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揚的堅持及誠意,的確拉近不少他和白隻之間的距離,他的打死不退和每天固定的噓寒問暖令她漸漸撤除防衛,或許人都是可以改變的,也或許賀揚其實沒那麼不定性,在家休養的她甚至有些喜歡上他。
但是真正令她投向他的卻是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一日晚上一輛闖紅燈的車子毫無預警的撞上正要過馬路的邵嘉嘉,邵嘉嘉當場死亡,肇事的車輛卻逃逸無蹤,這殘酷的事實令白隻崩潰。
如果沒有賀揚……
沒有他陪她度過每一個白天、黑夜,幫她料理母親的後事、幫她搞定大大小小一切瑣事,今天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的空殼,沒有他,她撐不起她原本的世界。
辦完了母親的喪事,捧回她火化後的骨灰,白隻已經沒有眼淚可以再流。才二十出頭,她竟已深深體會到人世無常。老爸肝癌過世是可以預期的,縱使感傷也還可以接受,但是「邵嘉嘉小姐」……她竟這麼突然的離開了她。
看著白隻安置好她母親的骨灰壇,賀揚知道這事已告一段落,這一陣子他就像是她的守護神,她負責悲傷、哭泣,他則替她扛起所有的擔子,讓她可以度過這一段艱辛的過程。
「白隻,該開始妳另一段的人生,打起精神,向未來看吧!」他實際的說。
「但是……」淚還是無聲無息的流下來。「我再也不能叫她邵嘉嘉小姐,再也吃不到她煮的菜、再也不能和她撒嬌……」
「妳們母女的緣分或許就只有到這里。」
「但這不公平,她五十歲都不到啊!」
賀揚下語,他只是擁著她的肩,默默的把自己的堅毅傳給她,有些時候言語顯得多余,而他一向不太廢話。
「謝謝你。」沒有仰頭看他,可是白隻忽然冒出很誠心的一句,她抹去臉上的淚水。
「我其實沒做什麼。」他不敢居功。
「如果沒有你……」
「妳還是可以面對一切的。」
「我是可以面對,但不可能這麼的『輕松』。」
「我只是去做我做得到的事,妳不必有壓力或是覺得欠了我什麼,如果妳有這想法,那是愚蠢。」他很明白的說。
白隻咬著唇,更加的點滴在心頭。
「想想妳的下一步吧!接下來妳有什麼打算?妳的傷已經完全康復,妳總有真實的人生要繼續,對媽媽的那份不舍和想念妳可以收藏在心底,可是日子每一刻都在妳眼前。」
「于阿姨有提議要我搬去她那里。」
「妳答應了?!」賀揚有些意外。
「沒有。」
「那好。」他松了口氣。
「有于羽瑄作伴……」
「白隻,那個混血美女可能因為邵阿姨的死對妳收斂她的脾氣一陣子,但不要多久,她那種大小姐脾氣又會發作。」賀揚可以想象的說。
「羽瑄已經改了很多。」
「之路妳是見過的,妳知不知道于羽瑄曾經一火就拿起桌上的水潑向他?」他是好不容易才安撫下數次欲遞出辭呈的特助。
「羽瑄是有些脾氣,那寧之路的反應呢?」
「為了男人的面子,他只好當眾把她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打她一頓。」賀揚笑道。
「羽瑄一定會抓狂。」
「她是差一點把那家餐廳掀了,不過之後她不敢那麼囂張了。」他相信于羽瑄得到了教訓。
「寧之路說的?」
「他很肯定。」
白隻卻不這麼認為,于羽瑄或許會收斂一下,但是人的本性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徹頭徹尾的改變。「羽瑄不壞的,在她叛逆、任性的外表下,其實有著一顆脆弱的心,對她而言父不詳這事給她的打擊很大。」
「白隻,不用麻煩于女士她們一家,我就可以照顧妳。」賀揚攬下責任。「讓我照顧妳。」
「我不懂你這『照顧』的意思。」她排斥的說。
「妳可以搬來和我住。」
「和你同居?」
「怎麼說都好。」
「賀揚……」白隻一時無法作答。
「這不是趁火打劫也不是趁虛而入,我不會勉強妳做任何事,凡事順其自然。我不是那種會勉強女人的男人,不管將來我們的關系有何改變或是妳給我什麼回答,絕對都是妳自己心甘情願的。」賀揚坦然道。
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頓時涌上白隻心頭。從她受傷他由巴拿馬趕回來,一路到母親意外過世,她全賴他的扶持、照料,她還有什麼好挑剔,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矜持的,尤其是至今,他不曾開口向她「要」過什麼。
「我願意。」她猝然的開口。
這不是賀揚嚇了一跳,他沒有想到她會這麼爽快的答應。
「我會搬去和你住,但我不需要你的照顧。」
「妳和我計較什麼啊?」
「我媽生前買了保險,加上我又有工作能力,我可以養我自己,我……」她掀起一抹感傷的笑容。「只是要個伴,我不想孤單一人。」
「那就讓我們當彼此的伴。」賀揚回以她一個耀眼的笑容。
氣白隻拒絕她們的好意跑去賀揚家住,于羽瑄有好一陣子不理她,但是過了一陣子,她還是忍下住,把白隻約了出來。
現在的白隻看起來除了神清氣爽,還有一種在談戀愛的甜美氣息,她的雙眸閃閃發亮,嘴角總是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自然笑意,發型變了,穿著也是最新一季的夏裝,整個人散發著燦爛的光芒。
「白隻,老實說!」于羽瑄以像是審問犯人的口吻問著。「妳和賀揚上床了?」
「羽瑄!」沒正面回答,但白隻的臉紅與嬌羞已給了她答案。
「處女又少了一個。」于羽瑄一哼。
「妳找我出來喝下午茶,只是為了要逼問我是不是和賀揚上床了嗎?」白隻開始反擊。「妳不會這麼無聊吧?」
「妳不後悔?」
「羽瑄,我不是和惡棍或是敗類上床。」
「妳不怕被拋棄?」
「妳怎麼不擔心我拋棄他?」
「因為向來就只有他拋棄女人,從來沒有女人拋棄過他。」于羽瑄愈說愈氣。「我早告訴妳賀揚是一個怎樣的男人,他不會對女人投入全部感情,妳只有一年……最多一年的『使用期』。」
「于羽瑄!」白隻一臉難堪。
「他對妳很好?」于羽瑄又臭著臉問。
「真的是很好。」
「那等到那一天到來時,妳會更加痛不欲生。」
「哪一天?」
「他宣布和妳玩完的那一天。」
如果不是修養夠,如果不是很了解于羽瑄的個性,那麼白隻這一會兒絕對會拂袖走人。
「白隻,我還是缺私人保鏢。」于羽瑄撇了撇嘴說。
「現在不是有個寧之路……」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個跟屁蟲!」她忍不住四處張望了下。八成是知道她要和白隻喝下午茶,加上又是大白天的,所以沒有看到那家伙的蹤影。「賀揚真是有夠惡毒。」
「我見過寧之路幾次,他人很客氣、很友善。」
「他像水蛭。」
「羽瑄,他也滿月復委屈。」
「那叫他不要在我視線一百公尺以內出現。」
「但賀揚也是考慮妳的安全,妳一直沒再請私人保鏢,而妳的身價又如此高。」白隻替賀揚辯護。
「那是因為我在等妳。」于羽瑄理直氣壯的,「改天不要怨我沒有提醒妳,我一直在當壞人、當烏鴉,目的也是希望妳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賀揚是個不婚族,他不會給妳穿白紗的機會!」
「羽瑄,談點別的吧!我的事我會自己處理。」
「妳完了。」于羽瑄一臉替她悲哀的表情。
「好!我完了、我毀了,哪天我若被賀揚掃地出門,我保證絕不會去向妳哭訴,可以嗎?」白隻拿起皮包。「我還有事,我要先走!」
于羽瑄沒有攔她,她知道白隻有魅力、有值得人愛的地方,可是她的對手是賀揚,她的命運……于羽瑄真的擔心。
在白隻生日的這天,賀揚包下一家精致的法國餐廳,請了一隊爵士樂團演奏,再加上一屋子的心形氣球,還有一條鑽石項鏈,然而這樣的嬌寵和陣仗並沒有令白隻雀躍,她反而顯得有些郁郁寡歡。
「還不滿足?」賀揚揶揄她。
「你一向都這麼大手筆?」
「問題是妳開心嗎?」
「我只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的一貫伎倆。」她故作幽默,但其實她一點也不覺得好笑。「你對你每一任的女人都這樣嗎?」
他露出有些冷傲的笑容。「白隻,今天是妳的生日,我只是想給妳一個比較愉快的記憶,我不是在演戲,我是真心想這麼對妳。」
「所以你從不曾對任何女人這樣過?」她帶著希望的問。
賀揚卻沒有回答,因為他不想說謊。
「有?」白隻失望了。
「妳不要去想我的過去,或是我和那些女人做過什麼,這樣妳的心情才會一直很好。」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我希望妳快樂,我希望我們在一起時是快樂的。」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掃興,賀揚願意費心思去安排這一切,她該沉浸在幸福的喜悅里,她不該在雞蛋里挑骨頭。
「你什麼時候要再到巴拿馬?」她忽然問。
「下個月初。」
「我可以一起去嗎?」
「我得待上一個月,妳在那里會習慣嗎?」他替她著想。「語言不通、生活習慣不同,如果妳待在那里,能做的就是等我下班回家。」
「我只是隨便問問。」她擠出一個笑容。
「白隻,項鏈先收起來。」因為她脖子上已戴了一條,所以他沒有立刻為她戴上自己精心挑選的鑽石項鏈。
「一定很貴。」
「我花得起!」他大方的道︰「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哪天若是有需要,還可以應急,妳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對我這只是一條項鏈,但對妳……它可是非常有用處。」
「你都替我想好了?」白隻忽然有股莫名的感傷,但她听話的把鑽石項鏈收進皮包里。
「吃完大餐,我再帶妳去看夜景。」
「看完夜景呢?」
「順其自然。」賀揚給她一個有點曖昧的笑容。
「你好象很老練,很習以為常這樣的模式,賀揚,我知道我不該去翻你以前的事,但是你到底跟多少女人這麼玩過?」她會吃醋、會受不了。
「白隻……」他有些不悅。
「我無法控制我的好奇。」
「妳只要把握現在就成了。」
「現在?」只喝了一杯葡萄酒,白隻沒有一點醉意,但是她希望她醉,因為于羽瑄的一些話常會突如其來的竄進她腦中。「這就是我們擁有的,賀揚,你敢不敢對我說一聲我愛妳?」
「怎麼了?妳平常還好好的,但是今天特別難溝通。」
「我在床上有沒有取悅你?」她像發神經的突然又問。「我的沒有經驗,會不會叫你覺得乏味?」
「妳不會一杯葡萄酒就醉了吧?」
「你膩了嗎?」
「白隻,不要破壞這一個屬于妳的夜晚。」
「因為只有一次?因為你不會幫同一個女人過她第二次的生日,對不對?」雙眸中有著晶瑩的淚光,她有些哽咽的說,
賀揚無從反駁,此時的氣氛有點沉悶,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呼吸不暢的因子,本來以為可以給她一個最浪漫的回憶,卻適得其反。
看著他,白隻知道自己說對了,但是這能怪他嗎?他一直就很坦白他的一貫習性,沒有對她花言巧語過。
傍自己又倒了一杯葡萄酒,然後她一口氣喝完,立即的,她打了個酒嗝。
「白隻……」
「跳過看夜景,我們直接回家。」她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臉上還帶著性感的笑。
「妳……」他失笑。
「我們直接上床。」她聲音不小的說。
「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膽?」
「你喜歡我裝聖女?」她露出狐媚的表情。「可以,今晚我們可以來個角色扮演!」
賀揚當然想和她上床,她之前是沒有經驗,但在他的教之下,他們已配合得天衣無縫,享受魚水之歡不是難事,白隻是一個很聰明的學生,她學得超快。
「我保證今夜我不會和你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她的眼楮朝他勾了一下。「我的生日……我要牢記這一夜。」
「我會讓妳得到妳想要的。」他投以一記可以燃燒她的瘋狂眼神,隨即起身。
「我也會讓你得到你想要的。」
「白小姐,妳懷孕了。」
白隻怔了一下,一時不知是該高興還是煩惱。
「恭喜妳,八周大了。」
「八周大……」她喃喃自語。
也許是沒有在她臉上看到欣喜,所以女醫生馬上擺出職業態度。
「如果想拿掉要盡快。」
「我沒有要拿掉。」白隻馬上回答,一臉的驚恐。「這是無價的小生命。」
哀很好。」女醫生露出了笑容。「那妳要定期產檢,並且留意我所交代的事。」
「妳……真的確定我懷孕了?」她不放心的再問一次。「我可不可以再做一次檢驗?」
「妳是真的懷孕了。」女醫生耐心道︰「真不放心我可以幫妳照超音波再確認,不過應該沒有那個必要,我百分之百肯定妳懷孕了。」
白隻楞楞的點頭。
「那就先這樣了,我會要護士發一本媽媽手冊給妳,一個月後我們再見。」
「我真的要當媽媽了?」
「錯不了。」
讓自己的心情沉澱數日之後,白隻才決心面對問題,但是她可沒打算讓賀揚知道她懷孕,她不要他有任何道德上的壓力和負擔,她要的是他的甘心願意。
不會做菜的她要人送來了外燴,今晚對她而言是很重要的一晚,關系到她未來的一生。
忙完了台灣的事,過兩天賀揚要到巴拿馬一趟,當白隻希望他今晚盡早的回來,他做到了……九點,算早吧?
看到一桌豐富的佳肴,他有些困惑。「我忘了今天是什麼大日子嗎?」
「你快到巴拿馬了,所以……」
「白隻,我會再回來。」他親吻了下她的唇。「好甜,妳有一張全世界最軟的嘴。」
白隻笑笑,和他一起坐上餐桌吃晚飯,兩人一邊愉快的交談、一邊享受美食,就像是一對恩愛夫妻,真正的幸福……大概也就是這樣吧!
在吃甜點時,她決定是該進入到關鍵時刻,她沒有時間好拖了。
「賀揚,我在你這住了多久?」
想了下,他淡淡一笑。「四個月了。」
「你心生厭煩了嗎?」
「在這種時刻,妳不會是要找碴吧?」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破壞氣氛。
「你還可以繼續忍受我吧?」
「白隻,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有像對妳這樣的感覺。」他平靜的望向她。
「那你願意娶我嗎?」她正色道。
整個人像是被狠狠的打了一拳,他不只是錯愕,還有著措手不及的表情。
「不願意?」她輕輕又說。
「唉,我發現我愈來愈不了解妳了,我一直以為妳很了解我們之間……」
「不會有婚姻這關系!」她很快的替他說完。「你是個不婚族。」
「那妳為什麼問?」
「我以為人是可以改變的。」
「我跟妳講過……」
「我知道!」她不禮貌的又打斷他。「但是我覺得至少我該做最後一次確認,這樣我的決定才會比較容易下。」
「妳要決定什麼?」把甜點推到一邊去,賀揚突然覺得這塊巧克力蛋糕令他有些惡心。
「我要離開這里了。」她面容平靜的告訴他。
「妳要離開了?!」他又驚又怒。
「我……膩了這種關系。」
「妳膩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交往過的女人跟他講這種話,這對他而言真是破天荒的經驗,一向只有他提出分手,可是她卻這麼平和的說要離開他,說她已經膩了。
「我不能欺騙自己,我是膩了。」白隻面下改色。「賀揚,對不起。」
「妳跟我說對不起?」
「我很抱歉。」
「妳抱歉?」
「我們好聚好散吧。」
「妳跟我提好聚好散?!」賀揚猛的站了起來,椅子被他下經意的撞翻倒。「這是什麼以退為進的伎倆嗎?妳要我娶妳?」
「不,我不嫁你。」她已看破。
「妳不嫁我?!」他冷冷的嘲笑她。「那妳到底有什麼目的?妳要什麼?」
「離開你。」
「就這樣?」
「我只要這樣。」
賀揚沒踫過這麼棘手的女人,她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我不玩游戲也不搞什麼整人的把戲,我更不愛不明不白,所以用妳最簡單的文字說出妳的企圖,我在妳眼中可能有點白痴,但我相信我會懂的。」他氣得快噴火,但他只是冷漠的看著她。
「讓我走就對了。」
「沒有交代、解釋,也沒有原因?」
「我說我膩了。」
「才四個月妳就膩了。」咽不下這口氣,賀揚的男性自尊令他怒火中燒。「白隻,妳厲害,妳比我行,我佩服妳!」
「謝謝。」她冷靜地回答。
「妳真的好好考慮過後果了?」
「後果?」她嚇了一跳。
「我不會再讓妳回來,即使妳求我。」他冷酷的告訴她,他可不是那種會吃回頭草的男人。
「我不會求你的。」她淺淺一笑。
「說不定妳一踏出這里就後悔!」
「不會,我想過了。」
「妳真的知道妳現在是在搞什麼鬼?!」賀揚想掀桌子,更想赤手空拳拆了這整個地方。
「我知道。」
「那妳滾吧!」他又冷又凶惡的丟下一句。
雖然常孟可曾氣得揚言不再幫她,但是白隻這會兒也不可能去找于薇母女,所以硬著頭皮,她還是來到常孟可在警察局里的辦公室,畢竟他曾是她的學長,也承諾過他會罩她,只要她回警界。
常孟可當然知道她和賀揚同居,這事還曾上過八卦雜志,因為白隻曾是女警及私人保鏢的身分令媒體們很好奇,很想刺探。
「學長。」她有些心虛的叫。
常盂可只是用一種研究什麼的眼神去看她,並沒有立即應話,他的表情深不可測。
「我……需要幫忙。」她囁嚅的說。
「妳該去找賀揚才對。」他酸溜溜的回了句。
「我離開他了。」
「是離開還是被甩?」
聞言立即轉身,白隻知道自己沒有辦法向常孟可求援,其實她不是非找他幫忙不可,只是以他警官的身分,人面應該比較廣,各地方也較熟,她現在需要一個地方待產,而且最好是在南部。
見她轉身,常孟可馬上起身,一個箭步來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他是氣她,但是他不可能對她袖手旁觀、不聞不問。
「我該怎麼幫妳?」
「我需要一個住的地方,要在南部,而且還要有人能幫我坐月子、照顧小孩。」
「妳……」他震驚的看向她的月復部。
「我懷孕了。」她坦然道。
常孟可久久無法言語。他真的毫無機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