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紗發表會的現場,潔白的、粉紅的紗幕在風中輕揚著,縱使氣溫驟降,大家仍滿心期待著待會兒的演出。
後台里,冉廷倫遠遠看著官茜儀,心里有種復雜的感覺,明明只是演戲,但是那似假還真的浪漫,她唇邊時常涌現的笑容,讓他留戀,讓他愈來愈分不清事實與假象的分界。
思緒混亂的理不出頭緒,他索性放棄,直接朝她走過去。
「天氣很冷,不先把披肩披著嗎?」冉廷倫來到她的面前,輕柔的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掌心包覆在溫暖的大掌里。
好冷的一雙手!他低頭看著她白皙的小手,而後將眸光往上栘,發現心里有種心疼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的身體並不好,只要天氣稍稍的轉變,都能讓她感冒,小小的鼻子凍得通紅,但沒辦法,模特兒的工作並沒有季節之分,在這寒冷的季節中,穿著露肩的新娘服,是常有的事。
「習慣就好了。」官茜儀不自在的想抽出被握在掌心里的手,溫暖傳來,染紅她的雙頰,看來更加動人。
冉廷倫朝著她一笑,是種魅惑的笑容。
「還說習慣了,都凍得全身發抖了。」他朝她眨眨眼,親昵的將她的手心貼在自己的臉上。
天啊,他真喜歡她柔柔的掌心,讓他滿足的想嘆息。
「冉廷倫!」官茜儀第一次對個男人沒有辦法,索性就由著他去」。
「昨夜,我夢到了你。」他低沉的聲音催眠著她,她只能怔怔的望著他,勾著他一個使力,將她擁入了懷中。
「還夢到你打算嫁給別人。」他低頭,薄唇在貼在她的耳垂上,溫柔的語氣揉進一絲不滿,雖然只是夢境,但仍舊教他不悅。
這懷抱太溫暖,讓她深陷沉淪,官茜儀沒有力氣推阻,也不想推阻,她柔順的偎在他的胸口,無奈的搖搖頭,能感覺薄唇輕吻過她的耳垂,傳來一陣顫栗。
「現在的我,也找不到對象可以嫁了吧?」被他這麼一亂,一顆芳心只為他蠢動,再加上他刻意在眾人面前表現出的親昵,哪還有人對她有興趣?
薄唇揚起滿足的笑意,卻仍因為她語氣中的委屈不滿。
「嫁我不好嗎?」大掌撫上她的雙頰,輕輕揉捏著她的耳垂,喜歡她身上的觸感,一踫觸上,就依戀的不想離開。
看著他的眼,兩人的距離僅只數寸,對上他深邃的眸,她無法阻止自己沉溺,卻也無法想像,兩人真能相處到永久。
「看起來,你不是很想嫁的樣子。」他細吻印上她的額,她沒有退卻,但身體卻愈來愈熟悉他的接觸與氣息。
「你只是開玩笑。」官茜儀發現自己雙腳發軟,理智提醒自己兩人感情的進展太快,心里浮現一絲不安。
「誰說我是開玩笑,我可是再認真不過。」大手的力道加深了些,讓她緊緊的偎在自己的懷中,因為她沒有表現出想要嫁給他而覺得惱怒。
她緊咬下唇,听著他听似懇切的話語,一顆心被他擺蕩得不知如何是好,陷入愛情的感覺太可怕,那無所適從的迷亂,更讓她心慌。
那雙深似會勾人的眼眸,沉沉的凝著她半晌,猛地冒出一句,幾乎讓她站不住腳。
「我不想讓你對著別人微笑。」他寵溺的說著,眸中揉進前所未有的認真,連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她甜甜的扯出微笑,被他話中的真摯所打動,一顆心前所未有的沉淪了。
「出場了!」音樂響起,負責整場秀的導演出聲,兩人有默契的往台前走去。
「就當你這是你的婚禮,這場婚紗秀可得走的認真些。—池認真拘時著笑。
「多練習幾次,習慣走在你身旁的男人是我,就不會嫁別人了。」
闢茜儀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小手放在他的大掌里,她覺得自己好幸福……
另一個棚內廣告拍攝現場,工作人員來來去去的走著,雖然忙祿,但都沒忘在經過官茜儀身旁時,特別注意的多看了她一眼,只因為她唇邊的笑容太過美麗,讓人無法不去注意。
已經化好妝,正在鏡頭前等待開拍的官茜儀,自在而從容的陷入自己的沉思,唇邊笑意翩然。
這些日子以來,官茜儀覺得自己像是要飛上天了,日子甜美得不可思議,每天的思緒,除了工作,就只剩下他。
冉廷倫!那個她從大學時代就迷戀上的男人,現在竟然真的成了她的男朋友。
兩人時而交纏的眼神,讓她舍不得移開,一開始對他存有的懷疑,隨著時間的消逝,她已經完全的相信他。
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知道他雖然在鏡頭不不苟言笑,對其他的藝人也同樣的冷漠,但逐漸了解娛樂圈生態的她,知道這只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並不如她一開始所想的,以為他是個自大的混蛋。
加上之前不經意發現他有定期捐款做慈善,而且金額部不在少數,更會參加許多孤兒院舉辦的活動,而且是不對外公開的行程,她才知道原來他的燦爛笑容是真的,尤其在對著那些孤兒時,總是不經意展露他最真摯的一面。
原來,她的愛人,還是她印象中的那個溫柔陽光的男人。
她徹底的淪陷了,在知道這一切之後,初始的芥蒂消失無蹤,更別說是他在自己耳邊輕聲低語的浪漫情話,走秀時若有似無拂在她耳邊的熱氣,在在都讓她迷亂。
她發現,她愛上他了,徹徹底底的愛上了他。
花辦般紅潤的雙唇漾起甜美的微笑,讓在鏡頭前的她,看來更是散發出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美麗。
便告拍攝的工作很快地結束,官茜儀—臉笑意的跟所有的工作人員道謝後,踩著愉快的步伐離開。
堡作提前結東,她打算去探探冉廷倫的班,給他一個驚喜,畢竟,這些日子以來,他常常這麼做,她偶爾回肴一下,也是應該的。
腳步愉快,心情輕松,官茜儀帶著愉悅的心情去探班。
踏出攝影棚,天際突然閃過個悶雷,讓她的心猛地一慌,她驀地搗住胸口,該不會有什麼不好的預兆吧!
但這驚慌只維持了短暫的瞬間,她搖搖頭,直覺是自己神經過敏了。
愛情事業兩得意的她,還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嗎?
天空下起了一陣大雨,不可預知的未來正等待著她……
罷結束了第一階段的走秀,冉廷倫一如往常,冷漠的在一旁等候下一個階段工作的開始,此時,一個身型同樣頎長的男人,走到他的身旁,輕拍了他的肩。
「又在裝酷?」凌懷露出一臉淺笑。
「度完蜜月羅?幸福嗎?」冉廷倫看看走到身旁的人,難得的開口與對方說了話。
凌懷,奎輔公關公司的負責人,公關界的第一把交椅,幾乎與所有模特兒都和他有交情,剛和一位服裝設計師結婚,兩人交往的風風雨雨,也在時尚圈鬧了好一段日子,最近因為去度蜜月,消息才慢慢淡去。
「找個地方談談?」凌懷點點頭,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詢問冉廷倫的意見。
冉廷倫好奇的挑眉,不明白凌懷何時這麼在意他人的感覺。
苞著凌懷的腳步,兩人到了較為僻靜的場所,點了根煙之後,才又繼續原來的話題。
「听說,最近跟官茜儀關系匪淺,是不是好事也近了?」凌懷直接切入主題。
「好事近了?」冉廷倫想也不想的搖頭,呼出一口白色的煙霧。「我又不是想不開了。」
「那你意思是說我想不開?」凌懷不以為意的回問,畢竟,一開始他對愛情的想法也是如此,冉廷倫只是聳肩,不給予任何答案。
「我剛回國,就听到你們的消息炒得火熱,怎麼?你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凌懷關心的追問,為了不顯出急迫的樣子,他還從容的點上一根煙。
不是他有多管閑事的習慣,而是老婆大人與官茜儀是多年好友,交代他務必探探冉廷倫的口風,他才迫不得已的出現在這里。
由於冉廷倫一向獨善其身,對於跟自己毫無相關的事,一向沒有加注太多的注意力,所以他並不知道凌懷與官茜儀所牽扯的關系,對於好友多事的追問,冉廷倫不善的挑起眉頭。
「你什麼時候也成了八卦小報的記者?專門探听他人隱私?」冉廷倫睨了他一眼,一口白煙往凌懷的臉上吹去。
「我只是好奇。」凌懷一語帶過,避重就輕的說︰「就我對你的了解,加上你與官茜儀剛開始的相處模式,我很難相信,像你這麼會記仇的人,竟然會與她前嫌盡釋,這實在很沒有說服力。」
冉廷倫對於凌懷的評語,並不想多加解釋,這件事只要自己心知肚明即可。
的確,自己是不好相處沒錯,但他跟宮茜儀的事,並不需要他人插手,他更不喜歡由別人來評斷他的所作所為。
「就是因為沒有說服力,做起來才更震撼,一如你所說,我的確是個記仇的人,既然會記仇,就要找個最有力的復仇方式。」冉廷倫一向懶得跟人解釋他的作為,他乾脆大方承認,目光直視前方。
就在這個時候,前來探班的官茜儀,正巧見到他的側臉,開心的朝他小跑步的接近,在正想開口打招呼的前一秒鐘,才發現原來冉廷倫不是自己一個人。
「你的意思是說,你不是認真的?」凌懷的黑眸眯了起來,同樣也沒注意到官茜儀的出現。
冉廷倫濃眉緊緊地皺起,不耐煩的臉上充滿不悅,不明白一向只關心老婆的凌懷,竟然關心起他與官茜儀的事情來。
「有什麼好認真的,感情不就是這麼一回事,鬧上一陣子,好玩好玩,玩久了,新鮮感頓失,就顯得淡然無味了。」突然察覺自己對官茜儀的在乎過了頭,冉廷倫刻意用更無情的話語來抹去那明顯的不舒坦。
闢茜儀的身體頓時僵住,她緩緩地轉過身,將身子倚在牆壁上,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因為他的話而心寒到極點。
靶情沒什麼好認真的?這是她剛才听到的話嗎?是從他的嘴里說出來的話嗎?不會的!她拚命的搖頭。他說的一定是別的事,應該不是說她吧?!
望著遠方的冉廷倫,本能的感到不安,因為察覺到自己對官茜儀過分在乎,像是完全偏離了當初的想望,情緒因為這個認知而被牽扯著。
「你的意思是說,你對官茜儀的態度,並不是媒體所報導的這樣?」凌懷的黑眸更危險的眯起,沒想到老婆大人的擔心成真了。
一旁的官茜儀,整顆心被提到了胸口,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說他們所談論的對象不是自己。
冉廷倫咬牙,幾乎想把手中的煙蒂塞到凌懷的嘴巴里去。
他氣憤的發現,他十分厭惡一再從別的男人口中听到官茜儀的名字,那只會讓他火大。
「你倒是很關心她嗄?!」冉廷倫轉過頭,難掩眸中的殺氣,凌懷對官茜儀的關心,從字句里听的出來,這讓他很不是滋味。
「我本來就該關心她。」因為她是老婆大人的至交好友啊!
不知道其中的隱情,冉廷倫一听到凌懷這麼說,一把火燒得更旺,不理智的話隨即月兌口而出。
「我對她的確沒有半點認真,這樣你滿意了嗎?」冉廷倫朝他逼近一步。
這話,落入官茜儀的耳中,她瞪大了雙眼,緊緊咬著唇,直到花瓣般細致的唇被牙齒咬出一個傷口。
原來……他對她不是認真的。她的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像是被釘在當場,一動也不動。
只是冉廷倫的怒氣未消,一步步的逼近凌懷。「你特別來找我,就是想替她打抱不平?還是想提供她一個更舒適、更安全的懷抱?」他挑釁的瞪著凌懷,眸中有著捍衛女友的沖動,只是他自己渾然未覺。
凌懷眯起的黑眸,因為冉廷倫的大動作松了開來。原來,冉廷倫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麼不在乎嘛……
「她是個好女孩,我關心她有什麼不對?」凌懷好整以暇的看著冉廷倫進發著殺意的黑眸。
怒氣愈演愈烈,冉廷倫幾乎想揮拳打掉他臉上的安適。「你關心她也沒有用,她愛的人是我!就算你對她再好,她愛的人還是我!」他幾乎是對著凌懷嘶吼著,不明白為什麼在知道別人對她有奢望時,心口會浮現某種可能失去的不安。
「你就這麼有把握?」凌懷沒被他的吼聲嚇到,還是不識相地問著。
「我當然有把握,你難道沒看到她看著我的眼神,對著我笑的神情,我只差沒真的要了她,要不然她早就是我的人了。」怒極攻心,冉廷倫開始口不擇言。
只因為他太明白凌懷對一個女人的魅力,他不願想像,要是凌懷也對官茜儀有興趣,他還能將官茜儀留在身邊嗎?
像是猛然被人重擊一拳,她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縴瘦的身軀晃了晃,幾乎就要倒下,趕緊扶著身後的牆,心痛得無法呼吸,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原來,他是這麼看待她的……這些日子的甜蜜,兩人只是牽手、接吻,卻已經讓她失去一顆心,她很沒骨氣的發現,他說的是真的……他若是開口要求要她,她怕是不會拒絕。
深深的痛苦瓖嵌在她的靈魂深處,花瓣般的唇甚至扯出一彎淺淺的笑,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
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還能夠微笑?或許只是因為,她不想在他的面前哭泣,那就表示她徹底輸了。
最近,自己已經習慣他溫暖的懷抱,如今明白一切只是假象,也知道即將失去他的體溫熨燙,那股寒冷由心底最深處竄出,是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
她可以轉身就走,當做不知道這一切,繼續的欺騙自己,能騙多久,就騙多久,等到他打算結束的時候,她再來傷心也不遲。
但是她發現自己做不到,她一向不擅於自欺欺人。
她緩慢地松開了雙手,僵硬地移動著腳步,朝他們的方向走去,打算結束這一切。
移動中,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只因為心中有著太嚴重的傷口,若是太大的動作,會讓她感到更疼。
談話中的高大身軀,因為發現到她的出現而全身僵硬了,眼眸中的怒氣因為察覺到她的傷心而被急切所取代。
「茜儀……」冉廷倫在見到她眸中的傷心的那一瞬間,他幾乎懊悔得想要殺了自己,開口想安慰她的話,卻因為凌懷在場,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連凌懷也訝異的張口結舌,不知道事情怎麼會突然發展成這樣,遲疑了半晌,他發現還是讓他們自己來處理好了。
「你們慢慢談,我還有事,先走了。」凌懷第一次像逃命一般的離開。
空氣中,只剩兩人的呼吸,沒人敢開口說話。
「這一切,都是預謀?」她艱難的開口,絕望的看著他。
從來沒有人能夠靠近她的心,然而,頭一次謹慎而羞怯地將他放置在心中,想不到他卻狠狠地傷害了她。
冉廷倫挑起眉,沒有說出半句話。他沒辦法否認,這一切的確是他為了報復她所做的事,這一連串的事件只是一場騙局,只是為什麼在看清她眼里受傷的痛苦時,心中沒由來閃過一陣刺痛。
他很清楚,所有的結果都是她應得的,這也是他一開始所冀望看到的結果,但是,他內心深處憐惜的情緒卻仍舊來勢洶洶。
「是你先惹我的!」他沉聲說道,努力說服自己,他不該有任何歉疚的思緒。
她無助地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堅強的克制住自己,不讓淚水流下,全部的悲傷凝結在清澈的眼眸里,連心都凍成一座冰山。
這是多麼殘忍的一句話,道盡了兩人之間的牽悸,原來只是一場錯誤。
兩人無言沉默的對望,那受傷的眼神刺痛他的心,讓他涌現從未有過的不舍,為了抵御心中逐漸滋長的溫柔,冉廷倫本能地傷害她,想要遠遠地推開她。
「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我的真面目,那事情大概就這樣告一段落了。」他強裝無所謂的聳肩,無視於她淚花噙在眼里的可憐模樣。
「是啊!事情是該結束了。」她茫然的點點頭,眼中最後一絲火光,因為他說出的話而熄滅,蒼白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眼楮甚至沒有焦距,只是茫然地遙望遠方。
他甚至連解釋都省略了,直接承認他對自己的戲弄,而更悲慘的是,在知道真象的此時,她仍深陷在他過往虛假的溫柔里,無法自拔。
她無奈的扯出笑花,是一種最深沉的傷痛,深切的對自己的嘲弄。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她仰頭看著他面無表情的英俊臉龐。
「什麼事該怎麼辦?」他沉聲問道,不喜歡她突然變得沉靜的態度,像是已經看破這一切。
不想繼續迎著他的眼,怕自己會再一次深陷,於是她低垂著頭,閃避了他的眸光,盤起的黑發襯托出她白皙的肌膚,細致的五官上全是平靜的表情。
「我們會被廠商告死,會被經紀人罵死,因為我們兩個要是分手了,那些產品的銷售勢必會受到影響。」她努力裝出平淡的說,被狠狠傷害之後的情感,她必須馬上用理智來填補。
冉廷倫沒有說話,一雙濃眉死命的糾結著。這時候,她還在擔心那些該死的產品?該死的經紀人?!
罷才的傷心、難過,似乎一下子都消失無蹤了,她看起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在討論著接下來的劇本。
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既不忍看她傷心難過,但她看來毫不在乎的樣子,卻又讓他一肚子火。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壓下性子問著。
「我是說,我的模特兒生命才剛開始,不像你有大把的銀子可以揮霍,我賠不起那些錢。」她悠悠地說,語氣里沒有任何怨懟,甚至還帶著笑容。
冉廷倫咬著牙,不喜歡她將兩人的感情,用幾個商業的字眼帶過去,而他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喜歡。
「反正這一局是你贏了,你就展現一下君子風度,去處理接下來的瑣事,也別說我們分手了,但是……推掉其他我們即將合作的廣告與走秀,我想休息一陣子。」她靜靜地看著他,那雙清澈的雙眸,宣告著她已經下了某種重大的決心。
而他驚駭的發現,她的決心竟是打算結束這一切。
雖然早知道這是必然的結果,在理解的那一剎那,他卻驚駭得全身緊繃,心髒撞擊在胸膛上竟帶來強烈的疼痛,令他無法呼吸。
他贏了引她說,他贏了!但是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喜悅,也沒享受成功的快感。
「你不想再跟我合作了?」他的聲音有著極力忍耐的波動,在看著她的時候,眼里有一閃而逝的痛苦。
她肯定的點頭。「我甚至不想再見到你了。」她淡淡的說著,美麗的臉上浮現出哀傷的笑容,是最大的諷刺。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接觸,他的眼里有著壓抑的情緒,翻滾著陌生的疼痛。事情已經沒有轉寰的余地,他沒有勇氣在此刻承認自身的錯誤。
他猛地朝她走近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僵硬著,全身的肌肉繃得死緊,專注地瞪著她。
「不想見到我?!」他追問道,疼痛的情緒再度蔓延,深入骨髓,難以剔除。
「是啊!我不想再見到你了。」她認真的說道。
一顆心被傷得嚴重,她甚至連自尊都無法保留,掩飾不了真正的情感,她寧願選擇逃避,就算他會取笑她的懦弱,也算了。
眼不見為淨,如果她不會再見到他,那她的傷痛或許會痊愈的快一點。
听到她毫不遲疑的話語,他的胸口就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般,空洞而麻木地跳動著。
他成功的傷害了她,讓她連見到他的勇氣也沒有,只是面對這樣的結果,他沒有預期的喜悅,卻疼痛的說不出話。
「好,我去推掉那些廣告,經紀人那里,也由我來處理。」他惡狠狠的撇過頭,不去看她。
在看見她眼眸中的絕望時,他全身顫栗,道歉的話語就凝結在舌尖,他要費盡所有的心力,才能阻止心中的罪惡感蔓延。
他可以不理會眾人的指責,卻沒有勇氣看她,怕看得再久一些,心里的提防就會崩潰,會讓她知道自己滿心的歉疚。
為了逃避心中紛亂的思緒,冉廷倫霍地轉身離去,將她一個人留在原地。
所有的力量,在他離開的那一瞬間被抽走,她頓時癱軟了身子,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爭氣地流瀉不停……