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典禮前二天。
胡冠峰結束畢業前的最後一場比賽,光榮的勝利又在他的籃球生涯里添上一筆。
「曉辰,你有沒有看到胡冠峰剛剛那個灌籃,簡直是帥呆了!」
謝珊珊迷的雙眼,教任曉辰看了直覺好笑。
「不要陷得太深,畢業後各奔西東,到時候你害相思都沒人能救你。」
「人家就是情不自禁嘛。」她的目光仍鎖住場上的胡冠峰。「曉辰,他走過來了!」
「嗨!兩位小姐,今天下午可否陪我慶祝慶祝?」
「當然沒問題。」謝珊珊又擅自作主了。
「那請你們等我一下,我先去沖個澡、換件衣服。」說完,他便跑步離開。
「曉辰,你覺不覺得胡冠峰最近對我們特別殷勤?」
「是有那麼一點。」其實,她並不以為意。
「我猜他是喜歡上你了。」
「你在胡說什麼?」她真的從沒想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跟你保證,他肯定喜歡上你了。」
「珊珊,你放心,我不會奪你所愛,也對他沒興趣。」
「曉辰,你一定要對他有興趣,這樣我才能常常看見他。」
她真的喜歡珊珊的可愛,她對她這個好朋友更是義氣得沒話說。只是她已心如止水,除了韋克凡……她突生一個念頭,也許可以撮合珊珊跟胡冠峰。
不久,他們三人由胡冠峰領路,來到熱鬧市區里的一家民歌西餐廳用餐。
用完餐後,胡冠峰帶著她們去打保齡球。他本身就是個運動健將,打起球來自然符合水準。任曉辰和謝珊珊卻是常常洗溝,分數不到一百,惹得胡冠峰笑疼了肚子。
直到兩個女生打得精疲力盡,胡冠峰決定帶她們去唱KTV。任曉辰唯恐時間太晚本想拒絕,但見胡冠峰、謝珊珊意猶未盡、樂不思蜀,也不好掃他們的興。反正,韋克凡自從宴會那天之後也時常晚歸,她才僅此一次,應該沒關系。她先打電話給董嫂,希望她今晚為她等門,然後便放松心情唱歌去了。
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從未接觸過的。她努力的看、努力的听、努力的填補她空白的歲月。她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青春年少、無憂無慮;他們同是一群正在築夢、尋夢、勇往直前的年輕學子。而這一切,則有別于韋克凡的生活圈。他的生活圈里全是一群事業有成、成熟世故、翻滾過紅塵的沙場老將。
自從父親死後,她被迫走出原本封閉的世界,在短短的二個月里,便已嘗遍酸甜苦辣,看盡人生百態。
三人走出KTV已近午夜,他們搭計程車先送謝珊珊回家,再回到學校牽胡冠峰的摩托車,由胡冠峰送任曉辰回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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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克凡回到家中已十點,沒想到任曉辰卻未回家。她一定是故意氣他的,他心想,就像他最近故意晚歸。他不相信宴會那晚她說的話,只因他的踫觸總會令她有所回應。
今夜月色皎潔,山中寧靜異常。胡冠峰的摩托車聲到門口後熄了火,引起韋克凡的注意。他下樓來到庭院,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同學讓她遲遲不歸。他打開大門旁的小門!正好看見胡冠峰正準備和任曉辰道再見,而兩人也被韋克凡的開門聲嚇一跳。
韋克凡目不轉楮的打量著胡冠峰,胡冠峰被韋克凡那股懾人的氣勢看得極不自在,匆匆道過再見後便離去。任曉辰目送他的車影消失在夜色中,才從韋克凡身邊閃過進入庭院。
任曉辰進入房間後,飛快地將房門鎖上,她不想听韋克凡說什麼責備之類的話。果不其然,敲門聲隨之響起,她只好打開門,打算勇敢的面對他的指責。
「如果你想罵我就罵吧,我下次不會這麼做了!影響你的休息時間,我很抱歉。」
「他是誰?」他的心中有一股妒火。
「同學。」
「既是同學也是男朋友?」妒火已延燒到雙眸。
「同學就只是同學。」
「是嗎?剛剛你看他離開的樣子,好像滿依依不舍的。」
「人家願意這麼晚送我回來,我當然也要看他平安的離開我的視線。」
「的確是很晚,而這樣的夜色剛好方便一些男女們做些什麼?」
他的胡亂臆測引起她強烈的反彈,「如果沒事,我想洗澡休息了。」她隨即關上門,將即將爆發怒火的韋克凡關在門外。
韋克凡等了二小時的門,早就怒火中燒;又讓他看見男人送她回家,更是火上加油;現在她居然把他關在門外,從來沒有一個女人令他如此在乎又生氣,更別說敢如此藐視他。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來回踱步,心中那把火依舊無法平息。他拿下牆上的畫,拉開一扇暗門,暗門的另一邊便是任曉辰的房間。這兩間房當初經過特別設計,任曉辰住的這間房是他小時候住的,那時父母就睡在他現在的房間。媽媽為了方便晚上幫他蓋被,所以特地設計了這道門。只是,沒想到今夜他竟會動用到這扇門。
浴室里傳出水流聲,表示她正在洗澡。他坐在她的書桌前,隨意瀏覽著她書桌上的書,並翻閱著她的筆記。忽地,一本紫色小冊子吸引住他的目光,他隨手抽出看了一眼封面,隨即翻了開來,里面竟全都是用毛筆書寫的詩詞,每一首詩詞的旁邊都會押上日期。
韋克凡雖是在美國求學,但他的父親相當重視中國傳統文化,所以從小便另請中國老師來家里教導他。這些詩詞他就算不懂,也略知一、二。而如此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她那份特質絕對其來有自。放回紫色小冊子,他拉開書桌的抽屜,一只古色古香卻稍嫌老舊的珠寶盒靜靜的擺在里面。他拿出珠寶盒掀開,里頭裝的全是她平常用的發飾,盒蓋的里面瓖著一張全家福照片,照片里的任曉辰還只是一個小女孩。
此時,浴室的水流聲停止,繼而響起吹風機的聲音。韋克凡將手中的東西歸位,站起身朝浴室走去,他雙手環抱胸前,站在浴室門口等著任曉辰。
任曉辰踏出浴室,驚見韋克凡,令她目瞪口呆。她拉緊身上唯一的東西,浴巾。
她吹得半干的頭發披瀉在肩上,無法擋住的香肩,潔白的大腿、弧度美好的小腿,佇立在原地無法動彈。
她猶如出水芙蓉,月兌俗得不像話。先前的怒火、妒火已燒得他不惜侵犯她的隱私權,現在她又勾起他的欲火,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想強行要了她。
「你怎麼進來的?」她拉緊浴巾的雙手,指關節已泛白。
「我想進來就進來。」他霸道得不像話。
「你不能這麼霸道無禮!可否請你現在出去,我要換衣服。」她的臉好紅。
「我不出去。」他上前一把抱起她,不顧她的反抗。
「你究竟要做什麼?」她只能把浴巾拉得更緊。
「我要你,現在就要。」他把她放到床上。
「你不能這麼做,你這樣的行為是強暴!」她雙手推著他的胸膛,淚水已滑下臉龐。
「就當我是強暴吧!」他一只手將她的雙手固定在頭上方,再輕吻去她的淚水。
「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她的聲音虛弱得猶如在呢喃。
「把自己交給我,我絕對會對你負責到底,終其一生。」他在她耳邊輕喃。
浴巾無聲無息的掉在地上,潔白縴細的胴體盡現。任曉辰羞愧得閉上雙眼偏過頭去。他低下頭含住她的粉紅蓓蕾,興奮的感覺淹沒她的矜持與理智;他撫觸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直到他的手覆上女性最敏感的部位,才喚回她的理智。
「不可以!請你住手!你听我說,我求求你。」她驚慌了起來,一股潛意識里的力量讓她掙月兌他的束縛。她迅速坐起身,拉起旁邊的棉被擋住全果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韋克凡坐在床沿,默默注視著她,強壓體的,不再采取行動。他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沖動,可能逼她說出實話。「我洗耳恭听。」
「我……我不是一個清白的女孩,我無法為人妻、為人母,我只想自己一個人過一生,我希望你不要再對我……」她提起勇氣說著,淚水不听使喚的流下來。
「除非你告訴我原因,否則我依然不會放棄。」他非逼她說出實話不可。
她心里想著,該來的總會來!她深吸一口氣,一五一十、毫無隱瞞的說出一切︰「我十七歲時,我哥哥欠黑社會一大筆賭債。有一天,我從學校放學回家,走到巷口時,被人捂住鼻子弄昏帶走。等到我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間公寓里,門全被鎖住。我打開窗戶對外求救,二十分鐘後,警察就來了。他們說要帶我到醫院做檢查,說我有可能被……強暴或者輪暴……」說完,她把淚臉埋在棉被里。
「結果呢?」他擁她入懷,撫模著她的長發。
「我父親不讓他們幫我做檢查,他怕我再度受到傷害,更害怕我從此無法做人。」
「既然沒有檢查,你怎能肯定自己有被強暴?」
「警察說可能性很高,還說……」
「還說什麼?」他依然撫模著她的長發。
「還說我有可能懷孕、得性病,還可能感染AIDS。」
「這件事經過這麼久了,結果那些事有發生嗎?」他吻著她的發絲問。
「我度過了最難熬的第一個月,然後是第二個月、第三個月,雖然什麼事也沒發生,可是……可是AIDS的潛伏期卻可長達十年之久。所以,這將是一場永無止境的惡夢。」
「曉辰,光是猜測不是辦法,也許你根本沒被強暴。我讓少凡安排,你必須接受檢查。」他試圖說服她。
「不用了,那種可能性簡直是零。而且,他們到現在還繼續威脅我。我父親的遺囑要你保護我,我明知道你可能因此惹上黑社會,我卻因為害怕而不敢跟你明講,我為我們父女的自私跟你道歉。」
「傻女孩,就算你真得了AIDS,我也會一輩子照顧你。所以,你必須接受檢查;還有,我並不是怕事的人,他們休想動你一根寒毛。」他擄獲她的唇,柔柔的、深情款款的。
任曉辰陶醉在他的溫柔里,可是理智又逼她得面對現實,「我答應你接受檢查,你也答應我,在我出國後,你就結你的婚。」
「早點休息,明天我會陪你到醫院。」他由房門出去,打算繼續保留那扇暗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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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曉辰第二次走進醫院,在清醒的情況下,心情竟是如此沉重。
韋克凡帶著任曉辰到院長室,韋少凡似乎已久候多時。見他們來了,韋少凡立即通知一名護土前來,陪同任曉辰前往門診室。當任曉辰的身影消失在院長室的門口,兩個男人的情緒也進入了為等待真相,而焦慮無助的精神狀態中。
「克凡,沒想到如此一個女孩,竟有如此坎坷的身世。」韋少凡接到韋克凡的電話後,久久無法平息那份心疼。
「少凡,AIDS的可能性高嗎?」他已迫不及待,雖然明知少凡也同樣在等待答案。
「事情經過這麼多年了,可能性不高。」
「曉辰現在做的是什麼檢查?」
「先檢查處女膜是否還完整,若已經破了,就表示她確實曾遭強暴;只是無法得知是否遭輪暴,因為沒有可以采集。」
「一群可惡的混蛋!」他口出穢言。
「克凡,我覺得你對曉辰的關心已超過對鐘芸倩的關心。」韋少凡想起宴會那天,林巧裴說的話,他竟不準任何男人接近曉辰。「不瞞你說,我想要她,非常想要。」對女人,他從來不矯情。
「克凡,曉辰的純真善良我們有目共睹,不管她是否曾遭強暴,都無損她這些特質。我不知道你想要她的原因,若因為,那你跟那些混蛋有何不同?若因為愛,那你得先處理你跟鐘芸倩的婚事。否則,你將陷曉辰于萬劫不復之地。」
韋少凡的話,句句打到他的心坎里,為什麼每個人總是不斷的提他的婚事?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讓即將吞噬大地的夜色,一並吞沒他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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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診室外並沒有候診的病人,門診室內除了一位女醫師也無他人。任曉辰知道這一切都是韋少凡刻意安排的。這位女醫師非常親切,不時以微笑來安撫她的緊張,卻無法減輕她內心的壓力。
很快的做好檢查,醫師並沒直接告訴任曉辰檢查結果,而她也沒有勇氣問,更無法從她的微笑來判斷檢查的結果。她穿好衣服後,由剛剛那位護士小姐再度陪她回院長室。
院長室里,韋少凡剛剛掛下電話。「克凡,處女膜……完好如初。」
韋克凡訝異的看著他︰「真的?!」
「真的,我安排的可是婦產科的權威,更何況檢查處女膜只是小事一件。」
「這個傻女孩,竟讓自己痛苦了這麼久。」他不禁搖頭嘲笑著他們父女的傻。
叩叩叩!敲門聲將兩個男人的視線拉到被推開的門上。
任曉辰跟護士道過謝後,非常不自在的走進來。
她低下頭,兩手緊張的互相搓揉,「告訴我真相吧!我可以承受得住。」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兩個男人心疼到極點,教人無法想像她是如何度過那段真相不明的日子。韋克凡想沖過去吻住她,用行動告訴她事實的真相,無奈韋少凡在場。
「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他只能擁她入懷,吸取她秀發的香氣。
她輕輕推開他,因為韋少凡的在場而羞澀不已。「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是你被理論騙了,而且騙得好慘,你根本就還是個處女。」他抬起她的下巴。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她臉上的表情在瞬息間千變萬化。
「克凡沒騙你,你的處女膜是完整的。」韋少凡還是第一次見到韋克凡對女人這般真情流露。或許他對曉辰動了真情而不自知,看來,他的感情世界即將會有一場狂風暴雨。
剎那間,任曉辰僵住了。她看看韋克凡,再看看韋少凡,目光在兩個男人的臉上徘徊。深深以為自己被強暴的觀念,早在腦海里根深蒂固,如今終于可以連根拔起。她臉上綻開一朵比花還燦爛的笑容,伴隨著喜極而泣的淚水。
「你們的意思是說,我根本沒有被強暴,對不對?」
「是的。曉辰,雨過天晴,不要再折磨自己了。」韋少凡也想擁抱她。
「嗯,謝謝!謝謝你們如此幫我。」她用手拭去淚水。
「大家都應該餓了,一起去吃飯吧!」韋克凡放松了心情,頓覺饑腸轆轆。
「你們去吧,宛隻在等我吃飯呢。」韋少凡拍拍他的肩,好像在對他傳送著某種訊息。
兩人一上車,韋克凡立刻吻住她。任曉辰沒有反抗,任他予取予求。她開始喜歡他的吻,覺得自己就快沉淪了,沉淪在他的柔情里。
當他的吻滑過了唇,順著頸項下滑時,她不得不開口︰「大哥……我們必須談一談。」
「叫我的名字,不要用大哥束縛住我。」他仍然不放過她,繼續吻著她的敏感處。
「克凡,我們必須談一談。」在心里,她卻希望他不要停止。
「要談我的婚事對不對?」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抬起頭。
「嗯!還有我們的關系。」她的手還留在他的臉頰。
「我們的關系!好吧!先把你的想法告訴我,在你心中我是什麼定位?」他邊發動車子邊問,好像要他的員工對他做報告般。
「我想,我們必須終止這種不正常的關系,無論是在你婚前,還是在你婚後。」
韋克凡不語,臉上看不出任何特別的表情。
任曉辰第一次慶幸塞車,她怕待會兒兩人若一言不合,韋克凡又會像宴會那天般飆車。
「我決定取消我的婚約。」他仍然面無表情,好像取消的只是一場宴會。
「你怎麼能這樣做?這是很傷人的。」任曉辰畢竟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她知道被另一方拋棄的痛苦。如果韋克凡是因她而取消婚約,那她豈不成為罪魁禍首?
「為何不能這麼做?難道你要我為一段沒有愛的婚姻痛苦一生嗎?」他無法確定是否已愛上任曉辰,卻可以確定自己絕對不愛鐘芸倩。
「你若沒愛過她,又怎會跟她訂婚?」姚立杰宴會那天在車上說的話在腦中浮現。
「我媽逼我結婚,因為她想抱孫子。」他講出這個理由時,竟沒了原有的霸道。
任曉辰不禁噗哧地笑出聲。「那你應該找個代理孕母,最好一次找兩個。」
韋克凡第一次見到任曉辰這麼開心,看她笑得如此燦爛,他的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想想自己的理由,還真有點好笑。
「這事立杰也說過我,你就不要再笑我了。」
任曉辰止住笑聲,盡量正經的說︰「那你就結婚吧!她長得好漂亮,以後你們的孩子一定也很漂亮。」
「不!我想過了,孩子也需要用愛來灌溉的。如果他們的爸爸不愛他們的媽媽,他們也不會幸福的,你說對不對?」他繼續剛剛的輕松。
任曉辰無法反駁他的話。如果他要找一個相愛的人結婚,又何錯之有?更何況,韋克凡自始至終沒說過愛她,只說要她,那她應該不算是罪人。
「曉辰,怎麼不說話?我說錯了嗎?」
「不!就是因為你說得對,我才無言以對。因愛而結婚,才會久久長長,孩子也需要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才會建立良好的人格。」
「這麼說,你不會再阻止我取消婚約了,對不對?」
「其實,我無權干涉你的決定,我只能祝你早日覓得佳人,幫你媽媽生個孫子。」
「如果,我要你幫我生個小Baby,你願意嗎?」他真的想讓她幫他生小孩,卻依然無法完整表達出內心感受。
她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更不了解他意欲為何,剛才說要用愛來灌溉孩子,現在又要她為他生小孩?「大哥,我一直想問你,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夠自愛,或是不規矩?不然為什麼你老是說你想要我?」她越說越小聲,畢竟她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孩。
「你是我見過最自愛的女孩,我想要你,是因為情不白禁。」他所接觸過的女人,個個都是投懷送抱的,就除了她。
「我們是不是應該要恪守禮教?雖然男未婚女未嫁,但將來畢竟都要面對另一半,所以,我希望我們能……能劃清界線。」她必須理智地處理這件事,在未鑄成大錯之前。
她的話引起他的怒氣。路上的車塞得實在厲害,讓他有空檔將剛升上的怒氣發泄在她身上。他覆上她的嘴,粗野的、不斷的需索著,一只手已撩起她的上衣。
後面的車喇叭聲響起,他不得不放開她。「不要跟我講禮教,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也休想跟我劃清界線,我決定跟你糾纏不清。」他驅車向前,氣憤之情仍未平復,屬于他的霸氣又回到他身上。
車流開始順暢起來,而她的心被韋克凡的舉動牽動,令她猶如置身混沌之中,茫然不知去向,只有向他尋求答案。「你到底想怎樣?」
任曉辰問得他啞口無言,他還在模索著自己的情感,無法告訴她自己到底想怎樣;但他又如此想要她,偏偏她又是一個注重禮教的女孩,唯恐自己一個不慎,她便消失。
「曉辰,你是否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他換了另一個策略,口氣也緩和了許多。
「什麼機會?」她低語。
「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讓我們重新認識彼此。」
韋克凡的話出乎她意料之外,令她突然覺得好窩心。「你是認真的嗎?」
「我保證,以韋克凡三個字。」他又變成一個可愛的大男孩。
「那我接受,至少用韋克凡這三個字還借得到錢。」她竟覺得好滿足,已不顧他的婚約是否因她而取消,她寧可相信他是因不愛鐘芸倩才取消的。
「曉辰,我們去看場電影好不好?」他突然心血來潮。
「好啊!印象中,我好像沒看過電影。」她想到以前足不出戶的歲月。
「我保證你以後的日子,肯定多彩多姿。」他握緊她的小手。
韋克凡將車開進市區,停好了車,他們就像一般情侶手牽著手走在熱鬧的街上。韋克凡因身處上流社會,對這些一般人平常的娛樂方式也相當陌生,兩人就像第一次吃糖的小孩,既新鮮又興奮。他們到處逛著、吃著,然後才去看電影。
從電影院出來時已是午夜。在回家的山路上,韋克凡挑一處可盡覽全市風光的山腰停了下來。清涼的和風、幽靜的山谷令人心曠神怡。今天,她集所有幸運于一生,她先得知自己未被強暴,又加上有情人相伴,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他們一個是情竇初開,一個是初嘗情愛。在接下來的日子里,韋克凡除了上班,便形影不離地守著任曉辰。在家里,他們一起看電視、一起閱讀、一起下棋聊天、一起高談闊論,從月白風清到曉風殘月。放假的日子里,他們從名勝古跡到山林野地,皆有他們共同留下的足跡。韋克凡沒將愛說出口,卻將柔情蜜意表露無遺;任曉辰只能用接受,回應他的款款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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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芸倩醞釀了幾個星期的怒氣正蓄勢待發,自從宴會那晚過後,韋克凡沒主動找過她。她打電話到辦公室,他不是開會就是出去;打到家里,不是還沒到家就是手機收不到訊號。
今天她豁出去了,她非得到辦公室等他不可。
而另一方面,林巧裴把早上姚立杰從大陸傳真回來的資料加以整理後,交給韋克凡,他看過後,立即下命令給林巧裴。
「幫我訂一張明天到大陸的機票,立杰要我過去一趟,我們大約一個星期後回來。」
「好的。對了,韋大哥,飯店要跟你確定八月份的結婚酒席。」
「先取消。」
「韋大哥!」
「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林巧裴一臉愕然,韋克凡已延期過一次,這次居然要取消?她走出辦公室正好迎面撞上鐘芸倩,害她差點尖叫。
「巧裴,我嚇到你了嗎?」
「芸倩姐,你怎麼來了?」
「克凡在里面嗎?」
「在,我先通報一聲。」
「不用了!我直接進去就好。」她推門進去,連敲門都省了。
林巧裴知道里面將會有一場大戰。
韋克凡埋首在公文堆里,並沒發現鐘芸倩進來。她繞到他身後,雙手捂住他的雙眼,以她自認為最嬌媚的聲音說道︰「猜猜我是誰?」
他不需要猜也知道她是誰,他拿開她的雙手,「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到公司來嗎?」
「你好沒良心,這幾個星期對我不聞不問,人家要跟你討論新房如何布置都找不到你。」剛剛的怒氣滿懷,在見到他的面之後竟化為烏有。
他本想找個機會跟她談取消婚約的事,偏偏最近他心里只有曉辰,下了班、放了假,都只想跟她守在一起。既然她今天來了,就直接跟她明講。
「我不想結婚了,我要取消婚約,希望你能接受。你開個價錢吧!只要不要太離譜,就算是我補償你的。」他對她講話從不拐彎抹角,也從不考慮是否會傷了她。
鐘芸倩聞言色變,腦中轟隆作響,她搖搖晃晃地退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她盼了好久的夢就這樣破碎!她絕對不接受這個事實,她絕對不取消婚約!
「我不甘心,絕對不甘心,是不是那個任曉辰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想瘋了?韋克凡,你也太沒品味了,你竟然會要一個被……」她突然止住嘴,咽下後面那句話。她差點忘了,克凡並不知道她已知此事,她有另一項計劃在進行著,不可前功盡棄。
「克凡,你總得讓我知道你不要我的原因。」她緩和了口氣,以求得到答案。
「我們並不相愛,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只會帶給彼此痛苦。」
「我這麼愛你,為你死心塌地,為你拒絕了多少政商名流,你竟然說我們不相愛?」她想起兩人翻雲覆雨時的激情,她簡直無法相信。
「是我無法愛你,我知道我傷害了你、耽誤了你,所以我會給你補償。」
「你不愛我,那你愛任曉辰嗎?」她氣自己沒把她一起撞死。
「我無法回答你,不過,我確實很喜歡她。只是,取消婚約這件事是我個人的事,我知道你相當生氣,但是千萬不要把曉辰拖下水。」
「克凡,我不相信我會輸給任曉辰,你不要被她那種故作純真的模樣給騙了,現在的女孩非但勢利還不知羞恥。」
「我不想再听到你對曉辰做人身攻擊,你若不說個數字,那我就自己決定。」
鐘芸倩知道絕對不能跟他硬踫硬,他太護任曉辰了。「我需要時間想一想。」
「我明天會出去一趟,既然你今天想不出來,那就等我一個星期後回來再說吧!」
面對他的無情,她不想再多說。抬起頭、挺起胸,她保持高傲的態度走出弘韋集團的大門。自尊心不容她就此低頭,她始終都會是弘韋集團的總裁夫人,她一定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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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結束後,任曉辰白天只能賦閑在家,等著韋克凡下班、放假。雖然這段日子跟韋克凡如膠似漆,但他還是會在八月底陪同她一起出國,並為她申請學校及安排與他母親同住。這段時間謝珊珊常會上山陪她排遣時光,她並沒有告訴謝珊珊,她與韋克凡之間的感情轉折,雖然她已接受了他,也發現自己深受他吸引,但是,他與鐘芸倩的關系畢竟非比尋常,也許到頭來,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
夏天的山中,蟬鳴鳥叫,好不熱鬧,從大門傳來的電鈴聲竟也一樣悅耳。任曉辰正在前庭整理花圃,她放下手中的小鏟子前去應門。
她打開側門,乍見鐘芸倩,血液直沖腦門,她極力的穩定住自己,勉強擠出兩個字︰「請進。」隨即到旁邊,好似迎接主人般。
鐘芸倩踏進門後,立即對她說︰「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喔,到屋里談吧!」她知道終會有這一刻。她關上門,示意鐘芸倩先走,她得以在她背後先喘一口氣。
鐘芸倩直上二樓,在她房門口停下。「方便在你房間談嗎?」她怕董嫂听到她們的談話。
「請進。」任曉辰推開房門,讓她先行進入。其實,對她來說,在哪里談都一樣。
鐘芸倩一進入房里,目光逡巡著整個房間,直到她找不到任何有關韋克凡的事物,心中涌上一股短暫的喜悅後,她才在椅子上坐下。
「你想喝些什麼?我去泡。」任曉辰盡量放自然。
「不用了!謝謝你。」
任曉辰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她已準備好進行談話。
「我可以叫你曉辰嗎?」她柔媚的態度在男人身上屢試不爽,包括以前的韋克凡。
「當然可以。」任曉辰飛快地回答。
「曉辰,我今天來是為上次我無理取鬧的行為道歉的。」
她急忙說道︰「沒關系的,事情過了就算了,你千萬不要想大多。」
「你真好,難怪克凡願意娶你。」她拉了拉任曉辰的手。
鐘芸倩此話一出,讓任曉辰傻了眼。韋克凡只說會取消他與鐘芸倩之間的婚約,並沒說要娶她啊。「我想你是誤會了。」
「不會錯的,克凡今天跟我談取消婚約的事,他還說,他撞死了你父親,應該讓你得到最好的照顧。他要我成全他這份心意,他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最怕落人口實。我既然愛他,也只有成全他。」說完,她起身沖到浴室,關上門後開始從里面傳出嘔吐的聲音。
以最近她和韋克凡的感情來說,這樣的消息無疑是晴天霹靂。只是,為什麼她沒想過這個可能性,以鐘芸倩的美貌,他為何要跟她取消婚約?鐘芸倩的話雖傷人,卻也敲醒了她。
任曉辰站在浴室門口望著深鎖的門,听著她嘔吐的聲音,不知道她是否需要幫助?不多久,浴室門總算打開,她急忙問道︰「你不要緊吧?要不要看醫生?」
「沒關系啦!這是正常的。」她故作輕松。
「你的胃有問題嗎?」
「不是胃有問題,是我懷孕了。」
「懷孕了!」她想都沒想過的問題。
「曉辰,這件事你千萬不可以跟克凡說,他還不知道我懷了他的孩子,我們就要取消婚約,我不希望他為了我懷孕的事而心煩。」她的眼眶泛紅,表情十分哀傷。
鐘芸倩說出這樣委曲求全的話,對任曉辰來說,無疑又是另一個晴天霹靂,她的罪惡感有如排山倒海般涌來。「我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自己竟帶給你們這麼多的困擾,請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你們的婚事?」
「我看是完全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一定有辦法的,就直接告訴大哥你懷孕了,他會很高興的。更何況,我並不想結婚。」她忍痛說出口。
「不!曉辰,我可能會犧牲孩子成全你們,你應該接受克凡對你的補償。」她撫模著自己的肚子,讓任曉辰自覺像一個劊子手,正扼殺著一個無辜的小生命。
「不!你千萬不能這麼做,孩子是無辜的!我並不需要任何補償,我只要這個孩子能見到他的父母親,這樣才能彌補我的過錯。」
「你真好。只是,我現在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的淚水如決堤般。
「就讓我來告訴大哥吧!也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陰錯陽差的車禍、遺囑,竟差點又多要了一條無辜生命。
「不,曉辰,還是讓我自己來講,如果你真要幫我,你只要答應我,不要告訴克凡我今天來找過你,更不要透露我們今天的講話內容,我想給他一個驚喜。」她拭去眼角的淚。
「好,我答應你。那你也要答應我,會讓孩子平安出生。」她唯恐自己的罪惡會更深。
「你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我希望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我也希望。」
「我約了醫生要做產前檢查,現在必須走了,有空再找你聊天。」她起身拋下一個迷人的笑容便離去,離開時,臉上的淚痕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