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和楊兆騰究竟是什麼關系啊?」武心玫滿臉不悅地詢問。
「誰啊?」
「安緹紜。」武心玫不屑吐出這三個字。「楊兆騰奸像很怕她,一直說什麼安緹紜在等他開會。」
「她現在是富星行的企劃部主管,你應該知道啊,」俞立行說。
「企劃部主管就了不起啊?哼!」她舒舒服服躺在床上,除了看起來瘦了點,並沒有個麼不妥的地方。
武心玫身體微恙的事,外界並不知情,俞立行是透過經紀公司給的內部消息才過來關心探望,畢竟兩人合作多年,也有相當交情。
然而,當俞立行帶著鮮花水果到她租下的高級商務套房探病,見到她度假似的躺在床上看電視影集,心中立即判定她根本沒生病。
「你才剛見過楊兆騰,剛才怎麼不問他,倒問起我來了?」俞立行訕訕答道。
「哼!我好不容易讓他相信我悲傷到快死了,才不要冒險隨便亂問。」武心玫臉上有些得意。「萬一不小心被他發現什麼小破綻,那我不是白忙了!」
「我才覺得奇怪!」俞立行以狐疑眼光看她。「以前我都沒听說你有什麼石油公司的男朋友?怎麼會冒出這號人物?」
「現在知道也不算晚嘛。」武心玫露出促狹表情,「我在世界各地拍片,想追我的男人何其多?你也不可能每個都清楚。反正,我要的只是楊兆騰來陪我,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如果這是你要的目地,那你成功了。」俞立行不以為然的瞪視。「不過,你小心玩火玩上身了,最後把自己燒得精光。」
「你少烏鴉嘴!」武心玫啐了他一口。「不管怎樣,這男人本該是我的!如果不是楊老頭子從中作梗,我早就是楊家的少女乃女乃了!那女人混進富星行,不管她擔任什麼職務,我看她最終目的也是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你太偏激了。」俞立行搖搖頭。「安緹紜是個很有自我主張的女人,我看她全心投入星璣表的推廣,老總裁對她非常器重,楊兆騰能不能做出讓他老爸高興的成績,看來還得靠安緹紜的聰明才智——」
「連老總裁都收買了,這女人果然心機很深。」武心玫沉吟道。
「心機再深也沒你深。」俞立行勸她。「該放手啦!你再這樣下去,最後倒楣的可是自己。」
「我就是忍不下這口氣!」武心玫咬牙切齒。「那天在酒吧里,明明是我跟他在一起,但是一遇到你跟那個女人,他竟然選擇撇下我,要我自己找車子回家,說什麼都要親自送那女人一程!什麼啊!她算什麼東西?」
「唉!」俞立行不知該怎麼勸下去。「你愈走愈偏了。」
「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她圓睜的眸子透出詭譎目光。
「楊兆騰又不是傻子。」俞立行搖頭再搖頭。「你有多少故事可以編?這次他信了,下次呢?」
「我自有辦法!」武心玫自信一笑。「只要他還有點在乎我,我自然有本事讓他為我奔波牽掛。看,這次他就真的陪我去醫院看病了,擺明了他心里不是完全沒有我。」
她活在自己編造的幻想中,不論外人怎麼勸,武心玫只相信她心中堅定的那個意念︰楊兆騰不會讓任何女人搶走,只要有她在!
「夠了夠了!」俞立行實在听不下去。「你想想自己現在,有名有利又有光明前途,老天爺待你不薄,你就別不知足,再去強求別的東西了。」
「你管我?!」武心玫揚起下巴,冷冷一字字說道。「我武心玫要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
「你可是別玩過火了。」俞立行說了最後一句勸告的話。
武心玫揚著嘴角,莫測高深道。「過不過火,你慢慢等著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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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豪宅
拖著疲乏至匝的身體回家,楊兆騰一如往常,小心翼翼開門進入,就怕打擾了已經入睡的家人。
「兆騰啊?你回來啦?」燈光大亮,楊女乃女乃不知道在客廳等了多久。
「哎!女乃女乃!您、您怎麼還沒睡啊?」見到女乃女乃深夜還等門,楊兆騰心里又氣又心疼。「不是跟您說過了,我在公司事情很多,忙起來不確定什麼時候可以到家,您年紀大了禁不起熬夜啊。」
「別擔心,女乃女乃可以的。」楊女乃女乃和藹地笑著。「我兩天晚上沒見到你了,怎麼又不回家吃晚飯呢?你又跟你爸爸鬧別扭了嗎?」
「沒有。」楊兆騰扶著女乃女乃在沙發上坐好。「我跟爸爸沒事,真的。我只是忙了點,以後我一定盡量趕回家陪您用晚餐,好嗎?」
「奸,當然好。」楊女乃女乃寬慰拍著愛孫的手,和藹笑容中,眼神里充滿期待。「你告訴女乃女乃,這兩天沒回家吃晚飯,是不是跟女朋友約會了?你交了新女友對不對?」
「誰說我交新女友了?」楊兆騰一頭霧水。「女乃女乃是听誰說的啊?現在我沒有交往對象。」
「沒有?」閃耀興奮期待的眼眸頓時黯下,楊女乃女乃失落地嘆道。「怎麼會沒有呢?不可能啊!我每天早上都跪在菩薩面前祈求,求她賜給我們家兆騰一個溫柔聰明的好對象,能在我活著的時候看到孫子成親抱曾孫,弛部答應我了吶,菩薩不會騙人的……它絕對不會騙我。」
老太大握著孫子的手,一大串又一大串地叨念,此刻的高齡女乃女乃變成童心未泯的小女孩,仿佛要不到大人禮物而鬧別扭。
「女乃女乃——」眼眶驀地濕熱,楊兆騰感覺一陣鼻酸。「您別這樣,您這樣讓我看了好難過!」
這是從小最疼愛他的女乃女乃呵!現在為了他沒有半點跡象的人生大事而著急,他好心疼又覺得無能為力,畢竟結婚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他一個人說了就算。
「傻兆騰啊,女乃女乃也不想讓你難過……」楊女乃女乃哀怨地看著一手帶大的孫子。「不過,女乃女乃年紀大了,身體愈來愈不行了……今天晚餐的時候,我跟你爸爸說別再逼你,這些年你為了接管他的事業把婚事都耽擱了。唉,你爸爸還發了頓脾氣,說你現在都沒進入狀況怎麼可以分心……我真是被你們父子倆氣死了。」
「女乃女乃,您別操心了,我很快就會找到好老婆的。」楊兆騰不忍再讓老人家難過,只得先講些好听話蒙過她。「最近,我真的很認真在考慮找對象的事情,如果真踫到喜歡的女孩子,我一定會認真追求,讓您盡早看到孫媳婦,好嗎?」
「真的?你真的有喜歡的對象了?」楊女乃女乃又滿懷希望看著他︰「你不是隨便騙我的吧?哪天帶回來給女乃女乃看看啊?」
「這……可是,她可能還不知道我喜歡她。」楊兆騰尷尬苦笑。
「那你趕快讓她知道啊!」楊女乃女乃急了。「你跟她表示過了嗎?不表示人家怎麼會知道?」
「哎——」楊兆騰皺起眉又搔了搔頭發,不知道該接什麼話才好?
心中有個聲音在間他自己︰你真的喜歡她,為什麼不趕快讓人家知道呢?
腦海中清楚浮現安緹紜美好的身影。他對她的感覺一直很不一樣,僅礙于她是父親聘來補強他的不足的人才,因為丟不下的男人自尊,他無法在公司里對她展現太多私人情感,總是不自覺在她面前撐出老板該有的樣子,找不到合宜的時機坦白心聲。
多可笑啊!難道,只要安緹紜在富星行工作的一天,他都不能表露自己的心?
「既然真心喜歡,那就快點去表白,女乃女乃等你的好消息。听到沒有?」楊女乃女乃嚴肅正視著他,命令道。
「好。」楊兆騰爽快俐落答應。「女乃女乃,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乖。」女乃女乃欣慰地模了模他的頭,終于放松了表情。「女乃女乃就知道這幾十年來沒白疼你。」
「女乃女乃,我抉您到房間歇息,已經太晚了。」
「好,等到你回來,跟你聊聊天,女乃女乃才能安穩睡著。」楊女乃女乃臉上露出安慰的笑容。
伺候老女乃女乃睡著以後,楊兆騰回到自己的房間反而睡不著了。
想著這兩天,武心玫情緒不好老愛找他訴苦聊天,其他時間又忙著公事沒有機會踫上安緹紜,听幾個高級主管說她為了開會那天的事情非常生氣,他可以了解她暴怒的原因。
但是,做為部屬的她竟公然跟上司鬧別扭,也太缺乏敬業精神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楊兆騰腦海同時冒出很多東西,對安緹紜曖昧又復雜的情感,年邁老女乃女乃的簡單願望,父親望子成龍的嚴厲……
楊兆騰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男人需要懂得他的女人,在心緒紛亂時候做他的精神後盾,也就是俗話說的「紅粉知己」。他理想中的另一半就要有這樣的特質,而安緹紜正是他想要的、能力旗鼓相當又彼此心靈支持的伴侶。
一生中,有些人不能錯過,楊兆騰相信,安緹紜絕對是他今生不可錯過、最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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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星行公關宣傳暨行銷企劃部
很晚了,下班時間早巳過去。
安緹紜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加班,同部門的其他同事都走光了,責任感重的她默默在座位上仔細研究剛出爐的電視廣告片腳本。
叩叩。
寂靜的辦公室門外響起敲門聲,正凝神專注的安緹紜猛一抬頭,恰好迎上開門進來的一雙嗄明黑瞳。
「是你啊。」
安緹紜淡淡看了對方一眼,隨即又低頭埋進她的廣告腳本里。
自她上次等不到楊兆騰開會憤而離席,安緹紜連著兩天都不想跟他見面,心頭的火氣始終沒消,怎麼也無法諒解他不負責任的月兌序行為。
「你連續加班兩天,辛苦了。」楊兆騰將手上的飲料食物放在她桌上,關懷備至的溫柔語氣說︰「趁熱吃,這些是我特別為你買的。」
「喔。」安緹紜看了看他擺上桌的食物,一樣沒什麼特別反應,冷淡得很。「我不太餓,謝謝。」
「你還在生氣?」楊兆騰嘆口氣,拉了把椅子在她前面坐下。「那天施秘書跟我說,你氣沖沖宣布散會就跑了,大家全部傻眼。從來沒人敢在我的地盤上這麼放肆囂張,你絕對是‘富星行’有始以來第一個!」
「不是我放肆囂張,是你太不尊重別人。」安緹紜不客氣地疾言厲色。
她不怕得罪他,不過是一份工作,她還是可以找到懂得尊重自己的老板。
「唉,我知道你有理。」楊兆騰自知理虧,不宜強辯,委婉態度解釋。「那天是特殊狀況,一個朋友突然發生不幸的事情,她整個人情緒失控,我要是不理她、狠心掛她電話,不知道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所以才……」
「你個人私生活,我沒興趣知道。」她阻止他再說下去。
安緹紜神色凜然,然而,即便如此,她緊抿的粉唇也秀麗依然,姣美的五官依舊很迷人。
他舍不得移開目光,就這麼在她對面端坐著,細細端詳她在暈黃立燈映照下,彷如瓖上一道金粉般的高貴氣質,一種無法模仿復制,只屬于安緹紜的獨特味道,叫人忍不住追隨,神魂顛倒。
「你、你干嘛一直看我?我臉上有長東西嗎?」
安緹紜被他久久盯視,意外又不解地瞠眸狐疑,而楊兆騰眼中滿溢的柔情,讓她臉上泛起淡淡紅暈。
他的眼神太明顯,充滿深刻的愛意,這男人是怎了?不是才丟下重要會議去陪美麗名模談心嗎?那不正表示那個武心玫比他的星璣表還要重要嗎?
既然有人在他心中佔據重要地位,這時候來她面前扮深情又是為哪樁?
「緹紜……」楊兆騰低聲喚她,聲音里充滿難以明說的情深意切。「我們不該針鋒相對,你對我而言,是站在同一陣線的戰友,不是敵人。你忘了嗎?現在你的老板是富星行,我們是站在同一邊的。既是盟友,又何必處處敵對?」
「哼!」她嗤之以鼻站起身,走到另端小茶幾給自己倒水,不屑道。「虧你有臉說?盟友!是盟友就不會丟著員工們在會議室里,然後自己跑去情話綿綿!武心玫是什麼人?她會比星璣表的行銷會議更重要?我不是故意跟你敵對,是你太過分了。」
安緹紜把心里的不滿都罵出來,除開不滿他撇開會議這件事,其實心里更吃味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奮不顧身,連龐大事業都先擱下,就擔心她會想不開。
女人的妒火是強力原子彈,一旦爆發絕對傷亡慘重。
「你是在吃醋?」楊兆騰小心質問。「因為我為找別的女人分心?」
「你不覺得自己很夸張嗎?」安緹紜轉過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泫然欲淚的雙眼。
確實她是在意了,但他們什麼關系都不是,又有什麼資格拿來爭論?安緹紜不喜歡自己變得小家子氣,她不希望讓高薪聘用她的人把自己看扁了。
在富星行她不是有感情的女人,只是一個有超強創意的企劃部門主管,她只能針對公事對他發飆,哪來的資格過問他的私事?
「緹紜?」楊兆騰發現她肩膀微顫,邁開步伐走到她面前,輕扶起她低垂的臉。「怎麼?你哭了?」
「你走開!不要管我!」揮開他的手,安緹紜的情緒失去控制,眼淚如斷了線珍珠狂灑。
「別這樣,你不高興可以罵我,可以生氣,可以摔東西,就是不要哭啊……千萬別誤解我,武心玫跟我只是很單純的朋友,我們以前曾短暫交往過,但部已經過去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的淚讓楊兆騰的心髒倏地糾緊,像是被一股無形力量用力勒住而深深疼痛了起來,不能言語的揪痛令他渾身顫抖——
他了解這是愛情的癥狀!他深深地愛上她,所以舍不得她落淚。
若非是真的愛了,他不會有一種強烈想將她擁入懷中的沖動,他想好好卸去她如盔甲堅硬的武裝,想溫柔地護衛她在懷中。
「听我說,緹紜——」楊兆騰伸手握住她的肩,凝視她的眼眸。「我們為什麼不承認呢?其實,你我之間一直有股強大力量吸引彼此,你也對我有感覺的,不是嗎?我們每次跳舞,多有默契,連呼吸心跳幾乎一致,你的心里有我,你自己不知道嗎?不可能!只要冷靜下來,問問自己的心,它會告訴你答案。」
「我……」輕輕咬唇,她久久不發一語。
在他面前,她不知道該不該這樣直率地承認內心深處的真實感情?
從第一眼在半島酒店與他驚鴻一瞥,便已有深刻的悸動回蕩心間。她從來不相信一見鐘情,但在半島酒店的那眼確實讓她動心,甚而失了眠,這騙不了人,她無法欺騙自己。
「緹紜,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應該說,我愛你。」
楊兆騰緩慢移步向她靠近,一雙溫柔寬厚的大掌貼上她腰際,手心的熱傳達內心的情,透過輕薄衣服暖熱了她的柔美肌膚。
電流在兩人的身體內快速竄動,安緹紜無法控制地微微輕顫,他的氣息濃烈勾引她心靈深處的渴望,而她散發清香的身體更是誘惑力十足,輕而易舉讓楊兆騰努力隱藏的心動軌跡無所遁形……
「你、你太瘋狂了,怎麼會突然講這些——」安緹紜一下子沒辦法接受。
「我一定要講。」他態度堅定。「不說出來,我們要噯昧到什麼時候?每次都要藉著酒意才能共舞、靠近彼此嗎?會不會太好笑了!」
「可是——」
「別否認,找知道你也喜歡我。」楊兆騰搶在她之前說話。
「不過——安緹紜微微張櫻口還想再說什麼,他猝然俯首封住她的唇。
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
他火熱狂烈的唇封住她的嫣紅唇瓣辦,結實有力的臂膀緊環住她,這個吻來得太快,叫她腦袋一片空白,無法思考。
安緹紜扭動身體掙扎,卻完全無法掙月兌,只能任由他燒灼鼻息噴在她臉上,燒熱她冰涼滑女敕的肌膚、攫奪她的神魂。
許久許久,密合緊貼的唇終于分開,他痴痴望著她,嘆息——
「緹紜,你真的好美,好美。」
「唉……」她嘆息,身體輕輕向他依靠。
或許是被他的熱切狂吻征服了,她不再咄咄逼人,乖順靠著他的肩膀,她安心地讓他深情懷抱,緊緊依偎。
這片刻,說什麼都煞風景,沉默與凝望是最好的表達,她微抬眼,看見他眼中有種神奇的光芒隱約躍動,那神秘的柔光軟化了他剛毅的臉部輪廓,平常不輕易展示的柔和無設防,能讓她立刻體會。
在靜謐的空間里,全世界只剩下相擁的他們,楊兆騰的手緩慢在她美好曲線輕撫,她閉上眼,感受他掌心的溫柔……
彼此都無言語,透過相映的兩顆心,在寧靜中以心靈相契呼喊愛情。
愛情,叫人期待又怕受傷害。
安緹紜不是不向往愛情,但她深知愛情的道路充滿危險,很多意外狀況會讓人無力招架,她對自己沒有把握,能走多久,會走到哪里?不知道前面有多少沖突、懷疑、誤解、妒意在等著?
愛一個人,不簡單!要愛上像楊兆騰這身負家族企業重任的貴公子,又哪會容易呢?
安緹紜靠在他結實的胸膛前,感受他規律的呼吸起伏。沒想到自己真的與他墜落情海,現在的她仿佛跺在雲端,在飄然中也感到虛幻︰心中隱隱害怕著,不知道會不會一腳踩了個空,而摔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