺出「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她的身子不斷顫抖,一到快要不能承受打擊的模樣。「你可以不認我,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多大了?」他突然一副冷靜的模樣問。
牛蓨如怔了一下。
「回答不出來嗎?」戈仲杰露出了他今天的第一個微笑,然後趁勝追擊。「還是要再‘算’一下?」
「你懷疑我?!」
「你的肚子太平了,一點也不像是懷孕的樣子。」
「兩個月!」牛蓨如吼道。
「兩個月?」戈鐘杰的目光更加嚴厲「那麼請問一下,我們是在哪里發生關系的?又發生了幾次?」
「你居然這麼羞辱我!」
「是你羞辱你自己!」
「好!」她一副她願意自己負責的堅決模樣。「我認栽了!我……我自己會獨力撫養這個孩子,我們不需要你!」
「你……」他啞口無言。
「我只希望你不要後悔你的決定。」
「你這個瘋婆子!」
「再見了!」留下這訣別的一句話,牛蓨如沉痛的轉身,在眾人面前又流了不少眼淚,她知道自己已經整到戈仲杰,然後她低著頭走出會議室。
這感覺——
好過癮!
*
本來並不想追出去的,但是當允件杰發現助理們都以一種不以為然而且指責的目光望向他時,他不得不采取一點行動。
他不能再不當一回事,否則他以後要怎麼帶這些人?
帶著一種想要殺人的沖動,他追了出去,在她進電梯之前攔住她,並二話不說的把她拉到樓梯間,也不管她是不是曾出聲抗議,反正他全不在乎。
「你土匪啊?」沒有剛剛在會議室里的悲傷、憤慨,這會的牛蓨如有著女人該有的甜美和嬌柔,她微皺著眉頭抗議。
放開她後,戈仲杰此刻的眼神比在質詢證人時還要冷酷,他瞪著她,一副已經準備要將她生吞活剝似的。
「我想我至少該知道一下你的名字。」他眯著眼道。
牛蓨如不敢說,因為她亦小有知名度。
雖然她不回答,但是戈仲杰對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他又無法明確的說出自己曾在什麼地方看過她,他只知道自己不喝酒,更不可能醉到曾和女人上過床卻毫無印象。
「有這麼神秘嗎?」他又通問。
「你……自己知道。」她應付的說。
「我不知道!」戈仲杰的目光像一塊燒熱的鐵,隨時可以把人灼傷。「你最好講清楚,否則我可以告到你身敗名裂。」
如果他是存心想要嚇她,那麼是奏效了,因為牛蓨如這會猛打寒回,肩膀也僵硬無比。
「說啊!」他平靜的聲音比吼叫更令人害怕。
「蓨如。」她緩緩吐出兩個字。
「沒有姓?」
「就是蓨如。她固執的應道。
「就是蓨如?」戈仲杰厭惡的重覆。「剛剛我好像听到有人說做人要敢做敢當?」
早知道就應該答應學姐,就算屋外下著兩,就算她再無聊,還是有很多事可以做,她可以去逛百貨公司、看電影,甚至可以和學姐去喝下午茶,但是她卻跑來捉弄他,她真是七月半的鴨子,一點也不知死活。
她刁鑽的問︰「那你想怎麼樣嘛?」
「這是我要問你的。」
「但我已經說我要獨力撫養孩子……」
「沒有孩子。」戈仲杰目不轉楮的盯著她。「不要逼我帶你上婦產科檢查。」
「你……」牛蓨如一愣。
「我正巧有一些客戶是婦產科醫生。」
「我不去!」
「既然我是孩子的爸爸……」他冷笑。
「沒有孩子!」她月兌口而出。
瓣仲杰並沒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因為他本來就知道她是存心搗亂,如果她會是孕婦,那麼至少和他絕無牽連,但令他不解的事是,她為什麼要這麼誣賴他?
「是誰派你來的?」他口氣不佳,惡狠狠的質問。「告訴我誰是主謀。」
「什麼主謀?」她瞪他一眼。「又不是在進行一樁謀殺案,我……是我自己要來的。」
「為什麼?」他毫不放松的問。
知道戈仲杰絕不是省油的燈,所以她不能扯得太離譜、太荒唐。「因為我在電視上看過你,覺得你很好玩、很有意思,所以……所以打听到你的事務所之後,我決定……」
「很好玩、很有意思?」戈仲杰指了指自己,有些無法置信,這還是破天荒頭一次有人這麼形容他,他居然可以給她這種感覺?
「我只是想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無傷大雅?!」
「你又沒有什麼損失。」
「你知不知道我那些助理,還有我的秘書現在會怎麼看我?」戈仲杰氣極了她的天真和不知天高地厚。「你要我怎麼跟他們解釋?」
「就說我是瘋婆子啊!」
「在你那樣聲淚俱下的指控我之後?」
「就說惡作劇嘛!」
他態瞪她一眼,「你當他們是白痴嗎?」
「那我去澄清……」
「只會愈描愈黑!」
「不然你要我怎麼樣?」牛蓨如本來想說,在她的專欄里作個澄清就沒事了,但如果她真這麼建議,那他就會知道她是誰,所以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她還是少說少錯,別給自己添麻煩。
「不然你就真的當我的女人好了。」輪到戈仲杰取得主導權。「為了不讓我背上負心漢、劊子手的罪名,看來我們只好在一起了。」
「你瘋了!」牛蓨如馬上反對。「我才不干這種事,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但你肚子里不是有我的小孩嗎?」他朝她冷笑。
「我要走了!」她立刻使出三十六計中「走為上策」一計。
「你這樣就要走了?」他擋在她的面前。
「我……那我去跟你的助理們和秘書說出真相。」她能屈能伸的說。
「不,這太便宜你了。」
「戈仲杰……」
「我一向不惹人,但是如果人家惹毛我……」可怕的人物,為了月兌身,她不得不出賣學姐,至少是怡是他的親表妹,他一定會大人不計小人過。
「黃星怡?」戈仲杰意外的問「我表妹?」
「你不要急著抓狂,我們其實……」
「她要你這麼整我?」
「我們只是無聊,而且學姐認為我沒有這個膽子,偏偏我一向最受不了別人激我……」
「你是星怡的學妹?」
「我們……」差一點說出自己和學姐是室友,這會她可得緊守口風,否則這家伙一定會上門找她算總帳。「我們真的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只是想輕松一下,更何況你一向行得正、坐得穩,不怕人家使出什麼詭計。」
「你現在是在‘捧’我嗎?」
「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牛蓨如不再張牙舞爪,現在的她像只溫馴的小貓咪「我們真的一點惡意也沒有,即使你不相信我,你也該相信自己的表妹。」
「留下你的電話。」戈仲杰突然說。
「不要隨便給我一個電話號碼,我查得出來的。」
「你要我的電話干麼?」
「反正你留下就是。」
牛蓨如為難的說︰「大哥大電話號碼可以嗎?如果是家里的,那很不方便。」
「你未婚吧?」
「你想干麼?」
「只是想知道。」他淡然的回道。
「如果你是想整我……」
「我不整人的。」戈仲杰滿不在乎的說,但他接下來的情卻令人頭皮發麻。「我只是習慣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牛蓨如的心一沉,知道自己的沖動,莽撞和大膽可能得付出一些代價了。
「你等著吧!」
*
本來應該是開心慶祝的兩個女人,這會卻愁眉相對。牛蓨如原以為龍仲杰不會追出來,只會當笑話一件,但他追了出來,並且弄清楚一切,現在……
「蓨如,你該抵死不說的。」黃星怡有點意興闌珊的說。
兩個人叫了一個大被薩當晚餐,可惜她們的胃口都不佳。
「學姐,你為什麼不先告訴我戈仲杰那麼可怕?」牛蓨如也有怨言。
「他不可怕啊——
「可是他說他要以牙還牙!」
「不會吧?」
「你想他會怎麼對付我?」牛蓨如已有心理準備,不希望到時自己的糗出得太大。
「他那麼忙,應該不會真的實行。」
「但是他的眼神與語氣令我擔心。」
「你不要想太多。反正你還有我這個墊背的,就算他真有什麼行動,我們也有個伴。」黃星怡對自己的表哥很有信心,所以倒不是那麼憂心。
「我真後悔走這一遭。」
「你不是覺得很好玩嗎?」
「現在不了!」
「我表哥不是小孩子。」黃星怡安慰著她。「我想他只是嚇我們的,他那個人很會打心理戰,因為打心理戰最能擊潰一個人的信心……」
門鈴聲忽然在這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