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宜葆很勉為其難的去租了套黑色的小禮服,然後向柴子暖借了鞋和一串珍珠項鏈,反正簡單、大方、高雅就是了,她是陪子媛來的,她並沒有強烈的企圖心非釣到一個金龜婿不可。
而這種衣香鬢影的場合也頗令金宜葆感覺格格不入,好像大家都在比有錢,鑽石一粒比一粒大,珠寶也是一個比一個華麗,更別提那種動輒好幾十萬一套的衣服,有錢人的世界的確不是他們普通人能想像的。
「子媛,我覺得渾身不對勁。」金宜葆抱怨著。
「習慣就好。」柴子嬡安慰她。
「我覺得自己像是灰姑娘,」
不是柯奇峰,是苗道健。
一身黑色的燕尾服,使得苗道健看起來更加的英氣逼人,加上她發現到大家跟他打招呼時是那麼的恭敬、那麼的巴結,他那君臨天下的姿態,怎麼會只是一個小特助呢?這太奇怪了!
當第一眼看到金宜葆時,苗道健也嚇了一跳,本來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或是一個和金宜葆很相似的女生罷了,但再定神一看,明明就是金宜葆,而她看他的眼神分明帶著很多問號。
慘了!
金宜葆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是她強作鎮定,依然若無其亭的拿起餐盤,優雅、大方的拿些食物進她的盤里。
和一些人打過招呼之後,苗道健走到了金宜葆的身邊,事情還沒有爆開,他還可以自圓其說,反正他就是苗道健、苗先生,沒有人會直接喊他「威霸」總裁,他還是可以混過去的。
「你怎麼會在這里?」他有些質問口吻。
「你又為什麼會在這里?」金宜葆偏著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古怪,柴子媛的話此時在她的腦中轉著,「威霸」總裁應該姓苗?!
「我替總裁來的。」苗道健理由充足的說。
「我沒看到有這張邀請函。」身為秘書,如果真有這場宴會,她該知道並且提醒柯奇峰。
「是……電話邀約的。」
「而總裁命令你來?」
「他今晚剛好有事。」
這說得過去,可是這些人對苗道健的態度太不合常理了,就算他代表了柯奇峰,但他又不是柯奇峰本人,他們這麼客氣、這麼小心的伺候他做什麼?還有在場女性看他的眼神,有這麼多有錢、有地位的男士在,她們迷一個特助做什麼?
「金宜葆,你是在懷疑什麼?」苗道健很沉得住氣的問。「哪里不對?」
「有人說,‘威霸’的總裁應該姓苗。」她試探著他,她可不想當白痴。
「真姓苗就好了!」苗道健咧嘴大笑。
「這些人對你的態度……」
「我是替總裁來的啊!」
「所以‘威霸’真的這麼有份量?」金宜葆有些自言自語,然後她看著苗道健。「連一個特助都如此吃得開?」
「大家都客氣嘛!」
「還有這些名媛、淑女看你的目光,如果你真的只是一個特助,她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有興趣?」金宜葆一針見血的問。
「不如我們找一個來問問。」苗道健大膽的說。
「你神經啊!」
「我也想知道啊!想知道她們的目光是帶有什麼含意。」才說著,他就揚起了手。
但是金宜葆馬上就伸手阻止他,把他的手給扯下來。「你玩真的?人家會趕我們出去啊!」
「我只是好奇。」
「這些有錢人是沒有什麼幽默感的。」
「而你有是怎麼會跑到這種有錢人的機聚會?」苗道健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踫到她。
「和朋友來的。」
「那你的朋友應該很有‘辦法’。」苗道健語帶挖苦,以為是男人帶她來的。「但他為什麼丟下你?你今天的打扮……」苗道健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很不錯!」
「是一個女性朋友。」金宜葆給了他一個衛生眼。
苗道健立即醋意全消,雖然金宜葆不是在場最美、最炫、最出風頭的女性,但是在她的身上自有一股不同于其他女人的風華和亮麗,是屬于純真女性才有的甜美和可人。
「你們是來……」苗道健調侃著,「來找有錢的老公嗎?這里有不少身價不凡的男仕,當然,我是例外。」
「我們沒有想要找什麼有錢老公。」至少她就不是這種心態。「只是來看看什麼叫‘上流社會’而已。」
苗道健笑而不語,他最好趕快離開這里,免得到時紙包不住火,什麼都別玩了。
「金宜葆,你想不想走了?!」
「你才剛到,可以馬上走嗎?」
「這是我的自由,誰能限制我?‘’
「那我去和我朋友說一聲……」
「我在外面等你!」
***
苗道健先遣走了司機,總不能讓金宜葆發現他是坐勞斯萊斯的車來,于是點了根煙,他在外面等著。
金宜葆很快的就走出來,一副松了一大口氣的表情,照理說這種場合她這類的拜金女應該是如魚得水,但她居然會不習慣、不適應,把一切看在眼里的苗道健,對她又多了一分的不解。
「你的車呢?」她左看右看,就是沒看到他那輛破車。「沒有開來嗎?」
「我坐計程車來的。」他不得不撒謊。
「現在呢?」金宜葆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禮服和他所穿的燕尾服。「穿成這樣我們能走去哪?去吃路邊攤會被人指指點點。」
「那去高級餐廳吃啊!」他想也不想的說。
「浪費!」她反對。
「你有什麼建議呢?」
「我們先回去換衣服,然後——」
「太麻煩了。」他不同意。
「那麼……」忽然金宜葆有了個好點子。「我們去速食店買漢堡,然後帶到公園里吃,你覺得如何?」
「到公園吃漢堡?」苗道健這輩子還沒有這麼「浪漫」過,先不提吃漢堡,更何況是到公園里吃,但偶爾為之應該別有一番滋味。「好啊!」
「我請客!」金宜葆馬上說。
「拜托——」
「你的負擔這麼重,能省一些就省一些,而且只是漢堡,花不了什麼錢,你就別和我爭了。」金宜葆一副堅決的表情。
而就在金宜葆穿著禮服排隊等著買漢堡時,苗道健只覺得自己該下地獄,自己差勁得要命,他有百億身價,這會卻讓一個女人買漢堡請他,只因……他的負擔重,天啊!如果有天金宜葆知道一切……
他真吃得下去嗎?
找了就近的公園,除了漢堡之外,金宜葆還買了隻果派、薯條、柳橙汁,就像是野餐一般,這會對她而言,這些垃圾食物比剛才宴會里的魚子醬、鮑魚、生蠔、名貴的珍看來得好吃。
見苗道健有一口投一口的吃著,金宜葆側著頭瞥了他一眼,關切的問︰「不喜歡?」
苗道健表情凝重。‘這輩子我還沒讓女生請過。「
「那你一定會永遠記得我。」
「我會記住的!」苗道健的眼神非常的灼熱。「金宜葆,告訴我,真實的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這樣。」
「怎樣?」
「很普通的女孩啊廠金宜葆並不自戀。」和一般二十出頭的女孩差不多,只是……只是多了些責任感、多了些包袱而已。「
「什麼責任?什麼包袱?」
「我不想談!」她真的不想說,因為說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就像她父母現在沉迷于每周開獎兩次的樂透彩券,希望能中一次頭彩而翻身,但在她認為,那不啻是痴人說夢,要等到何時?
「只要我能幫上忙……」
「你自己都自顧不暇了。」
「其實……」此刻心懷內疚感的苗道健真想自己拆穿一切,但是他之前明明听到她親口說了那些話。
「苗道健,我真的不需要你來幫我什麼,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困難和苦衷,我覺得自己可以面對一切,事實上這一路走來……」不能說自己認了,不過她是真的習慣了。
「金宜葆,你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苗道健自然查閱過她的人事資料及自傳,但看不出什麼端倪。
「你真要知道?」
「不然我干麼一問再問。」
金宜葆端詳了苗道健一會,決定只說個大概,「其實我的家境也很不好。」
「多不好?」
「我老爸在我小學時經商失敗,一直到現在還是一的債,所以做子女的自然會辛苦一些。」
「還欠多少債?」
「幾百萬吧!」
「所以你要半工半讀?」
「其實從很小我就很有生意概念,什麼錢都賺,我甚至還有個口號︰金宜葆、金宜葆,萬事全包。」金宜葆自己說著忍不住微笑。「還好我生性樂觀,吃苦當做吃補,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苗道健這會是充滿了罪惡感,如果金宜葆所首屬實,那麼她的那種心態是值得諒解的,而他。……現在要怎麼善後呢?
「查資料、借器材、辦活動、打報告,反正只要是你想得到的大小事,我都可以代勞,只酎收一點手續費。」金宜葆又說。
苗道健卻愈來愈沉默。
「所以你的處境,我完全能理解。」金宜葆對他微笑。「家人有時是我們最甜蜜的負擔!」
「金宜葆,其實……」
「我真的都懂。」
「不!」突然苗道健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冷血、最殘酷的男人,其實只要他支票一開,他馬上就可以幫助金宜葆,但這會……他進退兩難。「你並不清楚,我根本就是——」
「你弟弟不是明年就要畢業了,那你就可以輕松很多,他也可以幫你分擔一些責任。」金宜葆安慰著他。「不像我,沒有手足。」
苗道健快裝不下去了。
「你這燕尾服是租的吧?」金宜葆笑著拉了拉他的袖子。「我這禮服也是。」
「我這燕尾服……」
「還真合身。」
其實這套燕尾服花了苗道健幾十萬,是意大利名牌,但他又怎麼說得出口,這時……
「我一直相信苦日子總有過去的一天。」把一些吃剩的包裝紙、盒子、紙杯收拾一下,金宜葆看了下表。「該回去了,明天我們都還得上班。」
一說到上班,苗道健就更覺得自己黑心。
他該怎麼圓這些謊啊?
他更忽然發現自己好在乎金宜葆……
真的好在乎!
***
一早還在睡夢中,柯奇峰就接到了他總裁的電話,只說自己頭痛欲裂,今天不進公司,而柯奇峰听得出來,苗道健喝醉了,而且心情非常的不好,但他這個特助能說什麼呢?
如常的處理一些待辦的公事,柯奇峰發現金宜葆總是用一種探詢的目光看著他,她也知道苗道健請了一天假的事,而她的反應有些超乎尋常。
趁著金宜葆遞今天的行程給他時,他留住了她,反正總裁不來上班,今天這些行程都只有取消,畢竟是他跟著苗道健出門的,他休假,自己是白白賺了一天,可以在辦公室里吹冷氣。
「金宜葆,怎麼了?」柯奇峰目光關切的問。「你好像有話要說?」
「總裁……」金宜葆不知道苗道健今天為什麼請假,但這是個機會。「你昨晚定不是有個宴會?」
「什麼宴會?」柯奇峰不知道的。
「在‘世紀大廈’啊!」
「有嗎?」柯奇峰很謹慎的樣子,不知道金宜葆為什麼會問他這個,而苗道健也沒有和他先套好,他最好還是少說為妙。
「你不知道有這回事?」金宜葆的表情有些突兀。
「大概忘了吧!」柯奇峰一笑,但有些勉強。「怎麼很重要嗎?」
金宜葆搖搖頭,轉身要走出總裁辦公室。
「等等!」柯奇峰叫住了她。「你為什麼這麼問?是我漏掉了什麼嗎?」
「沒有。」金宜葆只是站定,微微側身的回答。
「如果有什麼問題——」
「總裁,你很了解你的特助嗎?」金宜葆並不想在苗道健背後說長道短,但是有很多的疑問,她真的是愈積愈多。
「了解吧!」柯奇峰說這句話時的表情有些尷尬。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就你的觀察呢?」柯奇峰聰明的把問題丟回到金宜葆身上。「我和苗先生相處了這麼多年,看法可能會比較不客觀,你才剛來一陣子,或許從你的角度去看比較客觀一些。」
「你知道他住哪嗎?」
柯奇峰當然知道,苗道健的豪宅就在信義區內,價值一、兩億台幣,有最新的防火和防盜保全設備,屋里面還有個緊急避難室,完全仿照美國那一套,但是他當然不能說,一說就完了。
「好像……他提過,但我沒有記牢。」柯奇峰能混就混過去的說。
「你知道他的家庭狀況嗎?」
「他……很少提。」
「而你完全信任他?」
「當然!」這回答柯奇峰是絕對肯定的。
「總裁……」金宜葆忽然抽出她原本抱在懷里的一份卷宗,然後指給柯奇峰看。「即使他替你簽名、蓋章,你都無所謂?」
「我……都先看過了,我很清楚。」
「你當初一手創立‘威霸’,很辛苦吧,!」
「白手起家當然辛苦,可是……剛好時機和潮流對了,PC、被動元件、封裝測試那一陣子正好是最熱門的,我的事業才……」柯奇知道這些過程,公司很多元老級的員工全清楚。
「但外界總是認為‘威霸’的總裁姓苗。」
「誤傳吧!」
「真是誤傳!」金宜葆曾看過苗道健坐在這張總裁椅里,那架式比柯奇峰更像總裁,好像這位于本來就是他的,柯奇峰坐起來才格格不入。
「金宜葆,你是在質問我嗎?」柯奇峰不得不端點架子,畢竟他現在是「總裁」。
「我只想知道事實。」
「事實……」
金宜葆不想再自欺欺人,苗道健租來的燕尾服怎麼可能那麼合身、那麼的襯他的體格,還有他眉宇之間流露的霸氣、貴氣,女人看他時的那種崇拜、那種不顧一切的目光,光帥沒有用,如果沒有雄厚財力的支撐也吸引不了那麼多女人,還有在員工餐廳里的情形……
「真正的總裁是——」金宜葆月兌口而出。
此時郭婷雨又連門都沒敲的就闖進來,一見到坐在總裁椅上的柯奇峰,她是有些意外的。
看都不看金宜葆一眼,她劈頭就問︰「怎麼是你?」
柯奇峰馬上起身,然後朝金宜葆打了個手勢。「你先出去吧!
有事我會再叫你。
但是金宜葆沒有動。
「苗道健呢?」郭婷雨問著。「還沒進公司嗎?」
「他今天請假。」
「請假?!他請什麼假?向什麼人請假?老板就是他,他需要請假嗎?小柯,你有沒有搞錯?老虎不在,你這只猴子就想稱王嗎?」郭婷雨不客氣的說,以為柯奇峰想爬到苗道健頭上。「你找死啊!」
「大小姐……」柯奇峰申吟著,一臉的痛苦。
金宜葆則面無表情,她的眼神在瞬間變得冷漠、變得麻木,她真的被耍了?!
「我去家里找他!」郭婷雨轉身,接著又馬上轉回頭警告柯奇峰。「你別亂搞!」
「我勸你別去。」柯奇峰一個善意、提醒她的表情。「真的不要去。」
「為什麼?」
「因為代志大條了!」
***
一接到電話,顧不得宿醉和身體上的不適,苗道健立刻要司機載他到公司,早知道他今天就不請什麼鬼假,他在公司一樣可以休息,這下要怪誰呢?
柯奇峰直接守在停車場,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苗道健講清楚,因為罪不在他,他是無辜的。
摘下了臉上的墨鏡,苗道健自然是一臉的冰霜,他不是氣柯奇峰、不是氣任何人,而是接下來,他該怎麼面對金宜葆。
「總裁……」
「她遞辭呈了嗎?」
「沒有。」
「沒有?!」苗道健有些意外,他本來以為金宜葆會立即走人,但是她居然按兵不動。
「我一直在替你掩飾、在替你圓謊,但是郭大小姐突然闖了進來,然後——」
「我知道了!」苗道健打斷他。
「我想金宜葆應該……」
「我自己處理。」
苗道健大步的朝電梯走去,反正總有這麼一天,只是早到、晚到的問題而已,真相爆了也好,他也不必裝得那麼累,連吃個漢堡都是她請的,只要他想,他可以買下全台灣的速食店。
金宜葆仍如常的做她秘書該做的份內工作,心情自然是受到了影響,可是只要苗道健尚未親口跟她解釋之前,她就什麼都維持以往的樣子。
當金宜葆正在處理一些傳票要報賬時,苗道健已來到了她的面前,而跟在苗道健身後的柯奇峰則給了金宜葆一個哀求的表情,希望她能高抬貴手,因為用想也知道她在苗道健心中是有份量的。
「進我的辦公室!」苗道健丟下一句。
「你的?不是柯先生的?」金宜葆冷冷的回應。
「進來!」說完苗道健轉身領先走著。
金宜葆起身,她之所以這會還願意照做是因為她仍是他的員工,她想听听他的說法,不然她早給他一個耳光,然後掉頭就走。
「金宜葆,不要把他惹毛,拜托!」柯奇峰在她經過他的身邊時,小聲的請求著。
「被惹毛的人是我!」她回了這麼一句。
「他是總裁——」
「所以他可以耍我?我活該被耍?」
「總之——」
「總之不干你的事!」
苗道健則等在門邊,當金宜葆走進之後,他就帶上了門,先從口袋里抓出了兩顆藥直接吞下肚,這算是他咎由自取嗎?
面對金宜葆嚴厲的目光,他苦笑著解釋,「頭痛藥。」
「報應!」金宜葆一點也不同情他。
「你現在一定很———」
「生氣?!」金宜葆插進話,然後浮現邪惡的表情。「我干麼要生氣?我反正只是個領薪水的小秘書,誰當總裁都一樣。」
「你真這麼想?」苗道健意外不已。
「我有什麼資格生氣?頂多是請你吃了漢堡,又沒有真的損失什麼,當然還有浪費了一些同情心和愛心而已。」她的眼中閃耀著怒火。「苗先生,我的感覺對你而言重要嗎?」
苗道健知道怎麼都是自己理虧,所以他的姿態擺得挺低的。「我以為你是拜金女郎。」
「我是拜金女郎?!」
「我之前是這麼以為。」
「為什麼?我是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金宜葆承認自己愛錢,什麼小錢都賺,但是她並不拜金,她只賺正當的錢,沒有為了賺錢而不擇手段。
「反正……」苗道健只是抿了抿嘴。
「所以你和柯奇峰交換身份,為的只是想要……整我嗎?」金宜葆不可思議的說,「我們並不認識啊!」
「是不認識。」
「那你……」金宜葆實在想不透。「我為什麼可以得到這份工作?是因為你的緣故?」
苗道健點頭。
「我還是不懂。」金宜葆又急又氣。「你又不認識我,你怎麼看得出我拜金,然後又決定要整我?這怎麼都說不通!」
「反正……」不想再提他听到了些什麼,他認為這陣子自己對她的了解比他所听到的正確、真實。「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了。」
「所以你並沒有要負擔什麼在外國念書的弟弟的學費?」金宜葆覺得自己是白痴。
「我沒有弟弟。」
「那中了風在養老院的外婆……」
「她幾年前就過世了。」
「你根本就沒有什麼負擔?」
「我父母離婚,各有各的家庭,我給過他們足夠的錢,讓他們這輩子衣食無缺,所以大體上來說……是的,我沒有任何負擔!」到了這一會,他沒有什麼好不能說出來的。
「所以開破車、吃員工餐廳、請吃冰棒、租什麼燕尾服,都是你在玩我的?!」金宜葆覺得自己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總裁!」
「金宜葆……」苗道健的頭更痛了。
「你真的很可惡!」
「我可以補償你。」苗道健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