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地中海帶團回來時,你就要決定好是我去跟你同居,還是你來跟我試婚。」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凌翔只給她兩個選擇。
「我有室友,你在講什麼?」駱希希大皺其眉。
「所以是你要搬到我那里,我們試婚?」發現自己穩佔上風之後,他的態度是愈來愈輕松。
「我們不試婚。」她堅決反對。
「所以是同居?」他反正就是只有這兩條路。「那我帶團回來後,就要開始打包。」
「凌翔,我不是一個人住,你听不懂嗎?」
「那你應該更不在乎多一個人入住。」
「我的室友是女的。」
「我不介意!」
「你當然不介意,問題是,」駱希希有種有理說不清的感受。「我們不能同居。」
「那就結婚。」他順口接下。
「不!我不會搬去你家,也不會跟你結婚,一切維持現狀。」
「不,再也不會是現在這狀況。」凌翔搖搖頭,「你已經有了我的小孩,我們注定綁在一塊了。」
她試圖力挽狂瀾,「凌翔,你不可能沒有親密女友或是固定的──」
打斷她的話,他向她保證,「駱希希,除了你,沒有我放不下或是懷了我小孩的女人。」
一般來說,被視為唯一女人會感動不已,可是駱希希卻只感到月兌不了身。
「總之,」凌翔不容置喙的宣示,「我們要在一起!」
「我們不必在一起,你會影響我的心情,你說過注意胎教的。」她拿他的話來堵他。
「小孩的爸爸、媽媽應該在一起。」哪怕得說上一萬遍,他也不厭其煩的提醒著她。
「你是活在石器時代嗎?」
不理她的諷嘲,因為他有更在乎的事。「我的小孩不會沒有爸爸!」
「我……」駱希希說不出話了,她感到好累、好累。
「我很快回來。」他不舍的看著她。
她只回以一個哀怨的表情。
「我們會在一起。」他再次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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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老天嫌凌翔這個大麻煩還不夠大似的,當駱希希快要走近大樓門口時,就見到正抽著煙,一臉等人不耐的韋雄。
他並不是那種好男人的類型,他的眼中有種霸氣,渾身散發一種玩世不恭的壞男人氣息。
看到駱希希時,他表情好了點。
「希希。」他熱絡的叫。
駱希希不屑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手中的煙時,更是後退了一步。「熄掉!」
他不解。「我看過你抽煙耶!」
「那是涼煙,而且是在我百般無聊時才抽個一、兩根。」
「所以呢?」他雙手一攤。
「想跟我說話就把煙扔了。」不會告訴韋雄她懷孕的事,因為不干他屁事。
有求于她,所以他只好照她的意思把煙扔到地上踩熄。如果她願意,他要追回之盈就容易得多。
看到他照做,駱希希表情緩和了些。她之所以還願意面對這個男人,是顧念過去的情分。
「有話快說。」
「我要之盈跟我破鏡重圓。」
駱希希不想笑的,因為有點不太禮貌,但是他那一副他說了算的態度,令她發笑。
「你要不要順便預告世界末日是哪一天?」她出言譏嘲。
「我不知道世界末日是哪一天,但是我要之盈回到我的生命里來。」他篤定的宣示。
「韋先生,」她捺下性子提醒他,「我想你已經沒有資格了,你是哪一根神經不對了?」
「我不想找什麼理由,因為錯不在之盈,現在……很多事我又能掌控了,所以我要之盈回來我身邊,我會加倍的補償她!」他激昂的說著。
「我可以大笑幾聲嗎?」她故作客套的問。
「沒什麼好笑的!」
駱希希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不適合太大的情緒波動,但是韋雄的話叫她听了發噱。為什麼現在的男人都這麼的自以為是?
「韋雄,你明知道之盈受傷得多重。」
「當時是萬般不得已。」
「外遇就是外遇。」
「如果我告訴你我必須外遇的真正原因呢?」韋雄努力爭取她的這一票。「當你了解並接受之後,你可以當我和之盈間的橋梁嗎?」
「了解並接受?」駱希希嗤之以鼻。
「給我一個說明的機會好不好?」為了追回心愛的女人,他已經放段在拜托駱希希。
「你為什麼不直接找之盈?」
「她不會听、不會想見我。」
「我也是。」
「希希,」他嘆了一大口氣。「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當我和之盈還是夫妻時,我不也是非常照顧你嗎?」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背叛之盈?」她態度稍微軟化下來。
「只是要你當潤滑劑,你是她的好姊妹,你說的話,她會听的!」韋雄不是亂槍打鳥,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駱希希有點動搖了。如果不是他跟之盈離婚了,她相信自己跟韋雄仍能維持不錯的情誼,他就像她的兄長一樣。
看出她的動搖,他再接再厲,「給我半小時就可以,我要說的事很簡單。」
「那你就在這里說啊!」
「這里不方便吧!萬一被之盈撞見……還是我請你喝酒,我們找一家PUB。」
「我不能喝酒。」她淡淡一句。
「你酒量明明很好──」
「就是不能喝酒!」她再強調一次。「找個有果汁喝的地方吧!」
「果汁?!」
韋雄記憶中的駱希希是個率性的女人,所以她想抽煙時就抽煙,想喝酒時就喝酒,連工作她都只挑代班性質的,她想做什麼全憑自己的決定,現在她說要喝果汁──當他要剖心掏肺的和她談一些正經事?!
「沒听過果汁啊?」駱希希沒好氣的沖口問道。
「希希,你變了。」韋雄失笑。「是之盈帶給你的好影響嗎?」
「你是在調侃我嗎?當心我決定現在就走人。」她出口威脅。
「別這樣。」韋雄被嚇到了。「算我怕了你,看你要喝果汁,還是什麼養生粥,我全都沒意見。」
「這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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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凌翔已經明言不希望駱希希再去代任何班,但是,一方面可以賺錢,一方面又可以打發時間,所以駱希希還是接了。
從地中海回來,一心只想快點看到駱希希的凌翔,沒有料到自己就在一家自助餐的店門外,看到駱希希和幾個歐巴桑,圍坐在幾張小板凳上,彎身洗著鐵制餐盤還有鐵碗。她怎麼可以?
駱希希真希望是自己眼花,因為她居然看到了凌翔,而這會他的表情怒氣騰騰,令她不由自主的從小板凳起身,好像自己犯下什麼罪大惡極的錯事似的,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你居然代這種班?」
他的口氣令她不太高興,心虛不見了,桀騖不馴再次冒出頭。「我又不偷不搶,這種班為什麼不能代?」
「洗餐盤和洗碗?」
「很好啊!就當是運動。」
「你懷孕了!」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
凌翔氣到想要把她抓起來打一頓,如果不是考慮到她已經懷孕了,他真的會!
拖著她的手臂要往他的車子去,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我已經洗了兩個小時,工錢──」
「你聰明的話就給我安靜一點。」
「我的皮包還在店內!」她吼。
他停下腳步,他總得讓她拿回自己的東西,雖然他已在爆發邊緣。
「我車子停在前面的紅線上。」他指了下。
「當心被拖吊──」
「給你一分鐘。」說完就大步朝他的男子走去。
駱希希自然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他人都來了,她還能如何,所以她非但沒有領到一毛錢,還要向自助餐店的老板說抱歉,大概沒有下一次了,人家一定不敢再找她代班。
因為凌翔講了只有一次鐘,她不敢多拖延,快速走向他的車,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看著他一副努力壓抑怒氣的模樣,她認為自己該安靜一點,才能明哲保身。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的小孩?」他劈頭就質問。
「我只是……」她想解釋。
「我給了你錢。」
「我坐不住嘛,有工作找上門沒道理往外推。」
「你懷孕了。」
「對!我是懷孕,不是癱瘓,而且我又不是幫人家洗高樓外面的玻璃,我只是坐著洗一些碗盤!」她據理力爭。「難不成因為懷孕我就要開始當廢物?」
凌翔露出一個有理說不清的表情,也決定不再浪費口舌。說沒有用,直接做比較快。
「你決定如何?是你要搬來我家,還是我去你那里住?」他直截了當的追問,「我當務之急就是搞定這一件事,你給個答案。」
「凌翔……」她搖頭。
「由我決定嗎?」他故意這麼問。
「不是!」她立刻反駁。
「那麼答案是?」
「我不會去你家住!」她表明。
「很好。」他點點頭,「所以是由我搬到你那里。」
駱希希搖頭,但他視而不見。
「你說你有室友,那麼問題由你自己搞定,至于一些需要添購的東西,因為我還沒有去過你家,所以這些東西不急,我只要先準備一些換洗的衣物,對了!你的床是單人還是雙人的?」他問得很客氣,真把自己當成是客人一般。
「凌翔,你一定有個舒服的家,你為什麼要來跟我過苦日子?」
「我是有個很舒服的家,那麼你要不要來和我過好日子?」他回她。
「我不會離開自己的窩。」
「那只好由我離開自己的窩了。」他聳聳肩。
「你別想逼瘋我!」她想砸破他的車窗。
「我只想照顧你。」他真誠的說。
走到這一步了,駱希希不得不相信凌翔真的會搬來跟她一起住,她逃不掉的,她只能正視這個快要發生的狀況了。
「好吧!你搬來。」她不相信他可以住得了多久,瞧他那一身行頭,有家大旅行社的大老板,根本住不慣她的小窩,要不了多久他會自己搬出去。
「很好,我們達成共識了。」他今天第一次露出滿意的表情。「我明天就搬過去。」
「後天。我必須先跟我的室友溝通好,還有,」為了不讓他想入非非,她必須先跟他說清楚。「你只是來住,其他的別想。」
「什麼其他的?」他一下子模不清她的意思,不解的問。
「我們不會上床。」她挑明。「一夜就是一夜,我不會再跟你發生任何關系。」
他簡直難以置信。「你以為我會硬上一個孕婦?」
「誰知道?」
凌翔翻著白眼,打算出口挖苦她幾句,但想到她是孕婦,怕刺激到她,最後只得滿心不爽的表示。
「那你放心,我從來沒有勉強女人的習慣,除非你要求,否則我不會踫你!」
「很好!我們這下才真的是達成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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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幾年的好姊妹,童之盈看駱希希那表情,就知道有大事發生,所以她為自己泡了咖啡,給駱希希一杯高鈣牛女乃,便坐了下來。
「說吧!」
「孩子的爸爸要搬進來。」駱希希也不嗦,直接切入重點。
沉默了一會,童之盈才再度開口,「希希,听你之前形容,我不難想像這男人是想就近照顧你,但是為什麼不是你搬去跟他住,你是因為考慮我嗎?」
「之盈,我的情操沒有這麼高尚。」駱希希實話實說。
「那麼……」
「他來這里住,我不爽時隨時可以轟他出去,如果是我去他那里住,那麼哪天我不爽時,我是不是得自己卷鋪蓋走路?他應該是不會把我踢出去,但我自己要走也挺麻煩的。」駱希希已經預想到這點。
「也對。」童之盈拍案附和。
「反正我猜想他在這里撐不了多久。」
「那麼我……」童之盈不想當電燈泡,但她又真的沒地方去。「可以繼續住下來嗎?」
「之盈,有件事……」駱希希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跟好友開口。
有種不好預感,童之盈擔心的聆听著。
「前些日子我和韋雄踫過面。」
童之盈臉色大變。
「你跟他見什麼面?你們有什麼好見的?」差點打翻面前的咖啡杯,她實在是做不到心如止水。
「他想讓我了解一些事。」
「而你理他?!」童之盈不信好友居然背叛她。
「之盈,韋雄待我一向不薄。」玩著面前的牛女乃杯,駱希希是非常平靜的。「當他很誠意的拚命想跟我談談,我能拒絕嗎?」
「所以你就背叛了我?」
「之盈,這個指控太嚴重了。」駱希希抗議。「我不過是給他一個為自己辯解的機會,當初我只憑你單方面的說詞就義無反顧的站到你這邊來,卻從來不曾听他怎麼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而他只是告訴我他為什麼會跟元惠卿上床,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居然相信?!」
「之盈,韋雄不是那種滿口謊話的男人,這點你比我還清楚。」關己則亂,所以駱希希希望好友能冷靜看待這件事。
「那麼他給你什麼理由?」童之盈並不是真的那麼想知道,畢竟婚都離了,所以就當是听故事,也沒有什麼損失。
「他會跟元惠卿上床,是因為他要拯救他的公司。」駱希希娓娓道來。
「什麼爛理由!」童之盈破口大罵,「他的公司為什麼需要拯救?明明──」
「經濟不景氣,他公司的財務出現周轉困難的窘境。」
童之盈忽然安靜下來,像是變成啞巴。
「銀行也借不到錢,因為已經沒有任何擔保品,一些開出的票眼看就要跳票了︰」
「那麼元惠卿怎麼會知道?」
「她跟你老公有生意往來,當她知道他缺錢,她暗示借你老公錢,但是條件……」她沒再說下去。
「韋雄點頭了?」
「他不能讓公司倒。」
「元惠卿借他多少錢?」
「三千萬。」
「原來……我前夫這麼值錢!」童之盈諷刺的說,眼神感覺起來深不可測。
「而且元惠卿故意讓你發現她和你老公上過床。」
「這是韋雄的說法?」
「韋雄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婚,他只想著難關一過,他會本金加利息的還給元惠卿,誰知道……」
「他和元惠卿上床是事實。」
「對!他也沒有否認,但那是不得已啊!」
「不得已?!」童之盈不會因為這個原因就原諒前夫,換作任何人都沒有辦法。
「之盈給他個機會,他愛你!」
「哼!他不配說這個字。」她所受到的傷害絕不是一個解釋就能平復,她的心曾經千瘡百孔,那是只有遭遇過的人才能體會的痛。
「現在他的公司已度過危機,他和元惠卿之間也結束了,他已經跟那個女人說清楚他心里只有你,就算你們離婚了也是一樣,所以她放棄了。」駱希希講重點。
「她放棄了,然後呢?」童之盈覺得既可笑又可悲。「我該開心的跳起來?」
「韋雄想要破鏡重圓。」
「他居然敢這麼奢望?」
「之盈,」駱希希苦口婆心的勸著,「如果你對這個男人還有感情,那就給他一個機會。」
「坦白說,今天如果換作別人來跟我說這些,我可能會想一下,因為對韋雄我不是真的毫無感情了,但是,希希,你自己就是最不相信男人與婚姻的典範,卻來游說我給曾經對我造成傷害的男人一個機會,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那是因為你根本放不下他!」駱希希並沒有因為好友的責難而不知所措,她仍有話要說︰「你以為我游說你跟韋雄復合,只是心軟、同情他才這麼做嗎?」
「不是嗎?」
她大聲駁斥,「不是!我是為了你,自從離了婚,你一直郁郁寡歡,從前那個有自信的童之盈不見了,你封閉自己,更沒有打算跟任何男人交往,我知道那是因為你忘不了韋雄,所以我才鼓勵你們復合的,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你不可以相提並論!」這些情形她都看在眼里。
童之盈定定看了她一會才道︰「那麼我決定從這一刻起,我要向你效法。」
「效法我?」她手指著自己。
「對!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不相信婚姻。」童之盈逞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