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的午後,天氣微涼,微風徐徐,是個秋高氣爽的好天氣。
繁華的台北市,一輛接著一輛的車子,擠滿市內的重要道路。通往淡水的關渡大橋上,同樣是車潮擁擠,車流緩慢。
滕立宇坐在淺灰色高級房車的駕駛座上,听著激昂的拉丁音樂,他薄唇微揚,偶爾哼著幾句歌詞,心情愉快。
在車水馬龍的台北市生活久了,他早已習于調整自己的腳步,讓一切顯得輕松自在、從容不迫。
苞同類型的建設公司負責人相比,身為東門建設的總經理,滕立宇顯得相當年輕而引人注目,挺拔的身形,比美希臘雕像般立體的五官,加上黑眸中不時帶著的笑意,不但吸引了許多異性的眼光,也替他的工作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因為他看來和善無害的樣子,讓人容易失去戒心,在與對手談判時反而能出奇制勝,也因為如此,他剛談成一筆土地收購的案子,下半年度即可推出大樓預售案,再讓他賺上一筆。
車子往淡水的方向駛去,他打算犒賞自己一下,將下午的時間留給自己,與女伴好好度過。
想起前天晚上的溫存,女伴的主動與火熱甚合他的胃口,與她的交往時間,已經破了自己的紀錄,超過一個月。
唇邊帶著笑意,車子行經一排稍嫌老舊的屋前,看見不遠處有個顏色鮮艷的花店招牌,他決定浪漫一下,買束花送給女伴。
他一直有送花的習慣,但都是請秘書打電話代為訂購,從沒有踏入花店選焙的習慣。
車子駛近,他看見了竹制的籬笆,籬笆上爬滿九重葛,一旁的花架上還掛著各種不同顏色的雛菊,看來活力十足。
九重葛圍成一個約一公尺半的拱形綠色隧道,看來清涼舒爽,隔著透明的玻璃,可以看見里頭萬紫千紅、綠意盎然,還有一個縴細的身影在花草叢中穿梭忙碌著。
滕立宇停好車子,抱著愉悅的心情踏出車外,往花店里走去,抬起頭來,店名映入眼簾——
香草魔力花苑
花店的名字很特別,讓人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滕立宇推開透明的大門,門上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告知客人的光臨。
「歡迎光臨。」清脆的女聲揚起,語調充滿愉悅與活力,讓人不知不覺感受到她的生氣勃勃。
滕立宇環顧四周,沒見到聲音的主人,只是被一把把的鮮花感染了好心情,難得花心思的想著該送什麼花給女伴才好。
「若要讓鮮花撐久一點,可以在水中加一些稀釋的漂白水,或是啤酒,花色會更漂亮喔。」
女聲再度傳來,那清脆悅耳的聲音,還是讓滕立宇不禁佇足,望向那兩個正在交談的女孩。
面對著他的女孩正抱起一束花,听另一個女孩的交代,拚命點頭,一副認真學習的模樣。
另一個女孩背對他,只見到她及腰的長發攏成一束,用淺燻衣草色的發帶簡單綁著,發帶隨著室內的空調飄著,幾綹細絲揚起,充滿一股飄逸清新的味道。
「如果還有不了解的地方,再打電話問我,我隨時候教。」背對他的女孩遞出一張名片,交到抱花女孩的手上,女孩微微點頭,充滿感激的向她道別。
「那我走了。」手里捧著花的女孩笑了笑,朝門口走去。
「路上小心喔。」那花店工作的女孩,側身揮了揮手,在顧客離去之後,向他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剛巧有客人在,讓你久等了,看好需要什麼花了嗎?」夏雪笑盈盈的朝他露出笑容。
滕立宇微微一怔,因為她燦爛的笑意而心懾。待回過神之後,他也回報她一個愉悅的笑容。
「我對花沒什麼研究,妳有什麼建議嗎?」滕立宇將手插在褲袋內,態度一派悠閑自在,但欣賞的黑眸沒離開過眼前的女孩。
她有一張清秀的瓜子臉,明亮的眼眸像星星一樣嵌在她白淨的小臉上,笑起來的模樣像是會發光;挺直的鼻梁有種個性美,唇色泛著自然的粉,未點而朱;唇邊有個小小的梨渦,燦爛的笑著,像是可以迷惑人心一般。
「送女朋友?」夏雪沒有逃避他的注視,神態自若的轉開眼眸,看著店內各種不同花種,留連不去。
「沒錯。」滕立宇聳肩,並不排斥說實話。
雖然眼前的女孩看來賞心悅目,但不代表他有興趣沾染。
「她是個什麼個性的女孩?」夏雪再提問題,並不是探人隱私,而是必須因應客戶需求做適合的建議。
「活潑、主動、火熱又大方。」滕立宇未有半分遲疑,直接回答。
夏雪笑了笑,對于他如此直接的回答覺得有趣。
她回眸看了他一眼,唇邊笑意迷人。
「送玫瑰好了,不但要送玫瑰,還要送一把特大束、價格昂貴的進口紫玫瑰,她一定會很喜歡。」夏雪偏著頭微笑。
滕立宇挑眉。特大束、價格昂貴的進口紫玫瑰?!
「妳的建議還真是直接,不但告訴我要特大束,而且還價格昂貴,妳干脆叫我直接把妳整家店的花全訂下來送她算了。」真是存心坑錢。
「這也是個不錯的主意,相信她會高興到送你一個熱吻。」夏雪沒理會他話中的諷刺,仍是謹守本分地做著適當的建議。
女孩們都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虛榮心,無論是誰送的花,在收到花的那一刻,通常都是喜悅的,尤其是主動又熱情的女孩,更喜歡倍受寵愛的感覺。
「熱吻?」滕立宇質疑,他想他的女伴會直接撲到自己的身上,給予更熱情一點的回報。
「別擔心,一定會的。」夏雪安撫道,並且動手準備花材。
「我都還沒同意要買耶?」滕立宇看著她的動作,唇邊揚起笑意,這女孩的工作效率還真不錯,打蛇隨棍上的功夫沒當業務是可惜了點。
「你會買的。」看他那一臉笑得幸福的模樣,就知道他有個極好的心情,打算給女伴一個驚喜,再看到他的穿著打扮,就知道他應該不是會計較小錢的人。
「看妳這反應,我要是不買,就太不配合了,是吧?」滕立宇因為她的自信而折服。
沒錯,他是不在乎那一點小錢,他也樂于跟這樣的女孩交易。
由于他並沒有出聲反對,夏雪著手包裝他要的花束,細心的搭配著白色瑪格麗特與其它花種,高雅的包裝方式,更加凸顯花束的價值,花束旁垂吊著長而飄逸的絲帶,讓整束花看來更加賞心悅目……就跟她給人的感覺一樣。
「老板請到像妳這樣的員工是賺到了,真會做生意。」滕立宇趁著她包裝花束的空檔,仔細的盯著她的側臉看,那不時微揚的嘴角讓人心情愉快。
夏雪回頭,朝著他笑了笑。
「這花店是我的,歡迎你常光臨,讓我多賺一點。」她迎上他的黑眸,露出淡淡的梨渦。
滕立宇挑起眉頭,環顧著這不算小的花店,不但花種繁多,且多的是看來昂貴的花卉,這麼一家花店,竟是這一個小女孩所開的?
「我把你驚訝的表情當做是對我能力的稱贊,謝謝。」夏雪看出他眸中的不可置信,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一個蕙質蘭心的女孩,他都還沒開口,她倒是將的心思模得一清二楚。
「妳真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老板娘。」滕立宇真心夸贊,黑眸放出無限電力,並不是試圖電昏她,而是他笑起來一向有那種迷倒眾人的魅力。
「你才是一個讓老板歡迎的顧客。」夏雪微笑,將包裝好的花束交到他的手中,並說了一個為數不少的金額價位。
「受歡迎的顧客?」滕立宇再挑眉,唇邊的笑意不斷。
他盯著手中的花束,看來的確價值不菲,難怪她說他會是受歡迎的客人。
「原來我踏進來的不是花店,是黑店。」滕立宇慷慨付錢,從皮夾中掏出大鈔遞到她的手里,笑意未減。
「紫玫瑰本來就貴,搭上你女朋友主動熱情的特質,她會愛死這束花的。」夏雪仍是笑盈盈,可以預料到女人收到這束花時的反應。
「希望如此。」滕立宇對她點點頭,依依不舍地踏出這間有趣的花店。
眼前的女孩有種特質,讓人留連忘返的特殊魅力,讓他不由自主的佇足,沒有離去的意思。
門上的鈴鐺再度響起,又有客人來了。
「又有人踏入黑店。」滕立宇故意皺起眉頭,感嘆似的搖了搖頭。
「什麼?!」夏雪拉長音表示抗議,但唇邊的笑意泄露她真正的心情。「我這間店是制造愉快歡樂的店,才不是什麼黑店。」
滕立宇看著她嬌嗔的表情,一點也不懷疑她所說的話,這的確是間制造歡樂的店,至少他花了不少錢,還覺得很愉快。
「歡迎光臨,請先看看,我馬上就過來。」夏雪對著進來的客人喊著,而後回過頭對著滕立宇問︰「還有什麼需要嗎?」
他搖搖頭。
「妳忙。」他擺手,表示所需要的東西已經在自己的手中。
夏雪指著另一個客人,臉上有著歉意。
「我先招呼客人,你請便。」她擺手,而後離開。
滕立宇看著手中的花,目的已經達到,該離開了,只不過他的腳步卻移呀移的,仍是在花店內,眸光轉呀轉的,不由自主就轉到那女孩的身上。
看著她跟客人談話的態度,見識到她過人的魅力,似乎是只要她一笑,客人便很難拒絕或開口否定她的建議,更何況,她的笑容總是掛在唇邊。
滕立宇好奇的看著她與另一位男客人的互動,他不禁想……有沒有人是因為來買花送女友,卻因此喜歡上她的?
他唇邊勾起淡淡的笑意,曾幾何時,他也成了胡思亂想一族的其中一人。
只不過,他不諱言,她的笑容真的很迷人,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讓他有了想探究的興趣。
夏雪的笑容未散,拿著客人需要的花準備包裝,眼角余光中,見到滕立宇仍在店里,她有些訝異。
她朝滕立宇一笑,繼續手邊的工作,與客人的交談並沒有因此停頓,一直到將包裝好的花束交到客人的手中時,報以最甜美的笑容之後,客人離開。
看著夏雪在客人離開之後朝他走來,滕立宇主動開口。
「妳對客人的態度都這麼友善,真是難得。」滕立宇真心夸道,或許是自己的生意,她的笑容真摯得讓人感動,使人由衷的感受到她的真摯!
「每一個踏進店內的人,都是我的朋友,我衷心的歡迎每一個人的光臨,友善的態度更是必須的,需要這麼訝異嗎?」夏雪說的不是場面話,而是她真心這麼覺得。
樂在工作,是她一貫的態度,何況這個工作能帶給人歡樂,她衷心希望收到花的每一個人,都能有最喜悅的心情。
「友善的態度不需要訝異,就如同妳看到我仍然留在店內沒有離開,也是不需要覺得訝異的吧?」他反問她。
雖然只是一眼,但是她眸中閃過的驚訝,沒有逃過他的眼。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訝異,對于自己仍逗留在這家店內沒有離開,或許是下午的時間已經決定空下來,他比平時更顯得輕松,也多了些閑情逸致與這個特殊的女孩聊聊。
他的詢問換來她的淡然一笑。
「是不需要訝異,常常有客人留下來。」夏雪理解的點頭。「只是我很訝異你也是其中一個。」他看起來太理所當然,回答要送花給女朋友的態度很直爽,不像是會留下來刻意搭訕的男人。
「妳不用想太多,我只是想留下來,請教妳一些關于開花店的事情。」滕立宇心知,他或許對這女孩有好感,但是再多的也就沒有了。
「當然。」夏雪聳肩,她不會發花痴的以為全天下的男人都對她有興趣。「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她細問,對于客人的問題,她一向有問必答。
滕立宇將花束擱在一旁的桌上,倚著桌邊,看似專心的將目光盯在一朵潔白的百合上。
腦海里不斷地想著,這個女孩擁有百合的氣質,看似溫和卻清冷,和善卻又保持著距離。
「如果我想開一家花店,妳覺得我會成功嗎?」他回眸,盯著她問,她發後淡燻衣草色的發帶飛揚著,他的心也跟著飄向遠方。
「開在哪里?」她問,並不覺得這是個唐突的問題,很多人拐彎抹角的問過相同的問題,他是第一個這麼直接的人。
「妳家隔壁。」他開玩笑道。夏雪先是看他一眼,而後對他搖了搖頭,發絲飛揚,停在她白皙的臉頰上,讓他有種想拂開的沖動。
「你不會成功的。」她斬釘截鐵的說,笑容依然甜美。
「喔?」他挑眉。「這里的生意看來很不錯,我搶不到一半,搶個三分之一也不錯呀。」
「三分之一的收入維持不了一間店,我建議你還是別花那個錢,把那些錢拿來買花,我一定算你便宜一點。」夏雪笑著朝他走近,知道他說的是玩笑話,拿起放在一旁的花束擺進他的懷中。
「快送花去吧,別再擔擱了。」這男人風趣幽默,不過這樣的男人有著另一種同義詞,就是危險,而一向慣于平淡的她,最不想接觸的就是這種人。
她習慣保持距離,不招惹別人,也不輕易接受他人招惹。
滕立宇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她下逐客令了。
他的黑眸中滲進些許笑意,趣味盎然地想著,這真是個奇特的經驗,他第一次被個女人試圖趕出視線範圍之外。
「祝妳有個愉快的一天。」滕立宇朝著她點頭,隨手拿了一張放在櫃台上的名片,看也沒看的放進皮夾中,心情愉快的走出香草魔力花苑。
看著他轉身走出店外,夏雪面色泰然自若,對于這個顧客並沒有太多的留戀,回身繼續手邊的工作,只是他的迷人笑容還是讓她不自覺的多看了一眼。
在透明玻璃的反射下,她看到自己專注的神情,猛地回過神來,急忙轉開了眼。
「別忘了媽媽的交代,男人是不能相信的。」夏雪咬著牙自言自語的提醒,搖了搖頭,壓下自己心中涌起對這男人的異樣情緒,專注于工作上。
繁華的台北市高樓大廈佔滿街道,這是一座都市叢林,每一棟辦公大樓里,數不清的大小鮑司林立,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井然有序。
一棟宏偉的大樓,刻有東門建設的招牌,在林立的大樓中仍顯得十分醒目。
位于大樓的三十六樓,是東門建設的總經理室與主管會議室,操控著國內外各項投資項目,在業界擁有無以倫比的影響力,同樣影響著國內股市的波動。
「總經理,公關公司的人來了。」秘書的聲音由電話里傳來,告知有訪客。
「請他們在會議室里坐一下,我馬上就來。」滕立宇按下通話鍵,準備將手中的公文告一段落。
五分鐘後,他出現在會議室門口,推開門後,兩個面無表情的男人各據長沙發的兩端,唯有凌懷露出不耐的神采。
「你可以讓我們再等久一點,我們絕不敢有怨言,大老板。」凌懷冷冷的看了滕立宇一眼。
滕立宇露出笑容,不把他的消遣當一回事,在兩人中間坐了下來。
「你講話還是那麼刻薄,只不過……」滕立宇看了一下手腕上限量發行、品味獨具的機械表,露出笑容。「只不過讓你多等了五分鐘,看在好朋友的份上,也沒必要給我臉色看嘛。」
凌懷瞥了滕立宇一眼,還是不改毐舌本色。
「是!你的五分鐘比我的五分鐘值錢多了,你這個大老板,要看的公文何其多,我一家小小的公關公司,能拿到你的案子應該謝天謝地了,那敢有所怨言啊。」
滕立宇拍了拍凌懷的肩膀,不以為意,將臉轉向另一個男人。
「雖然有時候我覺得向柏的個性不太好,但這時候我倒欣賞他的冷淡。」滕立宇長臂一攬,搭上向柏的肩,意有所指。
「我是意見多,但總比他凡事跟個悶葫蘆一樣來的好。」凌懷白了向柏一眼,而後瞪著滕立宇。「他的脾氣也沒好到哪里去,你自己小心點。」
滕立宇自然知道兩位好友的脾氣,趕緊賠不是。
「好好好,是我擔擱了兩位寶貴的時間,看在這是一筆不小的交易上,就饒了我吧!」滕立宇猛陪笑。
凌懷與向柏是他在國外讀書時的好友,雖主修不同的科系,但卻陰錯陽差的成了好朋友,就連回到了國內,三人各忙各的工作領域,雖想盡量找時間聚聚,卻總是因為太忙而不能如願,而如今難得有大家能互相配合的時間與工作計劃,讓他興奮莫名。
凌懷雖然嘴里不饒人,但同樣珍惜這份異地相知的友情,他聳聳肩之後,也不再多說。
「你這次所要求的風格,給個概念吧。」向柏直接切入正題,一貫沉默的個性只是因為不喜說話,並不代表他沒有想法。
談到正題,滕立宇也不再嬉笑,拿出資料夾擺在桌上,三人的精神全聚攏起來。
「這一次的大樓預售案,首先要先讓凌懷來負責廣告的部分,務必將整個氣氛炒熱,讓買家有相當的預期心理,滿心期待大樓的完成。」滕立宇一邊解說,一邊與凌懷強調此次廣告的重要性。
「別的我不敢說,廣告的部分包在我身上,炒熱氣氛我最行。」凌懷神色自若,表示一點問題也沒有。
「另外,室內的設計方面,我希望能有多種風格,任君挑選,至于設計的理念與方式,我完全信任你,你只要將計劃呈上來,讓我有個概念就可以。」滕立宇再將目光移向向柏,對于他所選的人,他完全授予高度信任,知人善任且充分授權是他一貫的作風。
「這樣最好。」向柏難得露出笑容。
雖然對客人解釋設計概念是他應盡的責任,但是他一向厭惡做這類的解釋,所以他的客源全都是熟客,不接受一般的生客。
「下個禮拜我打算在剪彩時,就辦一場模特兒走秀的活動,先把氣氛炒熱。」凌懷眼神閃爍,希望好友沒看出他的異樣。
只不過,基于彼此多年的交情,凌懷這點心思,怎會沒發現呢?
滕立宇與向柏互望一眼,滕立宇率先湊近凌懷的身邊。
「你接了別的活動,想利用我的場地,不付租金?」滕立宇盯著凌懷,沒漏掉凌懷臉上的異樣表情。
「這叫物盡其用。」凌懷雖然被捉到小辮子,但他可不承認。「我可也是很委屈的,還沒收到錢就要替你宣傳。」
「你這叫獨斷獨行!」向柏搖了搖頭,表示不予認同,舉手看了下時間。
「你們慢慢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向柏站起身。
「這麼快,我都還沒跟你聊到什麼……」滕立宇出聲。
這難得的聚會五分鐘就要結束啦?
「相信我,再來的時間我們會常見面,你現在還是先解決凌懷的問題吧,他的問題才多。」向柏揮了揮手,冷漠的個性不變,頭也不回的走出辦公室。
凌懷見向柏離開,也不再浪費時間。
「放心吧,雖然是辦模特兒走秀的活動,但是在現場我已經聯絡適合的花卉裝飾與文宣廣告公司,對于當天會場的布置與廣告手法,我已經跟廣告公司溝通過了,絕對會上當天的頭版,不會讓你吃虧,我也走了。」凌懷拍了拍滕立宇的肩膀,而後站起身來,擺明沒有談條件的余地。
真不知道誰才是出錢的人,這兩個搞不清狀況的家伙!
滕立宇搖了搖頭,誰叫他們是他最好的朋友,不忍耐都不行。
「那事情就這麼辦了,不過,你說的那個什麼花卉裝飾,你有配合的廠商嗎?」不知從何飛來的想法,滕立宇突然想到一個禮拜前,那個在花店遇到的女孩。
如果他記得的沒錯,她曾經警告過他,叫他別浪費錢開花店,把那些錢拿來買花,她還能算他便宜一點;那……如果他主動替她介紹生意,他的功勞搞不好能再記上一筆呢!
「當然有。」凌懷的表情上添了些許不耐。這是個什麼問題,他接觸公關這麼久了,怎麼可能會沒有配合的廠商。
「要用我的場地沒問題,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得用我所提供的花材。」要談起ㄌㄨ人的功夫,滕立宇也不遑多讓。
凌懷先是瞪大了眼,發現好友的表情十分堅持,也很識相的認輸。
「就用你的花材。」凌懷允諾。「不過……你什麼時候跟花商有了勾結?」這樣的蠅頭小利,滕立宇應該看不上吧。
滕立宇先是淺笑,而後不發一語。
他那詭異的表情,讓凌懷恍然大悟。「不會是為了女人吧?」
凌懷不可思議、且不贊同的搖頭。
「就知道你會反對。」滕立宇知道好友的脾氣,他一向覺得女人不可理喻,但在滕立宇的心里,女人有時候是挺可愛的,因此在允許的範圍內,並不反對寵愛女人。
「何只是反對,你簡直……」凌懷仍想勸好友懸崖勒馬。
「夠了,你那一套我已經听了八百遍,哪一次听過你的意見。」滕立宇雖想與好友聊聊,但是跟耳朵長繭比起來,他寧可選擇安靜。「你快回去準備吧,我明天給你花店的資料。」滕立宇起身送客。
凌懷仍是搖頭,但好友的執迷不悟也不是頭一次,他多說無益,只好眼不見為淨,走為上策。
「你自己小心,千萬別栽了跟斗。」在凌懷的心里,女人纏起來可是要人命。
「我哪一次栽過跟斗?」對女人,滕立宇一向不小氣,分手也都分得愉快,就算偶爾有不識相的女人,也被他的勢力給壓下,再也不敢多說一句。
「最好是這樣。」凌懷起身,往大門走去。
「不送啦。」滕立宇揮手送客,腦海里涌現一個念頭,突然很想見到花店的那個女孩,那樣的渴望突如其來,他雖訝異卻不排斥。
凌懷揮手,表示理解。滕立宇這樣的反應只代表一件事,就是滕立宇又對某個女人有好感了。自己不得不佩服,唯有滕立宇能在繁忙的工作中,還能在女人堆中悠游自在,對于他來說,寧可離女人遠一點。
在好友走出視線之後,滕立宇拿起那天在花店隨手放進皮夾的名片,輕聲念出名片上的名字。
「夏雪……」好特別的一個名字。
他低喃,腦中同時出現她唇邊那盈盈的笑容,沒來由的,那種渴望見到她的感覺又加深了許多。
他低頭查看了行事歷,發現下午的時間並不忙碌,或許……可以去見見她。
「將下午的會議延到明天早上,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按下與秘書的通話鍵,滕立宇唇邊的笑容遲遲未散,慢慢的,連眼角都多出了一抹笑意。
或許,他期待見到夏雪的心情,比他預料到的還要更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